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西山精神病院
白然被小男孩拽的緊緊的, 沒辦法走開,只好歇了去其他地方打探線索的心思。
他坐在小男孩旁邊,看他熟練的調顏料, 塗底色。
“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啊。”
小男孩道:“可不是嗎, 前面幾天一直下雨, 屋子裏一股水的臭味,難聞死了。”
白然不以為意道:“雨水多的話只會讓屋子潮濕,怎麽會有臭味呢。”
小男孩皺皺鼻子,“就是臭的,那股屍體泡久了的腐爛發臭的味道,我不可能會聞錯的。”
白然訝然,“你家裏怎麽會把你送到這裏來的。”
這男孩怎麽看都不像是精神病的樣子。
“小王哥你又忘啦。”男孩兒習以為常的嘆口氣, 說道, “我家裏沒錢,媽聽說把孩子送到這裏和那些生病的大叔們多交流交流,就會得到一筆錢,于是就把我送過來了。為了多拿錢, 還一次送了兩年。”
“小王哥你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等會兒回去的時候跟在我後面, 不要做錯了啊,不然會被罰的。”
白然點頭:“好。”
中間畫畫的過程中, 小男孩時不時的借住畫架往草地上看, 白然順着他的視線看了幾次,并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
沒多久,小男孩貓着腰往建築的方向走, 并偷偷對白然說, “小王哥, 我們快走,不然要被發現啦。”
白然也學着他,貓腰走在後面。
綠地到建築的方向沒有遮擋,但是兩人并沒有被發現,白然幾乎都要以為有守衛的事情是這小男孩杜撰出來的了。
成功進入建築內後,小男孩舒了一口氣,他帶着白然熟練的走在裏面,兩人找到一條消防通道,墊腳走在上面,力求不發出聲音。
這消防通道是平時不用的,每層樓梯口的大門都是關閉上鎖的,倒還是安全。
兩人走到二樓的樓梯口,白然隐隐聽到交談的聲音,小男孩也一臉糾結,他的畫就在宿舍裏面。
白然用眼神示意,問現在怎麽辦。
小男孩一副小大人模樣的沉思兩秒,氣聲道:“等一等。”
白然凝神去聽,若有似無的交談聲聽了個清楚。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這孩子一看就是家裏寵着養出來的,丢了肯定要找,你這不是給我們惹麻煩嗎,這事我一定要告訴院長!”
“你去了也沒用,這孩子的各項條件目前是和那項計劃最匹配的,我抓這人,是院長授意的。”
一陣推搡過後,繼而是壓低聲音的怒罵,“你們真是瘋了!”
“韓大醫生、韓大博士,計劃都進行到現在了,你還想置身事外呢?你以為你配的藥都用到了哪些地方?你就真不知道自己配的藥是什麽作用?被我們用到了哪裏?”
“你當然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認罷了,你舍不得這裏的高薪,舍不得你的豐厚待遇,舍不得這個舍不得那個,卻還要在這裏惺惺作态,我怎麽沒發現你演戲上的天賦也這麽高?”
後面的交談聲就沒有了。
白然神色莫名,這精神病院買孩子、搶孩子,還在進行一項神秘的計劃,什麽計劃。
如何讓焦屍被燒幹之後還能說話?
那這可真是個大工程。
他上面聽到的那些對話,都是副本的背景故事,對副本任務貌似沒什麽用處,白然也沒有去深追的心思,他也不是劇情黨。
消防通道的大門是從裏面鎖起來的,但是鎖具很大,又偏老式,小男孩慢慢把門拉開一個五公分寬的縫隙,只能容許小孩子的手鑽過去,這已經是能拉開的極限了。
鎖就在縫隙的正中央,小男孩沖白然招招手,而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鐵絲,輕易撬開了這把大鎖。
無聲的把門打開,探頭左右看了一下,見沒有人,小男孩踮着腳走進去,白然緊随其後。
這個宿舍和白然之前白天時候見到的沒什麽兩樣,只是這一次的宿舍偏舊了點,應該是時間緯度上的區別。
這一次的精神病院,看着像是比上一次還要早上幾十年。
白然跟着小男孩,沒多久到了地方,白然擡頭看了下宿舍門牌號,H506。
是那個大秤砣的房間。
白然摸了摸後腰,上一次被人莫名其妙塞了個紙條,他一直沒想到是誰塞的,但是會是這個小男孩嗎,他不是兩年後就要走了。
此時的H506還是很普通的12人宿舍,六張上下鋪,小男孩的床位在最裏面靠牆的上鋪。
只見他靈活的竄上去,而後站在床上對着頭頂的天花板搗鼓了一下,輕易拆下來一塊鋁扣板,從天花板的洞裏面掏出來幾卷畫卷,又把鋁扣板裝回去,看不出一絲痕跡。
拿到畫卷,小男孩嗅了嗅,表情非常難看。
他下床把畫舉到白然鼻子下面,“小王哥,你聞聞,是不是我說的那種臭味。”
白然沒來得及屏住呼吸,濃厚的腐肉惡臭伴着一股水腥味撲面而來,白然當下胃裏一陣翻湧,瞬間把畫推遠了。
“天花板上怎麽會有這種味道。”
白然的表現大大取悅了小男孩,他輕哼一聲,“我就說很難聞,你偏不信,我怎麽可能會說謊呢。”
兩人又偷偷原路返回,綠地上的人依舊在笑在鬧,沒有注意到什麽時候又回來兩個人。
小男孩仔細的把畫卷鋪在草地上,并用手細心的把卷邊壓平,他轉過頭,漆黑的眼珠一點不錯的盯着白然,面無表情地問道:“小王哥,你看我畫的好看嗎?”
可能因為存放畫卷的地方太過潮濕,畫面上的筆墨都洇開了,混成了一團。
白然看了許久,依稀能看出來這是一副人物圖,上面有三個人,一個人跪在地上,一個人按着他,另一個人在拿尺子量跪地的人的舌頭。
看背景是一間白色的房間,三人左邊的桌子上擺了許多的器械,剪刀、手術刀、紗布、許多的瓶瓶罐罐等。
白然道:“很……生動,我看得一目了然。”
小男孩又重新恢複笑嘻嘻的,繼續拿下一幅畫卷鋪開,“他們都說我畫的很醜,分明是在嫉妒我。”
白然想了想,對于一個還算是兒童的人,不好打擊他的自信心,他說道:“你畫的不醜,是他們沒眼光。”
小男孩很高興,“小王哥,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我最喜歡和你玩啦。”
白然問:“你沒別的朋友嗎?”
小男孩撇撇嘴,“以前是有的,但是他們都不喜歡我的畫,我就不和他們玩了。”
說着,他指指那邊,“喏,他們都在那裏呢。”
白然看過去,一排人安靜坐在長凳上,安靜的、齊刷刷的看着這邊。
他們的眼睛,都是閉起來的,中間像是被用利器戳過一樣,眼睛上新長出來的肉往外翻,像是一朵畸形的肉花,看起來十分的吓人又惡心。
白然微不可查的皺皺眉,“他們的眼睛……”
“是我戳的,”小男孩痛快承認道,“既然眼神不好,那就沒必要再留着了。”
那一排坐着的有八個人,一直直勾勾的看着這裏,白然道:“他們看起來還是很想跟你玩。”
小孩傲嬌的哼了聲,“我不和他們玩,我只和你玩。”
小孩纏的有點緊,白然看了下綠地,道:“那邊有人在發吃的,我去拿兩份回來,你把畫鋪好就在這裏等着我,最近有小孩子失蹤,院子裏不安全。”
聽到關心,小男孩很感動,“我知道了,小王哥。”
綠地裏發食物的是在斜對角的樹蔭下面,這塊綠地像是足球場一樣,從小男孩這裏到食物點有很長一段距離。
綠地中央玩耍的人很多,白然走在其中,不小心被人撞到了,他扭頭,是那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她此時哭哭啼啼的,身後還跟着手足無措的胖胖的年輕人,“玩得好好的,怎麽就哭了,我給你騎大馬,你別哭了吧。”
吳兆蘭哭的更大聲了,“哥哥,我哥哥不見了。”
吳兆蘭拉着白然的衣襟,抽噎道:“哥哥,你看到我哥哥去哪裏了嗎?”
白然面前驟然跳出一個任務。
[随機任務:幫助小女孩兒找到她的哥哥。
獎勵:治療道具一件。]
白然眸光一動,蹲下身道:“你哥哥跟我說他有事情先回去了,不然你先在我們這裏住一晚上,等你哥哥第二天過來接你。”
“真、真的嗎?”吳兆蘭淚眼朦胧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看到那個小男孩沒有,他和我一起見過你哥哥,你先去他那裏玩一會兒,我去拿吃的回來。”
吳兆蘭順着白然指的方向看到了小男孩,她害怕的躲在白然後面,“這個小哥哥的眼神好可怕,我不敢過去。”
從白然和吳兆蘭接觸開始,小男孩看着這邊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樣,陰冷狠厲,白然甚至毫不懷疑,如果目光能夠實質化,吳兆蘭和他都要被切成片了。
白然頂着這目光,拍拍吳兆蘭的背,“不要害怕,這小哥哥就是看起來兇,其實他人很好的。你如果害怕的話,那就讓你朋友陪你過去。”
吳兆蘭不情不願的,“那好吧,胖子哥哥陪我去。”
吳兆蘭拉着胖子往那邊走,白然對上小男孩冷眼看過來的目光,沖他好脾氣的笑笑,揮揮手。
對視片刻,小男孩賭氣的移開了視線,繼續去鋪手裏的畫。
綠地正中央,一群人正圍坐在一起玩丢手絹的游戲,白然從後面繞過去,餘光看到坐在那裏的一人,強行扯着笑臉,和那些人一起大聲唱道:“丢丢丢手絹,輕輕的放在小朋友的後面…… ”
白然莫名看着他很可疑,其他人衣服上畫的各種的植物、動物,他的衣服上畫了一個半哭半笑的面具。
嘴上扯着笑容,眼裏面都是驚恐和閃躲。
只是粗粗看了一眼,白然憑直覺感覺這也是一名玩家。
記住了他的長相,白然到食物補給點領了四份食物,走到綠地中央的時候,他們還在玩丢手絹,已經換了個人當鬼,這人坐在那裏正在拍手當個氣氛組。
白然拍拍他的肩,那人吓得一激靈,“誰。”
白然遞過去一份盒飯,“先吃點東西吧,玩一上午也該餓了。”
“是哦,我也餓了。”旁邊的人站起身,往食物發放點走,“餓了,吃飯,餓了,吃飯。”
他這麽一說,一起玩的這些人也都站起來,“吃飯,吃飯。”
一行人走遠後,這名玩家明顯松了口氣,他接過盒飯,“謝謝啊。”
“不客氣,我叫小王,之前好像沒看到過你,你來這裏多久了?”白然問道。
那人支支吾吾的,“我、我應該來了有大半年了吧。”
“這麽久啊,那你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回去了我去找你玩。”
那人張張嘴,理直氣壯道:“宿舍是個人的私密,我怎麽能夠輕易告訴你!”
白然笑了,“等回去後你找不到宿舍,會被認為是不服從管教,被拉去進行教育。”
那人沉默兩秒,眼睛騰的亮了起來,“你也是冒險社的?”
這句話的聲音有點大,惹得附近的人看過來,“什麽冒險社?”
“就是一個小社團呀,我們準備去冒險。”白然神神秘秘道。
旁邊的人也很興奮,“我也要進、小團!”
“團不是随随便便能進的,必須要先經過入團考驗。”白然指指那棟建築,“想要入團的人,要到晚上十一點在H506宿舍集合。”
“可是晚上不能出宿舍啊。”
“笨呀,我們從宿舍的天花板上面走,不就沒人發現了嗎。”聽他們講話的另一個病人說道。
“是哦。”
白然攀着那名玩家的肩膀往回走,低聲道:“這些人好像都知道天花板上有通道?”
“嗯,我跟他們玩丢手絹之前,他們有說過,經常在天花板上捉迷藏完。”
這名玩家也不知道自己社團的代號,只說自己叫畢樂同,大概率是真名。
畢樂同捧着飯盒,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一路上都在訴說着自己的艱難。
他不知道因為什麽,莫名其妙就來到了這裏,來了之後還沒搞清楚是什麽狀況,就被這些人拉着去玩丢手絹。
“小王哥,你知道我是哪個宿舍的嗎,等回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啊。”畢樂同很擔心,但是這東西也不敢随便問。
自己怎麽會不知道自己住哪裏,萬一被人舉報了,畢樂同怕被拖出去燒死。
白然聞言,拍拍他的肩,“你也挺不容易的。”
如果精神病人能想到這些,那還怎麽叫精神病人呢。
畢樂同慶幸道:“可不是嗎,進來之後,我是一直心驚膽戰的,不過幸好我的演技精湛,沒有被他們看出問題。”
白然:“……”
白然走回去,吳兆蘭已經和小男孩打得火熱,兩人看起來有說有笑的,相處的很融洽,那個胖胖的年輕人已經回去了。
白然把盒飯遞過去,“先吃點東西吧。”
小男孩看到白然先把盒飯給自己,很真誠的笑了,“謝謝小王哥。”
吳兆蘭看到這一幕,接過盒飯,垂眸時候眼裏晦暗不明,但是再睜眼,甜甜道:“謝謝小王哥哥,小王哥哥,這是你的朋友嗎?”
白然點點頭,“他是……”
“G709的古林啊,這都不認識。”小男孩哼笑道。
吳兆蘭兩眼淚汪汪的,“我今天下山剛來這裏,怎麽會認識那麽多人啊,相柳哥哥嘲笑我。”
白然溫柔的摸摸她的頭,“不哭不哭,他不是故意的。”
原來小男孩叫相柳,但相柳不是上古兇獸的名字嗎?怎麽會有人給自家孩子起這種名字。
相柳用力拍掉白然的手,把白然拉過去,“你亂摸什麽,沒看到她是裝哭的嗎,眼淚都沒掉一滴。”
吳兆蘭這下是真哭了,淚珠大顆大顆往下掉,看得人好不心疼。
畢樂同捧着飯盒,悄聲退到後面,蹲在地上大口扒飯,并津津有味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一男一女争一男,真下飯。
白然莫名被兩人争搶,倒是絲毫不慌,他安撫完這個,又适當鼓勵了下那個,把兩人都哄得面色好轉,不約而同把飯盒裏面的雞腿夾給了他。
畢樂同看的是目瞪狗呆,盯着白然飯盒裏的兩個大雞腿,手裏的飯瞬間不香了。
他蹭過去,打着商量,“你這身板看着瘦瘦小小的,一看就吃不完,不如我幫你……”
兩道凝如實質的死亡視線落在他身上。
畢樂同又蹭回去,頭埋飯盒裏不吭聲了。
“小王哥,你快吃啊。”
“小王哥哥,你自己吃。”
兩人又是不約而同的說道。
白然捧着盒飯,總感覺吃下去會出事情,但是不吃下去,就一定會出事情。
他捧着盒飯,神色淡淡的一分為二,重新撥給面前的這兩人,“你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吃不完我可是要生氣的。”
兩個人很感動,看一眼白然,吃一口飯,再看一眼,再吃一口。
那樣子,仿佛白然是一盤珍馐美味一樣。
畢樂同琢磨了一下,這眼神和自己看白然碗裏雞腿時候的樣子不能說很像,只能說是一模一樣。
天色昏黃的時候,建築的大門打開了,綠地上也開始響起播報,精神病人們排成隊往回走。
白然他們見到時候了,相柳把鋪在地上的畫收起來,接着收拾畫架。
白然對吳兆蘭道:“等一會兒你走在我們中間,先跟着我進去,晚上沒人的時候,我們再幫你去找哥哥。”
吳兆蘭拉着白然的衣襟,怯生生點頭,“好。”
畢樂同深吸口氣,馬上要進大本營了,他有點緊張。
想幫着相柳收拾東西緩解情緒,手卻被重重拍開,“不要碰!”
畢樂同讨了個沒趣,抱着被打疼的手站在一旁,小聲嘟囔:“什麽玩意兒啊。”
白然皺皺眉,道:“你先帶她進去,晚點我去你宿舍接她,馬上進去的人就少了,容易被發現。”
這綠地附近零零星星站了幾個穿着保安制服的守衛,想要明目張膽的帶人進去怕是不行。
“好,我們走吧。”畢樂同對小姑娘說道。
吳兆蘭咬咬唇,拉着白然不放手。
“你還要不要找你哥哥了?”
吳兆蘭到底跟着畢樂同走了。
白然看兩人走遠了,蹲下來幫相柳拿東西,“你和他發什麽脾氣,他也是想幫你。”
相柳重重哼一聲,但是面上好看不少。對于白然抛下吳兆蘭選擇他,看起來是非常滿意。
白然帶着相柳遠遠綴在後面,把那些守衛的舉動映入眼底。
那些守衛們發現了吳兆蘭,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接着暧昧的笑笑,互相對視了個眼色,又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進入建築內後,病人們紛紛回宿舍,路上還興高采烈的說着今天的游戲戰績。
白然在一堆丢手絹、騎大馬的讨論裏聽到了“冒險社”的字樣,看起來一個下午的時間,這個話題在人群中的流傳度挺廣。
白然原本想把吳兆蘭帶到自己宿舍,但是相柳攔住了他。
“你那宿舍裏面人太多了,而且上面也不适合藏人。”
相柳确實擅長藏東西,白然就沒有阻止。
進入宿舍等到晚上十點半,宿舍裏的其他人都睡着了,白然拿着風隐草出門。H506的門沒有鎖上,輕輕一推就開了,相柳的床上沒有人,天花板上少了一塊板材,上面透出細微的燈光。
白然從那裏上去,管道裏面已經或蹲或坐的十幾個人,相柳拿着手電筒坐在中間,俨然一副主事人的樣子,吳兆蘭和畢樂同也在旁邊。
看到白然上來,相柳板着的小臉松動了些,“小王哥,這些人說都是來找你的。”
“對啊對啊,聽說進團還要什麽考驗?比誰大膽嗎?我可大膽了。”
白然看了下時間,“沒想到來了這麽多人,那你們先開始吧。我在這間精神病院的三樓藏了一些東西,它們分散在各處,上面都标的有“絕密”的樣子,每人找到一份資料回來,就能通過考驗。”
“東西藏得不多,先拿到的人能優先進入社團。”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