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風流的五天
陵柏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人,無奈地将人架起來,“真是的,喝酒都不知節制。”
說着還瞪了喝了不少酒的薛易潇一眼,薛易潇自知理虧,不敢辯駁,只能眼紅地盯着靠在陵柏身上的方淩。
他湊上前,“他太重了,不如我來搬吧。”我保證把他磕到半死。
陵柏搖搖頭,“公子的身份在那裏,怎麽能讓你搬人。更何況,公子自己也喝了酒,磕着就不好了。”
薛易潇跟在他身後,看他将人搬回房中,連忙将人帶走,“好了好了,讓他好好休息吧,我們回去吧。”
陵柏幫方淩蓋好被子,這才跟薛易潇回去。
清晨,陵柏還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房間的門被撞開。他吓得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還沒看清來人是什麽人,兜頭被罩了一床被子。他正扒拉着被子,就聽到薛易潇怒氣沖沖地質問聲。
“這就是齊建堂的待客之道嗎?”
陵柏終于把被子扒下來,露出頭來,正對上齊建堂衆多弟子詫異地面容。
他們互相看了兩眼,面容扭曲道:“請二位先熟悉一番吧,堂中出事,不得不如此,還望見諒。”
陵柏還暈乎着,狀況沒搞清,就看到人又出去了,只聽到他們嘟嘟囔囔地說着什麽。
“呸,白日宣淫,肮髒。”
“才成年都不放過,下流。”
“還沒名沒分,無恥。”
意外集齊三件套的薛易潇,“……”什麽都沒幹,真是虧了。
陵柏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怎麽了公子?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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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潇搖搖頭,皺眉道:“不知,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事情不小。我們趕快過去吧。”
陵柏點點頭,草草洗漱一番,跟着他趕去盟主的主院。到了主院門口,就見外面圍了一圈武林人士,看來也是對齊建堂強行扣人的行為很不滿。
陵柏見狀皺皺眉,“齊建堂的人好蠢啊,這樣不是更容易激起民憤嗎?”
他正說着,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走出來,安撫群衆。
薛易潇一皺眉,開口對陵柏道:“李渡,齊建堂的大弟子。”
他說完,就帶着陵柏走到李渡身前,“在先丹華公子,可否求見盟主?”
李渡一聽他的名諱,忙将他請進去。林阿比跟在他身後,也順利進去。一進到院中,遠離外面的吵鬧,卻感覺到院中一片凄涼之意。
武林盟主正坐在主位上,蘇裘站在一旁,垂首不說話。薛易潇走上前,對盟主行了禮,問道:“不知是出了何事?讓齊建堂慌亂至此。”
盟主沒說話,竟然落下淚來。蘇裘在一旁道:“昨夜,小姐出事了,今早丫鬟發現了……屍體。”
陵柏一驚,心中還記得昨晚宴會上,那位小姐彈琴時的音容笑貌。
“節哀。”薛易潇對盟主躬身道,“薛某行走江湖數年,不知可否前去一看,以便幫助找出兇手。”
蘇裘靠近盟主,低聲道:“薛易潇行走江湖,對于內裏傷痕的判斷遠勝于我,如果讓他看看屍體上的傷,興許能有些線索。”
盟主握緊拳,最後猛地一錘桌子,桌子頓時四分五裂,“可。”
蘇裘無奈地嘆口氣,讓他一人獨處冷靜冷靜。他走向薛易潇,讓他跟上。
到了停放屍體的地方,蘇裘上前拉下一點百布。陵柏瞄了一眼,頓時吓得幾乎魂飛魄散。他是見過酒宴上,那彈琴女子美貌的臉和柔軟的手。但是現如今,躺在床上的屍體已經被人挖了眼,臉上也遍布劃痕,只能隐約看出之前的容貌。而那雙手,也像是被重力碾過,不成形狀。
就算是薛易潇,看到如此殘忍的手段,也吃了一驚。蘇裘之前見過屍首了,但是一想到幼時玩伴成了這幅模樣,心中便不由一痛。
陵柏不忍再看,退到門口處站着。薛易潇上前仔細看了傷口,随後小心地将白布蓋好。他皺緊眉,“屍體雖然被可以毀壞,很多傷痕難以辨別,但是不難看出,兇手是在可以模仿方淩的劍招。”
蘇裘微微詫異,“模仿?”
“是。”薛易潇點頭,“只是他顯然武功差方淩太多,模仿的根本不像,你們甚至沒想到這是方淩的劍招。”
他頓了一下,“而且,她生前是否……受到了侮辱?”
蘇裘靜默片刻,閉上眼點點頭,“是,這也是盟主憤怒的另一個緣由。”
“你們可有懷疑的對象?”
蘇裘點了下頭,“有,方淩。”他擡眼問道,“這糟糕的劍招會不會是方淩故意這麽做?”
薛易潇搖搖頭,“方淩的內力不低,傷痕就算能故意做差,但是其中內力和握劍的技巧卻是隐藏不住的。況且,聽小姐先前言論,兩人是兩情相悅。我昨日觀盟主顏色,貌似也很中意方淩,他的動機并不大。”
陵柏站在門口,扒着門柱,低聲問道:“為何你們會懷疑方淩?”
“因為在屍體旁邊發現了方淩的手帕,按照婢女的說法,小姐似乎和方淩有什麽約定。”
陵柏皺起眉,“可是方淩昨晚喝醉了酒,這點公子可以證明。”
薛易潇點點頭,“是,他的确喝醉了。目前為止,應該還無人能在我面前裝醉。”
蘇裘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也就是說還是毫無線索,反而将唯一的嫌疑人排除了。
陵柏又想了想道:“其實我覺得兇手的範圍并不大。小姐會武功,能在齊建堂眼皮子底下殺人,一定是小姐沒有反抗,不反抗那一定是相識的人。應該是內部的人做的。”
蘇裘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盟主現在正是激動的時候,如果告訴他兇手可能是自己人,恐怕……”
三人正說着,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喧嘩的聲音,連忙出去看。
只見院門口圍了一圈人,本來待在袁弘的武林盟主也不見了蹤影。
“壞了。”蘇裘驚呼一聲,急忙飛身出了院子。薛易潇攬着陵柏的腰,也飛出去。
到了院外就看到武林盟主怒發沖冠,正要一掌擊向方淩,而方淩身上已經有了不少傷口。
蘇裘見狀,以掌對掌,與盟主正面對上。武林盟主內功深厚,只一掌,蘇裘便吐了口血,受了內傷。他按住胸口,急道:“盟主冷靜,此事疑點重重,方淩未必就是兇手。”
他話音一落,就聽一旁的李渡怒喝一聲,“還有什麽疑點顯然就是這個奸人幹的,我要他償命!”
方淩聞言,吐掉嘴裏的血,一橫劍道:“平白污蔑于我,那好,就用劍來說話。”
兩人同時執劍向對方刺去,卻見眼前寒光一閃,薛易潇收劍入鞘,而他們兩人的劍,卻已經被打得脫手,落到一旁。
薛易潇按着劍,冷聲道:“只有真兇的血能慰藉亡靈,若是因此造成無妄的殺戮,我想貴小姐也不想見到這樣的場景。”
蘇裘急忙接話,對武林盟主勸道:“是啊,請冷靜。”他頓了一下,低聲喚道,“阿叔,冷靜。”
武林盟主被他這一聲“阿叔”喚醒,看着他嘴角帶血,亦是心痛,“抱歉,傷着了你。”
蘇裘見他冷靜了,舒出口氣,“先回院中再商議吧。”他望向方淩,“閣下先去旁邊的廂房休息可好。”
方淩傷得也很重,身形已經有些不穩,便點點頭,拿着劍跟着弟子走了。
李渡冷哼一聲,因為薛易潇方才的一劍,發冠都有些松動了。他撿起劍,跟着盟主進了院子,還不忘撞了陵柏一下。
陵柏覺得他莫名其妙,也瞪了他一眼。
進了院中,盟主幫蘇裘把了脈,确定無大礙,才放下心,“昔日你師父托我照料你,沒想到卻是你來看管我。”
蘇裘不甚在意地搖搖頭,“阿叔,此事大概率不是方淩所為,而像是齊建堂中人做下的。”
李渡聞言,嗆聲道:“怎麽可能是堂中人所為,我看你分明是想包庇那個方淩。”
盟主擡手制止他再說下去,“齊建堂中都是一個門派的師兄妹,為何要下殺手。”
蘇裘嘆口氣,無奈道:“因愛生恨。愛之深,恨之切。方淩一事更像嫁禍,而方淩便是小姐的眼中人。”
盟主一怔,“是我害了她,可是,堂中并沒有人喜歡她啊。”
頓時院子裏沉寂下來。
陵柏偷偷擡起頭,就看見李渡左側的頭發散落了一些下來。他皺起眉,前幾日武林大會還有昨夜酒宴,他都在,那時他的頭發好似不是這麽綁的。若是在平時,換個發型也沒什麽,但是在小姐遇害第二日,師妹被害,還有心情打扮嗎?
李渡似是感受到陵柏的視線,惡狠狠地瞪過來。陵柏吓了一跳,身體後仰,眼前突然出現了白色的布料,原來是薛易潇擋到了他身前。
陵柏有了薛易潇作為倚仗,大膽許多,扯着他的衣袖,探出頭繼續望,“讓你瞪我,我偏要看看你有什麽不同。”
可是李渡除了頭發,好像沒什麽不一樣的,臉上也是一片悲憤之色。
盟主沉默片刻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人都召集過來,一一說明昨夜去處,将人排查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