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流的七天
“我來給兩位道謝。”
陵柏紅着臉,整整衣服,笑道:“不用道謝,你本來就是無辜的。”
方淩又對薛易潇鞠躬,“我依舊很崇拜你,你可不可以收我為徒?”
薛易潇輕笑一聲,展開扇子遮住口,笑道:“不行。”
“我認真努力,天賦也好。”
薛易潇依舊是兩個字,“不行。”
方淩還要再說,薛易潇已經拉過陵柏,“走吧,不是想出去玩嗎?洛城還有好些地方沒去呢。”
·
兇手伏誅,盟主卻像是憔悴了數年。蘇裘不放心,留下照顧他,薛易潇則是因為陵柏看起來還想在外面玩一段時間,故而也暫時留在洛城。
齊建堂自然是不方便再住了,陵柏在外面找了家客棧。這家客棧旁的沒什麽特別的,只一處好,就是離飯館近,對面就是洛城最出名的酒樓,飯菜做的一流。
陵柏日日在洛城閑逛,有意思的地方幾乎都走遍了。他正咬着糖葫蘆,想了想突然道:“對了,公子六年前去的那家花樓在哪裏?我也想看看最美的那位風姑娘。”
薛易潇一驚,心中暗暗痛罵蘇裘,居然将這件事抖出去了。面上卻很是溫柔,“其實也沒有很好看,沒什麽的。”
陵柏卻堅持道:“我好奇呀,聽說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怎麽來了一趟,總要見見,漲漲見識。”
薛易潇咽了口唾沫,無奈地給他指了路。
陵柏沿着街道找那家花樓,擡頭看着樓上挂着的牌匾,行了一段路,才總算看到花樓的招牌。他眼睛一亮,忙将嘴裏的山楂籽吐掉,擦幹淨嘴,走進去。
薛易潇跟在他身後,深吸一口,這才扯出一個稍顯風流的笑,踏上臺階。
Advertisement
一進樓中,袅袅輕煙掩人耳目。陵柏伸手揮了揮,被嗆得咳嗽兩聲。陣陣悅耳琴音便自樓上傳來,陵柏順着聲音望過去,就見一個身着紫衣的女子端坐在樓上。
女子似是被門口進來的人驚擾,擡眼望去,随即低笑一聲,起身走下樓來,邊走邊道:“原來是丹華公子,真是稀客呀。”
薛易潇低着頭,就差以袖掩面了,“風姑娘客氣了。”
陵柏站在一旁,細細打量這位風姑娘。她的面容很精致,加上豔麗的妝容,趁得她愈發誘人,像是狐貍一般,但是卻并不顯風塵氣。
風姑娘搖搖手裏的團扇,繞着陵柏走了一圈,身體一傾,就要躺倒在陵柏懷裏。
陵柏一驚,急忙往薛易潇那邊藏。
風姑娘輕笑一聲,團扇拂過陵柏的臉頰,“小公子別不好意思啊。”
陵柏頓時抓緊薛易潇的袖子,薛易潇上前幫他解圍道:“我這童子年歲還小,今日只是來看看罷了。”
風姑娘不滿地揮揮扇子,“難得遇到個水靈靈的,真是。”
薛易潇順勢給她賠罪,陵柏站在他身後,只覺得花樓像是張嘴的巨獸,實在可怕,起了退意。
他正要拉走薛易潇,就見樓上有人叫他。
方淩從二樓緩步下來,笑着走到他身旁,“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你。”
陵柏見是他也很驚喜,“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完,陵柏觑了觑他的臉色,看他面色紅潤,顯然,之前受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他稍稍放下些心來。
風姑娘輕笑一聲,替方淩回答道:“他是我的客人,和其餘幾個俠士來我這裏聽曲子。”她說着又要往陵柏那裏靠,“小公子要不要也來聽聽?”
薛易潇急忙将她攔下來,“你別逗他了。”
風姑娘低笑一聲,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似是明白了什麽,低笑一聲,“好吧,看在薛公子的份上。”
陵柏實在是爬了風姑娘,拉拉薛易潇的袖子,想走了。方淩卻拱手道:“風姑娘琴藝過人,你們不如也留下來聽聽吧。”
他嘴上說着你們,眼睛卻盯在薛易潇身上,都快将他盯出洞來了。
薛易潇尴尬地笑笑,不動聲色地又退後幾步,拱手回禮道:“只是恰巧逛到此處,想起往事,前來拜會風姑娘,既然你們在忙,你我們就不多做打擾,正好還有許多地方沒逛,告辭了。”
方淩伸手似要挽留,但風姑娘卻伸手搭在他手上,笑道:“既然如此,那方公子便與我上樓吧,其餘幾位公子也該等急了。”
出了花樓,陵柏聞到街上的新鮮空氣,頓時深吸一口氣,“真可怕,花樓裏的味道怎麽這麽難聞啊。”
他說着,又打了兩個噴嚏。
薛易潇站在他身側,拿着扇子給他輕輕扇風,“所以說,不想讓你來。花樓中的那個風姑娘也會武,樓中準備的香料都具有藥效,能使人昏沉,你只在門口待着便已經受到影響了。只是我倒沒想到你居然是讨厭那味道。”
陵柏摸了摸鼻尖,擺擺手,“可能是因為我本來就不喜歡香料,幸好公子不喜歡用香料。”
陵柏和薛易潇又逛了逛,等到太陽下山才回客棧。陵柏有些困了,揉揉眼道:“公子,洛城都玩遍了,我們明日便回家吧。”
薛易潇看着他牽在自己衣擺上的手,眼神柔和,“好。”
陵柏呆呆地看着他的笑臉,腦子更暈了些。薛易潇臉本就生的好看,不然也不會被江湖女子追捧,現在在月光的照耀下,磨去了棱角和平日的玩世不恭,竟讓陵柏覺出些不同來。
正當他要細究這其中的不同時,方淩突然從天而降,手裏抱着一只花貓,笑道:“陵柏和公子要回去了嗎?正好我也要走了,能不能捎帶我一程?”
薛易潇看到他,頓時轉過頭,極其不風雅地翻了個白眼。
怎地,陵柏心裏突然不怎麽舒服。薛易潇素來與人和善,除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他都會留幾分面子,只有方淩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