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酸
李卿河見他沒說話又繼續道,:“我看過您開的處方,用藥醫理都恰到好處,只是控制疫情不僅要治病,還要找到源頭。”
“你說的這些難道老夫不懂?只是這長安城這麽大,說找源頭談和容易?”
“我能否問一句,是否吃了這藥,不見成效不說,反而有的人變得更嚴重?”
趙景德嘆氣,“這也是老夫最一籌莫展之事。”
李卿河了然,“我覺得我應該知道源頭在哪裏了。”
“小娃娃可莫要吹噓,若是你找到了源頭,老夫跪下來叫你師傅。”
“那可不敢當,我只是盡分內之事而已,”
李卿河找人要來西城的地圖,把有水井的地方。全都标注了下來,“将軍,你看。”
“你是說,源頭在水裏?”
“嗯,趙太醫的方子我看過了,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病人吃了卻一點成效都沒有,那麽問題就只有出在水上了。”
顧廷鳳覺得李卿河說的很有道理,“胡碩,馬上派人把城中的水源都控制住,另外讓城外送些幹淨的水。”
“是,”胡碩一出門就把剛要進去的小松拉走了,美其名曰,過來幫忙。
小松,:“……”真的是日了狗了。
“将軍,現在做的這些還遠遠不夠,我們要把病人分區,把沒染病的分為一個區,重症,和輕症的也要分開。”
李卿河見顧廷鳳在那發呆也不理自己,就推了推他,“将軍可聽到我剛剛講的事情了?”
“聽到了啊,卿河繼續說,”顧廷鳳笑眯眯的看着李卿河,他以前怎麽就不知道李卿河竟然懂這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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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卿河以為顧廷鳳在想穆然,無奈嘆了口氣,“将軍放心,穆公子在府上不會出事的。”
顧廷鳳沒想到李卿河竟然會這麽想,“我沒有,卿河,我……”
“不好了将軍,外邊打起來了。”顧廷鳳還為開口,就被打斷了。
“出什麽事了?”
“回将軍,小的奉命去焚燒屍體,卻遭到了阻攔,他們說,人要入土為安,不讓焚燒。”
“胡鬧,都這個節骨眼了,怎麽還抓着那點迂腐的想法不放,傳經,若是在有人阻撓,一律按國法處置。”
李卿河覺得不妥,“不行,這個時候人心紊亂,不能用暴力解決。”
“卿河何意?”
“還是以安撫為主吧,”
等他與顧廷鳳趕到的時候,那些感染者正拿着鋤頭于官兵對抗,嘴裏還不幹不淨的咒罵着。
李卿河找了一個制高點,又拿來一個銅鑼用力的敲打了兩聲,才讓起哄的人群安靜了下來,
“大家聽我說,焚燒屍體不是對死者的不尊重。現在瘟疫蔓延的如此之快,如果在不及時處理這些屍體,別說是西城,恐怕不出半個月,整個長安城都不能幸免于難。”
“哼,你們就說的好聽,要是你們這些當官的真管事兒,我們的家人怎麽會死?早幹嘛去了?”
“就是,我爹都病了半個多月了,吃你們開的藥一直都不見好,現在還不讓我們出城,這不就是想讓我們在這自生自滅嗎?”
衆人聽了這話更坐不住了,一個個的都要往城外沖,有的人,甚至用石頭開始砸圍守的士兵。
李卿河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士兵們肯定抵擋不住,“不會的,只要我們齊心協力,一定會挺過去的。我已經确定了瘟疫的源頭,大家相信我。”
“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他是我将軍府的夫人,”這時顧廷鳳也站了上去,他字字铿锵,“我用将軍府擔保,一定會讓你們平安的度過這個難關,所以也希望各位能配合我們,大家想想西城外的那些百姓,還有身下這些哭泣的孩童,若是瘟疫真的擴散了出去,西城外的那些人怎麽辦?這些孩子怎麽辦?”
顧廷鳳的話讓那些人舉起的鋤頭又放了下去,這時候有人大聲喊到,:“我認識他,他就是擊退過倭寇的顧将軍,顧将軍說我們能沒事,就一定會沒事。”
這時候百姓們的情緒也安穩了下來,一點一點的也都散了,李卿河望着顧廷鳳,果然,這個男人就是會有一種能讓人安心的魔力。
最後那些腐敗的屍體還是被焚燒了,大部分百姓也都被安穩了下來。
李卿河知道這也只是個開始,若是想徹底根治瘟疫,還是要把瘟疫的源頭找到,以絕後患。
“小松這小子跑哪去了?”
“估計讓胡碩拉走幫忙去了,你也坐下歇一會,”顧廷鳳看着李卿河忙忙轉轉的小半天了,也沒坐下來歇一會,心想這傻子也不知道累。
“無礙,我剛看了一下城中的儲備,糧食已經不多了,還得讓外面在送一些。”
“BY.寓言放心吧,早就派人去辦了,估計這會也快到了,你就坐下來歇會,就當陪我不成?”
顧廷鳳強硬的把李卿河給拉進了屋子,要不然這李卿河真的要連軸轉了,他把人抱在懷裏,讓李卿河坐在自己的腿上,撫摸了一下他脖子上青紫的指痕。
李卿河被他這麽一模,身體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刺激前天的場景還歷歷在目,他真的有點怕了顧廷鳳了。
“別,已經沒事了,”
李卿河想起身,躲開顧廷鳳的觸碰,可是顧廷鳳沒給他這個機會,牢牢的把人抱在懷裏。
“那日,我下手太重了,還疼不疼?”
李卿河心裏無奈,疼不疼的又能怎麽樣呢,你顧廷鳳該幹的不該幹的不也都幹了嗎。“已經不疼了,”他回過頭對顧廷鳳淡然一笑,但是內裏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藥帶了沒?我給你擦擦。”
“沒,今日出門前也沒料到會遇見這事,藥還在家裏放着呢。”
顧廷鳳把人又抱緊了幾分,“你怪我不怪?”
李卿河心想,怎麽能不怪呢,只是自己舍不得罷了,“你我是夫妻,說怪不怪的多生分。”
顧廷鳳也不傻,自己那日做的那樣過分,李卿河又怎麽能不怪自己,雖然他不愛李卿河,但是就像李卿河說的那樣,他們是夫妻,他也不想兩人之間有間隙。
“我會好好待你的。”顧廷鳳看似是說給李卿河聽,倒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李卿河清澈的眼睛望着顧廷鳳,“我信你。”
若是這個時候顧廷鳳仔細去看李卿河的眸子,他會發現那雙眼睛裏全都是自己,可是他還是心虛的把目光移到了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