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8)
他要害的小手開始沒有章法地顫動,卻讓他幾乎控制不住,費了好大力氣才免于提前爆發。他牢牢望着她逐漸渙散的雙眼,指端那越發密集的緊縮讓他知道,她快要到了……
他忽然抽身而出,然後在她莫名而空茫的眼神中退下褲子,在沙發上坐下,對她勾了勾還閃爍着晶亮光澤的手指,示意她主動上來。
他絕對是故意的!她氣憤地想着,勉強支起酥軟的雙腿就要起身去拿衣服,他沒想到她這麽硬氣,趕緊一把将她撈進懷裏:“別走。”她卻依舊不悅地扭動着,要從他的懷抱中掙脫開;情急之下他抓住她兩瓣豐滿彈手的臀向外一掰,對着自己早已勃發到脹痛的某處,一壓到底——
“啊——”她失聲尖叫。
“嗯……”他滿足地喟嘆。
她緊緊抱住他的頸子,重重地顫動了一陣後忽然沒了動靜,他詫異地撩開她被汗水粘在臉上的長發,一手安慰性地輕撫着她的後腰,關切地問:“怎麽了?”
她搖搖頭,羞愧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照着他的肩膀洩憤地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兩排深深的齒痕;他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得低低笑了:“你也太給我面子了。”
說着,他一秒也不延宕地挺動起來,一下下又快又狠,直直送進她的最深處。她無法負荷地嗚咽着,無力地任由他邪惡的雙手肆意揉搓着自己被上下抛動的的軟丘,身體的每一處感官之門似乎都被徹底打開,她忘情地展臂擁抱他,卻在他背後摸到一片紗布——
她這才注意到,因為過于激烈和徹底的動作,他背後的傷口已經有了開裂的傾向,點點血絲從白紗布中滲出,鼻端幾乎可以聞得到淡淡血腥味,奇異的是,這種氣息混合着qing/欲的味道,竟讓人更為血脈贲張起來。
她用滾燙的舌尖舔舐了一點血絲卷入口腔,下一秒卻被他火熱的唇舌入侵掠奪,他吻得又深又狠,幾乎帶着se/情的意味,而身下的動作也幾乎到了失速的邊緣,似乎半點也感覺不到背後的疼痛。
一吻之後,他依舊藕斷絲連地黏着她的唇瓣厮磨不休,喘息着開口:“……你是吸血鬼?真怕哪天一不注意就被你吞下肚去……”
空氣裏的血腥味随着汗液和熱氣的蒸騰而顯得越發明顯起來,她早已漸入佳境,再也無心考慮輸贏之争,只見她仰頭将長發向後揮灑,雙手握住他雙肩,猶如女王般不容辯駁地下了指令:“……你別動,我來。”
他欣然應允,将原本充滿占有欲地掐住她腰眼的雙手松開平放在身側,一雙無時無刻不在勾人的桃花眼濕潤而縱情地望着她,充滿了引誘的意味。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過去,翹起豐潤的臀,時而抵着他緩緩畫圓打轉,時而又靈巧地上下翻飛,不一會兒就弄得他粗喘陣陣。每當她慢下來的時候就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她,卻被她斬釘截鐵地推回原地。
他知道她是鐵了心地要“騎”他一回,便只好認了。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室內的溫度一直在節節升高,全封閉的設計将其間□全數封鎖,外人窺不見半分。她氣喘籲籲地又到了一次,失神地微張着唇,半點聲響都出不來;他卻還沒盡興,眼看她用這個姿勢已經累得動彈不得,便果斷地讓她躺到到沙發上,雙手握住她的腳踝,挺腰再度回到那溫暖的巢穴,那一刻兩人又同時shen/吟出聲,大腦一片空白。
她原本只是想讓他盡盡興,自己是早已沒有半點力氣了,卻不料在他放肆而快速的攻擊下又再次被點燃,被椅背撐住的頭,又讓她的視線正好落在兩人相連的部位,那赤/luoluo的畫面讓她無法負荷地移開視線,轉而望向他鷹隼般直直射向自己的眼神,讓她錯覺被侵入的不僅是自己的身體,還有自己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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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裏的反應越來越密集和強烈,可與之相比更強烈的是一種莫名的幸福感,她被這種強大的感覺籠罩其中,再也沒有半分抵抗的能力。
“曉微……曉微……”他急切地喚着她的名字,身下的頻率幾乎超越了人體極限,她再次開始意識渙散,情不自禁地絞緊了他,于是他悶哼一聲,重重抵在她的深處,暢快而出……
“曉微……”他遲遲不肯起身離去,兩具軀體依然深深糾纏在一起,他胡亂地吻着她的眉眼鼻尖,擱在她耳側的雙手:“曉微……給我生個孩子……”
她心微微一顫,別過臉去:“你要是有本事,就讓我懷吧。”
他卻将之誤讀成了同意,頓時欣喜若狂地緊緊抱住她,臉貼着臉蹭她:“你說,會不會現在已經有了?”
她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剛從雲端下來的身體卻似乎驟然冷卻下來,連帶着心都涼了。
此刻一道炫目藍光忽然從她眼前劃過,下一秒,一件更冰涼的東西卻忽然襲上她右手無名指,她詫異地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枚藍色寶石戒指,寶石被切割成簡約的菱形體,不算很大,但成色極好,澄澈透明得沒有一絲雜質,由鉑金和碎鑽鑲成的底座襯着,簡直光華四射——
“比不上海洋之心,委屈你了。”
她訝異地說不出話來,眼眶烘熱,她假作鎮定地瞟他一眼:“……難道你要娶我?”
他眼底閃過一剎那的黯然,卻很快恢複了自信滿滿的模樣:“對,只是……可能會需要一點時間。”
她在剎那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一陣心寒:“那梁雨柔呢?”
他的笑意驟然凝結在了眼底,雙眸垂下,半晌:“我會盡量用別的辦法補償她。”
不是沒想過可能會遭到梁副市長的非難甚至報複,但他只要能得償所願,哪怕帶着她一起隐姓埋名地躲到別的城市……又有什麽關系?
只是那個溫柔單純的女孩,他是注定要辜負了。
她冷笑一聲:“她要什麽沒有,難道還需要你的補償?現在的她和當年的我,又有什麽分別?”
“有,”他極認真地看住她:“區別就是,我愛你。”
“你……”她頓時被他的自私和執拗怔住,不覺怒意驟燃:“你怎麽能自私到這種程度?”
“我從來沒否認過我的自私,”他牢牢看住她,眼底精光驟現:“假如你不出現,我可以把我的下半生全部留給她作為補償;但你出現了,我該怎麽辦?我只知道我要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別人是死是活與我何幹!”
她被他如此直白的表态全然震住,半晌,才一字一頓地開口:“那如果,我……要你放棄複仇,現在就帶我離開呢?”
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震動,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長久地望着她,末了,終于別開眼去:“別的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除了這一件。”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卻還是狠狠地疼了。她動了動虛軟的雙腿想要離開,卻被他不管不顧地緊緊擁住,抵死糾纏,堅決不放手。她只能無奈地任由他抱着,任由被壓住的戒指咯得她手指隐隐作痛——
她到底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喂~~~還有人嗎?存稿箱君好雞摸……
39歌爺真英俊
那幾天的日子過得驚人的風平浪靜,而那張畫像也始終未能完成,其中細節不必贅述——薄曉微甚至一度覺得畫畫只是個借口,光憑他一路将她騙到自己家,最後從沙發後面掏出戒指的舉動,就知道他的計劃不可謂不周密。 但即使如此,她還是必須承認張愛玲那句驚世駭俗卻又風靡不衰的話說得相當在理——男人通往女人內心的道路,是x道。
果不其然。他總是在每次做/愛時近乎發狠地看住她,只看得她心頭發顫,四肢疲軟,好像被他的眼神釘在了床上一般。他會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以一種近乎焦渴的姿态膜拜她全身,認真得讓她幾乎無所遁形。她多想催眠自己這只是他用來征服和欺騙她的手段,可他真的和五年前不一樣了,他變得異常認真而又患得患失,晚上她只是起身去喝口水都會把他驚醒,他會跟蹤她到廚房,然後緊緊抱住她。有時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卻會發現他用手肘撐着頭,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演戲能演到這樣巨細靡遺的程度嗎?
日子就這樣加載在焦慮和情熱中流逝,在表面的和平下掩耳盜鈴般靡靡,他的傷口恢複得很快,而預先計劃回公司的日子也逐漸臨近。在複工的前一天,石暮塵再次征詢了薄曉微對于舞蹈教室的意見,并有意為她處理成可營業的模式,專門教一些附近小區的小朋友,也好讓她消磨消磨時間,有些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
其實他也存了私心,一來他和梁雨柔的婚事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将來能陪伴她的時間肯定越來越少;二來,假如能天天和可愛的小天使們玩在一起,說不定她心頭的郁結也能漸漸散開,開始渴望擁有一個同樣可愛的寶貝呢?一想到衛庭賢家的東東都這麽大了,自己卻還是孑然一身,他心中就充滿了隐秘的羨慕,雖然他在短期內可能無法給她名分,但他還是堅決地想要一個和她的孩子,因為只有這樣,他每一刻都在惶惑擔心着可能會失去她的心,才能定下來。
最好是個女兒……他想象着那個小不點的模樣,眼睛像誰好呢?還是像她吧,女孩子生着桃花眼可能太招人;嘴唇也要像她,他的太薄,不如她豐潤可愛;身材就不用說了……性格最好也像她吧,熱情活潑又單純,只是他這個做爹的一定要把她保護好了,千萬不能讓她遇見自己這樣的壞男人。
他想着想着,笑意和期待不覺爬上了眼角眉梢。她奇怪地瞥他一眼:“你笑什麽?”
他笑着握緊了她的手,眼色深得醉人:“沒什麽,你看舞蹈教室的事行麽?行的話,所有經營方面的事情我會派人幫你,你也不需要考慮掙不掙錢,就只要和孩子們一起跳跳舞,怎麽樣?”
望着他殷切的眼神,她卻始終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好”字。誠然這是相當具有誘惑力的提議,從今以後等待她的将是衣食無虞,恬靜溫馨的生活,每日和純真無邪的孩子們一起分享着自己的喜歡的事情。再也不用抱着仇恨咬牙度過一個個漫長的黑夜,更不用處心積慮卧薪嘗膽——
但,就算她願意放下所有仇恨和不甘,和他重新開始,可她真的能心安理得地在這樣安逸的生活裏,靜靜等待着另一個一無所知的單純女孩遭受厄運,然後理所應當地領取她的幸福?她怎麽可能做得到?
所以,面對他的期待,她卻無論如何也給不了他要的答案。
“算了,你再想想吧。”他知道不能操之過急,便順勢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你也可以順便想想還有什麽其他方案,都依你。”
翌日石暮塵便“從德國出公差回到了公司”,他說下班以後不能直接回來,讓她自己好好吃晚餐。雖然他沒說要去幹什麽,但從他閃爍的眼神裏,她還是能夠輕而易舉地讀出,他要赴的,恐怕是梁大小姐的約。
是啊,他一直說得很清楚,梁雨柔他是不會放棄的,可盡管如此,為什麽她還是會覺得百爪撓心般的不舒服,甚至幾乎快要維持不住表面的淡然?他像是看出了她的異樣,人走到門口卻又忽而折返,把她緊緊收進懷裏,貪婪地嗅着她的發香,久久不肯離去。
她心頭漫過一陣尖銳的酸意,兩眼直直望向前方的窗外:“走吧,要遲到了。”
“等我,”他戀戀不舍地琢吻着她柔軟的嘴角:“晚上……在這裏等着我。”
她沒回應,只是無言地替他開了門。
他走後,原本不算大的房間忽然空落下來,她對着窗外發了一會兒呆,潛意識不願面對這個最糾結最困難的答案。手機卻忽然響起,來電顯示是童珊——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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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薄曉微急沖沖趕到醫院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彌漫着刺鼻消毒水味的淺綠色走廊裏,有一排長凳上正稀稀落落地坐了幾個人,除了她以外都是一男一女的組合,女的大都木着一張臉,而男人臉上多少帶着些不安和讨好,因而顯得局促。坐在他們中間的童珊因而顯得格格不入起來,她素着一張憔悴的臉,鼻尖泛紅,神情呆滞,每當醫生出來叫病患的名字,她就會情不自禁地瑟縮一下,然後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把臉深深埋進去。
薄曉微二話不說地沖過去,一把拽了她就往外走。童珊小幅度掙紮着,竟也是十分頑強,她一邊縮着脖子躲避着周遭人詫異的目光,一邊小聲說:“你幹什麽……我排了很久的……”
“童珊,你是腦子有病嗎?”薄曉微忍無可忍地斥她:“他叫你打你就打?那他叫你死你去不去死?”
眼看自己幾乎已經成了衆人目光的焦點,童珊趕緊把薄曉微拽到拐彎處的角落:“反正……我已經決定了。”
薄曉微雙手環胸地嗤笑出聲:“既然如此,你還叫我來幹什麽?”
“我就是,一個人……有點怕……”童珊呆滞地望着那扇手術室的門,視線像是忽然穿越過去一般空洞:“你知道嗎?很疼的……就算說是無痛的,還是好疼,我好害怕……”
薄曉微深呼吸了三次才勉強自己沒有爆發:“那你找我做什麽?李賀腿斷了?還是一個小時的時間都抽不出來?”
“他也算半個公衆人物,要是被人看見了不太好……”童珊努力為他辯解着:“他說要陪我來的,是我自己不要——”
“童珊!”薄曉微終于忍無可忍:“你根本就已經沒救了你知道嗎?我要是你我絕對不會來打胎,誰造的虐誰負責,你現在就回去,告訴他要不就結婚,要不就你們就玩完了!”
“……”
童珊絕望地紅了眼眶,再也說不下去,只能就地蹲下,像只鴕鳥般深深埋住了自己。薄曉微的提議她何嘗沒有想過?可盡管早已習慣了自欺欺人,但在她一片清明的內心深處,她很清楚地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什麽——李賀從來不缺女人,平凡無奇的她只不過借了身份的光,才得以從小認識他,長大了又能跟着他工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定義,是她自己願意以這樣的身份存在,又怎麽能因為越來越甚的貪心而強迫他給予更多?這樣的她不是太醜陋了嗎?
“……別哭了。”
薄曉微無計可施地一并蹲下,撫摸着她柔順的短發:“我就是不明白那個混蛋有什麽地方這麽吸引你?你如果實在要打,我也攔不住你,但我希望你能趁此機會和他徹底做個了結,不要再耽誤自己了。”
聞言童珊卻哭得越發厲害,薄曉微的話更是她被自己那隐秘難言的心緒折磨得痛不欲生——她口口聲聲只希望李賀能過得快樂,但她還是耍心機地選擇了薄曉微來陪伴自己,雖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确實不知道找誰好,所以才想到了和自己算是有過類似經歷的她。但她并不是不知道李賀對薄曉微的心思啊,她這樣做擺明了就是要讓她厭惡他,讓他失去得到她的可能——
這個念頭讓童珊驟然渾身發冷,瞬間被對自己的深深厭惡徹底淹沒。
“童珊!童珊在嗎?”此時此刻,醫生的聲音猶如死神的一道指令,童珊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胡亂抹了一下眼淚,懷着深深的恐懼和悲涼,掙脫薄曉微的手,強迫自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手術室。
“珊珊!”
童珊木然地回頭,滿面淚痕觸目驚心。
“……我在這裏等你。”不忍看她如此,薄曉微終于妥協地坐下,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給她些許的力量和支撐。
奇怪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的人懷了不得不殘忍地打掉;有的人卻想生都生不出來,只能面對一生的遺憾。
痛楚總會過去,遺憾卻是永恒。
她又想起之前的那幾夜,他夜夜在她身上奮力而忘情地馳騁,并且總是毫無顧忌地把東西留在她體內,他應該是非常想要孩子吧,每當想到這一點,她心底總會泛起一絲惡意的快感,之後更多的,卻是遺憾的荒涼。
她正冥想着,前方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她驚愕地擡頭,居然看見已經穿上了手術服的童珊,正光着雙腳慌不擇路地沖出手術室,後面還跟着幾個一臉莫名的醫生護士:“哎你別跑啊!幹什麽哪你?!”
“我不做了!不做了!”童珊像只無頭蒼蠅般橫沖直撞,薄曉微見狀趕緊沖上去抱住她,并對盛怒中的醫生頻頻道歉——
“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費用我們一定如數支付,但她不想做了,我先帶她回去。”
“都多大人了,這麽點事兒都想不清楚?”醫生不滿地罵罵咧咧:“不想做就別來搗亂,這麽多人等着呢!”
“對不起對不起!”薄曉微趕緊取回童珊的衣服,把她帶到洗手間收拾善後,童珊滿臉淚痕,卻仿佛忽然缺失了情緒,只能怔怔任她擺布。
因為童珊把醫院搞得雞飛狗跳,薄曉微只能到處打招呼賠不是,所幸她漂亮得太過分,幾個男性主任醫師一見她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那還有半分之前高呼要求賠償的氣焰?兩人這才得以沒事人似地離開醫院。
在附近的某個咖啡廳裏,薄曉微把暖茶往童珊面前推了推:“你打算怎麽辦?”
童珊愣愣注視着那杯茶,右手習慣性地輕撫着小腹,夢呓般輕語:“我想要這個孩子……”
薄曉微不忍地別過頭去,同時心中烈火熊熊——最近她風聞李賀和一位全球酒店連鎖實業家的千金小姐打得火熱,頗有幾分要戰略聯姻的意思,反正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婚姻本來就只是一場投資和規劃。
但童珊怎麽辦?難道要她就這樣拖着個私生子,以情婦的身份不見光地活下去?
剎那間,她卻忽然意識到一件恐怖的事——如果她繼續默認着石暮塵的安排往下走,那她比起童珊來又好得到哪裏去?不過是個連私生子都生不出的情婦而已。
這個認知讓她猶如忽遭驚雷,整個人都怔住——
“你能不能……幫幫我?”此時,童珊忽然聲如蚊讷地開口,眼裏滿是哀傷,卻閃爍着奇異的決絕。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愛的小草兒來了,請查收。
歌爺回來了,存稿也不多了,好憂桑。。。。。
40歌爺真英俊
“怎麽?終于想到要找我了?”盡管眉峰微挑,風塵仆仆的李賀卻掩不住見到薄曉微後的興奮之情。 他原本在和那位即将進行戰略聯姻的歐陽大小姐喝下午茶,一接到她的電話就火速找了托辭趕來。歐陽小姐一副眼開眼閉的模樣,特別幹脆地直接把話挑明,說是結婚以後各玩各的誰也別管誰。
這下正合他意,童珊他可以繼續留在身邊,薄曉微完成任務後他也打算花點力氣一并收了——這紅白玫瑰左擁右抱的生活,還真是想想就滋潤……
薄曉微不動聲色地換了換雙腿交疊的姿勢,一雙看似懶洋洋卻暗藏精光的眸子直直射向他:“聽說李總最近正和歐陽集團的大小姐打得火熱,看你今天這麽意氣風發,想來不是空穴來風咯?”
她這張夾槍帶棒的嘴還真是帶勁兒,李賀毫不掩飾地一笑:“戰略聯姻而已,你又不是不懂。不說這個了——我說,你該不會是已經忘了自己的任務了吧?在他身邊呆了這麽久,給我的訊息卻都只是沒什麽大用的零星半點——”
他眯起眼認真審視她:“你該不會是被那小子幾句花言巧語就搞定了吧?”
聞言她不屑地嗤笑出聲:“我要真這麽不濟,那可就是你的眼光問題了,李總難道覺得自己眼光如此糟糕?”
“提醒你一下而已。”他斂下眉目中的精光:“據說他最近去了德國?有什麽動作?”
“我怎麽知道,他又沒帶我去。”她也四兩撥千斤地打着哈哈,心下卻暗暗驚惶——雖然她原本就無意向李賀報備,但她真正應該進行的計劃呢?這些日子以來竟是半分都沒動過,難道她真的已經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倒戈了?
“我看他挺重視你的,沒道理什麽都打探不到啊。”他顯然不信,亦步亦趨。
“你急什麽,有了消息我還能瞞你不成?”她從手包裏掏出一張金卡掼在他面前:“這是童珊托我交給你的。”
李賀疑惑地接過卡——這不是他前幾天給她的兩百萬麽?本來他想陪她去醫院,但她說不需要,他心裏也多少有點不适意,所以也就沒再堅持。但心裏這塊始終過不去,所以才劃了200萬過去權當營養費,可現在——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人家不稀罕你的錢,孩子打掉了,人也走了,就這麽簡單。”
“你說什麽?”他一臉難以置信地梭巡着她臉上的表情,然後忽然露出了笑容:“她叫你吓唬我是不是?你們女人啊……”
“信不信由你,”薄曉微無所謂地聳聳肩:“她真的已經走了,我剛送她上的飛機,你要不信,可以去她的住處看看。”
他臉色有點僵,但還是極力維持着風度:“薄曉微,玩笑開太大可就不好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笑意嫣然地起身拿外套,半點都不想搭理他,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失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去了哪兒?”
“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她不着痕跡地掙脫他的鉗制:“再說找到她又如何?你知道她要的不僅是做一個影子而已,你給得了麽?”
李賀在瞬間陷入了茫然和焦慮——怎麽可能?那個一直追着他粘着他,像個跟屁蟲一樣李大哥李大哥聲聲叫喚着的小草兒要離開他?為什麽會這樣?他們之間明明好好的啊,只不過是……出了一次意外,他也不是故意的,她怎麽就……
“不可能!”他下意識以手揉搓額頭:“童叔還在李宅呢,她能跑哪兒去!”
“子女離開父母去其他城市發展不是很正常麽?”薄曉微憐憫地瞥了他一眼:“再說了,就算她還在又如何?她要的你給不了,所以你要的,她也給不了了。”
兩句話像根鋼釘般把李賀牢牢釘在了當場,直到她翩然離去,眼角餘光依然還能看見那個呆怔的身影。她不再關注,轉身踏入自己的車,駛向那個用溫柔囚禁了她的空間——
這一天她離開了這處仿佛有魔力的處所,因而忽然想通了很多事。這世上最痛苦的原來并不是恨,而是,想恨卻不能恨。
她花了五年的時間來武裝自己,鋪排一切,她以為自己早已鋼筋鐵骨無堅不摧,卻終究還是醉死在了他烈焰般的眼眸中。愛了他那麽久,又恨了他那麽久,此刻她才終于明白,自己終其一生恐怕都逃不出那片迷幻的漩渦了。
所以……她的唯一出路,童珊已經為她指明,那就是——離開。
這裏她不過只住了短短數月,卻仿佛已經過了半生。這裏有他們互相傷害的錐心痛楚,亦有被壓抑的熱情驟然噴薄的甜蜜激烈。她對他的恨和愛都太過強烈,以至于再也找不到延宕和停留的借口。
她慘然微笑,她必須承認自己輸了。
把自己原本就不多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至于那些惡意添置的名貴服飾她一件都沒拿。
石暮塵,你依然要記得你一輩子都欠着我,我不會給你任何補償的機會。
所以,要記得我。
收拾完畢,她帶着行李緩緩走向玄關處的鏡子,鏡中映出一個身形姣好,豔麗不可方物的女子,她輕輕觸撫着自己的臉,那枚熒光璀璨的藍鑽正靜靜躺在她右手無名指上,美得讓她無法逼視,一如那個人毀滅性的迷人眼神。她忽然覺得自己容顏未老,心卻似乎在瞬間老了,皺了。
又不期然想起清晨時分在這裏發生的那個擁抱,眼眶灼熱起來,心仿佛在無限下墜,直至世界盡頭。
刺耳的鈴聲卻瞬間打破了這個無聲而壓抑的結界,她木然地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是我。”
“他不在吧?”
“……不在。”
“那好,你現在出來,我會派人來接你。”
她猶疑地望了眼手裏的行李箱:“現在?”
“對,現在。”對方的語氣滿是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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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ers”
“cheers”
石暮塵一身妥帖至極的深灰色單扣手工西服搭配挺括的純白襯衣,未鈕上第一顆紐扣的領口看似無意地敞開,隐約露出鎖骨筆直而誘惑的線條。他笑意溫柔,眼波醉人,光是手持一杯香槟坐在那裏,就已然是一副絕美的畫。面對這樣的男人,梁雨柔此刻的緊張和羞澀便顯得十分合情合理,她不敢過多直視他,只是小幅度地撥弄着眼前的蔓越莓香草布丁,只微微露出泛紅的耳根,和潔白的額頭。
“吃飽了麽?”他關切地詢問,輕柔低沉的聲線仿佛三月春風。她點點頭:“嗯。”
石暮塵潇灑地比了個手勢, aiter便心領神會撤去了桌上殘餘的美食,恭恭敬敬地端上一只被銀質碗罩遮住的水晶餐盤,梁雨柔心知今日菜品悉數上齊,所以這個……她心頭一緊,又是緊張又是興奮,放在桌下的手指禁不住互相攪動起來,這局促的一面被石暮塵全部看在眼裏,因而在向 aiter回頭致謝的一瞬間,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意。
但只是一瞬間,回過頭來時他早已恢複為那個充滿柔情的偏偏紳士:“在德國太忙,沒來得及給你買禮物,所以這個就當做補償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瞬不瞬地盡數落在她神色頗為緊張的臉上,幾乎要将她的三魂七魄統統攝走,他以為她一定已經緊張到不敢看他,不料她卻忽然擡起頭看住他,臉上的表情竟是很難形容——确實是緊張而期待的,卻又帶着些微疑惑和茫然,甚至還有探究的成分,仿佛忽然不知身在何處。他心裏覺得奇怪,卻沒有詢問,而是繼續拿出溺死人的眼神鼓勵她:“不想打開看看?”
她這才将手伸向碗罩,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掀開。在看見那光芒四射的三克拉鑽戒的那一刻,她的眼神終于被蠱惑,望着那顆璀璨動人,象征着亘古不變的小石頭,她忍不住嘴唇微微翕動,雙手也不知往哪兒放才好了。石暮塵于是适時地執起她的右手,一邊穩穩地為她戴上戒指,一邊一刻不停地觀察着她的表情——
很好,她是激動的,也是歡欣的,她不會拒絕。所以作為一個女人最愛的帶着點小霸道的男人,他連問詢這道工序都省了。
很好,娶了她心就能定下了,一切都将塵埃落定,他想要的,終會全部得到。
為了這個夢寐以求的結果,他只能狠狠壓下那一秒忽然生出的愧疚和自我厭惡,深情地将她的手緊握在手心:“雨柔,現在我終于放心了。”
她愣愣望着他:“你是……真的想娶我嗎?”
他笑容一頓,緊接着寵溺地笑她:“傻瓜,你說呢?”
她定定望了他一會兒,忽然問出了一個八竿子打不着,卻讓他驟然幾乎挂不住笑容的問題——
“我好久沒見過曉微了,她最近在忙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歌爺回來了,存稿也所剩無幾了,眼淚嘩嘩的……雖然歌爺寫不出什麽好文,但這點态度還是很令人欽佩的,求表揚……
41歌爺真英俊
“我好久沒見過曉微了,她最近在忙什麽?”
說不錯愕肯定是假的,但他只花了極短暫的零點幾秒便妥善調整好了表情,那是莫名中帶點訝異:“小姐,我正在和你求婚啊,你怎麽忽然就提到別人了?”
“沒有啊,只是忽然想到她,覺得假如來個四人婚禮也不錯啊。 : ”她低下頭撥弄新帶上的戒指:“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她,找她也總說沒空,所以問問。”
石暮塵的大腦立刻飛速運轉起來,很快找到對策:“那是一定的,唉,都怪我最近忙,沒有提早告訴你。她和邱子寅分手了,所以……可能她不想再接觸之前的相關朋友圈,觸情傷情嘛。”
“原來是這樣……”她露出惋惜的神情:“好可惜,我本來還以為,我們有機會成為朋友呢。”
他心頭咯噔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于是反手将她的手一包,露出不滿的神色:“梁小姐,你能不能別在被求婚的時候聊這些和我們無關的事?很傷我自尊的。”
她牢牢地注視了他一會兒,忽然綻開溫婉而娴靜的笑顏,并害羞地半垂下了頭:“你都給我戴上了,還問我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