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

第3章 ☆、蹊跷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秋竹宣已經接受了這樣的日子。沈季除了智力有問題，其他各方面都一切正常。這也讓他覺得奇怪，到底是一場什麽樣的病，能讓一個好好的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智力倒退的猶如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

秋竹宣喊來青蓮決定問問。“青蓮，你是一直服侍大公子的嗎？”

“回少夫人，我也是幾年前才被招進府的，之前是個嬷嬷一直在伺候大公子。”青蓮規矩的站着回話。

“嬷嬷？那個原來伺候的嬷嬷呢？”

“剛進府的時候就聽說這位嬷嬷伺候好，被老爺一氣之下趕出府了，所以才安排奴婢伺候。”

“是這樣。那你知道大公子是怎麽變成這樣的嗎？”

“這個……”青蓮看了看他，有些為難。“老爺有過吩咐，不許任何人議論大公子的事情，奴婢不敢。”

“我既然嫁進府裏，就有權知道大公子的事情，今天這件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放心說吧。”“是！”青蓮想了想，還是開口了，“奴婢剛過來伺候的時候大公子神智就有些不正常了，時常說些奇怪的。奴婢私下問過，聽說是從高處摔下後造成的。老爺請了好多名醫都說只是暫時現象，過後就會好的，可大公子的病好一陣壞一陣，慢慢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秋竹宣想了想，想起平時喝的湯藥。“大公子平時服用的湯藥是誰抓的？”

“自從大公子出事之後，一直都是二夫人負責照顧，湯藥也是二夫人派人去抓的。不過不是治病的，說是強身健體的補藥。大夫說大公子的病靠藥物是無法是治愈的。”

問不出什麽更有價值的信息，秋竹宣揮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青蓮躬身退了出去。

秋竹宣看着旁邊玩球開的開心的人，找出早上送藥剩下的藥渣，悄悄派人去藥店詢問，結果如青蓮所說，只是普通的補藥而已。可是一個好好的人，就因為摔了一下變成傻子，他怎麽也想不通。

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本來應該正在睡午覺的人沒有床上。問了下人才知道是去荷塘那邊玩去了。穿過回廊來到後院，後院有個大荷塘，荷塘裏的荷開的正豔，微風一過花朵搖曳，翠綠荷葉微動，水面一片漣漪。配上綠柳垂岸，樓臺點綴，真是一副美景。找了一圈一回身就看見石橋對面的涼亭旁他和沈封，兩個人拉拉扯扯，沈封手裏似乎拿着什麽東西要喂他，沈季不肯張嘴，沈封就動手準備硬掰。秋竹宣馬上快步上了石橋。

二夫人看見秋竹宣過來，在一看涼亭裏馬上明白過來，快步走過去拽開兩個人把沈季護在身後，“封兒你在幹什麽？”

“娘……我……”沈封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娘怎麽突然護着沈季了。

“你還知道叫娘，娘平時是怎麽教導你的，就是讓你這麽欺負哥哥嗎？”二夫人言語嚴厲調訓兒子，看着秋竹宣越走越近。

“娘……”沈封剛要開口說話，二夫人打斷他一副驚訝的樣子，“這不是竹宣嗎？來找季兒的吧。”

沈封回過頭這才發現已經到眼前的人，也明白他娘這唱的是哪一出了。

沈季嘴一看見秋竹宣，馬上小跑着躲了過去，秋竹宣他看藏在身後緊緊的抓着他的衣袖，輕聲安撫。“沒事了，我們馬上回去。”

轉過頭看兩人行禮，“見過二娘，小叔。剛才不知小叔手裏拿了什麽好東西，竹宣一時好奇，想必小叔的東西一定不是凡品，可否拿出來一觀？”

沈封手裏捏的是沒剝皮的菱角，剛要開口反駁被二夫人瞪了一眼只能乖乖閉嘴。

二夫人溫柔一笑，“封兒年少，胡鬧心性難改一時玩笑過頭，剛剛我已經教訓過了，竹宣不要計較！”

“一直覺得小叔是禮儀周全之人，不成想也會有如此天真一面，不過這種事情被旁人看去總是印象不好。二娘既然如此說，竹宣自然不會計較，先行一步。”行禮後秋竹宣拉着沈季走了。

看着秋竹宣帶着沈季走遠，沈封恨恨的丢了手裏的東西猛踩。居然敢教訓他。

“發狠有什麽用？”二夫人收回視線，“告訴你小心了，怎麽還這麽莽撞！”

“娘，他不就是個雙兒，除了有個公子夫人的名號，他能怎樣，我們為什麽要忌諱他？”沈封不理解，想想就覺得火大。

“你懂什麽！娘自然不必忌諱他，可是他現在每天早上都要去老爺子哪裏請安。沈季是傻子，可他不是，老爺子更不是。萬一他跟老爺子說了什麽，你用腦子想想後果。”二夫人恨自己兒子不開竅，什麽事都莽撞。

“是娘，孩兒知道該怎麽做了。”沈封恨的咬牙，就盼老爺子蹬腿。

“知道就好，往後對待沈季好些。這樣即使他跟老爺子說什麽，老爺子也不會相信的。再說，沈季，老爺子也好，都沒有多少時日了。”只要在施兩回針，沈季就徹底變成癡傻，神仙都救不了他。老爺子一死，誰會在乎一個傻子的死活。

回去的路上仔細檢查了一下，一切安好秋竹宣放心了。晚上吃過晚飯，他決定去找沈老爺談談。

走進書房看着年邁的沈老爺，秋竹宣行禮，“……爹！”

沈行天笑笑，“坐！這麽晚來找我，可是有事？”

秋竹宣坐下，“是！我想知道沈季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沈行天打量了他，這些日子他全看眼裏，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一提這事就忍不住嘆氣和難過，“多年前的事了。雲芳帶着封兒和季兒出去玩，半路上遇到山賊，綁架了封兒，季兒卻沒了消息。我帶了大量的錢財過去才把人救回來。季兒是在山下找到的，從高處跌落昏迷不醒。幾天後醒過來，神智也不太清醒，胡言亂語，請了很多名醫，都說是腦部有血塊造成的。本以為過陣子就好了，卻沒想到越來越嚴重，直到變成現在的樣子。”

“胡言亂語？”

“嗯。總是說是封推了他，二娘是魔鬼，什麽山賊是怪物，還有什麽天兵天将之類！”

秋竹宣隐隐覺得這事跟二娘脫不了關系，可又拿不出什麽證據，而且就算現在說沈老爺也不相信。思前想後，決定還是先确定一下。“爹，我想過兩天帶沈季去寺廟敬香祈福！”

“好啊！敬香祈福是好事，難得你有這份心。去吧孩子！”沈行天很安慰。

“多謝爹！竹宣告退！”秋竹宣起身行禮，轉身走了。

幾天以後早早的準備了東西一大早就動身了。因為是廟會，所以去寺廟的人非常多。經過的一路上都是去敬香的香客。沈季跟在秋竹宣身邊，他磕頭他也跟着磕頭，他敬香他也學着敬香。出門的時候他交代過，不讓亂跑亂動亂說話，沈季一直記着很乖很聽話。

秋竹宣看他滿頭是，從青蓮手裏接過手帕給他擦了擦，從帶來的籃子裏哪出桂花糖給他，準頭對青蓮說：“我去轉轉，你們好生看着大公子，不能有閃失。”

“是，少夫人。”自從有個少夫人之後她輕松多了，以前大公子總是鬧騰一刻也不肯安靜，但只有少夫人在身邊，就變的很乖巧。

秋竹宣一個人下了石階向後殿走去。

“竹宣，到底什麽事非要在這見面說。”白冥很讨厭人多的地方，尤其今天人特別多，一看見他就忍不住抱怨。

秋竹宣走近淡然一笑，“一件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幫忙。”

白冥是個雲游的大夫，除了看病他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幫到他的。看他的樣子并不像生病的樣子。“你說吧！”

“我這有病人，別的人我都信不過，想找你幫忙瞧瞧！”

“什麽病人這麽神秘！”白冥起了好奇心。

“今天我們會在靈山寺住一晚，你來廂房找我。”說完秋竹宣轉身，并不擔心白冥找不到。

晚上月明星稀白冥如約而至，輕敲了兩下後秋竹宣開門側身讓他進屋，白冥剛要詢問才發現屋裏還有個一個人。他聽說秋竹宣嫁人的事，這樣進來有些尴尬，剛要開口他發現了問題。眼前的男子神情異常，跟不就是不一個成人該有的舉止。看見他有些害怕，眼睛不安的一直看着秋竹宣，直到他輕聲安撫才繼續低頭擺弄手裏的硯臺。

“這……”白冥指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秋竹宣也不想解釋，“你先給他看看吧。”

白冥靠近坐下伸手摸上他的脈門，沈季看了看身旁的人，一動不敢動的挺着。白冥探完脈收回手似乎不太确定轉頭問秋竹宣：“他不是先天這樣的對吧。”

“是。其他大夫的說法是從高處摔落腦補有淤血造成的。”秋竹宣就知道找白冥找對了。

“不對。”白冥站起身緊縮眉頭，右手托腮，“從高處跌落是會造成腦部淤血出現暫時性的病症，但絕對不是這種情況。”

“我就是所有懷疑所以才會找你證實，這裏沒有外人，你就直說吧。”這才是秋竹宣最關心的問題。

“他變成這樣是被人用金針封腦，我不确定是有人想借用金針消除他腦部淤血失誤造成的，還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看他穿着不凡，這種事實在不好說。本身用金針就是一件有風險的事。

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所懷疑，現在他十分确定是二娘他們做的手腳。“是有人故意這麽做的。”

這些年一直沈封和二娘掌家，如果不除掉沈季，根本就不會有她們母子的出頭之日。那場意外恐怕也是二娘精心策劃的騙局，只是她沒想到沈季沒死還被救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不過你可有辦法醫治他？”

白冥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而且從時間推算，他被施針已經有年頭了。“我倒是有破解的辦法，但是金針之術風險很大，操作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他記憶混亂神經分裂而亡。”

秋竹宣有點猶豫，“我回去商量一下，你也回去準備準備。

“好的，不過要盡快。他現在的狀态很不好，在拖下去就算大羅神仙也難救他了。”白冥有些躍躍欲試，這種治療方法他也只是幾年前見師父這麽為患者治過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