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風微涼,B市的星光,不如tiffany專賣店前恍如白晝的燈光。
一輛線條流暢的深藍色捷豹xj穩穩停住,一雙纖細白滑的小腿緩緩步出,那是一個身形單薄的年輕女子,一襲簡約的米白蕾絲短袖洋裝更顯得她飄飄欲飛,她臉上神情淡淡,步履緩慢優雅。
“等等,”
她訝異地轉頭,下一秒,綿軟的cashmere披肩已然搭上肩頭。她對身後的男子低低說了聲謝謝。
“小心着涼。”男子細心地幫她攏了攏,手指修長而溫暖,卻有禮貌地并未觸碰到任何敏感部位,然後他微微一笑:“好了,進去吧。”
那恍如三月春風的一笑顯然讓梁雨柔愣了神,眼前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墨色西服,寬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展露無餘;一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似乎盛着笑,卻又迷昧不清;周身明明蕩漾着無懈可擊的君子風度,卻又奇異地透着一絲,無法忽視的性感。
完美,卻又危險的存在。
高雅的輕音樂素來是最容易讓人昏睡的背景樂,石暮塵望了眼身邊聽得聚精會神的梁雨柔,後者有所感應地回頭,壓低的聲線依然柔婉:“讓你陪我聽這個,是不是很無聊?”
“怎麽會?”石暮塵莞爾一笑:“德彪西的牧神午後前奏曲,我也很喜歡。”
聽完音樂會,已是夜色深沉,他把她送至門口,吻一吻她的額頭:“明天見。”
她雙頰泛紅,輕輕颔首:“明天見。”
石暮塵回到車內,在确認她進屋後,他忽然斂起笑容,扯松領帶,面無表情地将馬力開足,捷豹像箭一般疾駛在高速上。他打開窗,任呼嘯的夜風将他完美打理過的發型吹得一片狼藉,飛舞的發絲間,深邃眼底毫無情緒。
片刻後,他已然來到在夜色中兀自妖嬈的“風雅會所”,還沒坐下,一抹亮紅的身影已然帶着雀躍的媚笑黏上來,曼琦美豔的臉上喜形于色:“怎麽都不說一聲就來了?”
他冷着一張臉,一言不發地對酒保做了個手勢,一瓶軒尼詩百樂廷很快就出現在了面前,他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灌下去。似乎有些自讨沒趣的曼琦也不生氣,只是靠在他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偶爾玩弄一下他的領帶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有的是經驗。
果然,三杯下肚的他仿佛變了個人,長臂一展就将她攬在了懷中,酒氣混着熱氣陣陣拍打在她敏感的耳邊,惹得她咯咯直笑。
這樣看果然比較像。他微眯着眼注視眼前這張媚态橫生的臉,雖然妝濃得幾乎難辨真相,但只要不是那麽清醒,他一樣可以穿透這虛薄的表像,依稀看見那個嬌憨,生動,熱情,調皮的女人,而這個曼琦,已經是他所能找到的,最像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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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她曾經那樣執着地粘着他,他卻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掌擊入萬丈深淵。然後五年後的今天,他卻需要從別人身上瘋狂地尋找她的影子,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仿佛這有這樣,他才能适時麻痹自己的神經,假裝自己的功成名就中,并沒有流淌着那個女人的鮮血。
那個愛着他的,女人的鮮血。
“你好久沒有來看人家了,讨厭……”她蛇一樣的雙臂攀上他的脖頸,烈火般的紅唇誘惑地厮磨着他的唇角:“今天帶人家出場好不好……”
濃香,軟語,這淫/靡而頹唐的一切讓他頭痛欲裂,他艱難地閉上眼,大腦中一片狼藉,甚至呼吸困難……無數個重影在他腦海裏瘋狂厮殺,空蕩蕩的胃袋更是被酒精殺伐得抽搐不已。他忍無可忍地展臂一揮,案上的酒杯嘩啦啦應聲而落,引得衆人側目不已。
這是怎麽了?才三杯而已,早就習慣了啊,可為什麽今天會……這麽難受?他蜷縮着倒向沙發,神色痛苦地呓語:“水,水……”
曼琦被他的模樣吓了一大跳,趕緊去要了水,可水來了,人卻沒動靜了。她屏住呼吸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終于松了口氣,還好,只是醉了吧。
那……現在該怎麽辦?她不安地四下望了望,又貪戀得凝望了一會兒他依然俊美惑人的睡顏,忽然有了主意——
自從他第一次來到“風雅”點了她,她就對他一見傾心。雖然他的身份尚未公開,但這圈裏圈外的,哪個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李兆棠的私生子,錦臣集團的小開?而這個身價數以億計的金主,居然還長了這麽一張颠倒衆生的妖孽面孔,她要是輕易放過,她就不叫曼琦!
可這位金主古怪得很,這半年來明明每次都一副為她神魂颠倒的表情,卻一次都沒帶她出過臺,這樣下去別說是飛上枝頭當鳳凰了,打敗“夜瀾會所”的當家花旦薇安都遙遙無期——不行!這次她一定要把握機會,趁着今晚的機會一舉得子,從此當上李家少奶奶!
于是她趁着夜色艱難地将他馱到了他的座駕內,可手指才摸到車鑰匙,腦後卻驟然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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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幽黑而嘈雜,像是驟然來到了地獄,有無數怨鬼在他耳邊嘶吼嘯叫,石暮塵明知道這是夢境,卻在夢裏也不得安生,他抽搐着攥緊了手下的被單,呼吸困難,額上滿布着細密的汗。意識在一定程度上清醒着,他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心跳已然脫離了正常速度,正瘋狂彈動在胸腔中。
他模模糊糊地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是他自己的房間,耳邊傳來忽遠忽近的水聲,淅淅瀝瀝,像是遠在天邊的一場驟雨,又像是心底翻湧的潮汐,然後停下——
“咯噠”一聲。
他掙紮着掀開一絲眼皮,一抹背光的曼妙身影正緩緩向他走來,身影居高臨下地望了他一會兒,伸出手,滑膩而微涼的指尖撫過他滾燙的面頰。
難道他不知不覺地把那個廉價的替身帶出了場?他終于不再徒勞地閉上眼,雖然對她毫無性趣,但此刻這沁涼觸感,忽然讓他舒服得幾乎上了瘾,他無意識地握住那只手,用力緊貼在沸騰的胸口……
身影在黑暗中無法察覺地勾起嘴角,指尖開始靈活翻飛地解開他的襯衣,西褲……他沒有力氣阻止,也軟弱得不想阻止,沉溺在這闊別太久的溫柔鄉,總好過那日複一日尖銳如刀的自我折磨。
他無法忏悔,他只有這一條路,一路血腥一路前行,早已是他的宿命。
就這樣吧。
當赤/裸而細膩的肌膚觸上他那灼灼欲焚的肢體,他忽然無法自抑的激動起來,從前只覺得曼琦的身形樣貌和那個女孩有6,7分相似,卻未曾想到,她的氣息和觸感竟然也和她如出一轍!他循着本能撫上她的胸口——飽滿,滑膩,讓人欲生欲死的彈性手感,他的手立刻馬不停蹄地滑向那織細柔滑的腰,勻稱結實的大腿……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麽像?
掌下的軀體怔了怔,似乎并未預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搭在他胸口的手掌甚至下意識推拒了一下,但她很快就鎮定下來,柔順地放任他的愛撫……
他摸索着找到她的唇,然後半秒都不停頓地覆上去,那麽甜軟多汁,那麽**蝕骨,那麽熟悉……他渴得厲害,在她唇內不顧一切地吮吸翻攪,饑渴地吞食着她的津液……
她終于有了一絲掙紮,卻被他用蠻力死死扣住,像一個饑民對待食物那樣用盡全身氣力。他竭盡全力地再次睜開眼,牢牢對住近在咫尺的嬌顏——
薄曉微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的眼神開始渙散,幻境中的她眼神那樣幽冷,和過去五年裏他常常夢見的她如出一轍,卻帶着別樣的溫度。
這是他五年來做過的,最好的一個夢。
時光轟隆隆地倒退,他看見了五年前的她,衣衫半褪地斜倚在床上,月光下肌膚如玉,半明半昧的笑容,甜美而狡黠。
“停電了,我們做點什麽好呢?”她在他耳邊呵着熱氣,癢癢的,一直癢到心尖上。
“做/愛。”他言簡意赅地把她按壓在床上,大手流連着她蜿蜒的曲線,引得她咯咯直笑:“都看不見呢,怎麽做?”
他在黑暗中牢牢看住她的臉,手指卻精準地探到她腿間,驟然的深入引得她一陣嬌喘,他滿意地勾起嘴角:“看不見也沒關系。”
面對太過熟悉的身體,此刻在他混沌腦海裏已然沒有了現實與虛幻的分界,他只知道他想要,瘋狂地想要。他狠狠吸咬着口下那片部位不明的肌膚,手指穿過五年的時光,精準地探到了那處濕潤的秘境,感覺身下的人全身陡然一緊,逸出一絲幾不可聞的呻/吟。他啃着她纖細的頸項,一路向上,再度找到那兩片馥郁的唇,輾轉着吞入口中。他聽見自己濃重而急切的喘息,身下的人卻像死了般毫無反應——
可她明明是溫熱的,濕潤的,甚至微微顫抖的,到底哪裏出了錯?
他急切地想要攻城略池,卻意外發現她緊得幾乎無法進入,他迷亂地再次以手指試探,明明已是一片濕滑,為什麽不行?怔忪間,她卻忽然抗拒起來,眼看就要起身離去,思維比理智先行一步,他立刻把她硬拖回身下,沒有焦距的雙眼迷亂不已——
“曉微……薄曉微……是你嗎?”
身下人忽然一怔,他卻依舊胡亂呓語着,雙手瘋狂搓揉她,像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一樣。她的掙紮和他的瘋狂相比幾乎可以被忽略,只能任由他分開自己緊夾的雙腿……他把臉埋在她綿軟的胸脯中,企圖以蠻橫的力道沖進她的身體,聽見一聲急促而短暫的悶哼——
這是夢境吧?他一邊瘋狂沖刺一邊混亂地思索,這從裏到外都如此熟悉的身體怎麽可能是別人?一樣的觸感,一樣的聲音,一樣讓他着了魔的**體驗,他不愛她,可他愛她的身體,他永遠忘不了她的滋味。雖然明知道她不可能回到他的身邊,更不可能這樣放任他進入她的身體,但這一切,除了夢境難道還有其他可能?
既然是夢,他還需要顧慮什麽?他緊緊扣住她的腰眼,用幾近瘋狂的力道和速度撞擊她柔韌的軀體,啃咬吸吮她上下翻飛的飽滿乳/肉,卻只聽見她聲聲悶哼,而不是記憶裏那毫不矯飾的動人嬌吟……
“曉微……”他喘息地啃咬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耳垂含進滾燙的口腔:“曉微……是不是你……”
快/感像把鋒利的刀片般瞬間割斷他所有理智,他無聲地仰起頭,然後沉沉倒在了她身上,墜入了無限滿足的黑色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