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畫臻輕輕眨了眨眼睛,神智還有些迷茫,入目可及的便是床頂的帷布,發生何事了?他只記得他在靈岩山上與孟懷德深情擁吻,而後山滑淹沒了他們……
可如今自己全身幹淨清爽,也全然不見了重傷的疼痛,這到底是……對了,懷德呢?畫臻心中一驚,偏頭一看,就看到孟懷德正躺在他身邊,安靜地沉睡着,這才松了一口氣下來,四處望了望,這分明是孟府他的房間,他們是獲救了嗎?
畫臻用手支着臉頰,動作輕柔地撐起自己的身子,隔着不過一拳的距離,細細描繪着孟懷德的容顏,如刀刻般深邃的五官,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還有,那張他初見便不喜的薄唇,畫臻輕輕地伸出手指點了點孟懷德的唇,無聲地笑了笑,都說薄唇之人薄情,怎麽他卻那般專情呢?生死關頭,也不丢下自己。
思及大雨中的那一幕,畫臻心中湧上一股暖流,含笑俯下頭去印上孟懷德的唇,他原本只想輕輕一碰,卻在唇碰至孟懷德的那一刻,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摟住,一個轉身,自己便已被壓在孟懷德身下,被動地承受着孟懷德溫柔卻有些粗暴的吻,劫後重生,此時的他們只剩甜蜜,慶幸,幸福。
這一吻持續到二人氣息都穩時,孟懷德才不舍得離開了畫臻的唇,語帶戲谑地調笑着:“怎麽?我好看嗎?一醒來便直盯着我瞧,讓我想睡都睡不着呢?”
畫臻抿了抿唇,不說話,眼裏卻分明是帶着笑意的,孟懷德也不惱,自顧自道:“為夫的長相可讓你滿意?阿臻是喜歡我的額頭呢?還是眼睛?還是鼻子?還是我這張唇?”
孟懷德每說一個地方,便在畫臻的額頭,眼睛,鼻子上留下細碎的吻,随後磨蹭着畫臻的唇,一只手不規矩地探進畫臻的內衫,上下的揉捏着,溫熱的觸覺讓畫臻有些情動,還不待二人做些什麽,一聲巨響便吓得二人一下分開來。
沈瑰尴尬地看着驟然分開的二人,硬着頭皮調侃道:“我可是……打擾了你們啊?”
孟懷德向來是個翩翩君子,此時被人打擾了好事,卻沒有了好臉色,但礙于沈瑰是個女子,只好黑着一張臉不說話,畫臻倒是施施然推開孟懷德,從床上坐起,自然地回道:“知道打擾了我們,還不出去?”
沈瑰聽了這話,倒不覺得不好意思了,走進房內坐下,徑自倒了一杯熱茶小酌着:“你們倆倒是會過河拆橋,對待救命恩人,難道就是這種态度嗎?”
“是你救了我們?”畫臻問道。
“除了我,還有誰?我……”沈瑰本是想說,自己到時,二人已被泥石流淹沒,只好動用法術将二人救回,但礙于孟懷德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便只好換了一種說法。
“我武功不錯,又帶了幾個府中的下人幫忙,才将你們救回,而後看你情況危急,讓下人将你們清洗過之後,就拿真珠草給你服下了,這真珠草的效用還真是好,才服下沒多久,你這氣色已是不錯了,還真是多虧了孟二少爺将那真珠草抓的死緊啊。”沈瑰緩緩說道。
殊不知當她将二人救出時,二人緊緊相擁,孟懷德手中還将真珠草拽的很緊,讓她心下一酸,不知是何滋味,如若玄烨也能如孟懷德一般,該有多好啊。
孟懷德适才被人撞見親熱之事,也不見他如何尴尬,可如今聽到沈瑰的最後一句話,倒是微微紅了臉,見畫臻似乎與沈瑰有什麽話要說,便不再多留,打算去孟老爺和孟夫人那将這一天一夜發生的事情,還有大嫂大哥的事情向他們說明。
孟懷德離開後,畫臻才別扭的問道:“你……你救我們,想必費了不少工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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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那法術費了我不少力氣呢。”沈瑰并沒有居功,只是淡淡地說着,“不過你的傷能好倒不是我的功勞,那真珠草可是孟懷德豁出命去為你采的。”
說到這,沈瑰又有些低落,畫臻也不明所以,不知為何沈瑰突然哀傷了起來,便轉移話題道:“這真珠草稀有又難找,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你怎麽想起它來?”
“我只是見你傷重時,孟懷德感傷,這才突然想起有人曾為我采過這種靈藥罷了,若不是你情況危險,我倒也不想讓孟懷德去冒險,還費了我一番工夫去救你們。”沈瑰順着畫臻的話回道。
畫臻略一遲疑,才問道:“那人……可是那追着我不放的玄烨道士?”
沈瑰本是在喝着熱茶,聞言,卻突然動作一頓,神色一黯,微不可見地輕輕點了一下頭,半晌又道:“只是,他雖為我采藥,卻不如孟懷德對你一般,鐘情于我。”
畫臻不解道:“你既然知道真珠草,也該知道真珠草也名試情草,只有懷有一顆真情之心的人才能采到,他既然為你采到了試情草,肯定是對你有情的。”
沈瑰自嘲一笑,眼神悠遠:“曾經我也這麽以為,以為他定是對我有情才能采到試情草,可這試情草,試的也可是手足之情,父子之情,他說他對我的情只是把我當成親人一般的感情……”
沈瑰一頓,神情悲戚,似是說不下去,畫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據他所知,這試情草,的确也可試手足之情,父子之情,可這些則必須是有血緣之親的人方可為傷者采藥的,想來,玄烨與沈瑰并無血緣之親,玄烨的的确确是對沈瑰動了情的,卻不知為何對她撒謊。
畫臻猶疑不定,不知該不該對沈瑰将這試情草一事說明,但想來,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私事,自己也不便幹涉,各人自有各人緣,若他們二人有緣,遲早會終成眷屬,自己還是不要幹涉的好。
不過他倒是确有一個疑問,埋在心中許久:“沈瑰,你和我說過,你曾跟随玄烨,玄烨對你視而不見,可玄烨又曾為你冒險采藥,如今這玄烨又似是完全不識得你,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沈瑰聞言,心中更覺苦澀,搖了搖頭:“說來話長,以後若有機會再細細說給你聽吧。”
畫臻看得出沈瑰不願多言,倒也不想強逼他說這些傷心事,沈瑰三番四次救他,如今更是同時救下了他與孟懷德,自己心中自是有些感激的,他們又同為異類,這次事後,二人之間的氣氛倒也不那麽冷硬了,反而親近了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