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和離
覮帝嚴聲道,:“李卿河,你可還有解釋?”
此時的突然李卿河癫狂的笑了,“哈哈哈哈哈,顧廷鳳,原來這就是你的用意?”擡手指了一下穆然,“你為了保全他,寧願犧牲我?好,既然是你想的,那麽我認。”
他咣當的跪在了地上,“罪臣李卿河,認罪,罪臣因妒生恨,害了顧府柳姨娘小産,罪臣,願意領罰。”
其他官員面面相觑,這不就是典型的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嗎?這個時候顧廷鳳這麽說,不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有些官員實在看不下去,便道:“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件事顧将軍也難逃其責。”
柳為全這個時候開始為顧廷鳳說話,“陛下,李家犯的錯誤,與顧将軍無關,如此惡毒之人,也不配讓陛下賜婚,臣替顧将軍向陛下讨一份和離書,懇請陛下恩準。”
覮帝其實心裏明鏡一樣,但是他喜歡裝塗,“哦?那顧卿也是這意思?”
顧廷鳳強力的克制住自己顫抖的身體,“回陛下,是……”
“那……李卿河,你可願意和離?”
李卿河淡漠的看着顧廷鳳,兩行熱淚流出,“罪臣願意和離……”
柳為全從袖袋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和離書,拿着讓顧廷鳳畫押。
顧廷鳳的手一直在顫抖,最後還是按在了上面,李卿河的眼神他不是沒看到,可是他不能,不能搭上整個顧家,這……太冒險了……
柳為全把顧廷鳳蓋完手印的和離書拿到了李卿河的面前,“簽了吧李公子。”
“呵,我簽,”李卿河嘲諷一笑,在自己的名字下面按上了自己的指紋,他冷漠的看着顧廷鳳,冷聲道,:“今日我與顧廷鳳和離,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李卿河的生死與你顧廷鳳再無瓜葛。”
顧廷鳳看着李卿河的表情,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痛,明明可以不用這樣的,他不是真的想和離,他只是沒辦法,他有一千句,一萬句話,都無法講出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卿河簽下和離書,他知道,從此以後,他跟李卿河就到此為止了,可是為什麽他會這麽難受?
這時王慶海谏言,“陛下,像李鎮清父子這等奸逆之臣,定要嚴懲不貸,要讓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好好看看,謀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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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為全附議,“是啊陛下,若是在此事上心軟,以後怎麽服衆啊!”
凡是站在柳為全這一派的人,全都跪在了地上,懇求賜李鎮清一家死罪。
顧廷鳳握暗自緊了拳頭,心想這趙書意怎麽還不來,他剛想到這裏,就聽見趙書意遠遠的在喊,“簡直胡說八道!”
看見趙書意回來了,顧廷鳳心裏松了一大口氣,那顆不安的心,也稍微安穩了點。
“臣參見皇上,臣未聽召見突然闖殿,還請陛下見諒,”
覮帝被這些窩心的事情鬧得心煩,自己兒子想造反不說,顧廷鳳一家的爛事還攪和了進來,“恕你無罪,有事就快說!”
趙書意站起身,回道,:“回陛下,臣是來給李家求情的,懇請您看在李公子治理疫情有功,恕李家死罪。”
柳為全反對道,:“簡直荒謬,這怎麽能相抵。”
“柳相為何覺得不能相抵?若不是李卿河,那西城的百姓不知道還要死多少,李公子是做了一件造福長安的大好事。”趙書意攤開了手中的畫軸,裏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手印,有大的,有小的,很明顯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
他把畫軸呈現在覮帝面前,“陛下請看,這是西城百姓的萬民書,李卿河不可殺啊!”
柳為全道,:“趙小侯爺莫不是收了李家的好處?這種謀反叛亂之人,定要淩遲處死千刀萬剮。”
覮帝冷哼,“朕的江山什麽時候輪到柳相做主了?”
這時柳為全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雖然靖王謀反,但是靖王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他這麽說不是讓皇帝殺自己兒子嗎,他連忙在地磕頭,惶恐道,:“臣不敢,臣不敢。”
覮帝雖年事已高,卻一點也不糊塗,他擺了擺手,讓柳為全退到了一旁,“李鎮清雖然你為參與謀反,但你包庇靖王,差點至覮朝于危難,朕還是要罰你,即日起免去你一切官職,你就去邊關給朕修葺城牆吧,不得調令不許回長安!”
“罪臣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李卿河,”覮帝又對李卿河說道,:“你枉費朕的苦心,身為男子卻如此善妒,原本你們一家是死罪難逃,但朕念在你治疫有功,所以這件事朕不想在計較,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罰你替父承受三十庭仗你可服氣?”
李卿河早已被顧廷鳳傷的心如死灰,他雙目失神道,:“罪臣服氣…”
顧廷鳳聽着金殿之外,板子打在李卿河身上的聲音,一下一下,好像每一下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他閉着眼睛告訴自己,不能去想,不能去聽,可是不知怎的,一串淚珠還是流了出來,滴落在朝服上,暈染了一片。
李卿河拼死咬緊了牙關,他不能叫出聲,這是他最後的驕傲,顧廷鳳最終還是背棄了對他的承諾,這樣也好,那就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最後一板子落下來的時候,李卿河昏了過去,行刑的人也不禁有些佩服,就算那些體質極好的武将在遭受這庭仗的時候,也未必能一聲不吭,沒想到這人竟如此頑強。
最後李家被釋放了,伴随着下朝的人群,一起走出金銮殿,小松背着李卿河往外走去,此時李卿河早已不省人事,腰部連帶着腿臀,早就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
顧廷鳳想上去看看,卻被小松罵走,“顧将軍還是趕緊滾吧,我家主子現在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
顧廷鳳心下失落,他看了一眼蒼老的李鎮清夫婦,低頭叫了一聲,“爹,娘。”
李卿河別過身,“顧将軍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既然你與我兒已經和離,你這一聲爹娘,我們自是擔不起。”
李夫人掩面痛哭,“我兒傾心與你,你卻如此對他,顧廷鳳你扪心自問,我兒這三年以來對你如何?你對他如何?”李夫人言語有些激動,惹得旁邊的人一直往他們這邊看。
“算了夫人,這還是皇宮,我們先走吧…”
李鎮清把激動的李夫人拉走了,小松背着李卿河在後面跟着,走到顧廷鳳身邊的時候,狠狠在顧廷鳳身上吐了一口唾沫,“畜生!”
“小松,将軍他也是有苦衷的,”胡碩急聲道。
“都是他媽的畜生,你們将軍府沒有一個好東西,胡碩我告訴你,從今天起,咱倆玩兒完了!”小松一腳踢開了胡碩,大步跟上了李鎮清夫婦。
顧廷鳳伫立在那裏一直看着李家人消失在眼前,“李卿河……”他知道他已經徹底失去了這個人。
“顧大哥……”穆然輕輕的扯了扯顧廷鳳的衣袖,“顧大哥,對不起,若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跟李大哥和離了。”
“小然,我今天讓你那樣說,并不全是為了保護你…”
“顧大哥,你還是怪我嗎?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聽着穆然一次次忏悔的道歉,顧廷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确實是穆然害死了他的孩子,而他卻把這件事栽贓在了李卿河身上,這次,是他欠了李卿河。
李卿河一家回到了尚書府,昔日華貴的尚書府,如今卻顯得如此蕭瑟,府裏一切的東西都被抄的差不多了,諾達的尚書府,只剩下幾張殘破的桌椅,這場面讓人忍不住道一句,世态炎涼。
小松把自己手裏最後的一點錢都拿出來給李卿河請了大夫,那大夫來了一看,李卿河整個腰部往下沒有一塊肉是完整的,幹枯的血液已經把衣服黏在了上面,如果要撕下去肯定會再次扯出一大片傷口。
李夫人看到自己兒子如此這般,早已泣不成聲,只能坐在床榻邊,握着兒子的手,一遍一遍的喊着,“我苦命的兒啊。”
“夫人且先起來,我要先把人弄醒,否則待會兒我處理傷口的時候,會把人驚着的。”
李鎮清把自己夫人拉了起來,“有勞了……”
那大夫先是給李卿河吃了一粒人丹,後又拿出一碗喝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麽藥,給李卿河喝了進入,不出片刻,李卿河清醒了過來。
他趴在床上,一時間有些恍惚,看到李夫人,他輕輕的喚了一聲,“娘……”
“好孩子,你終于醒了,”李夫人見李卿河轉醒,心才放下了一半兒。
“娘…你先出去吧,我想吃您做的陽春面了,”其實李卿河是不想讓李夫人看到自己上藥的樣子,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狀況,這要是讓他娘看見,又該替他傷心了。
“好,娘這就去給你做,”李夫人見兒子要吃東西,就趕忙去了廚房,也不知道現在廚房裏還能剩什麽東西。
預.研拯裏 “開始吧……”李卿河咬住被角,然後大夫把自己的褲子從傷口上撕下來。
雖然有心裏準備,但是撕下來的一瞬間,李卿河還是疼的叫了出來,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流過他因疼痛凸起血管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