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兒像花澤類。”
“哦,他背後一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那就是又帥又憂郁又神秘。”
原來憂郁也可以這樣具象。
楊筱光破天荒在手機上打了一條短消息,發給潘以倫,她寫道:“我覺得這首歌應該叫《最初的那個年代》。”
潘以倫之後的其他選手,都深刻感到了壓力。有才藝的,明顯發揮過力或無力;無才藝的,也少了争出風頭的心。一場比賽,他是高潮,他粉墨下場,比賽也就完了。
今天這場比賽對潘以倫來說,無疑是重要的,起碼今天這場比賽的舞臺上,潘以倫成了主角。
比賽結束後,有小女孩兒商量着要等潘以倫出現好索要簽名,見他一出現就蜂擁了上去。梅麗見狀,樂不可支,多少有跟着春風一起得意的架勢,一個勁兒和那頭的評委們套起了近乎。
方竹說:“好了,明日偶像誕生,你們公司絕不蝕本。”才說完,那邊電視臺的工作人員便開始組織現場記者同行集體耍樂,有人來叫她。
楊筱光說:“嘿,別,我還要請你吃飯呢!”她想大好雙休日,她正好可以還好友一個人情飯局。
可是方竹直接拒絕:“工作先占第一,同行裏通氣多,好有第一手資料。回頭我請你。”
楊筱光撇嘴,為了一娛樂新聞至于這樣嗎?但方竹覺得很至于,所以一溜煙就鑽進了娛樂的隊伍,同這個握手那個招呼,可也真是個八面玲珑的主兒,不比何之軒差多少的。
而那頭的潘以倫還沒從蘿莉堆裏脫身。
楊筱光頓感孤獨。她甩甩頭發,一時不曉得該走該留,大夥兒都有事,就顯得她無事可做。
這春日的太陽實在好,她幹脆往舞臺邊的綠地上一坐,貓兒似的盤起雙腿準備曬半會兒太陽。
潘以倫走到她身邊時,已是過了好一會兒了。他将火熱出爐的新粉絲打發得差不多的時候,就望見楊筱光像只加菲貓一樣盤坐在草地上假寐,人蔫兒了吧唧的,只有衣服上的米老鼠精神頭十足,擺着攤手歡迎的姿勢。
Advertisement
楊筱光一睜眼,就看見陽光染在眼前的男孩兒的眉梢上,燦爛生輝,像是聚光燈兜頂照下來的,有一圈光暈。
她眯着眼睛說:“正太,你開始颠倒衆生了。”
潘以倫的臉平白一紅。
楊筱光啧啧兩聲,彈一個響指:“唉,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她的手拽住他的衣服,借力站了起來。這不是存心的,而是她的腿真的麻了。
潘以倫順勢拉了她一把,說:“我說過,做這份工我一定會盡職。”
楊筱光在心內嘆氣,他還是這樣放不開。她拍拍他的肩道:“老想工作多累?做事也做得不快樂。有時候我們是在經歷,并不是執行任務,要放輕松,放輕松。
他笑起來,沒心沒肺地笑,也沒心沒肺的帥。
“學呂秀才在桃花源過十年二十年,也是一種福氣。”
楊筱光小驚訝了一下:“你也看了《暗戀桃花源》?”
“我給劇團送過印刷品,也在那兒兼打零工,有免費話劇可以看。”
楊筱光很自然就說:“不早說,我仰慕黃老師已久,早知道托你拿一個簽名。”
她的手還搭在他的衣服上,他的手又扶着她的臂。她能看見他們長長的影子重疊在地面上,沒來由地,楊筱光的臉破天荒地發了熱。
遠處的梅麗終于關照到了這處,滿面春風地走過來,同楊筱光說:“晉級是沒有問題的,他們說培養粉絲很重要,關鍵時刻他們好比敢死隊。”
這比喻真貼切,楊筱光笑,說:“潘以倫今天表現得很棒,大家都看好他。”
梅麗說:“我們老板和何總眼光毒,看了整一冊的模特兒,就相中他,說他有潛力可發展。電視臺那裏只要人乖才藝棒,一般都會關照。”
楊筱光小心翼翼地放下了自己的手,潘以倫也收了自己的臂。她這樣看過去,他再度沉默,她心裏沒來由地有點兒內疚。
認識他的時間不長,他總是心事重重或心不在焉,她就越發會生出恻隐之心。
梅麗自不會知道她的心思,還沉浸在初次告捷的喜悅中。她将剩下的時間全部交給了剛才新結交的社交達人們,忙不疊就要赴約,便叮囑了潘以倫幾句,又巴巴地貼到大腕男主持身邊去了。
潘以倫突然輕笑了一聲,帶一點兒嘲弄,問她:“我算不算是低價抛售?”
“呃,是我們公司的這個項目預算緊張。”這話是楊筱光用了些心思說出來的。
“是呵,也許能拿名次,也許會紅,總之起步時期不該計較。”
楊筱光低首,默然,又說:“正太,以後會好的。”
潘以倫說:“走吧。”
楊筱光很自覺地就跟着他迎着午後的大太陽往前走,陽光太過于猛烈,楊筱光不由得眯了眼。她對着陽光思考了幾秒,還是想問:“正太,你是不是特看不起這份工作?可你又特需要這份工作對吧?”
潘以倫低下頭,将下巴和唇埋進高高的衣領裏,再露出來透一口氣。
微寒的春天還帶着冬的冷,那氣息也凝成了霧。他說:“應該說這只是一份我該做的工作。”
楊筱光跑到他身邊,同他并行,說道:“你錯了。”
潘以倫轉頭望向她,眼神詫異。
“沒有什麽應當不應當。路都是自己選的,心不甘情不願就不要選,既然選了就大踏步無怨無悔地走下去。”
潘以倫沒有接口,只管自己往前走,楊筱光也只好跟着。他們又走了一段,路過一間教堂,鐵栅欄裏露出微微黃嫩的迎春花,搖曳在人行道上,算是初春最鮮嫩的色彩了。
潘以倫這時才說:“小姐姐,你錯了,有的路不是你能想到的。這裏頭的迎春花看到這麽多行人來來往往,就以為看到了整個世界。”他又指了指路邊梧桐樹下僵硬皴裂的泥土,“她怎麽懂地底泥的身不由己?”
楊筱光怔住。
潘以倫徑直往前走去,腳步很快。她小跑幾步才跟上,叫:“正太,別走那麽急,我跟不上了。”
潘以倫說:“我要去印刷廠上班了,還有一批貨要送。”
“你們的考勤沒有我們公司嚴。”楊筱光加快速度跟上,痛恨他長手長腳快馬加鞭。
潘以倫停了下來,又笑了,說:“所以你老踩點兒?”
楊筱光握緊拳頭:“那是我的小毛病好哇?我在公司也是做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了,好哇?”
心頭一氣,她人便沖過了頭,他在路口拉了她一把:“車站在這邊。”
她問:“你怎麽知道我回家要坐這路車?”
潘以倫攤手,很無辜的模樣:“我不知道啊,我坐這路車。”
楊筱光“哼”一聲,自以為讨了一個沒趣,又一想,還真巧,他去上班要同她回家坐一路車。
好在大好的雙休日車也挺多,兩人并沒有等太久,車就來了。但中心城區的公交并不因雙休日而顯得空閑,車站人群洶湧,當公車駛入站時,潘以倫很自覺就護在了楊筱光身後。
這感覺相當好,楊筱光覺着自己這時也是能矜貴一下的。
她的心情忽而好了一些,有了思想,也有了談興。上了車,她說:“正太,每個人的生活中都可能遇到困難,過去固然美好,未來也未必不美。”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街景瞬息萬變,路牌和人行道上的樹也成了過眼雲煙。他的歌詞她記得很清晰,沒來由地就跟着那略為憂傷的歌詞而憂傷了。
潘以倫聽後,沉默了一陣,才說:“楊筱光,你把別人的心情當自己的心情,把別人的煩惱當自己的煩惱,真是閃閃一顆紅星,放在哪裏哪裏放光彩。”
他的口氣有無奈也有玩笑,楊筱光怎麽可能聽不懂?她爽氣地說:“說我是當代活雷鋒還是知心大姐?再幽我一默我都承受得住,我一貫當自己是良心頂好的知心人,哼!”
她想擡頭轉向他,也許是潘以倫正想點頭,她的頭頂撞到了他的下巴,兩人頓時痛呼。
潘以倫說:“我到站了。”
楊筱光沖他搖手作別:“知心小姐姐語錄,正太加油。”
正太沒扛住,趕緊擠下車,怕會笑死在擁擠的沙丁魚車罐頭裏。
但楊筱光心裏挺美,她還手閑地發了條短消息騷擾方竹:“你說我當年怎麽就沒去念心理學?我是多愛關懷他人的一雷鋒式人物啊!”
回到家,開電腦上線,順便把MSN上的名字改成了—我是知心小姐姐。周末在線的人不多,一般都出去耍樂了,餘下蹲網上的十有八九發了一個大笑抽筋的表情給楊筱光。
她照單全收。
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