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日不風流

第8章 風流的八天

陵柏手中拿着馬鞭，駕着馬車沿水而行，臉色不是很好。而車廂中，薛易潇撐着額頭，閉眼假寐，完全不将方淩放在眼裏。

陵柏将馬車趕到渡口處，拉緊缰繩讓馬車停下來，“公子，渡口到了。”

車簾掀起，薛易潇率先下來馬車，身後跟着方淩。他一下馬車，便走到陵柏身邊，伸手一拉，将人拉到身旁，離方淩遠遠的。

陵柏奇怪地看他一眼，禮貌地沖方淩擺擺手，和他告別。方淩站在船頭，亦是笑着揮揮手。

船上的船夫壓低着草帽，解開繩子就要劃船離去。

陵柏見狀，轉身要和薛易潇回馬車。突然聽到身後響起劍出鞘的聲響，他一回頭，正看道船夫的屍體仰倒進水中。而方淩手中正握着劍，劍身上染着血。

陵柏怔愣間，之間死後突然圍上來一群人，均是齊建堂的人。

方淩執劍相對，冷笑一聲，“本以為洗清冤屈便可離去，如今看來齊建堂真是失信小人。武林盟主，你愧對其位！”

陵柏看到周圍人刀劍相向，忍不住向前踏出一步，卻不想，薛易潇竟然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重新拉回到身側。

陵柏大驚，莫非公子也是齊建堂的幫手？他聲音微顫，“公子。”

薛易潇亦是皺起眉，眼睛依舊盯在方淩身上，話卻是對陵柏說，“你懷疑我嗎？”

陵柏咬緊牙，閉眼道：“陵柏永遠相信公子。”

薛易潇輕笑一聲，周身的凝重盡數卸去。他一揮手，齊建堂衆人頓時圍攻而上。層層劍陣将方淩困在中心。

方淩冷笑一聲，以劍指着薛易潇道：“想不到丹華公子居然是這樣的熱鬧，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薛易潇回以笑容，“能讓你失望，對我而言是一大幸事。”他看着愈來愈鋒利的劍陣，冷笑一聲，“比起冷嘲熱諷，安心對招劍陣吧。”

陵柏站在一側，看薛易潇的态度，已經沒有了方才的猶疑。相反，他也開始懷疑起方淩來。如若方淩沒有問題，那公子定不會如此作為。

方淩接了幾招，漸漸支撐不住，身上的傷口不斷增加。薛易潇握着折扇，淡淡道：“還不肯認真嗎？再裝下去，你真的會死。”

話音一落，劍陣再變，集結衆人之力的劍氣直直襲向方淩，以他的實力，這次怕是真的難以招架了。

但是方淩卻完全不慌神，冷笑一聲，仰天大喝，強勁的內力橫掃而過，江面上迸濺起巨大的浪花，遮住了方淩的身影。齊建堂弟子皆後退數步，劍陣被擊破了。

陵柏瞪大眼，看着齊建堂吐血的弟子。雖然他不懂這些武功，但是先前方淩在齊建堂被打得重傷，沒道理這個時候能帶傷輕易破陣，他隐藏了實力。

水花落回到江中，不知所蹤，方淩已經踏步上了碼頭。

陵柏往後退了兩步，驚異于他周身氣質突變。原本那個有些羞澀，滿身正氣與朝氣的人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散發着死亡氣息的人。

方淩擡起眼望向薛易潇，“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在花樓，麻痹人的香料除非有深厚修為否則絕對逃不掉，可是你不僅沒受影響，反而下樓與我們談話。”薛易潇拔出劍，“而且，你的劍斬下了朗州雙怪的頭顱，劍痕是不會騙人的。倒是你，僞裝的這麽好，卻不肯換劍，看來這把劍意義非凡啊。”

“我的劍如何與你無關。”他冷笑着擡起劍，“如此也好，我就讓所有人看看丹華公子是怎麽跪在地上求饒的。”

薛易潇橫劍在身前，對着陵柏揮揮手，讓他退後。陵柏識趣地退出戰圈，到了齊建堂弟子的聚集地。

薛易潇、方淩二人同時出招，雙劍相撞，發出铿锵聲響。青劍劍身輕顫，像是在為得到一個有力的對手而歡呼。

幾招下來，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不分勝負。

方淩握着劍，再次擋住薛易潇的攻擊，怒道：“為何不出全力？”

薛易潇順勢用劍尖刺向他，笑道：“因為你不值得我用全力。”

方淩頓時大怒，手中劍愈來愈快。薛易潇連連後退躲避，架住他的劍，輕笑一聲，“原來是魔教中人，總算是試出來了。那你——便不必留了。”

話音一落，薛易潇周身劍氣大漲，招招奪命。方淩頓時清醒，身份卻已經暴露。

了了數招，方淩便已敗退。他自知敵不過薛易潇，突然冷笑起來，揮劍再攻。薛易潇起身格擋，卻發現只是虛招。

于此同時，方淩手中袖箭已經射出，直沖陵柏而去，“你的軟肋可不在你身上。”

陵柏看到了漆黑的箭向自己射來，想要躲開，但是身體卻跟不上心中所想，仍呆立在原地。

“噗嗤”一聲。

蘇裘看着手中被戳穿個洞的折扇，啧啧稱奇，“不愧是魔教中人，出手真是狠毒，連個不會武功的小厮都不放過，不丢人嗎？”

陵柏吓得連退數步，藏在馬車後面。

薛易潇大怒，一掌拍在方淩胸口。方淩退後數步，有些詫異地看着蘇裘，“你不是在那個蠢盟主身邊嗎？”

蘇裘點點頭，“是啊，這不是奉盟主的命前來殺你嗎。”

方淩冷笑一聲，擦掉嘴角的血，橫劍似要生死一搏。蘇裘忙擺擺手，道：“魔教中人不會無聊來武林大會玩耍，還可以接近盟主之女。怎麽？你想殺盟主嗎？”

“是又如何？”

蘇裘依舊嘴角帶笑，“不如何，我只是好奇，你本來是要怎樣殺他的？”

方淩冷哼一聲，“我為何要告訴你？”

“告訴我答案，我放你走，這個交易劃算嗎？”

方淩收了劍，道：“我給她女兒的手帕上浸了□□，如果沒有那個色心上頭的蠢貨，等到晚上她去商量婚事時，他們兩人便會在房中中毒身亡。而手帕上的毒經過一夜也會揮發幹淨，無從查起。”

蘇裘聽完，對着他躬身道：“不錯的主意，現在你離開吧。身後的船，我們沒做手腳，只是沒了船夫，勞你自己自己劃走。”

方淩沒搭話，甩袖上船離去。

他一走，齊建堂的弟子便不滿道：“為何放他走，我們埋伏在船上的弟子都被他殺了。”

蘇裘冷聲道：“不顧阻攔，私自前去埋伏，我又能如何？方淩的功力比你們高出太多，身上又不知帶了多少暗器毒物，縱使交手，留下他的概率也不大，只是徒增傷亡。”

他擺擺手，讓他們快些将屍體打撈上來，帶回去安置。

陵柏不忍看那些屍體，走到他身邊，擔心道：“我記得公子說過，天琴閣不能過問江湖事。你這樣為齊建堂做事，豈不是壞了規矩，不會有事吧。”

蘇裘嘆口氣，“規矩的确是壞了，但是沒辦法。盟主出現這種事，我自幼便得他照顧，怎麽可能真的袖手旁觀。此事之後，我就要回天琴閣閉關不出，希望不會因我為天琴閣惹來禍端。”

蘇裘說完，和齊建堂的人一同轉身離開。陵柏伸手想要挽留，最後還是放下手。

薛易潇從身後走過去，伸手摸摸他的頭，“我們也走吧。”

正當他們轉身之際，就見江上本來已經離開的船又駛了回來。方淩站在船頭，臨近江岸，從袖中甩出一個東西給薛易潇。

薛易潇伸手接住，解開袋子一看，是一張羊皮紙。

“薛易潇，這是我們教主送給你的禮物。是武林中人求之不得的藏寶圖，就算是這次的見面禮了。再會。”随後船只再度離去。

薛易潇皺起眉，正要将圖丢掉，卻突然發現江邊出現不少其餘門派之人。

蘇裘也沒有料到會如此，為難地看向薛易潇，“看來這個方淩的确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