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謀
李卿河剛被帶出門口,就遇上了采買回來的小松,心想這小子怎麽這麽不會趕時候,他拼命的給小松使眼色讓他裝作不認識自己,可是他卻忘了,這小子腦袋缺根弦。
小松看着李卿河帶着枷鎖,一下子就急了,“主子你怎麽了,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鎖着你?”
“小松,快回去,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他繼續使眼色,希望這小子能看明白。
“我不走,你們到底想把我家主子帶哪裏去?”小松激動的抓着李卿河不讓他走。
王慶海見狀就問,“你是哪個?再在這耽誤管家辦案,本官把你一起抓起來。”
“那你就抓,我是他的小厮,主子在哪我在哪。”小松擋在在了李卿河身前,一副母雞護小雞的架勢。
“小松!”李卿河急吼,這小子是不是傻?
王慶海一聽這話,頓時笑了,“呵,行,見過蹭吃蹭喝的,卻沒見過蹭牢房的,來人把他也給我抓起來,一起壓走。”
李卿河扶額,“你小子是不是傻?你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就跟着?找死嗎!”
小松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主子去哪我去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李卿河怒了,他大聲吼道,:“這特麽是死罪!!!”
小松淡定的把頭扭在一邊,“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李卿河被氣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傻小子這麽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條。
推推搡搡的,走了一路,李卿河終于在大理寺的監獄中見到了他的爹娘,僅僅幾日之隔,他發現他的父母憔悴了不少,又是是他爹,本就兩鬓斑白的鬓角,又增添了幾縷銀發。
李卿河中一痛,身為人子,卻不能救父母于水火,他真是不孝,“爹,娘……”這一聲爹娘,帶着顫音,也帶着無能為力。
李鎮清見到了李卿河并沒有意外,他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是為父沒用,連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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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千萬不要這麽說,是孩兒沒用,不能救您跟娘于水火之中,”
李卿河直搖頭,“不怪你,是為父太過依附權貴,”他瞧了瞧一起跟過來的小松再次嘆息,“怎麽把這小子也一起抓來了?”
“這小子跟缺心眼一樣,我那麽跟他使眼色他都不睜眼看,一心樸實的要跟來,”
小松糾正道,:“我不缺心眼,老爺夫人跟您從來沒把我當過下人,現在家裏有難,我怎麽能自己跑出去逍遙快活。”
“那你就跟着一起掉腦袋了?”
小松的大眼睛轉了轉,把頭扭到了一遍,吹起來口哨。
李卿河覺得他這個主子做的也真是失敗,這小子從來都是想聽的就聽,不想聽的就裝聽不懂。
“兒啊,顧家真的保不了你了?”李夫人擔憂的問。
其實李卿河也不知道顧廷鳳會不會救他們,可是既然顧廷鳳答應了他,他也願意相信顧廷鳳,可是他不知該怎麽跟雙親說。
“娘……”
聽着李卿河叫自己娘,李夫人掩面痛哭,其實她們死活無所謂,她們只想兒子能好好的活在世上,可惜天不從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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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府內,一身穿華服的男人正慢條斯理的喝着茶,須臾之後,那男人開了口,“我剛剛說的事,顧将軍可想好了?”
顧廷鳳目光陰沉,“柳丞相的意思是,讓我休了李卿河,好扶你柳家女為正妻?可是柳丞相怕是忘了,我跟李卿河可是聖上指婚,這恐怕不是我說能休就能休的。
柳為全随然年近半百,但是那眼神裏透露出的都是陰謀詭計和老謀深算,他道,:“顧将軍何必顧慮這些?素素已經跟老夫說了來龍去脈,若是顧将軍還想保全你府上那位穆公子,老朽明日就跟聖上說,這一切都不過是李卿河因妒而生,把一切都推脫在一個有罪人的身上,總比臨死之前多拉一個墊背的強,而且老夫答應,只要你扶素素為正妻,不管你是将那穆然收房也好,還是另置宅院養外宅也罷,我柳家定不幹涉。”
顧廷鳳暗哼,這老狐貍還真是蓄謀已久啊,“若芋沿。是顧某不答應呢?”
柳為全不緊不慢的站起身,“顧将軍也不必急着答應我,明日咱們金銮殿上見分曉,不過老夫提醒你一句,名日老夫定是要替我那侄女讨回公道的,就看你想保誰了,時辰不早了,顧将軍好好想想吧。”
待柳為全走後,顧廷鳳右手運功,一掌劈開了旁邊的屏風,他這一生最恨別人威脅他,柳為全這個老東西,真該死。
大理寺的監牢內,李卿河望着那巴掌大的小窗戶發呆,顧廷鳳會救他們的吧?就算不愛他,顧廷鳳也會念在他們兩相處了三年之久的面子吧?
僅僅是過去了一個夜晚,李卿河就覺得仿佛過了半輩子那麽長,這一晚他想了很多事,從幼時初遇顧廷鳳開始,一直到現在,發生了那麽多事,回想起自己其以前是那樣的張揚驕傲,卻不曾想到,今日卻淪為階下之囚,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顧廷鳳一夜沒合眼,眼看着到了上朝的時候,趙書意那邊也沒個消息,“胡碩,你再去派人催催趙書意,,這邊怕是要等不了了。”
胡碩抱拳,“是屬下明白。”胡碩的擔心完全不亞于顧廷鳳,畢竟這關乎到心上人的生死。
穆然扭捏的在門口往屋裏探望,看到顧廷鳳發現了他,頓時眼淚就流了出來,“顧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情緒一時激動,而且我真不知道他是柳丞相的侄女,顧大哥救我……我要是被他們抓起來,肯定就沒命了。”
顧廷鳳只是表情莫測的看着穆然,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大步走出房門,一句話都沒有丢下。
朝堂之上,衆說紛纭,其中以柳為全為一派的官員,堅決要把李鎮清一家滿門抄斬。
可是也有持反對意見的人,說,:“畢竟只是做賬,并未參與謀反,這樣充其量也是個舞弊罪。”
覮帝被地下烏煙瘴氣的官員吵的頭疼,“都給朕閉嘴,來人把李鎮清一家帶上來。”
李卿河被帶上金銮殿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顧廷鳳,四目交接的時候,眼神裏刮過萬千思緒,他真的很想在問一次,還記不記得答應過他的事,可是現在的他,毫無機會開口。
“李鎮清,你可知罪!”
李鎮清跪在地上俯身磕頭,“臣知罪,可是臣能否求陛下饒過小兒,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柳為全冷哼,“就算不知道,謀反也是誅九族的大罪,豈能是你說放過就放過?”
“可是他現在已經是顧家的人,求陛下恩典啊。”李鎮清的頭,一下一下重重的磕在地上,磕出好大一片血印。
覮帝一直在高位上不言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王慶海道,:“李大人這是做什麽?難道要讓咱們陛下棄國法于不顧?”
“罪臣并不是這個意思,罪臣只求陛下念在顧家那塊丹書鐵券的面子上,留我兒一命吧。”
這時柳為全開口,“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覮帝,:“說。”
“啓禀陛下,老臣有一侄女在顧将軍府中為妾,可奈何李大人家的公子心生嫉妒,前日竟把我那侄女推進池塘,害得她腹中骨肉夭折,臣請陛下給臣主持公道啊。”
那柳為全也跪在了地上,一副老淚縱橫的樣子。
李卿河震驚的聽着這一切,開口反駁,“陛下,罪臣并沒有做過此事。”
覮帝擡手點了點顧廷鳳,“顧愛卿,你說柳卿所說之事是否屬實?”
顧廷鳳喉嚨緊了緊,他帶着顫音,說了句,“是!”
李卿河聽見顧廷鳳說的話,驚的瞪大了雙眼,他不敢置信的問,:“顧廷鳳,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顧廷鳳不敢低頭去看李卿河的眼睛,只能把目光移到別處,再次答道,:“柳丞相句句屬實……”
盡管再氣憤,李卿河也依舊沒有亂了陣腳,“陛下,這件事臣不認。”
柳為全重聲道:“由不得你不認,顧将軍已經把人證帶來了,老夫勸你趕緊認罪。”
“人證?哪個?”李卿河內心嘲諷,他沒做過的事情為何他要認?
柳為全拍了拍手,殿外的太監領進兩個人,李卿河回頭一看,那兩人正是胡碩跟穆然。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我認得,你是顧廷鳳身邊的副将,那邊那個,你是誰?”覮帝指了指穆然。
穆然扣頭,回道,:“回皇上,草民是顧将軍府上的幕僚。”
覮帝點頭,“朕問你,柳為全說前日李卿河把他的侄女推進了水中,是否屬實?”
“回陛下,是的,草民親眼所見,的的确确是李公子推進去的,若是陛下不信,可以問胡副将。”
胡碩看了一眼旁邊跪着的小松,此刻他多麽想說實話,可是将軍的命令,他不得不聽。
“回陛下,臣也親眼所見,的确是李公子把柳姨娘推了下去。”
“你胡說!我草你大爺的胡碩,你竟然敢欺君,”小松掙紮着要起來,卻被禦前侍衛按住了手腳,繞是怕他殿前喧嘩,還把他的嘴也給堵上了。
小松掙紮着,眼淚從眼角流出,眼睜睜的看着這些人污蔑他的主子,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