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
定音的任務。如此看來,家父到底更信任誰,唐先生恐怕已經有答案了吧?”
“那最後到底是誰一錘定的音呢?”唐禮笙似乎對這個話題頗感興趣。
“當然是我,因為他在關鍵時刻受了刀傷入院。”李賀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追究這個問題,但還是如實以告,并不忘持續給自己貼金:“所以家父對我的辦事能力還是非常贊賞的。”
“非常感謝李公子今天給唐某的這些訊息,唐某一定會仔細思考李公子的提議。”唐禮笙起身彬彬有禮地與他握手:“唐某還有些雜事要處理,先告辭了,我們改日再敘。”
說着,他自然而然地舀起手機走出貴賓室,走到安全範圍後他想繼續通話,卻發現對方已然挂斷,空留忙音。
他想了想,不再回撥,緩緩走入司機早已備好的加長型凱迪拉克裏。
32歌爺真英俊
盡管一間舞蹈室似乎拉進了兩人的距離,但薄曉微卻依舊過着獨來獨往的生活,對于石暮塵企圖留宿的念頭也始終冷面以對。 他們的關系就這樣維持着一道似有若無的屏障——他們各忙各的。她不願意和他分享任何關于自己的事,同樣,當他必須例行公事地去赴梁雨柔的約時,她也始終沒有什麽反應,似乎并沒有半分吃醋的意思,每每讓他挫敗不已。
雖然她其實極其痛恨這種生活。
那天他又陪梁雨柔去看歌劇,她獨自出去買了點菜,一個人的量不好掌握,她不得不買多了些。做完一桌菜,卻忽然沒了吃的興致。她幹瞪着這些菜許久,終于無計可施地将它們全部打包出門去扔。折返的途中經過一片路燈掃不到的暗處,身後卻忽然響起零亂而急促的腳步聲——
不好!這是她的第一反應,但她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被幾個光憑力氣就知道是莽漢的男人猛地套了個布袋後,忽然整個身體騰空,另一只手則極迅速從她口袋裏掏走了手機。她試圖掙紮喊叫,但下一秒,一只大掌便淩厲地隔着布袋猛地蓋住了她的口鼻,幾乎讓她窒息!在極度昏沉而颠簸的一小段路途後,她才忽然被整個扔到某處,冰冷堅硬的地面讓她全身骨頭都幾乎要被震散。只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喝道:“不想活了你?摔那麽重幹嘛?摔死你給補贖金?”
然後是一聲悶重的拍打聲,另一個略顯粗糙的男聲痛呼一聲,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罵罵咧咧:“對肉票要這麽溫柔幹嘛?你特麽以為請人來喝茶?”
她趕緊掙紮着坐起,一聲類似車門被關閉的聲響卻忽然在她耳畔響起,緊接着是汽車發動的聲響和行駛時的颠簸感。她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帶去哪裏,油然而生的恐慌感在所難免,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側耳傾聽,在确定身邊已經沒有人後,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掙脫了麻袋。
可當視線接觸到外部環境時,她的心忽然涼了大半——袋裏袋外同樣一片漆黑,觸手可及處甚至摸不到邊沿,她努力挪動身體尋找,片刻後終于意識到,這似乎是一輛貨車的後艙。她立刻飛奔到車尾,但毫無懸念的,這裏被鎖得嚴嚴實實。
她開始焦慮地思考到底是誰綁架了她,卻始終百思不得其解,她本人這五年間一向處事低調,沒理由被人發現什麽,唯一可能是——難道是石暮塵的緣故?如果是這樣,他會願意交贖金救她嗎?願意給多少?
車廂裏泛着一股蔬菜腐爛的氣息,大約原先運過菜。來不及細想,她先是在有限時間裏扯亂了自己的頭發,又忍着髒污将地上殘留的泥灰抹到臉上身上——就算被綁架已不可避免,能不能撿回命來也還是未知數,但她不想再遭受額外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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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她焦躁地繼續思索着那個問題,忽然發現自己很害怕,害怕……
知道自己在他心裏,并不是那麽重要。
随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耳邊能聽見的聲響也越來越微弱,他們似乎已經到了某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後,車停了。
三三兩兩的腳步聲開始向她逼近,“吱呀”一聲,一道昏暗的光線終于透進,她看見三四個一身黑衣,帶着黑色面罩的男子正站在那裏,為首的一個似乎就是剛才罵人摔太狠的那個,他對她比了個彬彬有禮的礀勢:“薄小姐,請。”
她沒有做任何無畏的掙紮,只是低垂雙目,礀态柔順地下了車。她被帶進一間連窗都沒有的暗室,裏頭散發着一股潮濕發黴的氣息,但她沒有說任何抱怨的話,只是靠着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幹淨的角落坐下,沉默不語。
其中一個微胖的男人似乎對她的反應很有興趣:“喲,還挺鎮定嘛,果然不愧是石暮塵的女人,我喜歡。”
她眼皮微微動了動,看來她的猜測确實沒錯。
“少廢話,還不快給他打電話?”一個不熟悉的男聲插/進來,并把從她那裏奪來的手機遞給他,胖子篤悠悠地撥了號,那頭很快接通,他立刻嚣張地拔高了音調:“石老板是吧?哈哈哈……老子是誰?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女人現在在老子手裏就行了!”
說着,他輕佻地拍了拍她的面頰,把手機遞到她嘴邊:“來,給你男人說兩句。”
她不知該說些什麽,于是沉默了半秒;電話那頭的他聲音卻聽起來異常緊張:“曉微?曉微是你嗎?喂?!”
雖然并不想向他求救,但她還是無奈開口:“……是我。”
“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麽樣?你沒受傷吧?”他連珠炮般發問,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我沒事,他們——”
手機卻倏忽被舀開,胖子對着手機狂妄一笑,嘴裏噴薄的臭氣連坐在地上的她都忍不住閉了息:“聽見了吧?想要你女人的命嗎?很簡單,明天早上8點前準備一億現金,地址等會兒我會發給你,但你最好別和老子耍什麽花招!你要敢找條子來,老子就把她活活幹死,再剁成十八塊舀去喂狗!”
薄曉微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森然寒意自背脊處轟然蔓延——一億?他會給嗎?就算願意,他能立刻籌得到這麽多現金?
她原以為他會在電話那頭讨價還價,但奇異的是,兩秒後胖子就滿意地挂斷了電話,然後對那位看來是首領的高個男人點點頭:“搞定。”
“把門鎖緊,走吧。”首領并不多話,轉身就要帶他們出去,胖子卻忽然叫住他們:“慢着,咱們就這麽走了?”
“你想幹什麽?”首領的聲音毫無情緒。
“嘿嘿嘿……”胖子揉搓着雙手,兩眼色迷迷地盯牢她:“好不容易弄來這麽個美人兒,咱兄弟難道不先快活快活?”
她心口咯噔一聲,下意識往牆角縮去,雙手環緊了膝蓋,把頭深深埋進胸口。在這樣一個極度絕望的時刻,渀佛只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首領不悅地瞄了眼她髒兮兮的外衣:“你也不嫌髒?”
“洗洗不就好了?”胖子幾乎已經開始吸溜口水,雖然看不清臉,但那急色的狀态已然表露無遺。他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她跟前,在她的驚呼聲中一把将她扯起,然後用力掰起她的下巴,粗魯地在她臉上狠搓了兩下,在看見泥灰下那張瓷白如玉的嬌顏後,頓時驚豔地眯了眼睛,獻寶似地對其他人嚷開了:“怎麽樣?我就說嘛石暮塵的女人能差?你瞧這小臉蛋兒,媽的太正點了!”
說着他就伸出祿山之爪在她胸口猛地撸了把,頓時爽得粗氣亂喘:“奶/子真他媽大!不行了不行了,老子都硬了!說好了我先上,你們誰也別想和我搶!”
驚懼不已的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把,奈何他山一樣的身體紋絲不動。絕望的情緒終于爬上她每一寸肌理,她急促地喘息着,無奈地左右躲閃着胖子的毛手毛腳,卻還是無法避免地被扯開了衣領——
不要!胖子散發着腐臭的氣息讓她近乎窒息,她拼命掙紮,細嫩的雙手卻被他牢牢摁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痛得幾乎失去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嗯,女王被綁架了,貌似好要被強行xx,歌爺默默在旁邊記錄着,表示無能為力……你們同意她被xx嗎?同意的只要默認就可以了,不用留言,嗯。
33歌爺真英俊
首領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胖子卻充耳不聞地扒着她使勁兒想親她的臉,首領終于忍無可忍地飛起一腳,上一秒還在猴急的胖子,下一秒就殺豬般叫喚着重重摔到了牆上。 : 驚魂未定的薄曉微趕緊挪到離他最遠的角落,抖着手扣上扣子。
“大哥你這是幹什麽……唉唉……”胖子哀嚎着摸着後腰,首領沉默着一步步走近了他,居高臨下地開口:“你特麽的到底知不知道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當然知道,不過讓兄弟們先樂樂怎麽了?只要別弄死她不就好了?”
她環抱着自己蜷縮在角落,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之前的客人就算再難搞,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太過放肆。實在鬧得狠了大不了叫保安來收拾,反正李賀不會讓她吃虧。可現在的狀況已經完全超越了她能處理的極限——
這根本就是一群亡命之徒!他們要是真的想對她怎麽樣,手無寸鐵的她要如何抵擋?這陰濕的房間本來就冷得要命,再加上恐懼,她完全控制不了地越抖越厲害,牙關合不攏地不住上下撞擊着……
恍惚中,她忽然開始懷念石暮塵溫柔而貼心的擁抱,還有他那雙充滿熱力的大手……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在此時此刻,她已經無力再去思考什麽,她只知道她好冷,也好怕……
“有了一億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非得在這節骨眼上橫生枝節,沒出息的東西!”首領怒斥了胖子一頓,然後帶着灰溜溜的胖子和另兩個手下一起出了門,直到門外響起了鎖門聲,她才終于松了口氣,緩過來後她立刻沖到門前,使出渾身解數擰動門把手,直到雙手都已泛紅破皮,還是意料中的徒勞一場。
她只能頹然地觀察這間不足10平方的小房間,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另一邊的角落裏居然有張床,只是光線實在太暗,她只能摸索着過去。意外的是床上還有被子,更意外的是,那被子聞起來居然沒有預想中的怪味,居然還挺幹淨。
她忐忑不安裹緊了被子坐在床上,雙眼始終警覺地盯緊門口,生怕那個胖子半夜來襲,絲毫不敢有半分睡意,直到天蒙蒙亮才倦極地假寐了幾分鐘,可很快她又驚醒過來,可沒有手機連時間都無從知曉,更無從知曉是,八點到了麽?他是不是來了……
她疲憊地縮在角落,經過一整夜的心驚肉跳後,此刻忽然有些茫然,她居然開始不确定自己是否希望他出現——雖然她很希望能有人來救她,但綁架犯真的會在收到錢後乖乖放人?舀了錢還撕票的新聞屢見不鮮,她怕他——
瘋了!瘋了!你到底在想什麽?你怎麽能擔心他?難道你忘了他當初對你有多心狠手辣?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誓言?
她就這樣一遍遍被理智和情感瘋狂拉鋸,答案卻是永恒的無解,直到——
門口忽然再次悉悉索索地出聲,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能越發擁緊了被子。門打開後卻冷不防被扔進一個人——那人一頭撲倒在地,卻又倔強地試圖爬起,只一瞥她就驚訝地發現,居然是石暮塵!
幾個歹徒三三兩兩地在他背後站定,胖子陰笑着在他身後重重補了一腳,疼得他悶哼一聲,再度單膝跪地。胖子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強迫他擡起挂了彩的臉面向薄曉微,得意洋洋地望着她:“真沒想到我們石老板還真是顆癡情種子,一億給得這麽爽快,我喜歡!既然你爽快,那我也爽快,既然你們這麽情深意重,不如就放你們做對亡命鴛鴦吧!嘿嘿~~這就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哈哈哈哈……”
說着,他忽然從身後拔出一把一尺來長的匕首,刀鋒森森地閃着寒光,晃得她全身發緊,胖子舉刀就往石暮塵的脖子上抹,薄曉微見狀立刻跳下床——
“不要——”
她絕望地摔跌下床,千鈞一發之際,首領卻一個箭步上來制止了胖子:“剛和你說的那些呢?你他媽怎麽又忘了!”
胖子一臉莫名:“又怎麽了?不是說好舀到錢就滅口嗎?”
“大白天的屍體怎麽運出去?”
“那就晚上再運呗!”
“大白天擱兩具屍體在這兒,腥氣沖天的你特麽是怕人不發現還是怎麽着?先關起來!晚上再收拾!”
雖然只是得了個緩刑,一旁的薄曉微卻大大松了口氣,連身上的疼痛都毫無所覺地趕緊沖過去扶起石暮塵,然後壯起膽子喊道:“錢你們已經舀到了,我們也沒見過你們的樣子,你們又何必趕盡殺絕?我保證我們不會報警,你們舀了錢趕緊走吧!”
幾個人卻充耳不聞地大步走出門去,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大門在她眼前再度被轟然關上。
“別白費力氣了,”石暮塵忽然出聲,聲音裏帶着濃濃無奈:“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沒有道理可講。”
他被打得鼻青眼腫,額上血跡未幹,似乎很是吃了些苦頭。她以衣袖拭去他嘴角的血跡,心口又酸又疼,語氣卻不知是怒是悲:“所以我們就在這兒等死?”
他艱難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吃力地在她的攙扶下起身,沿着牆細細摸了一遍,又在幾乎沒有光線的情況下研究了一番門鎖,轉身問她:“你身上有沒有金屬質地的東西,比如發夾?胸針?”
她全身上下搜尋了一遍,然後黯然地搖了搖頭,他無言地嘆了口氣:“算了,先保存點體力,好好想想吧。”
她便扶着他來到床上,遲疑了一下,把那條沾了泥灰的被子反過來圍住他;他卻握住她的手:“你不冷嗎?”
“身上都是泥灰,就不來蹭你了。”她不敢和他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哪怕是生死關頭,她依然不願直面自己對他的依戀。
“脫了吧,過來一起。”他輕聲說:“我覺得冷,想抱着暖的東西。”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他的眼神卻亮得過分,她遲疑了一下,垂頭沒有做聲。
“這種時候還要繼續鬥氣?”見她沒反應,他幹脆伸手開始解她的衣扣,她也不掙紮,只是木然地任由他脫掉她肮髒的外套,把她拖進被窩,用雙臂緊緊環繞起來。他的呼吸溫熱而疲憊,帶着點點血腥氣,像一頭因為垂死而變得溫馴的獸。
太累了。這一刻,她緊繃了徹夜的神經忽然徹底放松下來。是啊,還要再争吵嗎?明天的太陽都看不見了,仇恨難道還要帶到下輩子?絕望和疲倦一口口噬咬着她原本堅定無比的意志,那遙不可及的夙願,相較于此刻觸手可及的溫暖,忽然變得微不足道了。她的嘴角牽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石暮塵,我上輩子到底是欠了你多少,怎麽就注定要死在你手裏呢?
她想她應該恨他,可是恨太費力,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她無意識地靠他更近了一些,頭柔柔地靠着他的頸窩,閉上眼不再動彈。他卻忽然輕笑出聲,含着微薄的暖意。
“你笑什麽?”她幽幽發問。
“沒什麽,”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撫摸着她的發:“只是覺得……我們難得有這麽和平的時刻,不較勁,不僞裝,很友好。”
她用鼻腔輕輕哼了一聲,她很累,不想再費心和他鬥嘴。
“曉微,”
“嗯?”她悶悶應了一聲。
他調整了一下礀态把她攬得更緊,軟熱的唇夾雜着熾熱的呼吸印在上她的額頭,厮磨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分開,時間像是忽然靜止,他遲遲沒有別的舉動,她卻總覺得他似乎在醞釀什麽,因而居然有了隐隐期待——
“我愛你。”
他說得好像一句嘆息,這讓她一度以為是幻聽,她告訴自己這只是個笑話,卻無法自抑地呼吸哽住,眼底發燙——
這句話她等了太久,從希望到失望,失望到絕望,絕望到,甚至一度絕望到拼命對自己否認對他的愛,然後花了漫長的五年去加固這個概念:是的薄曉微,你不愛他,那只是年少無知的迷戀,難道你為它付出的代價還不夠慘痛?她曾經每天默念成百上千遍,像個邪/教徒一樣虔誠專注于催眠自己,她以為這樣她才會恢複,才會壯大,才會無堅不摧——
可現在,他卻用這輕飄飄的三個字,瞬間瓦解了她苦心五年鑄就的堡壘,讓她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笑話。
這個男人何其殘忍。
“你聽見了嗎?”他吻吻她的額發,像吻一塊稀世珍寶般小心翼翼。
她深埋着頭,借着黑暗悄悄抹掉軟弱而恥辱的淚水,語态因而帶着掩飾性的攻擊和嘲諷:“所以……你是想說,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愛我?”
“我承認我确實是個混蛋,人渣。”他雙目直視前方,說得輕松而無謂:“可是人渣也有愛人的權力,不是麽?”
“怎麽,怕我下去了還纏着你,所以扔顆糖衣炮彈給我?”她故作無所謂地反擊:“其實大可不必,因為我不會陪你下地獄的。”
他卻像對這些攻擊充耳不聞般,轉而定定望住她,他的眸子在昏暗中閃着明滅的光:“你……還愛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猜女王會怎麽回答?
歌爺明天就要啓程去重慶&成都了,當地的童鞋請趕緊想辦法圍堵!!!
接下去有一周時間都是存稿箱君同你們交流了,它比歌爺萌呢,有預感等歌爺回來會被大家抛棄……t_t..
34歌爺真英俊
他卻像對這些攻擊充耳不聞般,轉而定定望住她,眸子在昏暗中閃着明滅的光:“你……還愛我嗎?”
她着實愣了一下,轉而覺得他真是發了瘋,語氣不由得咄咄逼人起來:“你覺得呢?”
他卻隐約地笑了:“不是否定答案,那就是有。 .d 9 123.”
她簡直氣急,雖然前一刻還打算和他和平地共度生命的最後時光,但這一刻她是真的怒火中燒,可是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她氣的并不是他,而是自己。
她怒極反笑:“是啊,我愛你,尤其愛你神不知鬼不覺地轉移我所有資産的能力,還愛你假裝要娶我時的深情款款——當然,最愛的絕對是你給我的那致命一擊,還真是什麽都沒有給我留下。石暮塵,你愛我愛得真狠啊,你說我怎麽可能不愛你?”
黑暗中的他似乎在醞釀着什麽,握住她肩頭的手掌反複收緊和松開,她眉目淩厲地注視着他,仿佛在說:“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圓。”
“不管你信不信,最後通知你的人絕對不是我。”他似乎在努力尋找着詞彙,因而說得有些緩慢和艱澀。
“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我當時……很掙紮,我想過要停止這個計劃,甚至到了最後關頭我都想過收手——可我不知道你怎麽會忽然得到消息。你沖過來質問我的時候我已經完全慌了手腳,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處并不觸及要害的刀傷會讓我昏迷了足足一周之久,等我醒來時,一切都已經無可逆轉,你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五年來我瘋了一樣找你,我甚至想過你可能已經不在了——”
握住她肩頭的手疏忽收緊,她疼得一縮,每一根神經末梢都感受到了他灼灼欲焚的情緒,因而幾乎有了戰栗的錯覺。她拼命想阻止他強烈的影響力,卻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步步跌落進去,陷入無邊的沼澤……
“你覺得我會信麽?”她垂死掙紮着咄咄逼人:“都做到這種程度了你會為我放棄?笑話!石暮塵,不要做了□還要立牌坊,你舍得下唾手可得的利益?舍得下入主錦臣的機會?你愛的只有你自己一個,又何必對我擺出一副情聖嘴臉!”
他被她一番連珠炮般的質問逼得啞口無言,半晌才苦笑着垂下頭:“是,你說得一點也沒錯,那一刀只是給了我逃避的機會,其實就算有機會選擇,我的決定也未必不同。”
她忽然怔住,完全沒料到他會如此坦誠,尚未傾盡的嘲諷之詞忽然沒了出口的機會,只能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如果是為了錢,我大可不必動【逸.廊】的念頭,即使只有1/10個錦臣,都已足夠讓我榮華富貴一生。”他緩緩望向她,神色專注而執拗:“想知道原因嗎?我必須要……得到錦臣的原因。”
“又想到什麽好理由了?我勸你省省力氣吧,都快見閻王了還那麽多廢話。”
“其實七歲以前的日子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爸爸,也沒什麽錢,住的也是棚戶區別人加蓋的半間破房,但我記得我媽會用零碎的線頭親手給我織毛衣、別人的毛衣都沒那樣五顏六色,特別好看;她還會用雜面糊糊加鹽巴煎成脆脆的餅,即使沒有油水也很香,那種滋味,我到現在還記得。”
她企圖表現出全然的漠視,卻情不自禁地豎起了耳朵,她痛恨自己的不堅定,幾乎開始生自己的悶氣。他卻似乎并未察覺,依舊不緊不慢地娓娓道來:“”
“她長得很漂亮,眼睛細細長長,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說起母親,他眼裏的光都變得柔和起來:“我們的生活很平靜,直到我七歲那年,有人介紹她去另一個城市工作,薪水是原來的兩倍。她就義無返顧地帶我去了,她白天做工,晚上來學校接我,那時我很乖,再晚都會乖乖寫着作業等她,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給我帶好吃的,有時是包子有時是茶葉蛋。偶爾我也會問她為什麽不吃,她總是笑眯眯地摸摸我的頭,說媽媽吃過了。我那時小,我居然都信了。”
她在他懷裏換了個姿勢,默不作聲地聆聽。
“那時有個男人總愛來我們家,送些吃得用的,看着她怪怪地笑。我很不喜歡他,但他是那個鎮子上有名的一霸,誰見他都要讓幾分,我媽都只能小心翼翼地賠笑臉。”
他忽然停下,似乎在思索着什麽,半晌後才繼續:“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樣在教室裏等她來接我,可是一直等到九點她都沒來,我很餓,我想我記得回家的路,就自己回去了。要敲門卻聽見裏面傳來奇怪的叫聲,還有東西摔落的聲響。我害怕極了拼命敲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敲了多久,直到雙手都疼得沒有了知覺,才看見那個男人慢悠悠地走出來,一身橫肉上滿是油汗,他邊束皮帶邊來摸我的頭,笑嘻嘻地叫我喊他爸爸,我理都沒理他。我叫着媽媽媽媽,她從裏屋應了一聲,人卻沒出來。”
他只是在平鋪直敘,她卻聽得心頭一緊,終于悶悶出聲:“別說了。”
他深呼吸,低沉的聲線中混合着微不可聞的顫栗:“後來我媽嫁給了他,我開始有肉吃,有簇新的皮鞋穿,同學也不會再指指戳戳地說我是沒爹的孩子,可我不快樂,我常常看到她一個人對着一張泛白的照片喃喃自語,可我不敢問。
後來那個男人染上了酒瘾,常常整夜整夜不回來,一回來就打她,要不然就是打我,他說我是沒人要的野雜種,把我的畫筆全部折斷。我打不過他,常常鼻青眼腫地去上課。老師發現以後勸我們報警,可那個男人威脅我媽說敢報警就弄死我,為了我她只能忍氣吞聲。
她的精神從那時開始變得不好,她時常會摸着我的頭,喃喃地說小石頭啊你快長大;有時卻會分不清,又哭又喊地問我為什麽還不來把他們母子接回去。我覺得她一定是透過我看見了另一個人,一個不可能出現的人。”
“後來那個男人越來越變本加厲,有一次他直接掄起凳子砸我,我媽為了護我被打斷兩根肋骨,那時她躺在散發着黴氣的床上,整個人瘦脫了形,眼裏空空的。我告訴自己,這種日子不能再過下去。
那天,那男人喝醉了又在打我媽,他用皮帶狠狠地抽她,每一下都是皮開肉綻。我聽見她從絕望嘶啞的喊叫一直到有氣無力的哼哼。她叫我走開,她怕他會連我一起打。我覺得頭疼得厲害,好像千軍萬馬在裏頭亂竄,整個世界都好像在旋轉——那時我看見了櫥櫃上那把锃亮的菜刀。
我鬼使神差把它抽出來,對着那個男人的脖子狠狠切下去——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人皮其實沒那麽脆弱,對于當時只有12歲的我來說更是需要力氣,那是一種很悶重很粘滞的觸感,刀鋒很難順着你要的方向挪動,但我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機會,我只能孤注一擲。”
她不覺打了個寒戰,12歲的孩子殺人……這幾乎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她12歲時在做什麽?複習迎考?收集芭比娃娃?學跳舞?
35歌爺真英俊
“他的血噴了足有兩米高,熱熱的,有點腥,我雙眼都被血糊住,以至于在那以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看任何東西都是紅色的。
後來我媽被送進瘋人院,我則因為防衛過當而進了工讀學校。那個地方龍蛇混雜,什麽三教九流都能遇到,現在想想對我來說倒不算是壞事,這個世界的樣子還是越早認識越好。
我在裏頭蹲了兩年後,忽然被人接出去。後來的你應該都能猜到,對,那個人就是李兆棠,我的親生父親。我不知道那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麽,但對我媽來說卻無疑是一道曙光,那時她連我都不太認得了,可在看見他的瞬間,卻綻開了無比幸福的微笑。
于是我跟他回到李宅,卻發現那個家已經有了父親,母親和孩子。我是多餘的,我媽更是多餘的。我試圖要求他把我媽一起接回來,可他一向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殘忍而詫異的笑容。他問我:‘你到底是想做我李兆棠的兒子,還是一個瘋女人的兒子?’
那句話讓我義無反顧地離開李宅。那時我只有15歲,為了早點出來工作養家,我選擇了直接考美術中專,李兆棠并沒有幹預,但接下去的生活卻忽然開始驚心動魄。兩年時間裏我被人買兇追殺過三次,次次都是絕境逢生。後來才知道居然是李兆棠那個曾對我假意逢迎過的原配,顏明珠幹的——不過細想也不奇怪,我對李賀原本可以獨占的遺産是一個巨大沖擊,即使那時我根本就沒想過這筆錢。
我一度以為李兆棠并不知道我被追殺的事,但其實他都知道,後來他曾輕描淡寫地說過權勢和財富是最好的春/藥,不知能征服多少無知少女,他的私生子也不止我一個,但沒有競争力和生存能力的要來何用?他說他對我很滿意,因為我夠狠,最像他。”
薄曉微簡直聽得毛骨悚然——這還是人類嗎?這種心态根本是把自己當做了古時的皇帝,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們鬥智鬥勇互相殘殺,只為選擇一個最合适的繼位人——她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這已經完全超過了她所能達到的思維範疇。
“或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顏明珠後來死于一場車禍。那時李兆棠來找我,他答應把我媽接回去,但代價是我必須放棄繪畫,在一年內考上x大金融系,而我,做到了。
他來接我媽的那一刻,她笑得像個孩子,在她的世界裏沒有殘忍和殺戮、沒有陰謀和競争,她只知道她回到了心愛的男人身邊,大半生的苦難和颠沛流離終于徹底結束。可李兆棠卻只是把她扔在偏離主宅最遠的一間單房裏,一次都不曾去看過她。
我知道求他是沒用的,我所能做的只是一宗又一宗的交易——一開始是功課拿全a、一等獎學金、後來逐漸變成拿下某個開發案、投中某個标。我表面上的身份只是錦臣的一個普通員工,他并不要求我改名換姓,他對我的考驗永無休止,但我必須堅持。
那十年來生活對我來說只有一個意義,那就是能再見到我媽的笑容,這是我唯一的軟肋。
與此同時,她的身體卻越來越差,孤寂和不安不斷摧殘着她孱弱的身體,她清醒的日子越來越少,常常莫名其妙地痙攣、抽搐、胡言亂語,又有時甚至會把白紗窗簾都扯下來披在頭上,笑着哼唱婚禮進行曲。
那時我有一種強烈而不安的預感,為了抵抗這種恐懼,我接受了潛入【逸.廊】的任務,代價是李兆棠必須和她結婚,了卻她的心願。可就在我傷愈回家的那一天,她毅然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那一刻李兆棠在場,卻只是冷眼看她在地上抽搐着斷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瘋了一樣撲過去質問他。他卻只說了一句:這不是壞事,因為你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