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夠壓抑。否則,又能如何?難道還像之前一樣盡情地将這個人抱在懷裏,侵奪又占有他的肉體嗎?
他不在乎世人怎麽論,罵他畜生嗎?禽獸?還是亂倫狎父?他只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叫做顧逢霖的男人,是個他該喊做父親的男人罷了!
這有什麽區別?是不是父親有什麽區別?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動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看不見這個人,否則,他會死,會心痛而死。
兒子痛苦的深情如穿透胸膛的箭,生生紮入顧逢霖的心頭。
是痛、亦是怕。
顧棠太過深沉的眼眸,滿載他承不了的情,這情,太濃……也太烈……
濃得讓他痛,烈得讓他怕。
痛這情意他不能響應,卻更怕,怕自己時時都在動搖的心,會推垮人倫的牆、跨越血濃于水的那道界,去回應他不該回應的那份情。
「你最近……可好?」
顧棠微笑,指尖眷戀父親摻了幾許白絲的發,梳理他晨起未及束起的發。「嗯,很好。」
他是殺手,殺手的世界只有絕對,沒有模糊的存在。該殺不該殺、生或死、有與沒有,愛……和不愛……
他抱過無數男女,從肉體上的發洩得到無數歡愉,如果這份情只是迷惘,那便是「不愛」的人。對于洩欲的對象,他只會在有需要時找上這些人,滿足後轉身就走,無須留戀。可顧逢霖不是,既然不是,那便是他「愛」的人,然而本該絕對的區分,卻又是那麽的模糊,模糊得叫他痛苦——只因為他愛的人,是給予他生命的人,他的父親。
于是,絕對成了模糊。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害怕、有了渴望。
動了情的心,渴望擁有另一顆曾與它共同鼓動的心,卻也害怕,怕那顆心永遠只能讓自己在彼岸遙望,中間,隔着一條名為倫常的江。
纏繞發絲的指,沿着臉的輪廓滑向父親染了涼意的唇,指尖感覺到唇瓣不由自主地顫抖,顧棠笑了,苦澀地笑了。
「別怕,我只是碰碰你,什麽都不會做,你……不要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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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棠解下外衣搭在顧逢霖的肩上,自己卻在冷風中赤膊上身。「天冷,出了房間別忘記披件衣裳,穿得太薄會受風寒。」
「謝謝……」
顧棠胸口一澀,眉宇間盡是苦楚,道:「何必言謝,你是我的父親,棠兒的爹爹。」
所以,不要害怕,不要感謝。
「無形」對你的情與欲,不會再傷害你。以後,只有「顧棠」,也只會是顧棠。只要能在你身畔,讓我做什麽都成。
所以,別再怕我,好嗎?
顧棠替父親攏緊外衣的系繩,走到空地中央拾起長棍,赤裸上身走回北院,走回「顧棠」從前起居的屋子。
「你……很痛苦嗎?」
顧逢霖低頭看着身上的外衣,衣服上還飄着原有主人的氣味,仿佛被顧棠緊摟胸前的錯覺讓他臉頰一熱。擡首望着遠離的背影,思緒雜亂如麻,只知道自己正随着棠兒的痛,而痛。
「呼……」
終于從繁忙的公事中脫身回府休息,顧逢霖放松筋骨依靠浴池,讓溫熱的水泡去一身疲憊。
從那日起,顧棠刻意避去每個可能與他碰面的場合,就連用膳時也匆匆扒幾口菜飯便借故離去,快得讓他連開口留人的機會也沒有。
以手掬水,顧逢霖恍神看着手中的水從掌邊從指間流回池面,走神得連有人推門步入也無察覺。
顧家世代顯赫,家中格局自也大得不凡,洗浴的澡間用桧木打造足有二十多人并肩而立長寬的方形浴池,入池的熱水不易降溫,總讓滿屋子浮繞袅袅白煙,蒸出的木頭香頗有安神與解除疲勞之效。
顧棠最愛的就是這裏,澡間的靜,能讓他暫時忘卻許多煩心事,靜靜享受。脫去衣褲搭在架上,踏着階梯步入池中,讓溫熱的池水沿着肌膚一寸寸漫過肩頭,渾然未覺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別人。
顧棠将頭枕在池畔,合眼放松思緒,結實的手臂劃過寬闊的胸膛沒入水中,圈握垂下的欲望緩緩撸動,想像敏感的下體正被爹的手撫弄,煽情的绮念加快手指的速度,逼出再無法克制的呻吟。
「呃呃呃……哈啊……哈……哈啊……」
腦中萦繞的全是擁抱爹爹的景象,圈握的掌心像是緊窒的甬道,緊緊吸附着勃起的陽具,套弄時流過肉柱頂端的池水,熱得像是爹體內泌出的腸液,潤滑他頂入侵奪的肉壁,放任他背德的情感、放任他逆倫的肉欲。
「爹……讓我射進去……讓我射到你體內……啊……」
張口喘息,周身溫熱的池水加上驟升的體溫,無一不逼得顧棠渾身充斥難耐的高熱。
迸射于池內的白液随着水的波動緩緩沉入池底,欲望退散後顧棠緩緩睜眼,本打算淨身後讓人來将池水換去,怎知才一睜眼,便看見他最不願在這種狀态不願見到的一個人。
「你怎麽會在這裏?」
顧棠重擰眉峰,語氣嚴厲又氣憤。
「我……」淩厲的氣勢讓被問話的人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明知道,如果在顧棠踏入澡間的時候出了聲,他會轉頭離去;明知道,如果剛才出口制止,他不會踏入池內;明知道,如果有一點動作,他不會沒有防備地在自己面前自渎。
明知道任何一個時間點,自己都能讓接下來的事情打住,只要稍稍動一下、出個聲音,只要讓顧棠知道自己也同在池裏,那麽現在尴尬的場面也不會發生。
明知道,卻仍屏住呼吸,動也不動地站在白煙圍繞的池子。
顧逢霖的不語被解讀成驚恐下的無措,顧棠別過臉不願在那張臉上又一次看到鄙夷與抗拒。
「別……」顧棠的唇,顫抖得厲害。
「棠兒……」
顧逢霖緩步走去,池水興起一圈圈波動,一圈圈朝着顧棠而來。
「別過來!」轉身示人的背,透着濃濃的抗拒。顧棠壓下可恥的欲望,逼自己用平緩的語氣開口:「我先出去。」
剛踏上池邊階梯便被顧逢霖抓着雙肩強迫轉身,「棠兒。」
雖被迫轉過了身,顧棠的臉卻依然向着別的地方,緊緊地閉着雙眼。
「你那裏……怎麽會這樣?」
兩人離得太近,近得讓顧逢霖終于看見水面下疲軟的欲望上,竟有着一圈又一圈駭人的紅痕。
無論兩人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顧棠始終是他心頭的那塊肉,孩子身上有什麽傷,他看了怎會不難受?
「怎麽會……怎麽會弄出這個樣子?」
擔憂之情淩越一切,痛心地以手捧起受傷的分身,見顧棠重重擰眉更是揪疼了心:「很疼嗎?」
「你、你別碰……」顧棠含着欲望的嗓音低啞抗拒。
喉嚨被逐漸騰升的情欲抽去水分,幹澀得不停吞咽唾沫,被父親捧于手心的欲望才洩過一回,卻又硬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欲望上有着被綁過的痕跡,除了顧棠以外,想不出還有誰有辦法在他身上,特別是如此隐秘的地方留下傷痕。
顧棠以手抵在顧逢霖胸口,推開兩人間的距離,他的手,在顫抖。「綁着,才能壓抑自己不碰你,才能做回你想要的棠兒。」
父親想尋回的,是他心中乖巧調皮的顧棠,不是他。
他用盡力氣想做回顧棠,卻一天又一天挫敗地發現他原來已經做不回原來的顧棠。
回不去,更離不開,他渴望跟自己愛慕的人共同生活,哪怕只能隔着一扇門聽着他熟睡時的呼吸聲也好。然而情欲卻總與理智敵對,随着無法觸碰的時日增加,累積在體內欲念也跟着增加。
很怕哪天會失了理智再次将那清高的人扯入自己難堪的欲望,若真如此,那人又要自殘、又要用自己的血洗去亂倫的污穢。他受不了又一次可能失去這個男人的恐懼,絕不容許這場景再一次發生。
于是,用絲帶綁着孽根,用痛楚壓抑不該興升的绮念。
啪!
熱辣的巴掌扇上顧棠左臉,顧棠睜眼回頭,入眼的是顧逢霖沉痛傷心的面容。
「以後不許你這樣殘害自己的身體。」
「我拒絕。」顧棠齧咬下唇,眸中閃爍痛苦與狂亂的色彩,激動吼着。「你如果不想再被男人壓在身下肏就別管我。」
「棠兒……」跨步,振臂圈摟他的脖子,重複着他的名。「棠兒……棠兒……棠兒……」
當年娃兒誕生,做父親的想破了頭要給他取個好名字。覺得不錯的名字寫滿一張又一張的紙,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名給自己的兒,還找了算命的先生來幫忙,筆畫不好的不要、字形寫起來不美的不取,最後删呀減地挑中了「棠」這個字。
海棠,一種用葉子就可以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