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7)
軟肋。
對,她确實是自殺,可殺人何須雙手沾血?讓一個人心死有千萬種方式,而我确定,李兆棠深谙此道。不過他說得沒錯,我石暮塵确實不會再有軟肋。所以他對她做了什麽,我也同樣會對他做什麽,這才是真正的公平,不是麽?”
漫長的故事終于完結,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雙頰一片冰涼,那是無知無覺的淚水,連她自己都心驚。
“故事編得……很不錯。”她言不由衷地出言刺他,明明已經相信,卻還在固執地掙紮。
石暮塵對她的嘲諷似乎并不介意:“我知道這一切并不能成為我傷害你的理由,可我還是想說出來,只有這樣才能輕松些。”
剛才聽得太過出神,讓她幾乎忘記此刻這絕望的現狀,現在被他再度提起,讓她不覺黯然:“所以很遺憾,你沒機會複仇了。”
“是,很遺憾,但至少,我們或許可以少一個遺憾。”
她心一動,擡頭對上他明亮的眼眸,竟說不出話來。他緩緩靠近,兩人暗潮洶湧的呼吸聲愈發急迫,帶着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張力漸漸交錯。這一段不過5公分的距離,卻像是走了一個世紀,他極小心地貼住她微涼的唇,在發現沒有遇到明顯推拒和阻攔後,開始大着膽子逐漸深入……
她似乎屏住了呼吸,胸口急切的起伏卻出賣了她暗藏的心悸,他的氣息對她來說始終是一種太致命的誘惑,跨過漫長的15年,卻依舊在瞬間擊中她的心髒,讓她無法理性思考,只能憑着感官的本能去接受。
短暫而略淺的一個吻,卻像是耗盡了兩人的所有力氣,以至于在顫抖着分開後,誰都無力去睜開眼睛。
“曉微……曉微……”她聽見他在喚她的名字,聲音如同嘆息:“我沒想到我會多出一根軟肋,那就是你……”
即使是鐵打的心都要融化了,內心被撕扯了許久的她實在是倦得不想再思考,所以當他再次用力吻住她,并放肆地将靈巧舌尖探進她嘴裏時,她半分力氣都沒有地接受了……
“曉微……”他像呓語般不斷呢喃着她的名字,細密的吻幾乎遍布了她整張臉,連一根睫毛都沒有放過:“告訴我……你還愛我……你沒有忘記我,就像我沒有忘記你一樣……”
她聽得心都疼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哽咽着回吻,将所有熱情地燒成了火焰,蔓延在這間沒有明天的密室裏,他的手情不自禁地鑽進她衣襟裏,隔着薄薄的布料撫摸着她美妙的身體,她驟然清醒,驚喘着推開他:“你幹什麽?他們随時都有可能進來!”
他停下動作,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平複着呼吸:“沒關系,我只是想摸摸你……”
心裏充滿恨意時,這個注定的結局似乎好接受一些;可當恨都被愛掩蓋後,瀕死的恐懼終于在這一刻全面爆發,她發現自己顫抖得厲害,眼眶也熾熱起來,只能躲進他的懷裏來換取片刻的安心,當他充滿熱力的大掌再次覆上她嬌嫩的皮膚時,她滿足地喟嘆了一聲,将自己更貼近他一些,他原本輕撫她肌膚的手,忽然整個罩住她的胸脯一捏,她立刻一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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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動!”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下一秒居然直接解起了她的衣扣,在她暴露出僅着內衣的上半身後,甚至還變本加厲地解開了她身後背扣,整件扯下了她的Bra!她又驚又急地護住若隐若現的雪白:“石暮塵你瘋了嗎?這都什麽時候了!”
“我想我們有工具了。”他将還留有她體溫和香氣的Bra放在鼻端嗅了嗅,露出了自信的笑意:“這件可能不得不犧牲,不過你放心,等我們出去以後,我再給你買一打。”
“你的意思是……”她恍然大悟。
“沒錯。”他已經動作迅速地扯開了布料,将裏頭的半圓鋼圈取出,湊到眼前仔細分辨了一下,又果斷對着粗粝的牆面摩擦起來。她在手忙腳亂地穿上衣服後也迅速加入陣營,将另一只鋼圈的頭部比照他的方式磨細,邊磨邊将信将疑地問他:“你确定你能用這個開鎖?”
“我就說工讀學校是個好地方吧?在那裏的時候有個哥們兒教我的,其實開鎖沒那麽難,就是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技藝生疏了沒有。”
這間該死的房間連窗戶都沒有,在肉眼無法看清門鎖構造的情況下,石暮塵只能完全憑感覺在鎖眼中倒騰着,磨了試試了磨,半個多小時都不見動靜。薄曉微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可她也是一樣看不見,只能在一旁幹着急,間或幫他擦擦額頭滴落的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幾乎是屏住呼吸在掏探着鎖眼,忽然,他停下了動作——
“怎麽了?”她不解地望着他:“是有什麽問題嗎?”
他沒回答,而是忽然捉牢她為他擦拭汗水的那只青蔥小手,以一種無比認真的語氣說道:“答應我,如果我們能活着出去,我們就在一起。”
她苦笑着嘆了口氣:“你做事能先看一下時機和場合嗎?”
“你先答應我,”他不依不饒地揉捏着她的手:“要不然我沒信心。”
她只能無奈應允:“好好好,所以麻煩你先認真開鎖好嗎?”
聞言他飛速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後咧嘴一笑,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門忽然“嗑噠”一聲,開了!這似乎是一處工地廢墟,并不強烈的光線卻險些刺傷他們早已适應黑暗的雙眼,可是看見陽光的感覺真好,要不是怕驚動了歹徒,他們一定會先尖叫着跳躍一番!
他在前,她在後,兩人貓着腰一起行走在廢鋼廢鐵的縫隙中,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大門口有一個守門的歹徒睡得正香,兩人大氣都不敢喘地繞過他,眼看就要逃出生天,後方卻忽然傳來一聲粗吼:“媽的!那兩人跑了!”
守門的立刻驚醒,卻在還沒看清任何人時,直接被石暮塵一拳撂倒。
“跑!”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兩人循着輕微的汽車鳴笛聲,開始向着不遠處的高速公路拼命奔逃!可身後的腳步聲和嘶叫聲也在逐步逼近,薄曉微心驚肉跳地回頭望了一眼,不望還好,一望頓時要吓得魂飛魄散——
只見另外三個人手裏皆揮舞着尺來長的長刀,一個個兇神惡煞戾氣十足,一副不置他們于死地就不罷休的狠勁!她忽然一腳踏空,幸好石暮塵牢牢抓住她,把她連拖帶跑地拽着。歹徒越來越近,其中一個甚至已經到了伸手就能抓到她的地步!而另一個則不顧三七二十一地揮刀就砍,一下沒砍中,但那利刃割開空氣的呼嘯聲卻震得她整個後背都在發麻!
眼看距離已經太近,他大吼一聲:“我跑!我斷後!”然後被迫赤手空拳地以一敵三,沒幾秒後背就先被劃了一道口子,眼看着鮮血透出他後背的衣料,她心神俱散地直沖向正疾駛而來的一輛貨車,不管不顧地伸出雙臂就要攔車!
那貨車閃避不及地猛打方向盤,結果一頭撞進路邊的泥地,竟歪打正着地朝着那幾個人直直撞過來,他們一驚,趕緊松開他向後退去。石暮塵則朝着另一邊飛起一躍,狼狽地躲過了車頭的襲擊。司機是個滿嘴絡腮胡的大叔,他探出頭來怒喝一聲:“找死嗎?!”
她趕緊上前扶起負傷的石暮塵,對着司機聲嘶力竭地喊:“我們是被綁架的!師傅您快報警!!”
“不想死的就不要多管閑事!”胖子揮舞着手裏的長刀對司機威脅道:“滾!開你的車去!”
薄曉微驟然心驚,卻沒想到那司機還真是個鐵骨铮铮的漢子,聽了以後二話沒說,一腳踩着油門就朝那幾人飚過去,吓得他們連滾帶爬地趕緊跑路。
劫後餘生的兩人兀自呆愣,司機朝兩人鳴了鳴笛:“還不快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依然是存稿箱喲~~最近的章節有木有忽然精彩起來?其實精彩的還沒來呢,呵呵呵~~~
然後,飛往重慶的飛機上氣流不斷,颠簸得很厲害,歌爺的基友一直在旁邊喋喋不休着飛機如果掉下去balabalabala的,歌爺就悲哀地想到了,假如飛機真的掉下去,你們還能再看一個禮拜的更新,然後才知道這個噩耗。。。。你們說這樣的作者難道不值得你們撒花表揚?!?!
36歌爺真英俊
剛逃離夢魇的兩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薄曉微又一路記挂着石暮塵的傷,一直無暇他顧,直到接近醫院時她才恍然大悟地想到應該報警,只是剛撥了兩個號,卻被他制止:“……別報警。 : ”
“為什麽?”她不可置信。
“不能報警……”他臉色蒼白,整張臉都被冷汗浸濕:“警察如果查起來,我們是半分都不能隐瞞的,到時候……很難解釋。”
她一開始還困惑不解,卻忽然電光火石地明白了——假如報案,她勢必就會浮上臺面,而身為副市長女兒的梁雨柔也一定會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屆時他要如何解釋自己為了兄弟的女人花掉一億,甚至還差點賠上性命的事?
似乎剛回暖的心,又在瞬間被冷風凍傷。
是啊,他怎麽舍得梁雨柔?這顆在他的複仇之路上最關鍵的棋子。雖然他說愛她,可她同樣也清楚地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比複仇來得重要。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也不會有任何區別。
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他們已經到了醫院。醫生見這血淋淋架勢都挺緊張,趕緊拉了張擔架把他往急診室裏拖,他卻不依不饒地拽住她的手,說什麽都不肯放。弄得醫生都沒轍了:“小夥子,你女朋友又不會跑,我們得先給你清創縫針,你撒下手呗。”
他雖然虛弱,卻依舊固執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兩只眼睛定定地看住她:“你陪我進去。”
“哎我說你這小夥子怎麽回事?醫院是你談情說愛的地方嗎?命都不要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執拗地、專注地望着她的眼睛,一雙被冷汗濕透的手更是愈收愈緊,逼得她實在沒了辦法,只得放軟語氣央求醫生:“對不起,您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不會亂動東西。”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一副“今天終于見到奇葩”的表情,只得妥協。她坐在散發着刺鼻消毒水氣味的房間裏,眼睜睜看着藥水在他血肉模糊的傷口上泛起白泡,耳畔幾乎能聽見“嘶”的聲響,雖然她不知道他有多疼,但以他握緊她手腕的力道來看,實在是讓她不敢去想。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只能反手和他五指交握,這才發現自己也是一手的汗,兩人的手牽在一起,竟像是從水裏剛撈出來般。
“不能上麻藥嗎醫生?”她聽見自己因為牙關打顫而音調古怪的聲音。醫生卻見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傷口不深,全麻傷腦,還得等,你打不打?”
“沒事……您繼續吧。”他咬緊牙關,唇瓣滲血且面如土色,卻依舊對她露出了“我沒事”的微笑。
她不忍卒睹地別過頭去,把另一只手腕遞上:“……給你咬着吧。”
見狀他虛弱地笑了笑,一把抓過她另一只手,卻不是帶向嘴邊,而是緊緊貼向自己的面頰,無限眷戀地揉搓撫弄,又将微涼的唇也帖覆上去……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始終雙眼灼灼地望着她,像要望到她的心裏去。她有些難以負荷地再次別開眼,只覺得心髒在瘋狂抨擊胸口,四肢驟然有種麻痹的錯覺;可是當她把視線移到他正在被縫合的傷口時,又忍不住渾身一凜,失速的心髒卻又同時被銳痛夾擊,她頓時不能思考也不能張望,只能垂下頭,去平複自己雜亂的心思。
而他,一刻都沒放開過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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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暮塵只在醫院稍微住了兩天,便尋了托辭回去養傷。公司那邊讓冉家誠對外宣稱自己在國外出差,對連同梁雨柔在內的所有人封鎖了消息,所以當他可憐兮兮地望着她,要求住到她那邊去的時候,她實在是找不出任何拒絕的理由。于是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形又愈加複雜起來。
因為是傷在背後,他不能躺只能趴,她原以為行動不便會讓他消停一些,不料他每晚都賴皮得厲害,只要她不上床他就不肯睡覺;等她勉為其難地躺到他身邊了,他又總是非要想方設法地接觸她的身體,有時是充滿占有欲地橫勾住她的脖子,有時又用腿蠻橫地纏住她的腿,生生打擾着她原本清明的思緒,讓她陷入一種近似于自暴自棄的放縱狀态——
他似乎單方面默認她已經接受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她甚至懷疑他對于将來一邊風光迎娶梁雨柔,一邊醉卧她的溫柔鄉這件事早已計劃周全——可她難道要讓他如願?雖然如今的她對于當年的未知原委多了一份認知,他卻也的确是有苦衷,這次為了救她更是犧牲了很多。但她呢?她所遭受的種種磨難,甚至不可磨滅的創傷又要去和誰算?
甚至于,不管他如何深情款款地注視她,或者抱着她癡迷地訴說愛意,她的心卻依然被巨大的懷疑占滿——他到底是真的愛她,還是僅僅只是想用“愛”來束縛她的行為,确保她的忠誠和沉默,好讓她不再對他所要謀取的一切構成阻礙?有時她甚至會懷疑,他在被拘禁時對她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五年,整整五年充滿怨憤的時光猶如地獄,已然浸黑了她原本透亮的心,讓她再也沒有辦法再回到那段無條件相信別人的單純時光,她早已習慣懷疑一切,審視一切,她冰冷的心像是結上了一層鋼鐵般的硬痂,什麽樣的火都燒不進去,徒留一縷青煙。
在他身邊的這幾夜,她幾乎夜夜都是整夜無法成眠——不是睡不着,而是她不允許自己睡。心裏似乎永遠有一個巨大的警鐘懸挂着,提醒她假如連最後的警覺性都消逝,她可能就會墜入無法自控的萬丈深淵,軟弱而不知廉恥地淪落為他的禁脔,而且還是一個道德淪喪的第三者——
梁雨柔又有什麽錯?現在的她和當初的自己又有什麽分別?同樣憧憬着唾手可得的幸福,同樣對這一切背後的陰謀一無所知,眼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深淵,她難道能心安理得地為虎作伥?
天色似乎剛蒙蒙亮,她轉頭直直望向窗外,被這個無解的難題纏得心力交瘁。一只溫熱的大手卻恰在此時攀上了她腿根,她心動了動,卻依舊沒什麽反應地任他造次,反正他也就是摸摸了,傷得這麽厲害,想做些什麽也不可能。
不料這只往常只是摸夠了就會停下的手,此刻卻不安分地撩高了她的睡裙裙擺,順着她纖細平滑的側腰一路向上,在她的肋骨處**似地劃了幾個圈圈,又放肆地撫上了她一側軟丘,肆意地揉捏撥弄……她終于忍無可忍地隔着衣料捉住了他亂來的手,轉頭冷冷瞥他一眼:“你幹什麽?”
他趴着,只能扭曲着脖頸可憐兮兮地望着她,清晨新生的胡茬和腥松的睡眼讓他看起來無害而簡單,那一縷正好籠罩着他的淺淡陽光,将他撲閃的濃密睫毛透射出了驚人的陰影,更襯得一雙桃花眼魅光四射。
他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看似無意,卻驚心動魄。
她出神地望着他,這個男人啊,她過半的人生都砸在了他手裏。她也想離開,可……怎麽離得開?
見她晃神,他被握住的手輕巧掙脫她的鉗制,再度在她活色生香的肉/體上放肆游走起來。她原本想裝作不在乎,卻無法抑制地感覺到燥熱,只得再度冷冷出聲:“摸什麽摸,你又不能做。”
他雙眼一亮,就着趴姿挪到她身邊,抵着她的頰側輕語:“誰說不能?只要你願意……”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一把推開:“我要起床了,你摸被子去吧。”
身後傳來他微啞而充滿磁性的笑聲,似乎心情愉快。她紅熱着一張臉憤憤走進浴室洗漱,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明明是冷漠以對,可說出來卻像是在鬧別扭,半分威嚴都沒有,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她自以為的堅硬壁壘在他面前卻瞬間分崩離析?為什麽他的存在越來越能夠幹擾她的思緒?一開始明明是她占了上風,可現在為什麽——
她用力将冰冷的水拍向雙頰:薄曉微,你一定要冷靜,一定……
因為,假如沒有了恨,她的所有力量便不複存在。
37歌爺真英俊
由于宣稱的是出差,加之養傷,石暮塵便名正言順地日夜賴在她的住處,纏得她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偶爾在超市買個菜都要被他催半天,接個李賀的電話都要想辦法躲着他。 : 他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瘋狂依賴她,除了處理公務以外,其他的所有時間幾乎都在用一種讓她毛骨悚然的眼光望着她,而且粘她粘得死緊,就像今天,即使需要用家裏的電腦來查閱文件,他都非得賴着她陪自己回家。
“你不怕像上次一樣,再被你的梁小姐查勤查到?”
“怕什麽,”他悠然自得地脫下外套,打開電視:“我現在正在德國出差,她不會來找我的。”
“不是要辦公麽?”她雙手環胸,用嘴唇努努書房的方向。
“不着急,先休息一下。”他拉着她坐下:“陪我看會兒電視。”
傷者最大。她只能無奈入座,可沒過多久她就開始不自在起來,明明坐在一起看電視,他卻好像她臉上才有畫面似的,對着她的臉看得津津有味——終于她忍無可忍地沖他吼:“石暮塵你夠了嗎?我臉上有花嗎?”
他卻絲毫不動氣,反而露出一種溺死人的笑容,伸手捋了捋她耳旁的碎發:“沒有。”
“那你看我幹什麽?”
“因為好看。”
她又是一陣不争氣的心亂跳,只能掩飾地啐道:“有病。”
她轉身信步走進書房,不再搭理他。他依舊笑意盈盈地目送她離去,手機卻悄悄震動起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瞬間撤下笑容,恢複了一貫的淡然不驚:“都辦妥了嗎?”
“老板放心,都辦妥了。”
“沒走漏消息吧。”
“沒,我辦事您放心。”
“很好,公司裏替我撐着,我搞定了就回來。”
收了線,他緩緩踱到書房,靜靜看着這個正百無聊賴看書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回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卻半點骨氣都沒有地覺得,她怎麽連生氣的樣子都那麽美?
想想也真奇怪,五年前她滿世界追着他跑的時候,他也沒怎麽把她當回事;現在對着她這張冷臉他卻萬般甜蜜,這人怎麽就這麽賤呢?
他想着,視線又落到了她嫩紅豐潤的唇上,頓時覺得賤就賤了吧——假如他現在過去吻她,被她扇巴掌的幾率會有多高?
曉微,曉微,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裏,既不小也不微?
“別看書了,我們去做點別的。”
她擡眼瞥了他一眼:“消停點,傷口要是裂了,別指望我給你擦藥。”
他卻不依不饒地走到她身邊,牽着她的手硬是要把她拉起來,她顧慮他的傷口,只能無奈地配合起身,他牽着她一步步向後走去,然後神秘兮兮地在那副莫奈的畫前站定,昏暗中,用一種勾人心魄的眼神望向她。
她似乎意識到他要帶她去哪裏,卻又不能暴露自己早已知道的事實,只得波瀾不驚地挑眉:“幹嘛,讓我賞畫?”
“沒錯,确實是賞畫。”他注視着她,左手在畫框上輕輕一抹,身後的書櫥便應聲移開,露出了那片不為人知的嶄新天地。她伫立在那片書櫥前微怔,裝出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任由他牽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入其間。
還是她之前見過的那些半成品,但這次不再隐秘地摞成一摞,而是一張張在牆面上挂了起來,于是她在踏入房間的一瞬間,看見了幾十個不同形态的她——
微笑、陶醉、嬌嗔、思索,甚至沉睡的模樣都有,雖然所有畫稿都沒有完成,但光看草圖抖能看出那生動的線條和韻味。即使是早就觀賞過的她,此刻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整間畫室像是一個巨大的旋渦,将她牢牢固定在了中央,再不能動彈分毫。
“喜歡嗎?”他在她耳邊輕輕詢問,溫暖而幹淨的氣息,低沉而溫潤的聲線,微笑而期待的眼神,無一不讓人心醉,她定了定神:“為什麽……都沒有完成?”
“我很想完成,哪怕一副,”他仰頭環視這一切,面露淡淡苦澀,回憶她的美是一種享受,卻更是一種淩遲,只要一想到她,他就會想起他是怎麽失去了她,而且可能再也找不回來……
他認真地直視她,淡淡道:“可就是沒辦法。”
他令人動容的神色讓她驟然警覺——手段,一定是用來軟化和誘惑她的手段。停告訴着自己,稀薄的理智卻已然開始渙散,被一陣強過一陣的心悸迅速瓦解,她無法對着他如此誠懇無僞的眼神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謊言,他的眼神那樣真切地糅合着哀痛、悔恨和隐隐期待,讓她半個拒絕的字都吐不出來,只能沉默地聽,沉默地掙紮。
“所以……你居然還在我身邊,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幸運。”他扶着她僵硬的雙肩,将她緩緩推壓到沙發上坐下,用極度渴求的眼神望着她:“現在,能讓我畫一張完整的你嗎?”
她不自在地別過頭:“如果我說不呢?”
他依舊用那種仿佛要穿透她靈魂的眼神牢牢鎖住她,讓她即使不看,都無法對那兩道光束視而不見,他的聲音虔誠而渴望——
“求你。”
她真的沒辦法了,這個男人時而淡然、時而無賴、時而冷酷、時而又誘惑——她都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只知道他永遠有辦法在适當的時候拿出适當的,讓她無從拒絕的姿态——
他的段位太高,她從來看不透他。
“……哦?那要脫衣服嗎?”她企圖以嘲諷的姿态解除這種致命誘惑,卻發現自己的聲音又幹又顫,完全缺乏控制。
“要。”
他卻似乎一點都沒認出那句其實是他們當年的臺詞,眼神認真得沒有一絲雜質。可其實他都記得,他還記得後來她睡着了,他坐在她身邊,凝望着她無邪的睡顏足足一個小時。
當時他還在在掙紮,掙紮着到底要不要犧牲這個全然愛着他的女孩,她那麽純真無僞,這世上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适的對象,但同樣,也再沒有比她更不合适的了。
幸好一切都過去,他有自信一定能再次掌控她,而她此刻因為卸下防備而變得猶疑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明。
見她沉默,他不失時機地使用了激将法:“怎麽?不敢?”
她冷哼一聲,大大方方地脫了外套扔到一邊,出言譏諷:“就你現在的身體,除了看看還能幹什麽?。”
他笑而不語,為了避免她的尴尬,不着痕跡地轉身去調節空調溫度。身後傳來衣料互相摩擦的沙沙聲,他忽然緊張得厲害,攥着遙控器的手指竟微微顫抖,光是想象,體內的熱血就一股腦兒地沖向了某個隐秘的部位,而這種想象在真實畫面的沖擊力下更是不堪一擊——
他屏息貪看着她完美無瑕的**,即使伴随着主人如此局促的神情和不自在的體态,卻依然美得好似一件藝術品。他逐漸熾熱起來的視線開始了渴望的梭巡:從豐盈□的雪丘,到沒有半絲贅肉的柔滑小腹,留戀地劃過那抹帶着粉暈的挺翹圓臀,再順着豐滿結實的大腿,一路滑落到那雙幾乎看不出肌肉的纖直小腿……
即使只作為一個單純的畫家,他都要真心贊嘆造物主的神奇,
她不自在地虛掩着身體,大約是空調開得太暖,她連手心都在出汗:“……你到底畫不畫?”
“當然。”他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神,開始着手為她調整姿勢:“躺下,對,斜躺,左手放在腰側……”
頂上的射燈不知何時已被他打開,炫目的亮光晃得她眼暈,她任他擺弄着身體,忽然聽見他低啞的輕笑:“像不像在拍泰坦尼克?”
聞言她忍不住嗤笑:“我可沒那麽好命,有一顆那麽大的海洋之心,”頓了頓:“還有一個,愛我愛到肯為我去死的男人……”
他動作微微一頓,擡眼望向她:“你要我為你去死麽?”
“如果我說要呢?”她不甘示弱地回望。
“這個有點困難,畢竟我是那麽自私的一個人……”他半真半假地靠近她的唇:“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
體內一陣情潮暗湧,她不自覺地夾緊了腿根,別開臉:“別來這套,快去畫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哈(存稿箱君jian笑ing)~~~你們覺得之後是啥呢?不要懷疑,歌爺就是這麽好的人,從來不會亂吊胃口!
話說你們見過人在外地旅游還能保持日更的作者麽?看着不斷失血的存稿,歌爺的心如刀割啊!可是看着越來越少的讀者,歌爺真的……唉,不裝可憐,撲就撲吧~~~是誰搶走了我的麥克風~~沒關系我還有我的喉嚨~~~
38歌爺真英俊
他無奈地起身走向畫板,對着那具被強光照耀得豔光四射的嬌軀打起底稿,不只是太過緊張,還是腦部供血全數下移的緣故,原本簡單熟練的底稿卻怎麽都打不好,額頭開始滲出密密細汗,身上就一件家居風格的寬松毛衣,他無從選擇地豪邁脫下——
此舉卻讓她驟然不安起來,原本穿着毛衣的他看來那麽溫和無害,斯斯文文的倒像個居家好男人。 但此刻,他因為運用畫筆而贲起的手臂肌肉強壯得太過惹眼,那肌理分明的八塊腹肌也因為汗液的滋潤而顯得油光發亮,而包裹在深色家居褲裏的某處正不動聲色地散發着怒脹的氣息,線條已然明顯撐開……她觸電般垂下眼,将交疊的雙腿夾得更緊些,不願面對,或是洩露出半絲對他的隐隐渴望……
熾熱、汗水、強光、隐|欲。
畫板上的線條越發雜亂起來,幾乎變成一幅意識流抽象畫,熱汗順着他的額際緩緩淌落胸口,麻癢得好似一條緩緩爬過的毛毛蟲……他定了定神望向那幅早已藥石無醫的畫稿,終于果斷放下畫筆,挾着風向她走去。
她眼裏滑過一絲隐約的慌亂和期待:“……怎麽了?”
“我們……換個姿勢。”他用滾燙的掌心貼住她一截粉白的腳踝,微微一使力便将她的雙腿分開,那處原本緊合的絕妙風景立刻春光乍洩,她驚呼了聲,下意識地再度夾攏:“你不要得寸進尺!”
他卻驟然靠近,抵着她的唇輕聲呢喃:“沒有尺那麽厲害,不過,也絕對不是寸……”
她還沒來得及啐他一聲下流,他的手已經挾着不容辯駁的姿态探進了她柔嫩的蜜處,卻發現無需施力磨蹭就已經沾了一手滑潤,他的嘴角綻開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望着她的眼神幾乎帶着得意,然後伏在她耳邊輕語:“你還是像從前一樣敏感……”
她覺得羞恥,夾緊了腿根企圖阻止他的動作,他卻惡意地曲解了她的意思:“這麽舍不得我走?那我就……”他忽然曲起指節重重刮了她兩下,并不意外地聽見她一聲驚喘,他卻絲毫不放松地一邊繼續撩撥她,一邊熱切地吻着她嬌豔的唇,甚至用舌尖進出的頻率進行着隐秘而邪惡的暗示……
她開始迷亂地無法思考,兩條白玉般的腿也漸漸無力地松開,讓他的進攻得以更加深入和徹底。感官的刺激太過強烈,她昏昏沉沉地想着做就做吧,卻不料他似乎并不着急,在明知她早已可以承受之後,卻只是篤定地加了一根手指緩緩動作;此舉讓她更是難耐地擡高了纖腰,一雙明媚的杏眼裏閃着潋滟的光,十指深深掐入他作亂的那只手臂的肌肉內,卻不知到底是要挽留還是推開。
他輕佻地以舌尖舔了舔她的下巴和唇瓣:“太緊了,我都動不了了……”
她的面色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qing/欲而分外潮紅:“……混蛋。”
“你想到哪裏去了?”他面露無辜:“我是說你的手掐得太緊了。”
眼看自己完全落了下風,無法抗拒的她憤憤松開手,轉而攻向他那快要頂破褲子的某處,忽然被她抓到軟肋,哦不,是“硬肋”的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她直直望向他的眼睛,面露得意地肆意揉捏着那勃發而滾燙的“兇器”,一副“比比到底誰先投降”的姿态。
他眸色瞬間變得更加深谙,一把捉住她作亂的小手,塞進褲腰迫使她直接接觸,并愈加使力地在她體內翻攪磨蹭:“既然要旗鼓相當,就不要隔靴搔癢……”
他驟然加快的速度讓她渾身一凜,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起來,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