第53章
不過說來也巧,林秋河遇到的這隊小朋友剛化完妝準備回幼兒園參加文藝彙演,而這場文藝彙演的贊助方正是季無憂。
已經成為B市大慈善家的季無憂先生贊助建造了這所幼兒園,并資助了許多小朋友的學費,這場文藝彙演正是幼兒園園長為向季無憂表達感謝,特意組織舉辦的。
據說彙演現場季無憂也會來,現場還有很多媒體。
林秋河随口問幾句,從小朋友的只言片語中理清了邏輯。了解大概情況後,林秋河把地上零錢還給小朋友們,只撿起了幾袋面包,打開充饑。他幾天沒吃飯了,的确餓得難受。
就這樣,林秋河抱着幾袋零食,遠遠跟在幼兒園隊伍後頭。隊尾的老師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是人販子,不許小朋友們再跟他說話。
跟到幼兒園門口後,林秋河就進不去了,于是他抱着幾袋零食在幼兒園門口閑逛,尋找季無憂的車,結果還真讓他給找到了。
車牌號66666的豪華轎車帥氣拉風地停在幼兒園門口,幾名眼熟的保镖正坐在車上候着,後面還有一輛suv,留着帶人。
林秋河歡快地向保镖們跑去,那眼神仿佛看到了親人。
然而看到他的長相,保镖們先是一愣,繼而警惕地把人攔住:“你好,有什麽事嗎?”
林秋河一時語塞。他本身雖然跟原身長得一模一樣,但要保镖們相信他死而複生顯然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不可能讓大家知道他死後又回來了,這可是要上社會新聞、甚至科學欄目的事情。
最好的辦法就是搞到一張身份證,讓外面人以為季無憂把他當替身。
問題的關鍵在于,怎麽讓季無憂信他?
林秋河眼睛一轉,回道:“我找你們季先生有事,我是……你們老板老婆同父同母的親兄弟!”
保镖們瞪大眼睛,面面相觑。跟了老板兩年了,他們可從來沒聽說過老板老婆還有兄弟!不過看這人的長相,跟死去的林秋河一模一樣,保镖們不敢怠慢,只能說先讓林秋河在外面等着,等老板回來再說。
林秋河趕緊應允,自來熟地鑽到了車裏納涼。他等了好幾個小時,心裏急得熬不住,又知道此時如果拿保镖的手機給季無憂打電話,指不定會鬧出什麽新聞來,只能又從車裏鑽出來,坐到臺階上等季無憂。
幼兒園裏陸續有人走出來,走的人越來越多,可見彙演已經結束,大家開始散場了。林秋河焦急地往門口張望,并沒有等到季無憂人,估計被媒體拉住采訪了吧。
Advertisement
林秋河低頭喪氣地坐在臺階上,又啃了兩口面包,心裏盤算着等下怎麽讓季無憂相信他。
忽然,一道高大身影投射在自己身上。林秋河一擡頭,正對上那雙熟悉的目光。
季無憂怔怔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才不敢相信地試探地問句:“秋河?”
“老公!”林秋河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季無憂,懷裏的零食落了一地。
剎那間,萬千燈光拍在兩人身上,跟拍的媒體不停對着他們倆人拍攝,閃光燈不斷亮起。
林秋河趕緊抱住季無憂的胳膊,一聲令下:“跑!”
兩人幾乎狼狽地鑽到車裏,揚長而去。
兩人回到家才算安定些,小區的安保措施極好,那些媒體根本進不了,只是用腳指頭想,他倆今天擁抱的事肯定會上熱搜。
剛回來第一天,林秋河就給張萊昂接了個大案子。只是礙于季無憂是他老板,張萊昂并沒有直接打電話問季無憂,估計張萊昂他現在自己還處在懵逼中吧。
林秋河蹑手蹑腳爬上二樓。外婆年紀大了,林秋河擔心他突然出現會吓到外婆,只能先悄悄上樓,然後再慢慢跟外婆說。
等他洗完澡收拾妥當,季無憂已經坐到床上,床邊的桌子上擺着幾盤水果,還有一碗面條。
光吃面包根本吃不飽,只能算是勉強充饑,此時看到那碗素面,林秋河開心壞了,趕緊端過來吃飯。
“慢點,別噎着。”季無憂擔心地拍拍他的背。
“我沒事。”林秋河又喝口水。等他吃飽喝足,這才轉過來看季無憂。林秋河眼睛紅了一圈,委屈道:“我好想你。”
兩人好久沒見,有太多的話想說。在林秋河那個時空,時間只過去了幾天,而在這個時空,時間已經走了兩年。
兩人默默對視,誰也沒說話,最後還是林秋河湊上前去,吻住季無憂的唇。
季無憂這才回了神,緩緩抱住林秋河,把人扣在懷裏。
兩人就這樣抱了好一會兒,林秋河才慢慢告訴他柏水城給他穿書體驗券的事。
想到柏水城,林秋河趕緊解釋道:“我當初不知道他的最終目标是我,不然我一定不會去車行。他當時的想法是把我弄死,就能逼你黑化,然後把劇情推到原來設定上。我跟他說我老公特別好,他就算把我弄死了,你也不會黑化。但是沒用,談判失敗,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季無憂幽幽道:“怪不得,你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做個好人?”
說到這,季無憂都氣笑了:“死都死了,留給我的最後一句遺言居然是讓我做個好人。林秋河,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什麽深情的話呢,居然是這麽不着邊際的一句屁話。”
林秋河不好意思地撓撓他:“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就脫口而出了。我挺怕你氣上頭,自己動手把柏水城弄死,不然我現在就見不到你了。”
林秋河說着,讨好地在季無憂臉上落下一個吻。
季無憂沉默良久,問道:“你當時……知道自己還能回來嗎?”
林秋河陷入沉默,他不想跟季無憂說謊,只能無言以對。
“果然啊……”季無憂撸起袖子,忍了兩年的怒火終于爆發,他斜睨着眼上下打量林秋河,緩緩道,“我想想,我要從哪裏開始罵你。”
林秋河低頭認錯,不敢吱聲。
沉悶的聲音在林秋河耳邊緩緩響起,季無憂攥緊了拳頭:“你把你的秘密都鎖起來,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我還以為你能自己解決,是我高估你了。”
林秋河乖乖認錯:“是我的錯,我能力有限,不該托大。”
季無憂又道:“我就不該聽你瞎安排,真的在外面等你,我就應該跟你一起進去,直接報警。”
林秋河頭垂得更低了:“是,要相信人民警察的力量。”
“我就不該聽你話,真的做個好人。我當時就該一槍打死柏水城,讓你回來找不到我,讓你悔恨終生。”
林秋河趕緊搖頭:“那肯定不行。好人有好報,你看,我不是回來了嗎?我就是你的好報。”
季無憂厲聲道:“好報還是報應?”
“報應報應,我是你的報應。”林秋河趕緊認慫,口不擇言地罵自己是報應。
季無憂這才被逗笑了,眼圈泛紅地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都被你繞暈了。”
見季無憂笑了,林秋河這才稍微挺直了腰背,偷偷緩口氣。林秋河擡頭看他,無比認真:“我錯了,對不起。”
季無憂這才擡手摸摸他的耳朵,又摸摸他的臉,心裏總算安穩下來,輕聲道:“兩年了……你知道我在幼兒園門口看到你時,我在想什麽嗎?”
沒等林秋河開口,季無憂自己回答道:“我在想,你好髒啊,衣服好亂啊,懷裏還抱着一堆零食,簡直像是垃圾桶裏撿零食的小貓,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不過還好,我的貓回來了。”
季無憂緊緊抱住他,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秋河,歡迎回家。”
兩人膩歪了一晚上,僅僅只是抱着說情話,其餘什麽都沒做。
翌日清晨,林秋河賴在床上不願意起床,他緊緊抱着季無憂,享受依偎在一起的溫存時光。
得知林秋河想自己想到三天沒吃飯沒洗漱後,季無憂心情大好,得意的眼神明晃晃寫着三個字:你活該。只是他還沒得意兩分鐘,眼神裏又溢滿了心疼。
此時季無憂摸摸他的頭發,問道:“想好等下怎麽跟外婆說嗎?”
林秋河點點頭:“我都想好了,我跟外婆實話實說,她要能接受那當然好了,她要是接受不了,那就讓她把我當成你老婆的替身看吧。我都盤算好了,我來的時候都跟你保镖講了,我是你老婆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你得讓外婆給我辦個身份證。”
季無憂手一僵,簡直不敢相信:“親兄弟?”
“是的,以後我就是你老婆的兄弟了,所以我才跟你老婆長得這麽像。我都給你編好了。”林秋河坐起身,興致勃勃,“你因為老婆沒了,消沉悲痛了兩年,正好這時看到了我,一個流落在外的你老婆的親弟弟,于是你把我當成了你老婆的替身,強制要求我必須吃你老婆愛吃得東西,穿你老婆愛穿的衣服,要求我所有的生活習慣必須向你老婆看起,所以我言語談吐、生活習慣跟你老婆一模一樣,這樣我就不用改習慣了,別人問起來也好說。而我雖然知道你把我當替身,但我為了金錢利益,甘願跟你在一起,甚至還要跟你領證,這樣你死了,我就能得到你一半的財産了。怎麽樣,我這劇情編得好吧?我這小作精財迷的人設還不錯吧?”
林秋河來了興致,說了一大堆,甚至有點口渴,給自己倒了杯水。
季無憂臉都要黑了,問道:“意思我老婆死了,我悲痛兩年後,跟小姨子搞在一起了?”
林秋河一口水噴出來:“神特麽小姨子,這是小舅子!”
季無憂依舊臉黑着,沒有任何好轉:“跟小舅子搞在一起了?”
林秋河撓撓頭:“應該叫小舅子嗎?小叔子也可以……哎呀,不要糾結稱呼了,反正就是你老婆的弟弟。”
“去你的弟弟!”季無憂一腳踢開他,準備起床,“身份證的事我來想辦法,看看挂靠在哪個老鄉家裏,反正不能是你外婆家。等你辦好身份證,我們再去領證。”
林秋河湊過來問:“那還辦婚禮嗎?”
季無憂沒好氣道:“二婚辦什麽婚禮,一切從簡。”
林秋河被戳到笑點,笑到打滾:“神特麽二婚……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季無憂站着不動了,問道:“你現在有力氣了?”
林秋河睡了一覺早歇好了,此時正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笑得渾身顫抖。
季無憂猛地撲上來,擒住林秋河手腳,把人牢牢壓在身下。
林秋河不明所以,滿臉寫着問號:“嗯?”
季無憂輕吻下他的嘴角,不安分地蹭蹭他的脖子,低聲道:“讓你看看二婚男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