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按摩
“……我不用你伺候……”
展顏被他捏着腳踝， 那力度不輕不重，卻是不肯松手，她羞惱地紅了臉， 連說話都是嬌軟綿綿的。
游千澈聽了一點也沒有被震懾到，他拿了旁邊的幹巾給她擦幹腿上的水，讓她雙腿搭在他的膝上。
展顏的小腿修長筆直，因為泡了熱的藥浴，細嫩的肌膚泛着粉紅，瑩若白玉，游千澈的視線順着那優美的線條一路往上，停在了她的膝蓋處，膝蓋以上都被褲子遮住了。
好可惜……
游千澈心中遺憾。
“你不試試， 又怎麽知道好不好呢？”他厚着臉皮推銷自己。
展顏還想說什麽，但見他真誠的臉，只嘀咕一句：“……那就試試……”
“遵命。”游千澈應道，修長有力的手輕易握住她的腳， 柔軟的绫羅綢布遮住了膝蓋以上的嫩白，他順着小腿的弧線按捏穴位。
展顏沒被人這般按捏過腿部，略微顫了一下， 卻忍着沒動：“你， 你輕點……”
他的手常年練劍，指腹帶着一層薄繭， 碰到她柔膩的小腿肌膚，卻努力地放輕力度， 展顏忍不住一陣心酸， 從前的他雖然很溫柔， 卻很少會主動問她的感受， 更別說給她按摩放松。
況且，他抓住了她的腳腕揉捏了幾下，一下一下地給她揉着腿上的穴位，每一下按捏都讓展顏明顯感到舒緩。
這一輩子的游千澈，她是不是真的能改變得了？
讓他不去想謀逆之事？
可是現在，他們越往下查，越是接近一個真相，一個讓展顏無法接受的真相。
展顏恍惚間走神了，他手掌上的溫度覆蓋在她的腳踝，按到她膝蓋處的手似乎特別賣力，恨捏了一下，試圖讓她回過神來。
他瞬間猛然抓緊，展顏吓得回魂了，不小心驚了一聲，趕緊讓自己閉嘴。
游千澈動作一頓，這聲音仿佛彈了一下他的心弦，引得餘波重重，他将力度放輕了許多，目光不經意地上移，落在那張芙蓉秀臉上，看見展顏咬着嘴唇，眼眸之中蘊起了水霧，春水盈盈。
她怯怯地窺了一眼，正好對上盯着她看的游千澈。
展顏與他對視了一瞬，心虛地別過眸光，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游千澈輕笑一聲：“顏顏想說什麽？”
“你……哪有你這樣按摩的？”展顏知道他是使壞，惱羞地紅了臉，奶兇奶兇地指責。
游千澈面不改色：“有啊，我就是這樣按摩的，殿下這是嫌微臣的按摩技術不好？”
“這……這跟侍女們平時的手法不一樣。”
“哦？”游千澈想了想，答，“我可不是一般的小侍女。”
展顏惱怒地哼了一聲，她眼波一蕩，忽地往前一蹬，力氣不大，卻是出乎游千澈的意料。
他沒有來得及防備，一記窩心腳恰恰蹬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許是想要懲罰他，又害怕太過用力會傷了他，那嬌柔的腳尖仿佛只是輕輕地踮了一下。
不疼，但撩人得很。
游千澈一手握着她的腳踝，一手抓着她的小腿，偏偏不放手，他似笑非笑地問：“殿下這是做什麽？”
展顏被識破了策略，破罐子破摔，逞強地罵一句：“本宮……本宮在懲罰你個不懂事的小侍女！”
游千澈眯起眼睛笑了笑：“殿下的懲罰……臣甘之若饴。”
“你……”展顏一時咋舌，“游千澈，你沒毛病吧？”
“喜歡被自己的娘子欺負有什麽毛病？”游千澈忽然低頭，在她柔白的腳背上親了一下。
“你……快松手！”展顏不知是羞是惱，瞪了他一眼。
游千澈總算是松開了她的腿，還貼心地幫她把褲腿拉下來，直到那雙白皙修長的小腿被完全掩蓋在衣衫之下，再慢吞吞地給她穿好襪子，他還給她捋了捋裙擺，像是給嬌養的貍奴順毛一樣小心。
“我想見黃姑娘了。”展顏忽然說。
游千澈頓了頓，收起了那調笑的态度：“時候不早了，你先歇下，明日再見她也不遲。”
“她說這幾天要離開的，我怕明天醒來她已經出發了。”展顏試探性地問，“所以……她姓杜？”
游千澈沒有直接回答，他輕聲笑道：“你既然知道她要離開，又何必在乎她是誰呢？”
“可是，說不定她知道很多事情，甚至可能是……真相。”展顏反駁。
“知道又如何？能用真相扳倒那位嗎？”游千澈嗤笑了一聲，好整以暇地望着展顏。
“扳……”展顏的神情頃刻僵住了，“扳……不倒的……那個位置上的人，一旦發生了變卦，江山百姓跟着遭殃……何況，父皇已經沒有其他的孩子能……能替代他了……”
她緊張地說了一通，就是害怕游千澈輕舉妄動。
“誰說沒有？”游千澈哂笑道，“難道顏顏覺得自己不如他麽？”
他似是随口一問，展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他這般不屑的笑容，她竟一時間想到了一個詞——“奸佞”。
她愣愣地看着他，想起了前世他殺進金銮殿時那個狠勁，游千澈能這樣問，怕是內心已經這樣想了，只不過在試探她是哪邊的人？
是了，前一世她死了，她直到死也沒聽說游千澈擁立新帝。
莫非……他是想自己當皇帝？
從重生相遇到現在，兩個月的時間裏，他們所遇到的事情也不少了，可她還是沒看透，展顏只覺得渾身發冷，害怕之色漸漸顯露。
游千澈得不到她的回應，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只是他不解，展顏為何又露出這般驚慌的神情。
“顏顏……？”他關切地問，“有何不妥？”
展顏驚愕地望着他，他問了，他問出來了。
他是問謀反有何不妥，他一定是這麽想了。
算一算時間，他在一年後能舉兵進城，怕是從現在就要開始謀劃了。
“阿……阿澈……”展顏顫抖着嘴唇，抓住他的衣袖，努力忍住淚意，“……不妥……不妥的……”
游千澈一頭霧水，握住她冰冷的手：“什麽不妥？怎麽了顏顏？你的手好涼，哪裏不舒服？”
“我……我……我沒事……”展顏顫顫地擠出一個笑容，“我有點困了，想休息了。”
“好，這幾天你也累了。”游千澈緩了緩神色，她大概是累着了臉色才不好的？
還沒等展顏動作，他起身橫抱起她直往床榻而去，展顏吓了一驚，緊張地喚了出聲：“阿澈你……”
眼下只有他們二人，游千澈若是有心做點什麽，她是毫無反抗之力的。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穩穩地放下，她驚訝地看着他，沒有出聲了。
游千澈給她蓋好了被褥：“累了就好好休息，黃大夫明天一早就啓程，離開之前，我讓她來找你，至于你要跟她聊什麽，我不幹涉。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展顏乖巧地問。
“不管你聽到什麽樣的答案，都不要輕舉妄動。”
經過了秀娥的死，展顏心中早已确定殺害小皇弟的兇手，和黃連私下談，也不過是多一層認證，她不希望小皇弟和秀娥枉死，也不希望冤枉了陛下。
她不假思索就點頭答應了：“我向你保證，這樣可以了嗎？”
“好。”
“那……你還不回去休息嗎？”展顏試探性地問。
游千澈看着她，見她确實沒有想要挽留的意思，心中不停地在嘆氣，斟酌片刻，他厚着臉皮：“今夜天氣冷了許多，我走夜路……太冷了。”
展顏的擔憂變成了現實：“你該不會是想留在這裏歇下吧？”
游千澈沒有回答，他無辜又無助地看着她，露出個純良無害的笑容，那桃花眼笑起來最是多情，展顏心跳都漏了一拍，連忙別開眼睛。
“夫人認為可好？”他誠懇地問。
展顏沒回答，心裏暗罵着。
“娘子？”游千澈語氣放得更軟，态度更加誠懇。
“本宮認為不好。”展顏雙手一擡，冷酷無情地打了個叉。
游千澈：……
雪停了一會兒，夜空澄明，像個透亮的黑幕，籠罩了整個世界，而地上，卻是一片銀裝素裹。
淮山推着輪椅一路嘀咕：“公子，都這麽晚了，殿下居然不留您過夜，看來您還得努力努力。”
游千澈坐在輪椅上怨怼地瞪他。
淮山讪讪地閉了嘴，就在同一時間，游千澈倏地站起來抽出利劍，淮山驚恐地閃開：“公子！不至于吧！”
劍刃從他耳邊破風而過，淮山只見游千澈飛身躍上假山與潛伏的黑衣人打起來。
淮山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去找元胡，他們趕來時，游千澈已經擒住了探子。
“公子，屬下來遲！”元胡自責地抱拳。
探子憤憤地瞪着游千澈：“你不是殘了嗎？！”
游千澈挑眉，把他扔給匆匆趕來的元胡，輕蔑地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你裝的！”探子怒道，元胡一把敲暈了他。
游千澈一臉不屑地扯下探子面罩，吩咐元胡：“別讓他死了，我要知道慶康帝想擄走展顏的目的。”
若是他猜想的那樣，那他得考慮要不要帶展顏離京了。
“是！”元胡不知主子心中想法，只按命令照辦。
作者有話說：
游千澈：我可以無限加鐘。
展顏：不……不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