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瘟疫
李卿河在他們成婚之前就知道穆然這號人物了,只是顧廷鳳以為他不知道而已,李卿河心想,他一生的驕傲全都葬送在顧廷鳳手裏了,偏偏自己還不圖回報,只圖那人能開心快樂,他想自己真的是太卑賤了。
“将軍……”李卿河看着老管家,想問問顧廷鳳昨晚在哪裏休息的,但是又覺得自己這不是在問廢話麽,“算了,待會兒我出去一趟,待會将軍回來你告訴他一聲。”
“主子,您別多想,将軍昨晚在書房休息的。”
李卿河淡淡的笑了笑,笑的有點凄涼,“嗯,千萬招待好穆公子,別怠慢了人家。”
小松心道,:“還別怠慢了人家,等人家把你趕出去,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李卿河坐着一路的馬車,覺得有點古怪,原本喧鬧的街道,突然變得很寂靜。
“小松,打聽一下,這長安城中到底出了何事?”
“主子,我昨天就想跟您說來着,我聽說,城中鬧瘟疫了,西城已經死了好多人了,”
李卿河皺眉,到底是他平日裏不怎麽出門,竟然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多久了?”
“少說也有半個月了,也虧得咱們将軍府在東城,現在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敢出門了。”
“小松,我們不去茶莊了,去西城,”
“籲,”小松架着馬車,差點沒從車上跌下來,“我的主子,您是不是受刺激瘋了?現在那邊瘟疫正嚴重的時候,您去那邊不是找死嗎?”
李卿河一聽這話,回手就照着小松的腦袋上拍了一下,“有你這麽跟主子說話的?快點走。”
小松揉着腦袋,心想,他家主子可能真的氣傻了。
縱使李卿河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着西城的一幕還是震驚了,說人間煉獄有點過了,但是遍地屍體,得了瘟疫的人,就那麽丢在一旁,也沒人管,大人鬧,小孩哭,管理的士兵們也是只把那些屍體堆放在一旁。
“這?都沒人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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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怎麽管啊,主子,您不會又慈悲心發作吧?”
“嗯,你回去告訴将軍讓他派些兵過來,要身強體壯的,讓他們準備好帕子遮好口鼻,告訴将軍,我過些時日在回去。”
說完李卿河拿出手帕,帶在了臉上,就跳下了馬車。
“主子!”小松知道李卿河決定的事,是誰都攔不住的,只能加快速度給李卿河調援兵。
顧廷鳳知道李卿河去了西城,差點沒把桌子拍碎,“他瘋了?你為什麽不攔着他?”
小松心想,可不是瘋了麽,攔了,沒攔住。
“胡碩馬上調兩百精兵去西城,我親自帶隊。”
“顧大哥?你不能去,我一路走來,也知道瘟疫的事情了,那邊太危險了。”穆然緊張的拉着顧廷鳳的手。
“放心,我過些時日就回來,你現在府裏好好帶着,乖。”
小松在心裏默默地嘔吐了一下,這對狗男男,他家主子還沒死呢,就在這卿卿我我的,真惡心。
穆然還想說什麽,卻被小松打斷了,“哎,我家主子就是太善良了,看着那些人實在于心不忍,也不知道主子現在怎麽樣了,好擔心啊。”
“我先走一步,你莫要擔心。”顧廷鳳這下沒聽穆然說的話,起身就上馬去往了西城。
小松得意的看了看穆然,然後也騎馬離開了,穆然看着顧廷鳳離開的身影,眼神從暗淡轉為狠厲。
瘟疫比李卿河預想的還要糟糕,西城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被感染,而且因為控制不到位的原因,導致一些染病的跟沒染病的都混在了一起。
不止人類,就連雞鴨鵝狗,也有感染的趨勢,這邊正犯愁,顧廷鳳就到了,下了馬對李卿河就是一頓數落。
“你傻嗎?知道有瘟疫還過來?也不掂量一下你身上那幾兩肉,萬一出事了怎麽辦?啊?”
看着顧廷鳳火爆的樣子,李卿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爺這是擔心我呢?”
“你說呢!”顧廷鳳差點把嗓子喊啞。
“放心,我在師傅的寫的手劄中看到過類似的疫情,況且已經讓我遇上了,總不能不管吧?再說你怎麽也來了?為了我?”
“我為了傻子。”
李卿河淡笑,“那我就是傻子,”
顧廷鳳總是拿這樣的李卿河毫無辦法,不管你多生氣,人家就是笑笑,你就沒轍。
“我已經讓胡碩調了兩百人過來了,不夠你再說,”
“差不多吧,不過來了就不能出去了,一定要讓人收好西城,只許進,不能出,現在疫情的源頭還沒找到,不能讓瘟疫在擴散下去了。”
顧廷鳳點頭,“放心吧,接下來要做什麽?”
“燒屍體,有些屍體已經腐爛了,我不知道腐爛的屍體散發的氣味會不會讓人感染,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人要解決掉這些,在讓人打一些石灰水,早中晚三次的在大街上消毒,我還需要藥材。”
“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哦還有,若非必要,一切的東西都讓西城在的人送到城門口,所以,所有人不得命令都不能出去,包括你和我。”
顧廷鳳看着李卿河突然覺得有點陌生,這還是那個深居後院,不問世事的小男妻嗎?李卿河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真的很好奇,李卿河真的是總能給他驚喜。
留在西城的太醫,看着李卿河那小小的模樣,還在那指點江山,各個的都嗤之以鼻。
“小娃娃還是回家吧,這裏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太醫,真會說笑,您這是不相信我夫人還是不相信将軍府?”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将軍的男妻啊!”趙景德咬着男妻二字,讓人聽着極為諷刺。
李卿河也不氣不腦,只是反問,“聽聞趙太醫博學古今,不知道趙太醫對此次的瘟疫有何見解?”
“老夫尚未查清原由,就算知道,老夫又何必與你着小娃娃講。”趙景德捋這自己的胡須,一副傲世淩人的模樣。
“那我便說說我所看到的,我聽聞瘟疫衍發到現在已經一月有餘,期間也有痊愈之人,但大多數都是身強體壯的青壯年,死去的人,大多是體弱跟年長者,少兒極少,而且我探過患者脈象,似有若無,虛而無力,更伴有口舌發黃,眼底赤紅之症,我說的可對?”
趙景德聽了李卿河的話,有點對他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小娃娃竟然真懂得一些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