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0)
ffer太多了，南青幹脆對外使用琉璃這個名字，以免惹來麻煩，她目前還不準備複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鹿仲和南青回到家就纏着乞小貍去吃火鍋，他已經念叨醫院對面那家火鍋一個月了。
乞小貍正在收拾臺階上的花，修剪一下花枝，“九月吃火鍋？鹿仲你都已經被人嫌胖了，應該有減肥的覺悟。”
鹿仲撅着嘴繼續吃哈根達斯，“美國著名作家馬克吐溫說過：人生成功的一部分秘訣是，吃下愛吃的東西，然後讓食物在肚子裏鬥争到底。我正在走向成功，叔叔你看見的不是我胖，而是我成功的表現。”
乞小貍翻了個白眼，“別曲解文學家的意思。”
鹿仲放棄乞小貍這條戰線，蹭蹭蹬着小短腿跑進屋裏，“老媽……”
“打住！我明天預約了客人，今晚要準備。”南青很幹脆的打斷了他的火鍋夢想。
“你們不愛我了，我這個沒爹的孩子像根草，到處飄啊沒人疼。”鹿仲還有模有樣的擠出一滴淚。
南青：“你爹應該還沒死，先別急着在這裏替你未謀面的爹哭喪。”
鹿仲：“……”
果果長大了不少，她背着書包從外面回來，聽見他又哭又喊就拎着一袋膨化食品走過來，“小殿下誰說你沒人疼啊，我疼你啊。”
果果進屋把書包放下，“師傅，小貍師兄，我回來了。”
南青點頭示意，乞小貍恩了聲。
鹿仲對膨化食品沒興趣，搖搖撒潑，“果果我要吃火鍋，吃涮肥牛，你帶我去好不好？”
“好啊，小殿下想吃什麽都行，我帶你去吃火鍋。”
“好好好，果果最好了。”鹿仲歡呼着就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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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小貍剪了根枯枝，恨鐵不成鋼，“瞧你兒子那出息。”
南青從花架上挑了盆花下來，一邊澆水一邊說：“有眼光，我兒子對美食的品味向來高，将來說不定能做個國家級廚師，和小道長一起制霸廚師界。”
“……有病！”
*****
烈日炎炎，一輛銀色轎車從弄堂裏開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對着手機裏的定位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家仿古的店面。他看到當鋪兩個字安心的走了進去。
“有人嗎？”
“錢老板請進。”
錢老板聽到屏風後面有人聲就走了進去，南青坐在藤椅上，桌上燃着一盤熏香，一盤甜點，一個手機。
南青請他坐下，給他泡了杯茶，“錢老板知道我這裏的規矩嗎？”
“琉老板好，我知道，是朋友介紹我來的。”錢老板年近五十，看起來蒼老很多。
人有心事就老了。
他聽說這家店有些詭異，當鋪交易，只要帶兩樣東西。
錢和玉石。
有這些還不夠，老板會先檢驗玉石，如果看不上眼玉石，那有再多錢事情都沒的談。
驗過之後，用錢和玉石可以換走這裏的花，能滿足客戶的需求。
聽着……簡直是天方夜譚。
錢老板從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和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塊醜陋的玉石。
“錢老板知道規矩，那我就不多說了。”南青把玉石拿起了摸了摸，放進身後的一個小水池裏，玉石再水池裏漸漸變成了藍色還發着微光。“這玉石符合要求，你講講事情吧，辦成了錢付給我，辦不成這些你都拿回去。我當鋪小本經營，拒絕賒欠，也絕不會貪了你的財。”
“好好好，我相信琉老板的為人和貴店的信譽。”
這水池是驗靈池，帶有靈力的天然玉石會發光。他們修煉需要玉石輔助，對于南青來說這些玉石并沒有用，但對鹿仲小朋友而言非常有必要，靈石可以積蓄靈力，幫助提升修為。她之所以在這裏開個百花當鋪，就是為了替鹿仲囤積靈石，否則早就去雲游天下了。
錢老板松了口氣，打量這個擺滿花草的屋子，在另一把椅子上趴在一只睡覺的黑貓，他總覺得有點陰森森的。但朋友囑咐他，有事說事不要問不該問的，免得得最他們。
他喝兩口水開始講述事情始末。
他女兒叫錢莉莉，是在校大三生，五個月前消失了，警察沒找到她在哪兒，他逼的沒辦法了才來找南青。
錢老板講故事的水平太次，南青聽完能感覺到他的不信任，大概以為自己是神棍。
南青搖着骨扇納涼，她看了眼錢老板熱出來的滿頭大汗，“你女兒的貼身信物是什麽？”
098錢莉莉（2）
“銀手镯。”他從包裏掏出一個銀镯子來，銀色已經有點發黑了，“這是她帶了很多年的。”
“你拿着手镯在那排花草面前走一圈。”
錢老板不敢多問，照着她說的做，拿着镯子在東面的一排花架上走了一圈，他走到最後一盆紅色花的時候，花枝晃了晃。
南青，“錢老板你把動的那盆花拿來。”
錢老板将信将疑的把紅花搬過來，忍不住問：“琉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別急。”
她在花盆四周綁了圈麻繩，麻繩繞上下底盤兩圈，再由四股固定盆身的分支彙成一根粗繩，方便纏繞在鐵鈎上！
她把鐵鈎固定在花盆頂，将銀镯子挂在鈎子上，“這是茑蘿，它能幫你找到你女兒。”
“什麽？”錢老板忍不住支了聲，要不是朋友叮囑他，他都忍不住要拍桌子了，這不是糊弄人嗎？
南青将茑蘿細長的蔓生莖沿着四股麻神纏繞成倒挂瀑布的模樣，披散在盆身。別看這茑蘿柔柔弱弱的，只能纏繞攀附他物，一旦它賦予靈性，那是世間一大利器，它的柔韌纖細，不輸鋼絲。
茑蘿的蔓生莖忽然間動了起來，将銀镯子包裹成環。蔓生莖窸窸窣窣的都往東北方向彙聚，凝成一條線。
錢老板看的張嘴說不出話，要不是他親眼所見絕不相信有這種奇異的事情。
南青指着東北方向，“沿着茑蘿指的方向就能找到你女兒了。”她看錢老板不明白，解釋，“茑蘿對你女兒的镯子有感應，它能感受到你女兒殘留的精氣神，順着這精氣能在浩瀚天地間尋到她的蹤影。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神魂俱滅。”
“什麽意思？”
南青想着怎麽解釋才讓他聽得懂，“就是說人的身體化得連渣都不剩，魂魄消散在天地間化作無形物。你放心，既然茑蘿能指出方向，那麽你女兒就還存在世上。”
錢老板眼睛緊盯着茑蘿問：“那她是死是活？”
“這我不知道。”
南青拿出一把匕首和兩個玉盤，“我這裏有規矩，你想要帶走特殊的花那就得簽血契。”
“血契是什麽？為什麽要簽？”他聽過簽合同但沒聽過血契，錢老板看着刀心裏發怵。
南青喝了口茶，心想以後要印一本《本店守則》放在這裏供客人閱覽，不然來一個解釋一次太費時間了。
“血契就是一種契約，人識字能知道簽了合同之後，人和人之間就有捆綁約束的關系，可是花草不識字當然不懂。它們在我這裏只認我這個主人，你把茑蘿帶走，那它和路邊的野花沒有兩樣。只有讓它認你做主人讓它認識你，才會聽你的話，而它認的就是血契，也就是你的血。”
“左手伸過來。”左手離心髒近，與心意最通，取出的血也最近心頭精血。
錢老板已經被她說的慌了神，但他還是相信了，他伸出左手。南青用刀尖将他指尖劃破，各滴一滴血液在兩個兩寸大小的玉盤裏，她将一滴倒入茑蘿根部，又剪下茑蘿的一截花莖放在另一滴血中封存。
她在封存的玉盤底端寫上她女兒的名字，錢老板不明白她在幹什麽就問了出來。
“父女血脈相連，你女兒和你的血是一樣的效果。寫上你女兒的名字就表示這花的命随你女兒了。這就是血契，一旦簽訂，終身有效。錢老板還有什麽問題？”
錢老板擡起袖子擦了擦滿臉的冷汗，“它會不會死？萬一沒找到我女兒它死了怎麽辦？”
南青神秘的笑了下，“天機不可洩露！錢老板還是安安心心找女兒去吧，對于你在店裏看到的一切都不可以透露出去，否則後果你自己承擔。”
錢老板咽了口口水，掏出另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我出錢請琉老板找到我女兒，我公司有事情脫不開身，請別人我不放心。”
她拖着調子哦了聲，“我不是開尋人事務所的，不負責找人。”
錢老板眼珠轉了轉，她不要錢那只能用別的了，他去車上又拿了個盒子過來遞給她，“這是我祖傳的碧玺，只要你答應幫我找女兒，這個給你。”
趴在椅子上曬日光浴的黑貓睜開眼看了下碧玺，喵了聲。南青聽懂乞小貍的話，它說這碧玺靈力很強，對鹿仲有用，收下。
“好，東西留下吧，把你女兒的資料都給我。三個月內我給你答複。”
南青送走錢老板，把碧玺放進驗靈池裏，整個池水都在發藍，而且藍色很濃厚，顏色越濃靈力越強。她端詳着這碧玺，翠藍色很剔透。
她問乞小貍，“這能給兒子做玉佩嗎？”
乞小貍趴在椅子上晃了晃尾巴，全身烏黑發亮只剩下兩只眼睛閃着光，“眼下玉石稀少，雕了浪費，讓他全戴着吧。”
她把玉石收進靈虛裏，拿起錢莉莉的資料仔細看，她長得挺漂亮。在今年的6月10號外出，然後就消失了。
“我得去她學校裏看看。”
乞小貍伸了個懶腰，掃了她一眼，“老祖宗你走了，那小祖宗怎麽辦？”
“交給你啊。”南青去屋裏收拾東西，“不然我豈不是白養了你這畜生幾萬年，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乞小貍咯咯磨牙，想到要和那小祖宗待三個月，整個貓都不好了。
嘀嘀--
乞小貍的手機響了，他跳上桌子看了眼來電短信，是陌生號碼，他看完內容就安心趴下睡覺了。等到四點半，他們家門口來了兩個小娃娃。
鹿仲很不耐煩的走在前面，梁萌萌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後面。
“哥哥你家住這裏啊？”好偏僻哦，而且還靠近醫院和火葬場，附近每天都有人死掉，想想都好恐怖啊。
桑阿姨跟在他們後面，看着這地方也發涼。他們走進花店，乞小貍正在泡茶，他将茶端在茶幾上。
桑阿姨一進門，就聽到他說：“你們進來坐。鹿仲你媽給你買了青團子，你拿來和萌萌一起吃。”
“知道了。”鹿仲讓她們進去，自己跑到後院去找吃的。
099錢莉莉（3）
“哇，哥哥家裏好漂亮。”梁萌萌指着屏風小眼睛亮閃閃的，她追上鹿仲，“哥哥我和你一起去。”
桑阿姨打量這店，這店分前後兩塊，前面是賣花，中間劈成了一堵雕花牆，透過木窗能看到後面的院子，院子裏有幾間房屋，屋檐吊着燈籠。乍一看，其貌不揚，仔細看，內裏乾坤大。
“古樸雅致，很有品位。”她誇贊。
乞小貍，“過獎了，老祖宗喜歡複古風格，就裝成這樣了。謝謝桑阿姨送我們家鹿仲回來。”
“老祖宗？”南青那麽年輕的小姑娘，怎麽這麽叫？
乞小貍淡淡道：“按身份，我該稱琉璃一聲老祖宗，鹿仲是小殿下。各地習俗不同，桑阿姨不用訝異。”
鹿仲和梁萌萌從後院過來了，鹿仲手裏端着一盤青團子。梁萌萌手裏正拿着一只在吃。他把青團子放在桌上，“桑奶奶吃。”
“謝謝鹿仲，我牙不好不能吃甜的，萌萌多吃點吧。”她拿了個團子給萌萌。
“桑阿姨來了。”南青換了身白裙子出來，綠色的長發用桃紅簪子挽着。
桑阿姨覺得琉璃和南青長得真的很像，她在大少爺家裏看過幾次南青照片，沒想到世界上還可以有這麽像的人。
桑阿姨回神，“我想起一個和你長得相似的人，不過她沒回來了。”
“桑阿姨放寬心，該走的留不住，這都是造化。”她坐在軟墊上，替桑阿姨倒了杯茶，“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好呀好呀……聽哥哥說果果姐姐做飯很好吃。”梁萌萌開心的擠到奶奶身邊，盯着南青。
“晚上家裏有事情，今天可能沒時間吃了。”桑阿姨看到孫女眼裏的失落，心裏好笑，“萌萌特別喜歡鹿仲，纏着他問了半天才知道你們住這裏，一看順路就帶着鹿仲一起回來了。你看看這孩子，一來就舍不得走了。”
南青點頭，“萌萌喜歡就常來玩兒，反正這裏順路。”
鹿仲不停的吃着團子，嘴巴上都是豆沙，他癟癟嘴，“誰要她來？她總是那麽笨，英文歌學不會，我教了她十遍？！數學不會，我演示了整張草稿紙給她看。真不知道她怎麽學的！上課聽着都能睡着，還流口水流在我袖子上，做夢還叫我的名字，丢死人了。”
梁萌萌被他嫌棄的語氣說的羞愧，一雙小手搓着裙子，“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可我就喜歡和你玩啊。哥哥你這麽聰明，我不問你問誰啊？”
“……”鹿仲翻了個大白眼。
幾個大人看的哈哈大笑，時間差不多，桑阿姨帶着孫女走了。
鹿仲去洗手吃完飯，果果炒了些家常小菜，從酒櫃裏拿了瓶花釀酒。乞小貍擺好碗筷，取了三個酒杯來。鹿仲興沖沖的爬上桌子，舉着酒杯等着倒酒。
“老媽，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為什麽要喝酒？”
南青給他倒了一杯酒，又給果果和小貍斟上，她碰了下鹿仲的杯子，“慶祝有個不嫌棄你胖的小妹妹和你做朋友。”
“你在紮我的心啊老媽！”鹿仲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一點也不生氣，他其實一點不在乎別人說他身材，因為他自信自己是個潛力股，“等我瘦下來，絕對比叔叔還漂亮！”
乞小貍看看他滿身肥肉，再看看自己，打擊道：“那你五十年內是不可能了。”他舉着筷子敲了下他的頭，“我是男人，不能用漂亮來形容我。再不注意，就罰你背佛經。”
鹿仲喝着花釀酒，辣乎乎的吐舌頭，小雞啄米似得點頭，“保證注意！小貍叔叔最帥了！我要比小貍叔叔還帥！”
“你這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對于乞小貍的臭美南青有深刻的認識，這一大一小吃個飯還要比美這讓她很無奈。鹿仲喝了兩杯酒就暈暈乎乎的睡着了，這花釀酒不醉人，只不過南青施了昏睡訣。
乞小貍把奶娃娃抱在肩上往卧室走，邊走邊問：“你弄醉他是準備現在就走？”
南青拿出碧玺，将碧玺變成一枚小石頭穿在鱷筋上，挂在鹿仲的脖子裏，幫他穩固靈體。
“我等會兒就走，早辦完事兒早回來，他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去出差了。”
她對乞小貍很放心，它畢竟是自己的坐騎神獸，什麽脾性大家都互相了解。鹿仲雖然喜歡和他頂嘴，但大事上從不敢忤逆乞小貍。
“行，這裏交給我，有事情聯系我。不要老忘記給手機充電，出門別忘了帶錢包，還有身份證銀行卡，不餓也記得吃東西，不要老是幾個月才吃一頓。這裏是人界，不是仙界……”
“我知道了，走了。”她又不是智障，幹嗎一出門就啰裏啰嗦一大堆？況且她是和果果一起去的。
她的不耐煩乞小貍看在眼裏，他認真說：“你再出事，我絕對見死不救。”
南青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裏擔心自己擔心的要死，還死要面子嘴硬。她好言好語的把背包晃了晃，“充電寶、身份證、銀行卡、手機、法器、果果小貼心，一應俱全。你老祖宗我好歹是活了十幾萬年的老神仙，什麽人沒見過，你放心吧。”
小貍三年前找到自己，當她認出小貍的那一刻，喜極而泣。
小貍能活下來是意外但也是幸運。
她也不想再理會過去發生的事情，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埋在風沙裏，那幾年發生了什麽不重要，就當做忘了。
她連夜坐車去北城市，北城市的田華大學是當地的一所一本高校，錢莉莉在這裏讀金融管理。
下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南青和果果下了動車，打的去了田華大學。她問了一路找到錢莉莉的舍友赫赫，赫赫一頭銀發，身材高挑，看起來像不良少女。
她盯着南青和果果問：“你們是誰？”
“我是錢莉莉的姐姐琉璃，她是妹妹果果。”
“哦，那你們找到莉莉了嗎？”
“我來就是想要問你這個，請問莉莉6月10號去哪裏了？”
赫赫：“警察和他家長已經來問過了。”
南青看周圍學生太多，不适合講話，“我知道。咱們去喝東西，這裏不是聊天的地方。”
她們和赫赫去了學校裏的一家奶茶店，南青請她吃了些甜點和奶茶，她問：“我們很擔心莉莉，警察沒有找到，所以想來問問你情況。”
赫赫低頭喝奶茶，一口氣就喝完了。這天氣有這麽熱？
南青岔開話，“我看莉莉微信裏有很多和你的自拍，你們感情不錯吧？”
100錢莉莉（4）
赫赫點頭，“我和她感情挺好的，經常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逛街，雖然有時會會吵架但從來沒大鬧過。”
南青想起來錢莉莉微信裏有幾張車展的照片，照片裏有赫赫，她問：“你們平時會兼職做車模？”
赫赫低着頭，手不自覺的捏着勺子轉動。她搖搖頭，“偶爾去一次車展，我只和她去過一次，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她看了眼手機，“我要上課了，你們以後別來找我了，我不知道更多了。”
赫赫拎着包走了，南青攪動奶茶一口也沒喝。
果果說：“師傅她有問題，明顯很緊張啊，我看錢莉莉的事情肯定和她有關系。”
“是。”
這兩天赫赫一直按照時間上課下課，只有一天出去見了男朋友，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果果暗中盯了赫赫一個星期，工夫不負有心人，赫赫按捺不住了。她在禮拜日的晚上去了一家酒吧，南青和果果變作陌生人的樣子跟在她身邊，坐在她旁邊點了杯酒。
很快，一個男人來了。
赫赫看到他就慌了，“莉莉的事情你不是說已經結束了，怎麽她姐姐妹妹又來找我了？”
男人臉上有道幾厘米的疤，看起來像二流子，“姐姐妹妹？你有和她們說什麽嗎？”
“沒，我什麽都沒說。她姐姐看我不說就走了。”赫赫聲音有點抖，“你說莉莉會不會死了？”
“我怎麽知道？”男人沒好氣，點了根煙用力吸一口，“這事兒你咬緊了說不知道，反正不關咱倆的事，她們愛怎麽查就怎麽查，又沒證據。”
“可是她畢竟是因為咱們才失蹤的啊。”
“胡說！和咱們沒關系知道嗎？”
“哦……知道了。”
兩人聊了會兒各自散開了。
南青将手機收起了，倆人悄悄跟上赫赫。
夜裏風大，吹得樹林沙沙作響。雖然空氣悶熱但周圍黑漆漆的看起來很瘆人，讓人心底發毛。
南青和果果突然間出現在赫赫面前，倆人她一身白衣吓的赫赫尖叫，“靠！你們怎麽又來了？吓死我了。”
“不做虧心事怕什麽呢？”南青呵呵笑了聲，“莉莉的事情沒解決我們當然不會走。赫赫你說實話，莉莉到底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再來煩我，我就報警了。”
南青把手機錄音點開，裏面都是她和男人剛剛的談話，“你報吧，正好我讓警察聽聽你們的錄音。”
赫赫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錄得？”
“剛剛。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赫赫害怕的捏着包轉身就跑，果果一眨眼就出現在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臂，“說！”
“你你剛剛還在後面，怎麽到我前面了？”
果果笑嘻嘻的，“那你就更要說了，不然我還有更多驚吓送給你。”
“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大劉哥和我說中南商場在舉辦模特海選賽，因為莉莉和我參加過車展，所以我們就去報名了。大劉哥本來內定讓我去，可莉莉知道了，就搶了我的名額去了，然後她被選中了。我當時和她吵了一架，過兩天，她去見什麽人然後就沒回來。”赫赫死命的掙紮，快哭了，“我真的只知道這麽多，莉莉失蹤不關我的事，你們別纏着我了。”
“大劉哥是誰？”
“就是剛剛那個男人。”
南青放了她，問了她大劉哥的具體地址，并且讓赫赫把他約了出來。赫赫在麥當勞對面等大劉哥，他一過來就不耐煩大罵，“不是剛見過，你怎麽又讓我出來？”
赫赫神色詭異的看着他背後，南青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是我找你。”
“誰啊？”大劉哥被吓了一跳，扭頭一看南青被她的美貌驚住了，“搞得跟個豔鬼一樣幹嗎？”
“我是莉莉的姐姐，我問你，莉莉被模特海選選中之後，去哪兒了？”
大劉哥瞪了眼赫赫，怪她把事情告訴南青，“我就負責招人，她被選上了也是她自己告訴我的，我怎麽知道她去哪裏了？”
這人嘴硬，南青又不能逼他那只能利誘了。她拿出一疊人民幣放在手心裏，“你告訴我她見過什麽人？在哪裏？我不會為難你，我只是想知道莉莉的下落。”她又揚了揚手機，“你們剛剛的談話我都錄音了，你希望我交給警察嗎？”
大劉哥盯着那疊錢，“有話好好說，我那天就聽到錢莉莉和別人打電話，說是要去東區什麽公司簽合同，然後就不知道了。”
“什麽公司？”
大劉哥想了會兒，一拍大腿，“叫世紀工作室。”他盯着錢兩眼發直。
南青把錢給他一半，似笑非笑，“剩下的等我确定了再給你，放心，如果你騙我，這一半我會拿回來的，我有的是辦法。”
南青和果果消失在二人面前把他們吓住了，真是大晚上見鬼。
東區不算小，在人口近一百萬的地方找一家工作室簡直是大海撈針。
南青和果果趕到東區，定位搜索各種方式都用過了，世紀工作室在東區不下五十家，真要一個個排地雷似得找過去真得要不少時間。
她将玉盤拖在掌心裏，茑蘿指示的方向就在這做城市，但方向不停變換，看來錢莉莉還活着，只是一時間找不到人。
果果餓了，她們找了家餐廳吃飯，她從窗戶裏望出去，對面一棟高大的寫字樓，正對着的六樓上面挂着世紀工作室幾個破破爛爛的标牌。她挑了筷子意面送進嘴裏，吃的津津有味。
果果抱怨：“這真是苦差事，跑來跑去好累啊，師傅這種事情還要你親自來啊？”
“錢老板的碧玺值這一趟，辛苦你了果果，回去好好讓小貍給做點好吃的。”
小貍師兄那手藝……還是算了吧。
“果果跟着師傅一點也不辛苦，果果要跟着師傅保護師傅。”
“傻瓜。”她保護果果差不多。
她們花了近大半個月逐一排查，只剩下這家沒查了，萬一這家也沒線索，那找莉莉就陷入死胡同了。
她嘆了口氣專心吃烤翅。
“雲先生，這裏的位置都滿了，不如坐在窗邊吧？”女服務員領着雲墨銘從樓下上來，中午吃飯人多，他走了一圈看到窗邊空着一個桌子，就随服務員走過去。
他坐在桌邊翻看菜單，眉眼之間一股憂郁的氣息，“一品粥、牛仔包、拿鐵，謝謝。”
“好的。”服務員收了單子。
果果吃完午飯站起來，一轉身就看到坐在她們身後的雲墨銘。她三年前不懂，但現在懂了，她對雲墨銘利用師傅救柳曼的事情銘記于心，她不原諒雲墨銘。
等她們吃完，她故意讓南青從另一個樓道口走，錯開雲墨銘，免得認出來再惹事端。正好南青有點事和服務員說，她讓果果先下樓等她。
雲墨銘正在看手機，聽到轉角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震，他擡頭卻只看到了個熟悉的背影，綠色的長發飄動一下就消失在樓梯口。
“小青！”
101錢莉莉（5）
他立即追了出去，可等他沖下樓卻什麽也沒看見。他左右環顧，自嘲的摘下眼鏡，看不出情緒的臉上帶着久違的遺憾。
“出現幻覺了。”
她們走到寫字樓六樓，這家世紀工作室還開着。門口的公告牌上寫着招收服裝模特一名，若是能脫穎而出，可與國內著名模特公司星遇公司合作。
她勾起唇角笑了下，星遇已經這麽差勁了嗎？淪落到和這種小工作室合作了？雲墨銘腦子進水了。
她讓果果在暗中接應她，她獨自走到前臺問：“你們這裏還招模特嗎？”
前臺擡起頭，笑道：“當然招，你去見我們經理吧。”
南青被引着去見經理，經理看到她後上上下下打量她，了解她的基本信息之後，圍着她轉悠，“沒學歷沒結婚，有身材有臉蛋，是個做模特的好苗子。”
南青謙虛點頭，“謝謝經理，那我可以留下來嗎？”
“你走兩步我看看。”
南青按着直線在辦公室裏來回走一圈，專業模特，經理一拍手，“可以留下來，你好好做，說不定老板看重你會大力培養你。”
“那就太謝謝了。”
南青順利簽了合同，成為旗下一名小模特。這公司有規定凡是簽約模特都必須住在事務所安排的公寓裏。這條約沒什麽特別的，南青跟着他們去了員工公寓，彎彎繞繞乘了一段距離的地鐵，才到新天公寓。
經紀人花姐帶着她上了五樓，打開房門讓她進去，介紹說：“這裏有三個女孩子，和你一樣都是新來的模特，也都是我帶的。你先收拾一下床鋪，和她們熟悉一下，等晚上七點的時候，給你們開個會，但現在不許亂出去，這裏不安全。有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花姐簡短的說了下就走了，還把房門給鎖上了。
這公寓是合租式公寓，三個女人都好奇的看着她，有嫉妒有羨慕也有什麽都不想的。南青将背包放回自己的房間，她看到窗戶都裝了防盜窗。這棟公寓她剛才看過了，幾乎沒有幾層樓是裝防盜窗的，只有五六七裝了。
她走出來，坐在客廳裏，拿了些牛肉幹之類的零食分給另外三個女人，簡單介紹一下，大概知道這幾人的基本情況。
她右手邊不停玩王者榮耀的叫蕭笑，對面刷仙俠劇的叫陳可，另一邊獨自刷微博的是黃玲玲。
南青問：“你們進來兩三天了，有沒有見過其他模特？”
蕭笑一邊打游戲一邊回她，“沒見過。”
“人這麽少啊。”南青撕開幾包堅果遞給她們吃，自己也剝着開心果，“那你們有接什麽活嗎？”
陳可笑嘻嘻的拿了她的牛肉幹，咬了一口說：“沒接活呢，這事務所真好，每天都有人送飯菜過來給我們吃，我們都不用出去，幸福死了，就是飯菜非常難吃，我都好久沒吃肉了。”
“既然那麽難吃，那你們怎麽不出去吃？”
“那算什麽，為了紅起來，辛苦點我們可以忍受的。”
“真是相當敬業啊。”
都不出去？模特大部分都很宅，但兩三天有人供應飯菜，還鎖門這就不對勁了。
等到晚上五點鐘，送飯的人準時來了。四分盒飯，南青打開盒子一股淡淡的馊味飄過來，差點沒把她惡心吐了。這飯就一個白菜豆腐和蘿蔔幹，簡直粗陋。另外三個女人像是習慣了，拿着筷子就吃。南青忍着惡心，吃了口飯，張口就吐了，飯裏有沙子。
送飯的小隊長板着臉訓斥，“你怎麽能不吃飯？這些都是辛辛苦苦種出來的糧食，你浪費一粒米都是可恥的，你必須吃完，不然晚上的會議別參加了。”
“我有點不适應，我吃完就是了。”南青咬咬牙，把一盒飯吃了一半。小隊長就像個監工，監督她們吃飯。
這簡直就是軟禁！
等小隊長走了去，南青問：“你們吃不出這飯是馊的？”
蕭笑看白癡一樣看着她，“我們知道啊。”
“那你們還吃？”
“都是糧食，當然不能浪費了。”
“是啊，現在我們付出的辛苦以後都會賺回來的，現在吃馊飯，以後可以吃各種高級餐點了。”
南青心裏肯定這家事務所有問題，說不定錢莉莉真的在這裏。
七點，世紀工作室辦公室。
一間十幾平米的辦公室裏，擠滿了二三十個人，房間裏的立式空調沒有開，只有頭頂的電風扇吱嘎吱嘎的轉動，大家都熱的汗流浃背。好幾個女人的妝都花了，屋子裏一股難聞的人肉味。
南青擠在犄角旮旯裏，她等了會兒，辦公室的門開了。花姐穿着一身名牌，畫着濃厚的妝容。她進來，笑呵呵的向大家打招呼。
“大家辛苦了，今天由我給大家開個會，向大家介紹一下本事務所的情況，以及給位日後的發展路線和前景。”
啪啪啪--
大家鼓掌，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花姐讓人發了幾張A4紙給每個人，紙上是介紹公司的基本內容，她花了一個小時放PPT講解事務所的發展。大家也聽得熱血沸騰。南青躲在窗角，聽得渾身冒冷汗，這事務所滿紙荒唐言，雖然上面對模特發展規劃的很細致，很專業，但仔細一看能察覺其中的漏洞。他們公司運作資金從哪裏來？沒錢開不了事務所，源都不幹淨，流怎麽會清白？
“大家看這上面的內容，大家跟我一起宣讀，熟悉一下事務所的規矩。”花姐遙控這PPT，上面跳出一張一張寫滿字的內容。
小隊長站在花姐身邊，拿出手機放音樂，這音樂聲音悠悠的像是在催眠一樣，聽在耳朵裏很怪異。
花姐：“我們聽從聰明睿智的老板領導，将模特事業視為神聖而高潔的行業。”
南青跟着大家一起重複，“我們聽從聰明睿智的老板領導，将模特事業視為神聖而高潔的行業。”
花姐：“我們願意犧牲我們的一腔熱忱，奉獻給模特事業。用我們的青春和熱血，去支持事務所的發展，堅決的跟從他去創造美好的未來……”
所有人跟着花姐一句一句念下去，南青越聽越不對勁，她驚悚的發現這是個不對頭的犯罪團夥！PPT和音樂相混合的效果，催眠了這些做着出名發財夢的男女。
等大會散了，南青和幾個女孩子回到公寓，洗漱過後大家坐在一起閑聊。蕭笑和陳可兩個人依然沉浸在賺錢出名的夢裏。
陳可激動的搖着蕭笑的手臂，“這次真是跟對老板了，想想以後可以戴香奈兒的包包，走紅毯，上時裝周，實現我的夢想。”
蕭笑笑的合不攏嘴，“到時候出場費就了不得了，想想那些國際超模吧。”
102錢莉莉（6）
南青笑呵呵的聽她們做夢，她發現黃玲玲沒有像她們那樣癡迷，反而一個人坐在床上畫着亂七八糟的畫。她們的手機和身份證之類的有效物品都已經被隊長給收走了，只能聊天睡覺。
再觀察她們幾天，看看誰能成為盟友。
在這裏待了十來天，每天都要被隊長和花姐開會，念那些誓詞一樣的鬼東西。南青發現黃玲玲不像別人那樣激動，她趁另外兩個女人計劃發展的時候，走到黃玲玲身邊。
“你在畫什麽？這些畫有點抽象，你每天都會畫啊。”
黃玲玲看了她一眼，繼續畫了個十字架一樣的東西，但不過三秒鐘她就把十字架給塗成一朵花的樣子，水平很次的畫。
南青彎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你在畫地圖！”
那是十字路口。
黃玲玲身軀一陣，驚恐的擡頭看她，“你想告發我？你倒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南青伸手按在她的唇上，噓了聲，耳朵注意着那兩個女人的動靜。她趴在黃玲玲的床鋪上，仰視她，“這是什麽鬼地方你我心裏有數，憑你一個人出去的幾率很低。我們合作，人多力量大，怎麽樣？”
黃玲玲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