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漸初現
開學後,夏晚分在了高一1班,南陽與她同班,她們終日形影不離,除了下晚自習,南陽會和林浩程一起走,而她會等夏銘一起回家。
日子似乎再惬意不過,也毫無懸念。南陽更像是掉在蜜罐裏的小老鼠,真真是甜蜜入了眉眼。
中午,他們一夥四人一同去食堂,南陽與林浩程全然不顧他們在旁,毫無顧忌地互喂吃食。
夏晚只能咋舌。
夏銘剜了一眼林浩程,說:“注意影響,不要帶壞小晚。”
南陽微微紅了臉,林浩程似乎不以為意,他說:“晚妹妹,我看周洋人不錯,要不試試?不要成天跟在你哥屁股後面,他都沒辦法找妹子了。”
夏銘用筷子狠狠敲了下林浩程的手背,他痛得直嚷嚷,夏晚則得意地在一旁笑。
晚上,夏晚遲疑着說:“哥,你有喜歡的人嗎?我會不會影響你?”
夏銘笑着将手搭在了她肩上,順勢将她摟近一步,他輕輕說:“小晚,你想要哥哥和別人在一起嗎?”
夏晚思索良久,她說:“哥,你有喜歡的人就去追啊,不要顧忌我,我不會再黏着你的。”
夏銘直愣愣地看着她,她笑着迎上他的目光,他卻放下了手,快步走在前面,他說:“我不會喜歡別人。”
夏晚內心隐隐埋藏的不明情緒,一瞬間又消失殆盡,她笑着跟了上去,說:“哥,我也不會喜歡別人。”
夏銘低頭笑着,長長的睫毛像是蟬翼般抖動着,夏晚再一次出現了心跳急速跳動,她低頭看着路燈下他們交疊在一起的身影,卻又不習慣這種熱烈的心聲。
那天晚上,夏晚輾轉反側,夏銘也被她擾了睡眠,他的嘴唇輕輕貼在她額頭,說:“小晚,別怕。”
夏晚終于趕走了所有思緒,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無論夏銘如何拉扯哄騙,夏晚硬是将賴床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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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銘笑着将她抱起來坐好,她便尋找着支撐倒在他肩上,夏銘順手摟過她,說:“小晚,要遲到了。”
夏晚絲毫不為動容,說:“哥,我真的好困。”
夏銘又握着她的肩膀用力将她前後搖晃着,說:“第一節課是你們班主任的。”
夏晚被這動作喚醒了一半,又被這句話驚醒了另一半,她立馬睜開眼睛,說:“黑山老妖?完了完了,哥,你怎麽不早說?”
夏銘去衣櫃給她拿了衣服放在床邊,随即往外走去,說:“給你長個記性也好,賴床成瘾了。”
他說着走出去将門關了,夏晚則一邊換衣服一邊腹謗他。
夏晚是在鈴聲響起的前一秒趕到教室的,班主任劉老師的眼神幾乎能将她肢解,她低頭坐在位置上,似乎還能感到那束犀利的目光。
南陽維持着低頭看書的動作,小聲說:“你完了,進入黑山老妖的黑名單了。”
夏晚故作鎮定地翻開語文課本,說:“我的死期不遠了。”
南陽低頭笑着,卻又壓抑着動作,說:“看在你功績良好,可以申請來個緩刑。”
夏晚暗自神傷。
中午,南陽帶了周洋一同去就餐。
自從KTV一別,他們從未聯系過,雖然周洋和她同班,可他們交流也不多,只偶爾他來找南陽時寒暄幾句,也不過是學習上的互相切磋。
路上,南陽和周洋說着近日熱播的動漫,夏晚則在心算數學課留下的題目。
走到樓下,夏銘和林浩程已經在等着她們,南陽和林浩程很快便黏糊在一起。
夏晚也喜笑顏開地跑了過去,說:“哥,數學老師又折磨我們了。”
夏銘透過她看向身後,她回頭便見周洋也在看着他們,她只好對周洋微笑致意。
夏銘拍了下她的頭,她轉頭看向他,夏銘抓住她的手臂便往前走,夏晚絲毫沒有抵抗情緒,她笑着邊走邊說:“哥,你想吃什麽?”
直到甩開衆人一段距離,夏銘放開了她,說:“酸菜魚?”
夏晚微微皺着眉,說:“那個好酸,我們吃糖醋魚嘛?”
夏銘斂目笑了起來,說:“好。”
餐桌上,夏銘和夏晚坐在一起,林浩程和南陽坐在對面,周洋卻落了單,林浩程走去拉過他坐在夏晚一旁,說:“勞煩照顧下我們晚妹妹。”
周洋笑着看了她一眼,林浩程又對着她擠眉弄眼,夏晚頗覺尴尬,只是禮貌性笑了笑。
她習慣性将盤裏的菜夾給夏銘,夏銘低頭剔了魚刺又夾回了她盤裏,她也就只顧着低頭吃。
飯後,夏銘拿過了她手邊的湯,喝了一半,夏晚又奪了回來,說:“哥,給我留點,今天的菜好鹹。”
他們再自然不過地做着這些動作,周洋卻暗自側目打量了他們一番。
南陽笑着看向他們,說:“看出來了。”
夏晚有些不明南陽的笑意,但她未及深思,夏銘便放下了她的筷子,說:“不吃了,去做題目。”
夏銘收了碗盤,夏晚便匆忙與衆人揮手道別。
日子随意而散漫,一切都在慢慢發酵。
直到夏銘升入高三後,學業頓時緊張了起來。
夏晚本以為他會有所收斂,可他依舊恣意妄為,甚至威逼利誘她重拾代寫作業的工作。一開始只是雙語作業,到後來他會把基礎性的理化作業也扔給她,甚至會耐心十足地教導她,美名其曰:“訓練代寫機器。”
在他的強力訓練下,夏晚如有神助,每次月考成績都穩居榜首,足足甩了第二名二十多分,這似乎算得上意外之喜。而周洋也從未掉落過第二名,除了第一次他們差距比較大以外,之後每一次他們都幾乎持平,那兩個位置似乎成了他們的專屬。
劉老師每每見到他們都眉開眼笑,不知是不是因為全年級前幾名皆出在她班,她的模樣較之前已然和藹的許多。
南陽說:“我們的生死存亡就握在你們倆手裏了。”
夏晚樂得不行,說:“老妖是在迷惑我們,本性難移啊。”
周洋恰時走過她們身旁,他說:“見解獨到。”
夏晚說:“你得保住第二名,我不想換人跟在我後面,不習慣。”
周洋說:“我也不習慣換人排在我前頭。”
南陽拿過了她的水杯遞給周洋,說:“為人民服務。”
夏晚立馬便要去奪過回來,周洋卻徑自走去了飲水機旁打了水,夏晚只得笑着接了過來,說:“謝謝你。”
南陽又說:“我決定把這次板報交給你們來完成。”
夏晚立馬狠狠拍着她的頭,說:“不是有宣傳委員麽?南大班長,求放過我等小民。”
南陽癟着嘴說:“晚晚,你得幫我,咱班的宣傳委員生病了,都已經回家休養好幾天了,你忍心麽?”
夏晚完全不吃這一套,說:“忍心。”
周洋說:“沒事,我來就好。”
南陽哀嘆道:“唉,女人靠不住啊。”
夏晚明知她是有意為之,卻又不忍令她為難,只好說:“畫糊了可別怪我。”
南陽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說:“拿出你畫流川楓的功力,絕對甩別班幾條街。”
夏晚作沉思狀,說:“那完了,我只對流川楓感冒啊。”
周洋說:“剛好是運動會,那我們這期就以籃球為主題,流川楓就交給你了。”
夏晚瞬間咋舌,這腦瓜子轉得極快。
那幾天,夏晚吃了中晚餐便回了教室浴血奮戰,她負責畫圖,周洋負責書寫,倒也合拍。
周洋的字寫得極好,像是臨摹字帖上的樣本,飄逸有神,配上她這蹩腳的畫作實在是委屈了。
她說:“下次給你配個好點的畫師。”
周洋說:“再好點我就不好意思配字了。”
夏晚說:“周洋,你的脾氣一直都這麽好麽?”
周洋說:“也不是,比如現在,我把你的流川楓弄掉了一塊,我很想扔粉筆。”
夏晚蹲下看了一眼,說:“不對,應該是我生氣才對,周洋,你完了。”
周洋笑着挪出了位置,她便随意地坐在了踩着的課桌上,仔細地填補着花掉的地方。
周洋說:“夏銘脾氣好麽?”
夏晚說:“很差,動不動發脾氣生氣,就是尊大佛爺。他就是那個三不得:惹不得碰不到打不得,還小心眼,睚眦必報,我跟你說,千萬不要惹他。”
周洋停下手裏的書寫,轉而看向了她,她感覺到了目光,随即與他對視。
他似乎帶着困惑,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他說:“我看他對你這個妹妹還是挺好的。”
夏晚繼續手裏的畫作,說:“那是你們只看到了表象,他前兩天還和我吵架來着,就因為我和別人去了書店沒帶他,老小氣了。”
周洋說:“他還有這麽一面?”
夏晚頻頻點頭,說:“被他平時的樣子騙了吧?”說完,她又立馬跳下了書桌,說:“呀,糟了,我答應神佛要去給他買布丁來着,差點忘了,完了……”
話才落音,夏銘便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他手裏拿着兩杯布丁,臉色黑沉,夏晚立馬跑了出去,笑得眉眼彎彎,說:“哥,我記得的,剛要去來着。”
夏銘看了一眼教室裏的周洋,又看向她,說:“你怎麽沒說是和他一起辦板報?”
夏晚絲毫不以為意,随即拖着他走進了教室,說:“哥,你看我畫的流川楓是不是神似?”
夏銘打量了一番板報,說:“畫不怎麽樣,字還可以。”
夏晚氣鼓鼓地看着他,他又笑着說:“可以休息了嗎?”
周洋從頭到尾都在認真地一筆一劃地寫着,他抽空來了句:“可以,接下來交給我就好。”
夏晚急着拿了粉筆走去了板報旁,說:“不行,我還沒補完,哥,你快過來,你說這個地方加個單詞怎麽樣?”
夏銘湊在她一旁觀摩,不時吃上一口布丁,又給她喂上一口,說:“SHOHOKU怎麽樣?”
夏晚立馬點頭,說:“就這個,嗯,今天的布丁好甜。”
夏銘笑着将布丁剜了放在她嘴邊,她便一邊吃着一邊畫着。
他們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多奇異,周洋甚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寒假到了,夏銘除了大年那幾天,幾乎日日在學校被迫補習,夏晚百無聊耐,只能去找南陽。
末考成績前幾日便出來了,南陽的成績第一次跌出了前十,近來她情緒不高,夏晚也頗為擔心。
她們窩在房間裏講着悄悄話,說到林浩程,不想南陽卻瞬間哭了起來,她說:“晚晚,林浩程最近總在和2班的一個女生聊天,他說只是朋友,可是我……我害怕……”
夏晚氣急了,說:“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南南,你別哭。”
南陽抓住了她的手,搖頭說:“不行,他生氣了,我們就真的完了……”
夏晚只能由她抱着自己抽泣,實在慌亂。
南陽說:“晚晚,其實,周洋挺好的……”
夏晚深知這句話的深意,她說:“南南,我開始對一個人有了那種心跳急速跳動的感覺,我不知道怎麽形容,就是又害怕又……好像是喜悅,很複雜……”
南陽擡頭與她對視着,眼裏的情緒太過複雜,似乎帶着困惑,她躲避着南陽的目光,說:“南南,我總覺得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可是不要說,我害怕從別人口中聽到那句話,我就是想多了,不會的,我們從小就這樣。”
南陽說:“你試着去和周洋相處一下,或許,你只是沒有和別的男生親近過。”
夏晚不住地搖頭,說:“我答應過他,我不會喜歡別人。”
南陽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她說:“夏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不喜歡別人就要這麽過一輩子嗎?”
夏晚低頭沉思,半響,她說:“我就想這麽過一輩子,我爸媽不在,我以後也只能和他過一輩子。”
南陽說:“你現在是分不清愛情和親情的界線,你要去嘗試,也許會發現真正的愛情是什麽。”
夏晚依舊低着頭,她說:“我可以不要愛情,可以不結婚。”
南陽握住了她的手,說:“晚晚,那他呢?他也可以不要愛情,不結婚嗎?”
夏晚自顧搖頭,她強忍着眼淚,說:“我不知道,如果他有了喜歡的人,我會……祝福他。”
南陽輕輕與她相擁,說:“你怎麽這麽傻?”
說完,南陽又自顧失聲笑了,說:“我們都一樣,一面自欺欺人,一面得過且過。”
高考百日沖刺開始了,夏銘定了一個目标,說:“我想去東大醫學院,小晚,你呢?”
夏晚不假思索,說:“那我也去。”
夏銘笑着說:“那你要好好努力。”
晚上,他們方回到家,李豔紅便打來了電話,說:“我就快到了,家裏有菜嗎?我順便去買點菜回來。”
夏銘接着電話去了廚房,夏晚立馬跑去房間收拾了自己的物品,一股腦拿去自己房間後,她又去查看有沒有遺漏之物。
“小晚,你在害怕什麽?”夏銘直立在門口看着她,她卻慌亂了,如此下意識的行為似乎在掩飾什麽,可她在害怕什麽?
她不敢擡頭看夏銘,雙手交織在一起,聲音似乎帶着顫抖,說:“媽媽知道會不高興的。”
他們保持着對立靜默了幾秒,夏銘慢慢走近她,又輕輕攬過她,說:“小晚,別怕,有哥哥在。”
夏晚的耳邊是夏銘急速跳動的心聲,那樣的頻率和她的如出一轍,重疊共響。
那幾個月,李豔紅每日在家熬煮羹湯,夏晚拖夏銘的福也喝了不少,南陽直說她面色紅潤,像極了翻版的櫻桃小丸子。
夏銘更是前所未有地十分努力上進。
很多時候,夏晚半夜醒來,夏銘的房裏依舊亮着燈。她每每這時候便會去泡上一杯牛奶放在他手邊,有時她也會在一旁陪他坐一會,陪他聊聊天,然後又回房睡了。
那一刻,夏晚恍然間明白,世上沒有天才,只有比你聰明還比你努力的人。
自從李豔紅回來後,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也不再過于親近,也實在是沒有機會親近。夏銘很早去了學校,晚上他們又不能同睡,相見時間更是少得可憐。
高考前夕,夏銘已經在家休整了兩天。
那兩天,他幾乎被逼的每天有一半時間在睡覺,夏晚每天放學後,夏銘已經在房間睡了,她早上去學校時,夏銘還在睡。
李豔紅說:“休息好腦瓜子才能轉的快。”
夏銘說:“媽,我都要成豬了,我真的睡不着了。”
于是那天,李豔紅讓她請了半天假,便帶他們去了寺廟燒香祈福,說是讓她也去寺廟去去晦氣。
他們并無興趣,也只是作為陪護前去。李豔紅在前廳潛心跪拜,夏晚則被偏廳的珊瑚手串吸引了過去。
她貓腰在櫃臺邊觀摩,夏銘走至她身旁,說:“喜歡嗎?”
夏晚點頭,駐守的師父說:“珊瑚可以避邪報平安,而且寓意着幸福永恒。”
夏晚說:“師父,能保逢考必過麽?”
夏銘在一旁掩嘴笑着,師父似乎也樂了,說:“當然。”
夏晚說:“師父,我們要兩串。”
老師父從櫃臺裏拿出兩串,又放在一個圓形的盒子裏。一旁有位長須的老僧人,他手持方印,對着圓盒念念有詞。
夏晚十分虔誠地看着老僧人,暗念:希望哥哥如願以償。
大概持續了十分鐘,老師父才将珊瑚串拿了過來,說:“已經開過光,請将付款放進門外的功德箱就好。”
夏晚跑去門邊投了錢,又返回櫃臺将手串戴在了夏銘手上,說:“哥,加油。”
夏銘笑着在她腦門彈了一下,力道過于輕柔,甚至有些微癢,夏晚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卷走了神思。
直到手上傳來了微涼的觸感,她看向戴在她手上的珊瑚串,不由得笑了。
夏銘握着她的手打量了下,手串便松松垮垮地掉落到了手臂處,他皺眉說:“大了。”
老師父說:“您脫下來可以取下來幾顆。”
夏銘低頭斂目,半響,他說:“不用,謝謝。”
出來時,李豔紅看着他們的手串,正言道:“開了光的東西不能摘,你們別玩兩天就扔了。”
夏銘嬉皮笑臉地湊到李豔紅跟前,說:“媽,遵命,我戴一輩子好吧?”
李豔紅笑着拍了下他的頭,說:“越來越油嘴滑舌。”
夏晚輕輕撫上圓潤的珠子,內心卻頗有些繁雜,“幸福永恒”“一輩子”這些詞似乎帶着某種魔力,令她渴望又……害怕。
回到家,夏銘握上她的手腕比劃了下,又解開了珊瑚串着手重整。
他太過專注,低眉垂首,眼簾微掩,嘴唇輕抿,夕陽的餘晖下似乎能看得見他臉上細細的絨毛。
夏晚是第一次如此細致地觀摩這個朝夕相處的人,其實,夏銘是有些好看的。
李豔紅本是生得極美,他們都遺傳了她的優良基因,而夏銘還帶着半分夏書明的硬朗之氣。這樣的男生似乎是每個女生學生時代的夢中情人,學習好,會打籃球,又有幾分痞氣。
夏晚私藏了一堆女生轉交給夏銘的情書,她從未打開看過,可也未曾告知過夏銘,因為他說過不想要。
她見夏銘将取下的珊瑚珠又一一穿回了自己的手串上,不由得問道:“哥,這樣你戴不會大麽?”
夏銘說:“大一點好看,這樣你的幸福就不會缺失了,哥哥先幫你保存着。”
夏晚卻被這番話觸動了心弦,不正常的心跳聲再次襲來。
“看看是不是剛好。”夏銘替她戴上了手串,他握着她的手腕打量着,說:“真好看。”
這一刻,夏晚感到了一絲怪異,這樣的氛圍也頗有些不同尋常,甚至是……暧昧。
夏晚的腦海第一次聯想到了這個羞澀的詞彙,她急着抽回了手,周邊似乎只有她急劇的心跳聲。
夏銘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她的異樣,依舊笑着看着她。
夏晚略一思索,便跑去了廚房,大喊道:“媽,好香啊,我都餓了。”
李豔紅夾了肉塊塞她嘴裏,說:“嘗嘗鹹淡。”
夏晚燙的龇牙咧嘴,索性快速咽了下去,夏銘從身後遞來了一杯涼水,說:“燙不會吐出來嗎?”
他的語氣似乎帶着不滿,夏晚立馬癟嘴說:“媽,你看哥!”
李豔紅笑着說:“快把菜端出去,吃飯了。”
夏晚将菜放在餐桌上,又偷偷嘗了塊,卻被人用筷子打落在了桌上,她極其哀怨地看向夏銘,大喊道:“媽,哥又欺負我。”
李豔紅将碗擺在桌上,說:“夏銘,你是哥哥,別總和小晚置氣。”
夏晚聽後得意地對着夏銘笑,夏銘笑着将筷子放她手上,說:“好了,吃飯,混世魔王。”
夏晚夾了雞腿放他碗裏,說:“哥,別考滿分,給別人留點活路。”
夏銘将另一只腿給了她,說:“我不介意你明年考滿分,別給別人留活路。”
李豔紅笑着說:“你們兄妹倆就是冤家,好的時候跟一個似的,吵的時候也兇。”
夏銘說:“我可沒和她吵過。”
夏晚說:“前段時間是誰鬧脾氣還不理我,媽,哥就像個小公主似的,動不動就鬧脾氣。”
夏銘狠狠瞪着她,夏晚手指着他又說:“你看你看,又鬧脾氣了,說不得。”
夏銘快速在她最近塞了一整塊肉片,說:“吃,就你話多。”
夏晚表面笑得張揚,內心卻隐隐不安,她對夏銘的不明情愫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這讓她既惶恐又難解。
她無數次問自己:她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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