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西山精神病院
頭擰下來後轉變成了陰氣, 白然壓成一團送進嘴裏,舔舔唇,陰氣薄弱的要命, 他頓時沒興趣再搭理這些中看不中吃的。
深吸口氣, 白然感知到陰氣最濃郁的地方, 往那邊走過去,陰氣又移位置了。
白然換個方向追過去,陰氣又移了位置。
如果不是要臉,小胖估計都要大喊:你不要過來啊。
毫不誇張的說,胖子之前是這個精神病院裏面第三厲害的人物,他的攻擊手段根本沒有被破解的可能,但是平時無往不利的精神攻擊, 現在卻根本沒有施展的餘地。
胖子躲到召喚出來的鬼怪身後, 白然看過去,鬼怪們紛紛低頭躲開,不敢和白然對視。
胖子氣急,這些沒用的廢物!
但是他已經把白然強行拖進了空間, 除非白然死亡,或者他被打敗, 不讓兩人就要一直耗在這裏。
胖子和白然兜圈斡旋間,不停思考現在該怎麽辦。
要是能把人魚引過來就好了, 以前瞧不起這種有實體的怪物, 但是現在用來對付這人類是最好的。
可是這人類見鬼的,就算進入鬼打牆裏,還能知道自己在什麽位置, 根本引不到人魚的攻擊範圍。
胖子雖然變成了阿飄, 但是智商還在, 短時間內想了幾種方法,不過很快又一一否決了。
白然步步緊逼,眼見他和白然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胖子心一橫,轉身往人魚那裏跑去了。
雖然丢臉,但是能保住命就還行。
“紅眸”的白然怎麽會讓到嘴邊的食物跑掉,他手成爪狀,在虛空中徒手一抓,胖子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抓住,怎麽也跑不出一步。
白然慢慢悠悠把陰氣拉回來,拉了長長一段時間後,胖子一臉絕望的被拉到白然面前。
白然把他踩在身下,從他身上撕下一團陰氣,邊吃邊問:“這個精神病院裏面,像你這樣的鬼多嗎。”
胖子被踩着,硬氣的不肯開口。
白然啧了一聲,用力踹了兩腳,“問你話呢。”
“不、不多,就兩三個。”胖子臉着地,悶聲道。
白然吃陰氣的動作頓時變得珍惜了起來,他想了想,寬慰道:“放心,我不會把你吃完的,你告訴我另外兩個在哪裏,我就給你留一半、不,留三分之一的陰氣。”
胖子悶不吭聲,白然嗤笑一聲,“你不說,我就算翻遍精神病院也能把他們全找出來,給你個機會還不珍惜,真蠢。”
白然吃東西看似慢條斯理,但其實吃得很快,沒多久就吃了胖子一半的陰氣。
胖子忍了又忍,終于開口道:“我告訴你他們在哪裏,你別吃了。”
白然又撕下一片陰氣,“你說吧。”
“這精神病裏有四扇門,每扇門都有一個像我這樣的守着,第三扇門就有一個,剩下的一個就是院長。”胖子說道。
話真說出來了,胖子也不扭捏了,“第三扇門就在三樓,你先去三樓找那個老頭,我跟那個老頭有仇,你把他吃完再去找院長。”
甚至,他還貼心的給白然指了個路。
白然拿着新鮮出爐的地圖,很守誠信把胖子吃的只剩三分之一後放過了他,畢竟說實話,他也吃得差不多了。
胖子站起來,松口氣,恭敬的把鬼打牆撕開一個口子,外面就是正常的副本。
白然睨了眼洞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胖子縮縮脖子,“沒什麽啊。”
“你最好考慮清楚了。”
片刻後,四周的黑氣全部消散了,白然抱着一堆東西,哼着歌,步伐輕松的走出去,後面胖子慘白着臉癱在地上,像是被人狠狠收拾過一樣。
突然消失的人又突然憑空出現,向導緊張的跑過來,“你剛剛走得好好的,突然就不見人影了,幹嘛去了,這一堆東西又是怎麽回事?”
白然此時的瞳孔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把東西放在地上,拿一個寶箱嘗試能不能開啓,“這都是戰利品。”
向導瞬間就明白了,擠眉弄眼的坐下了。
胖子身上爆出來了兩個寶箱,白然試了一下,都不是自己手裏那把鑰匙的。
現在那幾名玩家都在一樓探索,白然帶着新出爐的地圖,準備直接上三樓。
他手頭現在有兩張三樓的身份卡,一張是急診室主任的,一張是護士長的,但是白然并不想用。
刷了身份卡,就會被電梯傳送到這身份卡應該出現的地方,三樓白然沒有去過,但是從之前看到的種種細節來推斷,三樓還是慢慢茍着的好。
白然把小黃抱過來,問道:“等會兒我要去三樓,那裏估摸着是比較兇險的,你還要繼續跟着嗎?”
小黃伸出翅膀拍拍白然的胸口,搖搖頭,“嘎。”
-我回鳥窩。
白然揉揉鴨頭,“真懂事。”
至于向導,白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頭疼。
三樓的情況不明,白然不打算帶上他,但是不帶的話,把這人自己放着也沒用。
這是個不聽話的大活人,放任他自由行動,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把自己作死了。
可是把他帶在身邊,自己被鬼追的時候還要擔心他跑得快不快?
白然揉揉眉心,算了,還是放在手邊能看到的位置。
向導知道白然在想什麽,他嘿嘿笑笑,“咱要去三樓啊?走呗,我現在不累,還能跑跑。”
這倒給白然提了個醒,他看了下向導的四項屬性,其他三項還好,都在48左右,但是睡眠值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35。
“不着急,你先睡一覺。”
“可是我還不困啊。”向導無辜道。
但是看他的表情,分明是故意這麽說的。
白然也沒再同他商量,一掌劈暈了他。
向導回複睡眠值期間,白然坐在一旁,把接下來可能要用到的東西都整理了一下,一切準備就緒,等向導睡醒後啓程。
樓梯間。
“你那一下打的也太狠了吧,我後腦勺現在還是疼得,腦子發暈。”一道粗嘎、沙啞的中年男聲不滿的抱怨道。
另一道清越無辜的聲音解釋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你是太困了,自己暈倒結果磕在石頭上了,不是我打的。”
“胡說,我暈倒前都看到了!”
“你是自己給自己疊加的心理暗示,你昏倒前眼睛都沒睜開,怎麽看到了。”
兩道聲音吵吵鬧鬧的上去,三樓樓梯口站着的人啼笑皆非,“暈不暈倒的又不是大事,你們至于吵吵鬧鬧拌了一路嘴嗎。”
吵架的聲音赫然止住了,白然神色莫名,樓道上這麽安靜,他居然沒察覺到上面有人。
上到樓梯口,三樓那間識別門前面站了一個人,這人一雙丹鳳眼,眼尾一抹薄紅,看人時候含情脈脈的,周身氣質卻意外的硬朗。
白然走上前,伸出手:“小王。”
那人和他虛虛握了一下,“鄭廳。”
向導“啊呀”一聲,“這不是社團的團長嗎,你請了向導之後丢下團員到處亂跑,幸虧有小王帶着我,不然我早不知道死哪去了。”
鄭廳笑笑,“委屈小王了,不如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一起走一段?”
向導擺擺手,“噫,小王那個臭脾氣,我才不想跟他繼續走,一言不合就敢打人,這誰受得了,接下來我要和你一起走。”
向導說完這話後,鄭廳表情愣了兩秒,白然琢磨着估計是向導發任務了,他輕咳一聲,“既然向導不願意跟着我,那就算了,這門也打不開,我先去二樓看看。”
白然轉身走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向導正在鄭廳後面沖自己擠眉弄眼,那副樣子,真是絲毫不加掩飾。
其他成員還在一樓搜着,二樓白然比較熟悉了,雖然現在還是滿滿一過道的焦屍,但是白然帶上風隐草,熟門熟路的擠到了牆邊,拿出棍子繼續敲敲打打,很快找出來一塊松動的牆磚。
把牆磚往裏面推,這一層牆壁打開後,是一道長長的大鐵門,鐵門裏面是連續一長排的門,看起來像是宿舍,現在有幾個穿着白大褂模樣的人在走動。
最主要的是,大鐵門裏面是白色的世界,看起來像是白天的時候。
看到門打開,那幾人往這邊看過來。這些人身體保存的很好,看起來就像活人一樣。
看到那些焦屍全部站在外面,這些醫生模樣的人古怪的譏笑一聲,各自回了屋裏,再出來的時候,手上都拎着一根嬰兒手臂粗的金屬棍子,打開大鐵門朝這邊走過來。
焦屍們看到醫生的時候還好,但是看到金屬棍子,本能的出現了懼怕的情緒,它們驚慌的向後擠,想要躲得離棍子遠遠的,但是沒有用,這些房間都被鎖上了,它們根本打不開,也沒有地方去。
醫生們打開大鐵門,斯文俊秀的臉上挂着興奮猙獰的笑容,提着棍子迫不及待走過來。
白然手揣進袖子裏默默思考兩秒,這些焦屍好像是因為進不去房間才挨打的。
但是如果把自己的房間給這些焦屍住的話,它們有不能給自己交房租。
眼看着金屬棍子就要落在焦屍身上,白然嘆口氣,算了,誰讓自己心善呢。
眼前的醫生用力舉起棍子,高高舉過頭頂,看着眼前的焦屍就像在看待宰的豬猡一樣,眼底的猙獰血腥和高高在上,離得最近的白然看的一清二楚。
棍子憑空消失了。
不是被隐身、也不是改變了形态,而是就這麽從他的手上消失了。
醫生怔怔的看着空空的雙手,有些不敢置信,其他醫生手裏的棍子也相繼消失了。
沒有看到棍子,焦屍們焦躁的情緒瞬間平複了下來,又回到平時茫然焦急的狀态。
房子進不去……
沒有地方住……
而醫生們沒有了棍子後,都急忙轉身,想要回去。
白然一路沒收了這些醫生的棍子,收完最後一個後,直接跨過大鐵門,把它合上,熟練的上鎖,拔鑰匙。
醫生們他們瘋了一樣的捶打着大鐵門,他們向來是看不起這些鬼東西,現在把他們和這些東西關在一起,這些人沒有辦法接受。
焦屍們倒是不介意又多了幾個人。
反正……
已經夠擠了……
白然進入大鐵門裏面後,熟練的開始抄家……不,開始清點自己的私有財産。
但是這些宿舍就像現實裏的普通宿舍一樣,裏面的東西平平無奇。
白然轉了幾個屋子,只搜到了十幾塊巧克力、五瓶酒、以及幾條能量棒。
其他的那些生活用品都是拆封過的,沒辦法用。
把沒有鎖的屋子都逛完,也只是那三樣東西數量上又增加了一些,其他的新物資沒有發現。
不過白然順手把屋子裏放着的那些金屬棍子都沒收了,并且體貼把挂在宿舍門上,還插着鑰匙的鎖取下來,把敞開着的宿舍門都鎖了起來。
這些人真沒有憂患意識,門開着容易進賊這種基本常識都不知道嗎?
白然走了一段路,遇到了一個上鎖的房間,鎖上沒有插鑰匙,打不開。
這種時候就需要借助工具了。
他掏出金屬棍子,揮棍之前,為自己正名,“我不是自願的,我也是被逼無奈,這都是沒有辦法的。”
鎖被暴力砸開,白然推開門,這是一個堆放文件資料的物資,書桌上散亂的放着些文件,一旁還放着幾個櫃子,櫃子上都上了小鎖。
櫃子、上鎖!
白然掏出自己剛進副本時候得到的鑰匙,挨個試了一下。
細微的“咔噠”一聲,這真是再美妙不過的聲音!
櫃子裏面又是一把鑰匙,和一個公章,還有一張被撕的只剩一半的便簽,上面淩亂寫了兩行字,還有飛濺出來的血跡。
[我是被逼的,院長說如果我不進行這場實驗,那就讓我去做]
字條到這裏就戛然而止。
白然把字條反反複複看了一遍,确認再沒別的東西,就扔鳥巢裏了。
至于那枚公章,白然拿起來看了一樣,公章底部刻着四個大字——吳兆蘭印。
這名字有點耳熟,他手裏還有一個[吳兆陽的寶箱],這兩人的名字看起來像是有血緣關系。
桌子上就有印泥,他試着取了印泥在白紙上按下去,一枚四四方方的紅印落在紙上。
刻章的師傅手法很好,這四字刻的清麗俊逸,大氣中又有一絲柔美。
白然看着這印章出了神,手指不自覺撫摸上去,一股刺痛感卻從指尖傳過來,等回神時候,一滴血已經滴在紅印上,白然眼前瞬間一片混沌。
等再睜開眼時候,這裏是一片大大的綠地,不遠處是一幢歐式大型建築,非常的雄偉,單看起來有些像城堡。
綠地上有很多人在玩耍,他們身上的衣服非常的有個性,原本應該都是白色的T恤,但是上面被塗上了各種圖畫,有的還粘上了一些可愛的标簽。
這些人裏面不乏有二三十的青年人、四五十的中年人,甚至這樣的人在綠地上是最多的,但是他們的行為舉動卻像是孩子一樣,笑得也格外純真。
一個小女孩如銀鈴般的笑聲透過喧鬧的人群傳入白然耳朵裏,白然轉頭望過去,那是一個紮着雙馬尾、七八歲左右,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兒,她還背着個小胡蘿蔔外形的小包包,腳上踩着粉色小皮鞋,周圍鑲上了一圈的白珍珠,小女孩看起來非常可愛。
她身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小男孩,長身玉立,格外貴氣,兩人眉眼長得有幾分相似。
白然幾乎是瞬間确認了兩人的身份。
吳兆蘭正在和一個胖胖的年輕人玩耍,那個胖胖的年輕人正趴在地上帶她騎大馬,他手腳并用爬的飛快,嘴裏還一直發出馬的嘶鳴聲。
吳兆蘭很高興,一直在笑。
吳兆陽卻遠遠的站到了樹下,目光不時掃過綠地上的人,眼中顯而易見的嫌惡和悲憫。
和這些人相比,他是高高在上的。
他看起來無比的正常,他的家室應該很好,他應該不會被送進精神病院裏,也應該會有一個十分優秀的人生。
但是就是這麽一個和精神病院格格不入的人,白然卻在負一樓那潮濕的、堆滿廢棄東西的屋子裏,撿到了被扔在角落裏的寶箱。
白然想走過去,套一點消息出來。
有人拉住了他,“小王哥,快來陪我畫畫,你昨天答應了我的!”
白然扭頭,是一個面容稚嫩,長相幹淨的小男孩,看起來有十歲左右。他坐在一個畫架前面,腳邊的地上擺了顏料、畫筆和洗筆筒。
看到白然看他,小男孩笑得露出一顆虎牙,他揮揮手中的畫筆,“我們今天畫什麽好呢?”
他歪頭思考兩秒,“我想想看,不如我們畫郊游怎麽樣?今天難得出來玩一次呢。”
小男孩嘟嘴,“院長阿姨平時都不讓出來,房子裏面太潮濕了,害得我之前畫的那些畫都現在都還沒有晾幹。”
“小王哥,等一會兒沒人注意的時候,你陪我一起回去把那些畫都拿出來晾一下吧,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呢。”
白然又朝吳兆陽那邊看了眼,吳兆陽已經不在樹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他點點頭,“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