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2)
,不然我報警了。”
雲墨銘淡淡道:“我無事獻殷勤……”
鹿仲腦子轉的飛快,“才沒有,老大叔你對我最好了。”
雲墨銘:“我是人販子……”
鹿仲:“誰說的?老大叔你是大好人。”
這孩子果然厚臉皮,雲墨銘朝尹哲看了眼,尹哲從包裏掏出支票,一邊開支票一邊說:“身上沒帶現金,抱歉,小孩子不懂事弄碎先生的玉佛了。”
“算了,以後看好孩子。”中年男人拿了支票走人。
鹿仲一屁股坐在雲墨銘腳邊,累得直喘氣,兩只眼睛上還挂着淚珠。怎麽看都是個惹人喜愛的奶娃娃,可那眼淚沒一滴真心的。
雲墨銘提着他的書包把他給拎起來,對尹哲一本正經的說:“寫欠條。”
“好。”尹哲從包裏拿出紙筆,迅速寫下欠條。
鹿仲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白紙黑字,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鹿仲同學欠雲墨銘先生人民幣兩萬元整,限期兩年內還清。
鹿仲低頭看自己胸前的胸牌,啥信息都暴露了。他無奈的按了手印,從鼻子裏哼出聲,“區區小錢還需立字據嗎?我老媽會還你的,你們跟我走吧。”
尹哲一聳肩,“呦,小朋友你口氣還挺大,你這樣炫富是會被人教育的。”
鹿仲并不覺得自己在炫富,他糾正道:“你們這樣一頓飯吃掉人家好幾個月收入的人才是炫富,我只吃得起醬肘子,哪裏就炫富啦?快走啦,天都黑了,再不回家小貍叔叔會罵我的。”
尹哲哭笑不得,他們這頓飯還真沒這麽貴,但和一奶娃娃計較有失身份。他詢問的看了眼雲墨銘。
雲墨銘站起身,“走吧。”
Advertisement
尹哲不得不感嘆,大少爺哪怕是對個小朋友,都下了這麽大的圈套。小朋友天真的跳坑還把他們帶回家了。
尹哲開車繞了一個小時才找到鹿仲家在哪兒,三人走下車往小巷子裏走。果果在店外收拾東西,搬着一盆蝴蝶蘭看向小巷子,看到雲墨銘時,警惕起來。
乞小貍放下花盆走過去,在岔路口站定。鹿仲狗腿的跑過去,認錯道:“叔叔我不是故意晚回家的。”
乞小貍,“他們是誰?為什麽和你一起回來?”
鹿仲指着雲墨銘,“我撞碎人家的玉佛,他幫我賠了錢。”
乞小貍拉着他的書包帶,看向雲墨銘,“謝謝,請問多少錢?”
“兩萬。”尹哲把欠條遞給他看。
“兩萬我會還的,我回去拿錢。”他特地囑咐,“家裏不太方便,請二位在這裏稍等一下。”
鹿仲直覺乞小貍很生氣,小心翼翼的問:“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會告訴你媽,不過你記住以後離那些人遠點,他是壞人。”
“知道了,我也覺得他是壞人。”
尹哲看他們一大一小走進店裏,小聲說:“大少爺,咱們還進去嗎?”
雲墨銘看着裝修別致的花店,當鋪?
“他叔叔不歡迎咱們,來日方長,不要急。”
*****
南青從外面回來,她看夜色越來越深,時間差不多了。她從屋裏找出一杆招魂幡,這招魂幡和淘寶上買的沒差別,但它絕對不是盜版,正版唯此一家。
鹿仲歪着腦袋從屏風後面鑽出來,小心的跟着南青,“老媽有好玩的事情都不帶我。”
南青走到火葬場,夜裏漆黑一片,路燈也是半明半昧,一副無人區的樣子。這裏陰氣很重,附近的居民也在幾公裏開外,正好方便她做事。
殡儀館今日新來了家送葬的,她遠遠瞧見那死去的是個一身正氣的好人,功勳卓著,為救人獻身。
殡儀館外面正對的一塊空地上了長了一顆槐樹,微枯的枝葉在燈光下看起來微黃。
她擡眼朝着殡儀館看去,各色鬼魂開始從不同方向飄出,有些已經沒了人形,化作晶狀物消逝在天地間,而有些鬼魂依然保持的完整的形态。
“時間到了!”
她揚起手中的招魂幡,腳下用力,抱着樹爬上了樹幹,她隐藏在樹枝間,手一指,原本枯黃的槐樹奇跡般的長出花骨朵,一瞬間整棵樹開滿了白盈盈的槐花。
她開始對着各色鬼魂念起咒語,并晃動招魂幡。那些鬼魂仿若空氣般無知無覺,此刻都齊刷刷的轉頭盯着她所在的地方,向她飄來,但它們好像看不見她,只是一個個茫然的挂在槐花上,貪婪的吸吮着槐樹的精氣,像在品嘗人間美味一般。
槐樹屬陰,常種在死人墓邊,通鬼靈,能貯陰氣。
她從腰上取下一個葫蘆,拔開塞子。她環視一圈挂在槐樹上的各色鬼魂,顏色雜亂,平庸之輩。所有的魂魄都依附在槐花上,唯獨一個白色的立在不遠處,猶疑着不肯過來。
是他!那個正氣之魂!
果然是純淨的正氣之靈,竟不受招魂幡的誘惑,這樣的魂魄孕育出來的花草才是精品。她每個月都會來火葬場收集魂魄,她種的花草樹木并不需要肥料,只需要魂魄。
以魂為食,以天河水為飲,育成天地之靈植。
她将樹上的魂魄都收進葫蘆裏,躍下樹幹,用招魂幡吸引正氣之魂,她安安靜靜的往花店走。走過一條馬路,忽然間鬼魂似乎發現了什麽,扭頭盯着路邊灌木後面。那裏有什麽?一定是有什麽沖撞他了,鬼魂不受她控制,化作一道煙如電一般射向灌木叢。
“啊!老媽救我!”
#####鹿仲小旁友No作No die
108救鹿仲
南青一聽叫聲,臉色大變,立即揚起招魂幡想控制鬼魂,可鬼魂的意志太強又感受到鹿仲身上的靈氣吸引,鬼魂想要轉生,不顧一切的撲向鹿仲。鹿仲只是半仙,法力低微,勉強躲過鬼魂的襲擊,南青拿出骨扇将鬼魂擊的魂飛魄散。
她跑過去看到鹿仲撲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抱起鹿仲探了探他的仙靈,“兒子?你怎麽樣?”
鹿仲昏迷了,她摸到他的背上手心濕漉漉的,借着路燈,她看清手心裏的一攤血。她把鹿仲翻過來,他背上被劃了三道口子,傷口隐隐冒着幽綠的鬼陰氣息,其中一道太深,鬼氣侵擾了他的仙靈,若是不及時救治,他的仙靈會被鬼陰之氣侵蝕,到時候靈體不保就完了。
她伸手從心口取出一滴心頭精血,她将精血滴入鹿仲口中,他背上的兩道傷口中的鬼陰氣息消失了,但最深的那道傷口卻依然嚴重。
“怎麽辦?兒子你來幹什麽呀?”南青不知道該怎麽救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來的。
她抱着鹿仲一瞬間回到店裏,她聲音焦急的喊,“小貍,兒子出事了。”
乞小貍從屋內走出來,他一看鹿仲身上的傷口就臉色沉了下去,“怎麽傷到仙靈了?”
南青身上染了血,毛衣都被染紅了。她驚慌的不知道該怎麽說,“他估計是偷偷偷跟我去了火葬場,結果被鬼魂發現,想要借他的靈體回還轉生。兒子被鬼魂給傷到了,我要是再慢點就無藥可救了。這怎麽辦?他能撐多久?”
乞小貍把鹿仲抱過來放在卧榻上,他晃着南青的肩膀讓她冷靜,“我用靈丹震住鬼陰之氣,再配上小殿下脖子裏的碧玺,能夠保住他的仙靈不散。你只要找到一樣東西就能,就能吸納植物靈氣,可他是半仙不知道行不行。”
南青急哭了,她抱着鹿仲一邊哭一邊問:“是什麽?”
“你的納靈鏈!”
“可那已經丢了,我怎麽……”她說着停下了,她真是糊塗了,怎麽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忘了。她是司花仙君,納靈鏈吸納天地間植物的靈氣,是她的法器。只要找到納靈鏈,她就能收納天地植草的靈氣,為己所用。
她冷靜下來,擦着鹿仲臉上沾着的血痕,“小貍你照顧好他,我去找納靈鏈。”
乞小貍指着外面的燈籠,“你将白蛇鬼燈點亮,我取出靈丹就沒有反抗能力,果果法力低,萬一有妖邪過來作祟,就麻煩了。”
“好。”
南青揮動手中的骨扇,一股純淨的氣息沿着扇子飄向門口屋檐下挂着的兩盞白燈籠。燈籠借着外力開始規律的晃動起來,空蕩蕩的燈籠裏迸發出詭異的白光。
這是白蛇鬼燈,燈籠周身不是紙糊的,而是白蛇皮。白蛇是陰間的惡靈,用它做出來的燈籠,是術士們專用來誘鬼驅邪的,因它惡靈強大,各路鬼怪不敢在它面前造次,也就起到了保護主人的功效。
這間花店看起來平平無奇,可在懂異術的人眼裏,這屋子外罩着一層結界。只要白蛇鬼燈不滅,這結界就不破。
南青心情複雜的抱着鹿仲,她當時如果心細一些就能察覺他了。
乞小貍安慰,“老祖宗,有些事命裏注定,你不用太自責。況且小殿下的仙靈能保住,就一定能治好。”
南青一刻也安心不下來,她害怕的抓着乞小貍的手。她從沒這麽慌張過,這千百年來,歷經人世滄桑,生離死別,就算是面對天災她也淡然自若。
可眼下她不能原諒自己,鹿仲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她又忍不住哭了。屋裏屋外的花草感受到她的悲傷,都紛紛垂下花枝。
“都怪我糊塗,哪有我這樣做娘的?”
乞小貍看四周的花草都蔫了,抓着她的肩膀,直視着她,眼神冰冷,“你清醒點,收住靈力,再這麽下去就把邪祟給招來了,到時候更麻煩。眼下找到納靈鏈最重要。老祖宗,我就算賭上自己的命也會保住小殿下,你放心,我等你回來。”
南青擦幹淨眼淚,她從靈虛中拿出一塊兒土垩,“你把鹿仲放在土垩上,土垩能将他的靈力封存,以免他散了魂。我會盡量早點回來的。”
乞小貍将鹿仲放在土垩上,透明的土垩一點一點将鹿仲吸進土裏,像蠶蛹一樣将他包裹起來,形成一個人形透明的育床。
南青調整好心情,四周的花草又恢複正常。她将歇業的牌子挂在屋檐下,伸手朝蒼穹一指,一道微光閃過,随即又消失,天上亮起了一顆星星,很小很弱。
她點亮了鹿仲的星輪,只要星輪不滅他的神魂就不散。
南青将花架上尋人草拿下來,伸手在草尖上點了下,但尋人草沒有反應。
“奇怪,連尋人草也找不到納靈鏈在哪兒?”
雲墨銘說納靈鏈丢了,丢哪兒了?她得去找他,但她又不想正面見他。
*****
臘月寒冬臨近春節,來來往往準備年貨的人很多,經過她的人都奇怪的盯着她看。她大冷天只穿條裙子,已經堪比戰鬥民族了。
她悄悄溜進星遇公司裏,裏面的電梯、前臺還有幾個工作人員看着都很熟悉。她還碰到了媛媛和晨晨,但不方便打招呼,就從她們身邊走過去。
她找到雲墨銘的辦公室,從緊閉的大門裏穿進去,裏面幾個人在和雲墨銘談事情。他們看不見她,她一個人在屋裏走動,櫃子上放了一排的文件和裝飾品,她搜尋一圈沒發現納靈鏈。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看向雲墨銘,他們在談什麽時裝周的事情。雲墨銘雙手支在辦公桌上,安靜的聽兩個主管講話,偶爾會插幾句,但都是決定性的話。
他對員工很客氣禮貌,那雙眼睛還是那樣透着一股儒雅,但多了些憂傷,而且他不退讓的時候堅決有力。
他看起來還是那麽有魅力。
她這兩天因為兒子的事情忙的沒閑過,這一坐下來疲憊就上來了,她打了個哈氣,斜躺在沙發上靠着休息一會,眯一會兒她就走。
她這一覺睡到了深夜,她覺得夢裏有人在摸她的臉。她猛地睜開眼,一揮手将眼前的人給打飛出去。
“嘭!”
雲墨銘被她摔在櫥櫃上,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他從地上爬起來,揉着下巴瞪她,雖然疼但他沒有抱怨的意思。
“小青什麽時候喜歡不聲不響就打人?”
109再遇柳曼
她剛才純粹是本能反應,她讪笑兩聲沒想到自己暴露了,“其實我不喜歡的,不過揍你這種動手動腳的色鬼我很樂意。”
雲墨銘站在沙發後面,眼神柔柔的,“我只對你動手動腳。你怎麽會在我這裏?想我了嗎?特地回來看我的?”
她習慣性的從袖子裏掏出骨扇,她搖着扇子思考怎麽回答。
雲墨銘知道她有搖扇子的習慣。
南青說:“我來找東西,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找什麽?”
他是商人,商人都喜歡錢。她伸手拿出一盆紅豔豔的花來,放在茶幾上,“這個是富貴盈門,主財運。很多老板都和我買這個的,賣給別人我能宰多狠就宰多狠,但咱們畢竟認識,所以優惠賣給你。三年主小運,十年主大運,保證你雲家富甲一方。”
“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我倒是有點興趣,你要買什麽?”
“納靈鏈的消息,告訴我你把它丢哪兒了。雲老板這生意穩賺不虧,你做不做?”
雲墨銘微笑,走到她身邊撥弄着那盆花,南青以為他在考慮提什麽條件。誰知他忽然發難,手裏多了一把瑞士刀,刀尖速度極快的抵在南青的脖子上,他冷冷質問,“你回來就是為了要鏈子?”
她拿了手鏈是不是就要永遠的離開?再也不回來?
南青乖乖的昂着脖子,一時大意失荊州,“對!”
雲墨銘帶着怒氣的勾起嘴角,不複往常那樣的斯文儒雅,他一手抵在沙發邊緣,将她禁锢在懷裏,另一只手卻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你要去哪裏?”
南青莞爾,絲毫不懼怕,“你傷不了我的,別白費力氣了。”
她一眨眼,瑞士軍刀下一秒就落在了沙發上,她變出一根花枝來一瞬間将雲墨銘綁了起來。她站起身将雲墨銘推到在沙發上,用扇子抵着他的下颌,“告訴我納靈鏈在哪裏?”
雲墨銘知道她神通廣大,但他不會讓她有機會離開的。他面不改色的別開頭,冷峻如山。
“我說了納靈鏈我早就扔了,我不記得在哪兒。”
“真的?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她點了下他的脖子,“不說,我就殺了你。”
他忽然笑了,絲毫不怕,“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
“不要臉。”她收回扇子,解開他身上的花枝。
“我怎麽舍得傷害你,我也知道你同樣不舍得傷我。”他那把刀早就鈍了,切紙都切不開。
“那你還拿刀威脅我?滿嘴謊言。”
“我只是怕你離開。”
“夠了,滿口花言巧語。”
“你這種手鏈我家Phoenix珠寶店裏倒是有很多,可能我放在裏面了,我可以帶你去找找。”
“那就勞煩雲老板帶我去看看了。”
雲墨銘站起來,揉揉手腕,他很自然的拉住南青的手,牽着她一起出去。
“放開。”南青用力甩。
“不放。”他怕一放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流氓!”
“恩,說得好。”
“你……雲墨銘幾年不見,你怎麽這麽無恥了?”
“因為你啊。”
“跟我有什麽關系?”
“怕你再次消失,怕找不到你。”
“……”
她沒看見雲墨銘偷偷的笑了。
雲墨銘站在店門前,彎起手臂示意她挽着他的手臂進去,就像情侶逛商店一樣。他眼神深邃,鼻挺唇薄,俊美非凡。饒是南青這樣見慣了仙界美男的老神仙,也被他的眼神給觸動了下,她轉頭不再看他。
她咳嗽一聲,率先推開旋轉門走入珠寶店裏。
雲墨銘淡然自若的收回手,走進去。
“老板來了,有什麽事嗎?”店長從櫃臺後走來。
雲墨銘說:“你把店裏所有與槐花有關的手鏈都拿出來。”
店長是個精明人,看到南青會意的笑笑。立即讓店員把手鏈找出來,在櫃臺上撲了一圈,殷勤的向南青介紹,“小姐你看看這些鏈子,想要什麽材質的?”
南青一眼掃過去,沒有納靈鏈,“不用了,沒有我要的。”
其他逛店的客人看到他們這邊這麽大陣仗,都看着他們嘀嘀咕咕議論。一個高貴優雅的女人從另一邊的櫃臺走過來,她看了眼南青,走到雲墨銘身邊挽着他的手臂,“阿銘,居然在這裏遇到你了。你最近怎麽樣?”
雲墨銘拍拍她的手,禮貌而又不讓對方尴尬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我最近很好,謝謝。小曼來挑首飾?”
柳曼委屈的看他,雙眼含霧,“我來幫墨染挑項鏈,正好遇見你了,你晚上有時間麽?我請你去……”
雲墨銘順手把南青拉到身邊來,抱歉的看着柳曼,“我和小青有點事,恐怕今晚不方便,小曼喜歡什麽就先挑着,錢就不用付了,是我送你的。”
他看了店長一眼,店長明白點頭。
南青玩味的看着他們倆,輕輕敲擊着扇柄。柳曼的命可是她給的,柳曼當然也看到她,但她知道雲墨銘喜歡的是她,心裏吃醋,看南青的眼神帶着嫉妒,但沒有惡意,純粹只是嫉妒。
南青忽然勾着雲墨銘的手臂,半倚靠在他身上,眼神勾人的盯着他,嗲死人的說:“雲~老~板~這裏沒有我要的手鏈啦,你再帶我去別的地方找吧。”
雲墨銘和柳曼都愣住了,他低頭眼神又黑又沉,帶着探尋,慢慢的眼底的喜悅爬上了眉梢。
南青乜了眼柳曼,依靠着雲墨銘的肩膀,她個子矮只能夠到的肩頭,她妩媚又妖嬈的說:“你說好了要帶我找手鏈的哇~~不能見到美人就邁不動腿了啊~~”
“呵呵……”他笑。
柳曼感受到她的挑釁,氣的臉色又青又白,當初就是因為她,她才會出車禍,雲墨銘才會取消兩家的婚事。她現在這舉動簡直是赤.裸裸的挑釁。
柳曼怒道:“你別太過分!”
“過分?你的命可是我給的,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怎麽報答我?”
“救命恩人?你什麽意思?”
“你問雲墨銘。”
柳曼疑問的看向雲墨銘,他搖搖頭沒解釋,吩咐店長讓他送柳曼回家。
南青見這裏沒有納靈鏈,走了出去,“雲老板我明天再來找你!”
“等等……”他話沒說完,南青就不見了。
帝都地廣人多,要找個人都得花費大把精力何況是找條鏈子?
南青躺在長椅上,念叨:“你們找的怎麽樣了?”
她身旁的一顆松樹搖搖樹枝,“老祖宗,這兩天我問遍了兄弟姐妹,都沒有見過您的法器。”
“罷了!急不得!”
大街上熱鬧的很,賣春節禮物的,賣黃牛票,買火車票的,什麽人都有。
她穿着長裙,挽着微綠的長發,一把扇子蓋在臉上,躺在路邊的長椅上一動不動。刺骨寒風刮在她臉上,她絲毫不覺得冷。
嘭--
她整個人被一件厚厚的呢大衣給蓋住了,她從衣服裏探出頭。
雲墨銘身上套着一件薄一些大衣,脖子裏圍着圍巾,“你真是能人,這零下十幾度的天氣,還穿着夏天的裙子。把衣服穿上。”
南青将扇子蓋在臉上繼續睡覺,将衣服丢給他,“我不冷,不需要你的衣服。”
想她做仙這些年還從沒對哪個仇人好言相向,要不是看在雲墨銘他體內有師尊魂魄的份上,她保證把他揍得連弟妹都不認識。
他彎腰,隔着厚大衣在她耳邊開玩笑,“有一種冷叫你男人覺得你冷。”
“滾!”她一腳将他踹開。
他認真的問:“告訴我你要手鏈做什麽呢?小青不要離開好嗎?”
扇子從她臉上滑落,掉在雪地上,她瞪着一雙眼睛看着他。他一張臉被冷風吹的發白,眼睛卻熠熠生輝,她腦海裏閃過過去兩人相戀的畫面。
等她回過神來,雲墨銘已經不見了,椅子上搭着他的大衣。
他離開時說:“我在家裏等你,一直都在。”
她穿上大衣漫無目的的走,有些事她不懶得去想,過去的甜蜜讓她覺得很虛假。
110你留下來
一朵梅花飛快的飄到南青面前,“老祖宗,我查到一些事情,但不知道和您的法器有沒有關系?”
南青在時代廣場的噴泉旁坐着,四周空氣寒冷,鵝毛大雪下個不停,周圍都是白茫茫一片。
她随手抓着雪堆雪球,“你說。”
梅花落在她堆的雪球上,說:“有姐妹說在碧波公寓感受到槐花的氣息,但現在是春季不可能開槐花,所以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我知道了。”南青将手裏的雪球扔出去,雪球落在地上碎成雪渣。
碧波公寓,難道是那裏的人撿到了?先回原來的租房看看,她記得有些東西還落在那裏,不知道雲墨銘把房子租給誰了?東西都扔了嗎?
南青出現在碧波公寓,別人看不見她的存在。她站在大門口,一切看起來還和三年前一樣。隔壁鄰居家的大黃狗看到她,朝她汪汪叫。她感覺到紫玥金蓮的靈氣,就朝樓上走過去,她站在門口,遲疑了會兒才穿過門進去。
她一進屋看到眼前的景象傻眼了,牆壁上挂着的都是她畫的畫,都是關于雲墨銘的生活。在客廳裏挂着她的巨幅畫,很顯眼。家裏的裝置都沒有變動,但客廳茶幾上攤着一摞文件,還有一個黑色瓷杯。她走進卧室,卧室裏連被套都用舊了,雖然舊但幹淨。衣櫃裏的東西也是她原來的。被子上有味道,雲墨銘的氣息。
他一直住在這裏?他說在家裏等她,是說這裏?
她走到書房看到辦公桌上一摞本子,她想翻看看看但聽到外面有開門的聲音,就沒動。
她走到陽臺上,花缸裏的水已經凍成了冰塊。她把手放在花缸上,缸裏的冰塊漸漸融化成水。
紫玥金蓮的根沒有完全死掉,她割開手指将血滴入水裏,原本快枯死的紫金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長出綠油油的荷葉來,三朵金邊紫蓮開了。
她問:“你們見過納靈鏈嗎?”
紫金蓮閃着金光,“多謝老祖宗相救,納靈鏈我們見過的。”
“真的?在哪兒?”
“不得了,那花怎麽開了?”尹哲大叫起來,他和雲墨銘剛回來就看到紫金蓮重新開花了,驚得三步并做兩步跑過來了。
尹哲圍着花缸看了半天,南青一直被他擋着,壓根沒時間聽紫玥金蓮說話。雲墨銘聽到動靜也過來,他盯着花看了會兒,讓尹哲先出去。
南青問:“說吧,在哪兒?”
“回老祖宗,應該在這裏。”
雲墨銘忽然鼻尖動了動,歪頭看着空蕩蕩的左邊,湊過去聞了聞。南青後仰免得碰到他,他在聞什麽?
雲墨銘伸手在空氣中揮了下,南青趕緊往後退一步。他聞到了槐花香,寒冬臘月不肯能有槐花!
“小青是不是你?”他對着空蕩蕩的前方問。
南青小心翼翼的往後退,想要離開。結果門沒關,隔壁鄰居那條瘸了腿的大黃狗竄出來,那狗能看見南青,它兩眼放精光,好像看見了不得的人一樣。撒着狗腿子就朝南青狂奔而來。
南青趕緊繞道雲墨銘身後,黃狗汪汪汪的追着她跑。一只狗圍着雲墨銘跑,他沒有立即趕走它。
“你別過來,不然我把你炖火鍋吃!”南青躲在花架子上,威脅。
黃狗激動的搖着尾巴,熱情的朝着她嗚嗚叫。
“小青,我知道是你,你出來我就把狗趕走。”雲墨銘對着空氣說。
大黃狗嗚嗚朝她叫個不停,尾巴搖的比撥浪鼓還歡樂。
她不喜歡狗,沒辦法就顯出真身,她倒掉在花架子上,“你快把它弄走。”
雲墨銘拍了下狗頭帶着它出去,“謝謝你了。”
南青從架子上跳下來,雲墨銘眼前一亮,将她打橫抱起來往屋子裏走。
南青懵了,掙紮了下,“你幹嗎?”
“我找你找了很久,小青。”
“那又怎麽樣?”她為了保持身體平衡,抱着他的脖子。
雲墨銘将她放在沙發上,抓着她的手不讓她亂動,盯着她的眉眼看的深情,“你終于回來了,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每晚都睡不着,一閉上眼都是你的樣子。”
南青厲喝:“夠了!別說了,這些虛情假意的話你省省吧。”
過去那些事情又浮現在眼前。
雲墨銘眯起眼,低低嘆息。
南青想抽回手卻被他攥的牢牢地,她無奈的勸道:“雲老板,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南青也好琉璃也罷,都是過眼雲煙。我只是來找你做交易的,東西賣給你,你告訴我納靈鏈在哪裏。”
雲墨銘蹲在她面前,眼角眉梢都是溫情。告訴她?她拿了手鏈就會離開了,他怎麽能讓她走?他伸手摸着她的臉頰,他的手冰涼但話是熱的。
“你在我心裏化不開也忘不掉,過做不到過眼雲煙。剛剛我聞到你身上的花香,我知道你回來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的話有幾分真?
“不可能,我不會原諒你的。”
雲墨銘眼神黯淡,他問:“如果我把手鏈給了你,你就不會再回來了。我說得對嗎?”
她點點頭,“所以你把手鏈給我吧。”
雲墨銘很冷靜很緩慢的搖頭,“不給。”
南青嘴角抽搐,廢話半天居然還是不給,她一把掐住雲墨銘的脖子,眼神狠厲,“東西給我,別逼我動手。”
為了走甚至要殺他麽?
雲墨銘眼神溫柔,像是看世間最美的珠寶一樣看她,“你動手吧,死在你手裏我很願意的。”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不知道,但你動手我一定不會還手的。”
南青加重了力道,沒有納靈鏈兒子就沒救,她收緊手指可是最後還是松開了,“你到底怎麽樣才肯給我?”
雲墨銘揉了揉脖子,兩眼閃閃發光,眯眼笑,“你先在這兒住下,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等我心情好了我就考慮把手鏈給你。”
“混蛋!”南青一拳将他打倒在沙發上,但她又不得不留下。
“小青你打的也太用力了,不過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啊。”雲墨銘無恥的笑着,能把她留下用什麽手段都好啊。
雲墨銘讓她住在卧室裏,自己睡在書房。南青回到自己的房間,躺下休息。
一大早她就被滴滴答答的機器聲吵醒了,她掀開被子爬起來,洗漱好出來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盤早餐。
面包、三明治、雞蛋、牛奶。
雲墨銘從廚房出來,招呼她吃飯。
南青坐下喝了口牛奶,吃着面包。
雲墨銘熱情的問:“味道怎麽樣?喜歡嗎?”
他記得她以前喜歡吃甜一點的三明治,所以給她多加了點糖。
“不怎麽樣。”
她吃慣了果果做的豆漿和粥,不習慣面包和牛奶。
她冷淡的态度讓雲墨銘失落了下,但他很快就又恢複熱情,“既然你不喜歡吃這些,那明天我給你煮粥喝,喜歡喝什麽粥?”
南青吃掉一片面包,随口說:“紅豆粥。”
雲墨銘忽然笑得非常開心,“好,我明天做紅豆粥給你吃。”
他這麽開心做什麽?等等,她剛剛說……紅豆粥?紅豆,思念情人的東西。她默默吃東西,她真沒有暗示雲墨銘這個意思。
111他燙傷腳
南青坐在陽臺上嗑瓜子,手邊一杯清茶,倒像是提前過起養老生活了。
雲墨銘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把公司裏的事情都挪到家裏來辦公,他在書房裏處理公事,尹哲和其他人進進出出吵得她煩死了。
南青撿起一顆堅果砸向雲墨銘,雲墨銘頭也沒擡順手拿起一本本子給擋開了。
“雲老板家裏是辦公的地方嗎?你們太吵了,吵得我睡不着覺。”
雲墨銘讓尹哲他們先出去,這幾天的事情就不要送過來了。
南青不罷休,“你也很吵,每天晚上在書房裏很晚才睡,吵得我也睡不着。”
尹哲無語的看了眼南青,她這是要把大少爺也趕走?
“南小姐,你這就不對了,大少爺為了陪你,把公司裏的事情擱下。這些已經是不得不處理的事了,你這麽說太不體諒人了。”
南青慢慢的剝橘子,“又不是我要求他這樣的,你怪我做什麽?”
“你真是……”尹哲聽了有些發怒。
“好了,尹哲你怪小青幹什麽?這是我的錯。小青說得對,我明天不把公事帶回來了,就安安靜靜的陪着你。”
尹哲:“……”
“你先去忙吧。”
尹哲走了,雲墨銘将電腦關上,從書房裏出來。
他走到南青對面坐下,拿了顆橙子在手裏揉,“他們都走了,家裏安靜了,現在沒人吵你了。你這兩天睡的好嗎?”
他這問題自讨沒趣,她沒好氣的說:“不好。”
“恩……既然睡不好,那我晚上在家裏陪你吧。”他拿起水果刀在橙子上劃四道,熟練的剝開橙子皮,橘色的橙汁飛濺開來,在日光下像是水霧。他把完整的橙子放在盤子裏給她,“吃吧,天氣幹燥多吃點水果。”
“不用你賠,我習慣了一個人睡。”她也沒動橙子,看到他就來氣,哪裏有胃口。
他擦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擦過去,“我說過我心情好了呢就會想起來手鏈在哪裏,我的心情有很大一部分取決于你的态度。”
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低頭低頭低頭……
南青自我催眠,壓下心裏的不痛快,等她拿到東西好好教訓他一頓,比如讓他公司黴運當頭倒閉什麽的。
她把橙子掰成幾瓣放進嘴裏,随便嚼嚼就吞了進去。
“我渴了。”他壞笑說。
南青恩了聲,繼續坐着不動。
“我渴了,記性不太好啊。”他又說。
算你狠!她站起來去幫他倒了一杯滾燙的開水,雲墨銘剛碰到杯子就松開了,滾燙的熱水全都灑在他的棉拖鞋上。
“啊!”
他叫了聲,挪開腳的時候,腳背已經被燙紅了一大片。
南青想幫他找藥但忍住了,她雖然倒了很燙的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熱氣騰騰的水杯不能碰,他怎麽這麽笨?
“都是我不好,連接個杯子都拿不穩,我沒有怪你小青你別難過。”雲墨銘揉了揉頭她的頭發,像一個犯錯的小孩子在道歉。
他突然這樣軟綿綿的态度反而讓南青很不習慣,“我才沒難過,你活該。”
“恩,我活該,你先吃橙子。”他站起來,拉着南青坐下,自己一瘸一拐的去房裏找燙傷藥。
南青無語,可她剛剛竟然沒有避開他的手,他的手掌還是那麽溫暖有力。
他坐在沙發上,将腳架在上面,可他自己夠不着塗抹藥膏不方便。南青躺在椅子裏吃堅果,她偶爾偷偷瞟一眼雲墨銘,他一聲不吭的抹藥,可總是抹不均勻。
她去洗個手,走到沙發邊,将他的腿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拿起藥膏抹了塗在他腳背上,他的腳背已經起水泡了。
她說:“看來我燙的不夠。”
雲墨銘靠在沙發裏,眼神柔和的望着她,“那你可以換個大點的水壺,我肯定不退縮。”
她用力一按,疼得他眼冒金星。
她擡頭的時候,雲墨銘又恢複往日那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但南青最讨厭他這樣,以前把她騙的那麽慘,斯文敗類。
她脫口罵道:“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她扔下東西走了,雲墨銘苦笑幾聲,“道貌岸然?我現在可是改邪歸正了。”
他一大早就起來炖紅豆粥,醇厚的紅豆香氣彌漫在屋子裏,他聽到南青卧室裏有動靜,朝裏面喊:“小青,出來喝粥。”
南青洗漱完出來,伸了個懶腰。雲墨銘在廚房裏攪動着滾燙的熱粥,他高大的身影背對着她,她忽然響起了很久以前他也是這樣做東西給她吃的。他回過頭看她,帶着非常溫暖的笑容。
“傻愣着幹什麽?過來喝粥。”
“哦,你又做的紅豆粥?”自從她前幾天說了紅豆粥,他就每天早上都做這個。
“是啊,不好喝嗎?要不我明天給你換口味?”
雲墨銘端了兩碗熱氣騰騰的 粥出來,遞給她一碗,他攪動粥吹冷氣。
南青在想明天喝什麽粥?她已經吃膩了紅豆粥,她挖了一大勺粥送進嘴裏。“哇--”她一口噴出來,“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