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流的四天
六年前,薛易潇才成年,一人帶着銀兩和他的青劍前往洛城。當初薛易潇每日心中眼中都是陵柏,可他卻不知這情義從何而來,周圍所有一切都告訴他,世間應該是男女為合。
故而一到洛城他便跑進了最大的花樓,找了最美的姑娘,誓要除去心中邪念。當然這花樓并非是污穢之地,裏面的女子只與人彈琴作詩,唱曲跳舞。
花樓中的花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薛易潇與她談論片刻,便将什麽女色皆忘到腦後,認真的和其論起琴道來。
“姑娘在古琴上造詣極高,何必屈尊于此,今日我便幫姑娘贖身,還你自由。”
彼時薛易潇還是個初入江湖的毛頭小子,一腔熱血,想要救助這些女子脫離苦海。花魁掩唇輕笑一聲,正要說話,屋外突然傳出一陣喧嘩之聲。
“我要見風姑娘,難道我給你們的銀子不夠嗎?”
“不是啊公子,風姑娘正在待客,您來得太不巧了。”
外面叫嚣的應該是個世家公子,聞言嚣張道:“待客?那我就将她的客打出去,她就可以陪我了吧。”
薛易潇在屋內坐着,聞言冷笑一聲,手按在青劍上,起身推開門,“正巧,最近手癢,很是想打打狗。”
“你!”那人擡起下巴,用鼻孔沖着薛易潇,“你可知我是誰?”
薛易潇冷冷瞟了他一眼,無趣地移開視線,廢物一個,不值得他出劍。
薛易潇冷聲道:“不知。”
那人正要宣告自己的身份,薛易潇卻已擡手揮袖,充沛的內力沖出,直接将那人一下拍飛,撞壞了欄杆,翻身掉到一樓大堂中的桌子上。
那人被護衛扶起,咳嗽兩聲,惱羞成怒,指着薛易潇大吼,“将此人碎屍萬段!”
護衛們馬上抽出劍将薛易潇團團圍住。薛易潇瞄了他們一眼,笑起來,“有趣有趣。”
他身形一動,周圍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頓時一群人打到一起,桌子椅子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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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蘇裘正在對面的琴閣中聽他師兄彈琴,兩人便彈琴邊品茶,好不逍遙。
突然,一張桌子從天而降,險些砸到他們頭上,好在他師兄反應及時,手中劍一轉,将木桌劈成兩半。可是琴室已毀,茶水也撒了一地。
蘇裘知他這位師兄脾氣不好,不過雅興被壞,他也不高興,也懶得去管。讓師兄去教訓一二也無妨。
林默書握緊手中劍,高聲喝道:“可惡!”
薛易潇混戰之中未辨聲音來源,聽到這話,以為是那無賴,便嘲諷回道:“确實可惡,說你是狗真是侮辱了可愛的狗了。”
林默書聞言,更是大怒,“小兒,犯了錯不知悔改,還出言不遜,該打。”
他足尖一點,手中執劍直向薛易潇刺去。
薛易潇一腳踹開一名護衛,回身用劍格擋。兩劍相交,發出一聲脆響。薛易潇感受到他的磅礴內力,贊道:“有能耐,再來!”
薛易潇手一用力,擋開林默書,手中劍一揮,直逼他命門。林默書見狀,急忙翻身避開劍鋒,衣擺卻削掉一角。
蘇裘在樓上觀戰,見師兄落了下風,輕笑一聲。手掌一拍桌面,內力震得古琴跳起翻轉,正落在他手中。
他按住琴弦,輕輕一撥,泠泠琴音自手中傾瀉而出。薛易潇聽聞琴音,只覺心中一震,手上動作稍微亂了章法。反觀林默書卻像是受琴音感染,戰意大增,連連出手,劍招愈來愈快。
薛易潇心中暗道不妙,立馬棄了他襲向蘇裘。蘇裘急急側身避開劍鋒,手中琴一豎,擋住揮來的劍刃。随後手上一用力,琴身一旋,與薛易潇拉開距離。
蘇裘笑着将琴放回膝上,“你是此次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新人嗎?”
薛易潇執劍而立,并不回答他。蘇裘卻依舊自顧自道:“你可知你方才打的人都有誰?我又是誰?可知這武林大會是禁止惹事的。”
薛易潇看他确無戰意,将劍一收,“我不知你們是誰,也不知你們有什麽破規矩,不過一群人打我一個,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
樓下,一個被薛易潇打倒的人,伸手指着薛易潇似要罵他,看到蘇裘在側,又強行改了口,“小兒!你……你叫什麽名?”
薛易潇一腳踩到他的背上,嚣張道:“小兒,你爺爺叫薛易潇。”
說完,薛易潇不再管他們,施展輕功直接飛回到花魁風姑娘的房間,問道:“你可願贖身,與我一同走。”
風姑娘看看四周的一片狼藉,雙眼含淚,柔聲道:“公子,雖然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是這花樓的主人便是我,你打壞這麽多東西,要賠的。”
蘇裘在對面低笑出聲,幸災樂禍到了極致。薛易潇大窘,留了錢袋,轉身用輕功踏着房瓦離開了此地。
蘇裘靠在樓上欄杆上,輕輕笑起來,“有意思,很不錯的少年人。”
林默書飛身回到樓上,打擊他道:“在尋樂子前,先考慮怎麽幫他擺平今日之事吧。武林大會禁武,公然違規必有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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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柏聽得入迷,見蘇裘不說了,急忙追問道:“後來怎樣了?公子被懲罰了嗎?”
“自然。”蘇裘點點頭,“薛易潇被罰不可參加新人比試。那日他大打出手,交手的人,除了那個無賴的手下,還有武林盟主的人,手上武藝都不錯,卻被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所以依舊一戰成名。”
陵柏點頭,卻突然冷哼一聲,“不過公子出去吃花酒,找姑娘。哼,薛叔果然沒說錯,江湖會帶壞公子,難怪臨行前讓我盯緊公子。”
蘇裘見他生氣,忙替好友挽回形象,“這花酒也不過是彈琴而已,和我的琴閣也很相似的,并無龌龊之處。”
蘇裘答應不透露薛易潇喜歡陵柏一事,所以敘述時省略了許多緣由,聽起來就像薛易潇貪戀女色一樣。
“蘇公子不必替公子辯解,我現在就要回去找他。我不在這一會兒,他要是又勾搭上某些人就糟糕了。”
陵柏怒氣沖沖地往回走,蘇裘無奈嘆氣,喃喃自語,“這可不怨我,你自己喝了花酒,今日我不說,以後陵柏也會知道的。”
陵柏一路跑回薛易潇那邊,還離着數步遠就看到他身旁站着個女子,身批紅色紗布,看似裹得嚴實其實什麽都露出來了。
陵柏眉毛一豎,沖到薛易潇身邊,橫腳插入兩人中間,用自己的肩膀将那女子擠到一邊去。
那女子本來打算柔弱無骨地靠到薛易潇身上,不想陵柏突然插足進來,被他撞得險些栽倒在地。她出了大醜,頓時惡狠狠地瞪向陵柏。
誰知才瞪過去,沒對上陵柏,反而看到薛易潇正扇着扇子,面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眼含警告。她心中一驚,這才看到他的手正虛攬着陵柏的腰身,表情扭曲一下,憤憤離去。
陵柏沖到薛易潇身邊,馬上盯住薛易潇。他可是答應了管家絕對不能讓公子惹上風流債,身負重任,自然不能大意。
他瞪着薛易潇,薛易潇同樣回以無辜的神情。恰在此時,身後傳來女子跺着腳離開的聲音。他看了眼女子憤憤離開的樣子,心情舒暢,他成功保住了公子的貞操。
陵柏有些得意洋洋,但還是不忘提醒薛易潇道:“公子,薛叔說了,你不能騷擾人家姑娘,要是真有了情投意合的,也一定要在禮數之內,先下聘禮再說別的。那些江湖人愛的風流事,公子萬萬沾不得。”
薛易潇連連點頭,“是是是,我一定注意。我只是看看美人,別的斷不會多想。”他看陵柏身上的刺兒還沒縮回去,眼睛一轉,抱怨道,“不過,先前明明說好,會認真看我打擂臺,怎麽跑了?”
陵柏頓時一慫,“這……這……”林阿比找不到理由,垂下頭,滿臉歉意,“擂臺實在是太無聊了。”
薛易潇也不想他不高興,忙道:“我就說會無聊的,你和蘇裘去看了行人擂臺,怎樣?好看嗎?”
提起這個,陵柏又有了精神,“好看,方淩特別厲害。”
薛易潇近幾日一直聽到這個名字,有些不滿,“又是方淩。”他微微擡起頭,“方才盟主和我說了,盟主女兒看上了方淩,想招他當女婿。”所以你就別惦記着他了。
陵柏絲毫沒感受到他語氣中的問題,“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方淩也喜歡那位小姐,便是一段佳話了。”
薛易潇嗯了一聲,“今晚會設酒宴,讓方淩和那位小姐見見面。之後盟主會和方淩提起此事,他要是願意,那不久就能聽見喜訊了。”
陵柏一聽,極其期待晚上的酒宴,“那我要去提醒方淩不能喝太多,明日是擂臺的最後一天了。”
薛易潇看他要走,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将人拖回來,“說了別亂跑,他又不傻,不會喝醉的,你老實呆在我這裏。這幾天動不動亂跑,心都跑野了。”
結果,沒想到他一語成箴,酒宴上方淩居然真的喝醉了。
作者有話要說:
薛易潇:我一定要把自己掰直!我不是GAY!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