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友情提示本章有二鹹和包子客串)
淩晨時分,昏昏欲睡的的士司機忽然看見路邊一個窈窕的身影正向他伸手,打開門的瞬間,那瑰麗而冷淡的容顏驚豔了他的雙眼,可這位小姐似乎十分疲憊,只一句“開車吧”,就低頭作沉思狀,似乎不希望有人打擾。 目的地呢?
他只得開口詢問,得到的答案卻是“随便開”。他不由得通過後視鏡多看了她幾眼,半夜載到這樣大方的頂級美女實在是很幸運,可她似乎很累了,只是怔怔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街景,任慘白的月光照射在她豔光四射的臉上,留下一抹虛幻的光影。
司機兜了不知多少圈後,她才淡淡報了個地址,然後踩着月光悄然消失在了某個高檔住宅區。
住在這裏的基本不是富豪就是富豪的小蜜,司機出神地望了一會兒她婀娜的背影,搖搖頭,嘆着氣走了。
“回來了?”
她一凜,轉身,看見一個面容冷峻的男人正坐在客廳沙發上,陰測測地望着她。
“原來是你。”薄曉微不動聲色地将手包往鞋櫃裏一塞,坦然走入客廳,對着那個繃着臉的男人嫣然一笑:“李公子,三更半夜地吓唬人可不是好習慣。”
李賀沉默着上下打量她,忽然冷冷開口:“peter說你今晚不在夜瀾,你去哪了?”
她不以為意地給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媚眼斜斜掃過他鐵皮般的臉色:“我的私生活,難道都要向你一一報備?”
她仰頭欲飲,酒杯卻被他一把奪過,聲音裏滿是壓抑的怒氣,咬牙切齒道:“我讓你在夜瀾工作,是為了打造你的女性魅力,可不是讓你去陪人上床的!”
她甜甜一笑,柔媚動人的五官舒展開來:“要說魅力,床技也是必備技巧呢。”
“你!”他簡直為之氣結,酒杯應聲而碎,他失控地扣住她的手腕:“你難道忘了自己真正的任務?想男人了是不是?我教你就是了!”
他用力扯開她的風衣衣襟,鎖骨那處醒目的紅痕幾乎燒灼了他的眼!他用力将她推在牆上,低頭就要吻,她卻別過頭去避開。再回頭時,臉上已然沒有了前一秒的輕浮不恭,雙眼透着讓人發寒的涼意——
“李賀,你動我一指頭試試。”她從齒縫間,一字一字地迸出。
他劇烈喘息着,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冷漠的嬌顏,他多想不顧一切地把她放倒,他已經想了五年,做夢都想——
小不忍則亂大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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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住她雙肩的手痙攣着收放數次,他死死望住她的眼睛,片刻後終于頹然松開。他怒氣沖沖地扯過自己的外套,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薄曉微依然保持原狀一動不動,片刻後卻虛軟地蹲了下去。她緊緊環抱住自己,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她只能閉上雙眼,把自己抛入無邊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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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忽聞門鈴響,童珊睡眼惺忪地來到玄關處,貓眼中映出李賀頹唐的身影。她忽如其來的一陣心悸,又是擔心又是驚喜地開了門:“李大哥,你……”
李賀沒有立刻進門,而是用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直望着她,直望得她下意識收緊了睡衣的袍帶:“這麽晚了,你怎麽……”
他忽然“砰”得帶上門,下一秒她已然落入他懷中。他毫無耐性地扯裂了她單薄的睡袍,拉下拉鏈,大手在她腿間胡亂揉了幾下便長驅直入,疼得她眉頭都皺成了一團,連聲叫着“輕點,輕點……”
雖然他很少溫柔,但也不至于如此粗暴,她努力适應着他尖銳的進攻,仰頭想要親吻他的唇,卻被他一把捏住下巴,按向牆壁。
之後他們在床上又做了一次,他用枕頭蓋住她的臉,她在到達的瞬間,聽見他嘶吼而出的“曉微”。
她終于發現,當心被傷到一定程度時,一切都會趨向于麻痹。
“別忘了吃藥。”這是他翻身下床前,留下的唯一一句話。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吃。”為了他總是毫無預警的欲念,她必須長期吃藥,已然成為習慣。
他點點頭,開始穿衣服。她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開了口:“我爸後天做六十大壽,你……能來嗎?”
“童叔大壽?”他怔了怔:“哦,我會叫人送份禮過去。”
她斂下眼底的失望,沒再說話。他穿戴整齊,轉身望着她的頭頂,忽然伸手揉亂了她的短發:“小草兒,要是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你不小了。”
她渾身一凜,沒說話,只是木然地聽着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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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夢境持續着,只是逐漸變得愈加混亂而血腥,石暮塵好看的眉頭緊緊蹙起,額頭上沁出一層薄薄細汗。
“放開我!你放開!”
那個陽光一樣絢爛美麗的女孩,此刻忽然變得歇斯底裏。他無法近身,只得一再嘗試解釋,腹間卻忽然一陣銳痛,他不可置信地低頭望向自己的腹部,那只皎白的小手正牢牢握住僅剩的刀柄,正迅速被刺目的紅沾染。她顫抖着用力拔出匕首,一陣鮮血噴湧,他悶哼一聲,跪倒在地;她失神地扔下匕首,慌不擇路地沖出門去。
“曉微!”
整個世界忽然變得血紅一片,石暮塵猛地坐起,汗水已然濕透了衣襟。他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只覺得渾身在痛——頭痛欲裂,腹部的舊傷口也在隐隐作痛,痛得他渾身虛軟,連起身的力氣都幾乎喪失……
“诶诶,他醒了!”一個蘋果臉的圓圓少婦,見狀趕緊扯了扯身邊那個面癱男的袖子,後者卻一副不太想搭理的樣子,只是冷冷撇了他一眼,依舊好整以暇地看着報紙。
“你怎麽樣?頭還痛嗎?”田如蜜關切地攪了條熱毛巾遞給石暮塵:“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人在家門都不鎖!要不是我們散步到這邊,你可能整間屋子被偷光都不知道!”
田如蜜咄咄咄地說着,正是想想就心驚,本來他們夫妻二人只是想飯後散個步,順便去娘家把兒子東東接回來。結果正好經過他家,她就想來看看石暮塵,衛庭賢還不太樂意,被她死拉活拖地才勉強陪她上來的。結果到了門口卻發現門沒鎖,而主人卻早已醉得神志不清,像灘爛泥一樣粘在床上——
唉,這個石暮塵,還真是越來越不讓人省心了……
石暮塵怔忪地望着這個啰嗦的小婦人,昏沉沉的大腦終于分清了來龍去脈,于是他努力展顏一笑:“謝謝,你一直都是我的幸運天使。”
“吼吼,”田如蜜不好意思地撓頭:“不要對我亂放電,我男人還在呢!”
衛庭賢這才勉為其難地從報紙中挪了點視線給他們,姿态冷冷:“該去接東東了,走吧。”
說着他徑直起身走向玄關,田如蜜見狀立刻對石暮塵扯了個鬼臉:“別理他,他到現在還懷疑當初你對我有意思呢。”
石暮塵虛弱地牽起嘴角,他曾一度以為這個女孩會是他的天使,并因為無法擁有她而不願接受任何人。事到如今,時光已經成全了她的幸福,他也早已釋懷,她已是他灰色生命中,唯一值得寬慰的一抹亮色。
只有他清楚,衛庭賢之所以對他如此冷漠,為的根本就不是他曾經對田如蜜生過的那點心思,五年前的事他和邱子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畢竟事情鬧得這麽大,他不可能,也不願意為自己洗脫罪責。可田如蜜那麽單純善良,她一直固執地認為他是個好人,衛庭賢不想讓她因為了解而受到傷害,所以刻意隐瞞至今。
所以他才能在今天,依然僥幸地擁有着她的關懷和善意。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就連她都會唾棄他。
弱肉強食,成王敗寇。他并不後悔自己曾經所做的一切,也沒有立場後悔。這五年來他從未停止過尋找薄曉微,他甚至考慮過假如能找到她,娶她也不是不可以。畢竟她一直那麽純粹而執着地愛着他,相信這樣的補償會是她想要的。可整整五年過去,她卻像是人間蒸發般,完全消失在了空氣裏,再無半點痕跡可循。
他隐隐害怕着,害怕假如以他的勢力都查不到分毫,那她會不會……已經不在了?
這個念頭始終被他堅決摒棄,卻時不時地會在他的軟肋上殘忍地捅一刀。經歷了最初的不可思議,到後來的焦慮癫狂,直到現在的隐隐作痛。遺憾絲絲縷縷地絞入他的血肉,啃噬他的神志,希望開始變得薄弱,外表依然固若金湯,內裏卻像被掏空一樣,讓他常常在某個想起她的夜晚,空洞到不知所措。
“……喂?你在聽嗎?”田如蜜迷惘地揮舞手掌。
“嗯,你說。”石暮塵勉強回過神來,他聽見自己的聲線暗啞得如同被沙礫碾過。
“你也真是的,不能喝就別喝,成天讓人擔心!現在都七點多了,你吃過飯嗎?”
他怔忪着搖頭,空無一物的胃袋早仿佛已失去知覺,他緩緩環顧四周,視線最終定格在壁櫥的暗格下——怎麽會睡這麽久?莫非他醉糊塗了,所以無意識地服食了……?
他已經很久沒動過那裏的迷幻劑,他想振作,想恢複那個無堅不摧的自己,他必須是個戰士,而不是沉浸在過去裏的懦夫,可是……原來比想象中難。
“要命了!你等着,我去給你煮碗面!”
田如蜜立刻腳下生風地沖進了廚房,唯餘衛庭賢和他尴尬對視。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衛庭賢忽然起身踱步到他身邊,打開了白熾光燈。浸淫在黑暗中過久的雙眼頓時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他像只無法見光的吸血鬼般以手遮擋,呻/吟出聲。
衛庭賢居高臨下地看住他,雕刻般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我不會同情你。”
石暮塵微微苦笑,疲憊地以手遮面:“永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