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沉淪 (2)
獨自在黑暗裏行走。我一時開心過頭，壓根沒來得及考慮所有問題，你說不行，我才醒悟過來，我陷入了更深的罪惡和痛苦中，明知道心意相通，可我們卻不能在一起……你知道這一年我是怎麽過來的麽？我每天只能從陳俊口中知道你做了什麽，你過得好不好，卻不能回去看你，也不能關心你，還好你沒讓我失望，你一直都做得很好。我真的好想你，我借着替你處理事情的理由說服了自己，我去學校看到了你，你當時在和周洋說話，笑得很開心。我以為我做的選擇是正确的，你終于有了新的生活，看起來還不錯。我沒想到你會回家找我，小晚，我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也沒有變，是我不敢破壞你的新生活。我以為沒有我你會過得更好，可這次回來我才發現，沒有彼此，我們怎麽都過不好。哪有什麽同情，不過是忍太久了，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爸媽離婚了更好，以後就我們倆，我們再也不用顧忌什麽，別人的看法真的不重要，我現在什麽都不怕，只怕你……會扔下我。”
最後，夏銘說：“小晚，既然逃脫不了，就和我一起沉淪吧。”
夏晚已經無法估摸夏銘說了多久，久到她哭累了又哭。她現在才知道，夏銘比的折磨遠遠比她多得多，這種如影随形的罪惡感從未間斷。
可她為什麽要害怕？為什麽要躲避？
如今，這個世界上他們真的只剩下彼此了。他們一直為了世俗的眼光傷害彼此，折磨彼此，卻忘了他們才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夏晚擡手與他相擁，輕聲說：“哥，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夏銘說：“好，我們一起去東大，那裏很遠，也沒人認識我們，就是米飯特別貴。”
夏晚失聲笑了，說：“饅頭陪鹹菜也很好吃。”
那天晚上，他們去網吧填了志願，好在她這兩年沒有懈怠，如今才有機會與他同去。
夏銘說：“你也去醫學院好不好？”
夏晚搖頭，說：“我想學藥學。”
夏銘說：“為什麽？你不是最讨厭化學麽？”
夏晚說：“我開藥你看病不是更好麽？而且我不想解刨屍體。”
“你怎麽知道我們要解刨屍體？”
“……”
“你偷偷調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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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俊主動說的，我沒問……”
“你竟然對我不聞不問！”
“哥，別生氣嘛……怎麽公主病一點沒消？”
……
回去後，夏晚給周洋打電話說了分手。
周洋似乎并不意外，只說：“你想好了？”
夏晚說：“嗯，對不起。”
周洋說：“夏晚，路還很長，有些感情是會很累的。”
夏晚感到了一絲驚慌，他又說：“要去東大？”
夏晚在這一刻突然放下了顧忌，說：“嗯。”
周洋說：“不管怎麽樣，希望你好過的好。”
夏晚說：“謝謝你，周洋，你值得更好的。”
周洋并未置可否。
第二天，他們再次和夏書明和李豔紅進行了談判。
最後，夏書明說：“行了，不分了。以後你們倆回來，想來爸媽兩邊都可以，過年一邊一次，你們有意見麽？”
他們一致點頭。
夏書明又說：“好好上學，爸媽離婚了，你們還是我們的孩子。”
夏晚思索片刻，說：“爸媽，我把志願改成了哥哥的學校。”
李豔紅說：“你們大了，我也管不到了，在一起有個照應也好，小銘，要照顧好小晚。”
夏銘說：“我會的，爸媽，你們照顧好自己。”
夏書明把家裏的房子給了李豔紅，公司的財産各自一半，也算了了半生的風雨同舟。
夏書明第二天便回了B市，他極力說服他們前去住一段時間，可他們明明聽到他在電話裏和一個女人的交談聲，極其親昵，不用深想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夏銘說：“爸媽會有自己的新家，這是正常的。”
夏晚說：“爸爸才和媽媽離婚就……真是狠心。”
夏銘沒搭話，夏晚這才恍悟，定是早已登堂入室，不過是才得了理由得以光明正大而已。
夏銘握緊了她的手，說：“別多想，他們有了新家，就會自己的孩子，我們也可以少幾分內疚。”
夏晚用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臂膀，極其柔順地靠在他肩上。
她說：“哥，你害怕嗎？”
夏銘說：“不怕，我只怕你不安心，小晚，所有的罪惡都給我，別有負擔。”
夏晚差點落淚，她說：“哥，我不怕，也沒有負擔，你也不要有好不好？如果我們在一起會讓你增加負擔，我更加不能心安理得。”
夏銘卻也紅了眼，他說：“好。”
第二天，李豔紅從房裏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說：“這裏面有十萬，是媽媽給你們的生活費，我和一個阿姨在臨市合夥開了一家小的服裝公司，你們有空就去看看媽媽。”
夏晚思及夏書明的所作所為，頓時心疼起李豔紅來，她将銀行卡推了回去，說：“媽，你自己留着，我們已經長大了，可以靠自己了，哥，對吧？”
夏銘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說：“對，媽，我們會常去看你的。”
在他們的強力堅持下，李豔紅最後只說：“有困難和媽媽說，別自己扛。”
他們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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