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8)
一堆的符紙收起來,岔開話題緩和氣氛,“大觸你找到祥雲道觀了?”
“不太确定。”她歪頭敲他一下,“你怎麽把他們帶來了?”
喬宸讪笑着把新裝備藏起來,誰讓他拿人家手短呢。
剛才在電話裏,在雲墨銘的威逼利誘之下,喬宸将他們的計劃都告訴雲墨銘了。他換上一身幹練的短袖和牛仔褲,一雙登山靴,看着像是要去野外冒險。可他們要去的地方又不是冒險旅行,那可是玩命兒的鬼地方。要不是她答應要救那姓柳的,她才懶得以身犯險。
雲墨銘說:“是我讓他告訴我的,我請來的這些人都是從國內外優秀的部隊退役的。你們就算能對付超自然的力量,可去道觀的路上總得有人開路,他們這方面比你們強,受傷救援也離不開他們。團隊合作才是你們最佳的選擇。”
南青冷笑出聲,“你是不放心我怕我半路跑了,特地跟來的吧。找這麽多借口,倒是符合你雲大老板的性子,虛僞。”
雲墨銘沒有難堪的氣憤離去,他說:“我是不放心你,況且小曼的事情我于情于理都要親自來。”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冒險,他不想再一次發生湯山的事情,除了幹着急什麽都做不了。
可他這話卻刺激了南青,他心裏最在意的人還是柳曼?而自己不過就是他用來救人的免費勞動力。好殘忍無情的男人,她捏緊拳頭又漸漸松開。
她不屑道:“那你們不要拖後腿,出了事,我們不會救你們的,絕對會見死不救。”
他淡笑着回應,以一副氣死人的姿态,“誰救誰不一定,你們到時候受傷了,可別困在山溝裏生死不明才好,現在我們互相合作才最重要。”
雲墨銘坐在她對面,兩人直視這對方,眼裏火花四射。
喬宸聽出火藥味兒來,趕緊打叉說:“好了,你們先別吵了。大觸你說說道觀在哪裏?”
她變出一張地圖來,村子的景況就像全息影像一樣顯現在地圖上。她展開在所有人面前,那些人看到眼前奇幻的景象驚訝了下,但心理素質過硬,見多識廣,一個個很快恢複常色。
她指着一處小島說:“福一村在60年前被海嘯淹沒了,現在沉在水底。魚精說那個小島上的祥雲道觀有問題,凡是靠近這座小村莊的生物都被吸進去再也沒出來過,包括漁民。”
“沒出來過?”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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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去哪兒了?留在小島上生活?”
“不知道。”
她滑動手指,一圈紅線将小村莊的範圍圈出來,大概幾百公裏,小島的東北向是一點标紅的記號,“這個福二村是後來建的,我們要進水底就必須經過福二村。可是你們這多人一起進去,人家肯定會懷疑,到時候人家報警你們怎麽辦?”
一漢子說:“我們扮成商人混進去,就當是開發商,去調查情況的。”
喬宸一邊聽她講一邊在手機上搜索這個村子,“他這個建議好,這村子超級窮,而且小島太偏僻了。當地老百姓聽說有開發商要來買地皮肯定歡迎我們。”
雲墨銘搖頭,“恐怕沒那麽簡單,這村子如果可以開發怎麽到現在還是這麽落後。”
“說不定是政府不重視福二村,所以沒開發。”
雲墨銘指着地圖上周邊一圈水泥磚瓦建築物,“不可能。你們看其他地方都發展的相對很好,硬件設施基本齊全。和福二村一對比就明顯有詫異,落後50年都不止。”
南青嗯了聲,“我也有這個憂慮,具體怎麽樣還得去那邊看看才知道。”
雲墨銘站起來,對尹哲吩咐,“你安排一下,今晚坐船去寧州市。”
“知道了,大少爺。”
尹哲立即聯系人去租船,到了傍晚時分,新河碼頭上篤篤篤開來一條半舊不新的漁船。
日落西山,一輛越野車從碼頭後面開過來,車一停穩,退伍兵就走過去拿裝備。福一村在水底下,難免要下水,尹哲準了潛水裝備。每個人将裝備都拿好,他們還準備了兩幅備用的,給南青和喬宸,雖然他們可能用不上。
船來了,他們一個個上船。
開船的老東頭和一個小夥子招呼他們上來,他們很懂規矩,什麽都沒問,船開往寧州市去,這裏到寧州市走水路一晚上就能到。
船艙裏狹小,容納三個人就差不多了。退伍兵們都在船尾坐着,南青和雲墨銘坐在船艙裏,喬宸大咧咧的往桌子上一座,凳子還沒坐熱,就被尹哲拉出去了。
南青閉眼靠着門睡覺,她這兩天累得慌,很快就睡着了。
雲墨銘擡頭,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帶着深深地歉意。他從背包裏抽出一件外套,彎腰過去給她披上。南青動了動,他立即坐回原位,但她只是裹緊衣裳安心睡覺,沒有醒來。雲墨銘再次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小青,對不起,我真的很擔心你。”
不知道她是夢呓還是聽到了,粉嫩柔軟的唇瓣抿了下,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船開了一夜,到達碼頭邊。一行人陸陸續續下船,老東頭和小夥子按照約定在岸邊等他們。他們拿了些勘測工具上岸,走了一段路才走到村裏。
村門口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福二村。日曬雨淋,紅漆剝落,三個字都快看不出顏色。裏面的房屋也是破破爛爛的磚房,電力設備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電線,有幾只烏鴉停在電線杆上,冷冰冰的看着他們,怪叫幾聲,撲棱棱飛走了。
乍一看,這兒有種跨時代的錯覺。
喬宸害怕的抱着南青的胳膊,“大觸,這裏太陰森了,我胳膊上汗毛都立起來了。”
雲墨銘一把将他拎到自己身邊,“我們這麽多人在,會保護你。”
“道爺我不要,你放開我!我要和大觸一起,和她在一起有安全感。”
雲墨銘俯視喬宸,一股寒涼的氣息從眼睛裏散發出來,喬宸讪讪的往旁邊站了站,自動讓位。
他小聲嘟囔,“萬惡的資本家。”
“別說話!”南青耳朵動了動,那幾個兵也都和她一樣動了動耳朵。
“有人來了。”
一小夥子開着電動三輪車遠遠地從他們身後過來,車裏裝滿了蔬菜和瓜果,還有一頭小野豬,這看樣子是打獵去了。
他打量雲墨銘一行人,踩住剎車板,“你們是外地人,來幹什麽的?”
雲墨銘說:“我們是做能源勘測的,來這裏勘測地形和數據。小哥,你們這裏得開發開發了,不然進出多不方便。”
小夥子冷漠的哦了聲,忽然怪笑,“又來一群人,你們進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村支書。”
又來?先前已經有人來過了?什麽時候?是不是也為了聚魂香?南青腦子裏一團問題。
“好,麻煩你了。”
他們跟着小夥子去了洞邊靠近山坡的一戶人家,裝修的算是不錯,至少是樓房,但總覺得少點什麽。
小夥子朝門口喊:“邱支書,有外人來了,你給看看。”
他說完就開着電動車走了。
邱支書嘴裏叼着煙,笑呵呵的走出來,“你們這是來幹啥的?”
尹哲将話說了遍,邱支書請他們進去坐下,讓老婆泡了幾杯水來,“你們來勘測能源,嘿嘿,我們這個小破島上面能有什麽能源可以測的,你們是白來一趟了。”
“有些能源藏在地底下,用眼睛看不出來,咱們得測測。這裏生态保存這麽完好,說不定有驚喜發現呢,到時候鄉親們也有掙一筆了。”
“嗨,不騙你們。之前也有什麽地質局的來過,但也是無功而返,我們這裏壓根就是個窮島,沒東西可用。”
村支書老婆來了,送上十幾杯水,水面上浮着些油漬。南青聞着這水的味道直發惡心。她捂着嘴忍住嘔吐的欲望。
雲墨銘坐在她身邊,擔憂問:“你怎麽了?”他心細如塵,順勢把茶水拿開些,村支書一看臉上有點窘迫。
“沒事。”南青繼續問,“地質局的人沒測出東西就走了?可我看着山清水秀的,寶貝應該不少啊。”
“我們也希望那些人能測出東西來,可他們說這裏是看着漂亮內裏空頭,沒幾天就都走了。”
“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大概一年前吧。”
南青心裏有數,她之前問過魚精,魚精說一年前是有一批人進來過,但魚精說島上沒人出去過。
那麽,邱支書在撒謊!
089福二村(2)
雲墨銘擡頭,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帶着深深地歉意。他從背包裏抽出一件外套,彎腰過去給她披上。南青動了動,他立即坐回原位,但她只是裹緊衣裳安心睡覺,沒有醒來。雲墨銘再次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輕輕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小青,對不起,我真的很擔心你。”
不知道她是夢呓還是聽到了,粉嫩柔軟的唇瓣抿了下,迷迷糊糊的嗯了聲。
船開了一夜,到達碼頭邊。一行人陸陸續續下船,老東頭和小夥子按照約定在岸邊等他們。他們拿了些勘測工具上岸,走了一段路才走到村裏。
村門口立着一塊石碑,上面寫着福二村。日曬雨淋,紅漆剝落,三個字都快看不出顏色。裏面的房屋也是破破爛爛的磚房,電力設備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電線,有幾只烏鴉停在電線杆上,冷冰冰的看着他們,怪叫幾聲,撲棱棱飛走了。
乍一看,這兒有種跨時代的錯覺。
喬宸害怕的抱着南青的胳膊,“大觸,這裏太陰森了,我胳膊上汗毛都立起來了。”
雲墨銘一把将他拎到自己身邊,“我們這麽多人在,會保護你。”
“道爺我不要,你放開我!我要和大觸一起,和她在一起有安全感。”
雲墨銘俯視喬宸,一股寒涼的氣息從眼睛裏散發出來,喬宸讪讪的往旁邊站了站,自動讓位。
他小聲嘟囔,“萬惡的資本家。”
“別說話!”南青耳朵動了動,那幾個兵也都和她一樣動了動耳朵。
“有人來了。”
一小夥子開着電動三輪車遠遠地從他們身後過來,車裏裝滿了蔬菜和瓜果,還有一頭小野豬,這看樣子是打獵去了。
他打量雲墨銘一行人,踩住剎車板,“你們是外地人,來幹什麽的?”
雲墨銘說:“我們是做能源勘測的,來這裏勘測地形和數據。小哥,你們這裏得開發開發了,不然進出多不方便。”
小夥子冷漠的哦了聲,忽然怪笑,“又來一群人,你們進來吧,我帶你們去見村支書。”
又來?先前已經有人來過了?什麽時候?是不是也為了聚魂香?南青腦子裏一團問題。
“好,麻煩你了。”
他們跟着小夥子去了洞邊靠近山坡的一戶人家,裝修的算是不錯,至少是樓房,但總覺得少點什麽。
小夥子朝門口喊:“邱支書,有外人來了,你給看看。”
他說完就開着電動車走了。
邱支書嘴裏叼着煙,笑呵呵的走出來,“你們這是來幹啥的?”
尹哲将話說了遍,邱支書請他們進去坐下,讓老婆泡了幾杯水來,“你們來勘測能源,嘿嘿,我們這個小破島上面能有什麽能源可以測的,你們是白來一趟了。”
“有些能源藏在地底下,用眼睛看不出來,咱們得測測。這裏生态保存這麽完好,說不定有驚喜發現呢,到時候鄉親們也有掙一筆了。”
“嗨,不騙你們。之前也有什麽地質局的來過,但也是無功而返,我們這裏壓根就是個窮島,沒東西可用。”
村支書老婆來了,送上十幾杯水,水面上浮着些油漬。南青聞着這水的味道直發惡心。她捂着嘴忍住嘔吐的欲望。
雲墨銘坐在她身邊,擔憂問:“你怎麽了?”他心細如塵,順勢把茶水拿開些,村支書一看臉上有點窘迫。
“沒事。”南青繼續問,“地質局的人沒測出東西就走了?可我看着山清水秀的,寶貝應該不少啊。”
“我們也希望那些人能測出東西來,可他們說這裏是看着漂亮內裏空頭,沒幾天就都走了。”
“他們什麽時候來的?”
“大概一年前吧。”
南青心裏有數,她之前問過魚精,魚精說一年前是有一批人進來過,但魚精說島上沒人出去過。
那麽,邱支書在撒謊!
雲墨銘為了說服邱支書,就讓尹哲把能源勘測的合同拿出來,上面都同意了,村支書也沒話說。
他們十個人太多,村裏沒有賓館給他們住。村支書就把村民都找過來開了個大會,大致講了下他們的來意。順便讓家裏人少的村民帶幾個人過去住幾天。
南青和喬宸住在阮家,雲墨銘和尹哲住在隔壁王家,其他人都分散住着。
他們把工具都放下,阮大媽炒了兩個菜端上桌,招呼南青他們吃飯。
喬宸吃素的吃慣了,對桌上的肉不碰,阮大媽看了問:“小夥子你年輕力壯的怎麽不吃肉?不吃肉沒力氣的,你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喬宸吃着青菜,回道:“大媽你做的菜可好吃了,我是家裏原因所以不吃葷的。”
南青吃着飯,問:“大媽你家裏就你一個人嗎?”
“是啊,我丈夫去的早,我兒子和媳婦住在城裏,我一個老人了,不高興住城裏,也住不習慣,就在這裏養老了。你們真是不容易,年紀輕輕跑來這裏吃苦。在大城市裏待着多好,幹嗎來受罪?”
喬宸抱怨,“就是,我跟來幹嗎?在道觀裏吹空調吃西瓜多爽。”
“道觀?”阮大媽疑惑的看他一眼。
南青解釋,“他們家小區叫島觀,島嶼的島,觀賞的觀,造的像做小島。”
她踢了腳喬宸,喬宸說:“是啊,我發音不準,我那房子算是便宜的了。”
他扯開話和阮大媽聊起城市裏的房價,三個人聊得挺開心。
隔壁雲墨銘他們是和一對夫妻住的,聊得也挺熱鬧。
村裏作息規律,到了晚上基本才八九點就都洗洗睡了。阮大媽家裏空房子少,南青和喬宸只能擠在一間土房裏睡,床上鋪的都是稻草,上面蓋了張破舊的竹席子和一張碎花床單。房間角落裏結了蜘蛛網,泥土地上還有蟲子鑽來鑽去。
倆人都被這破環境給驚了下,但喬宸從小摸爬滾打的混過來,南青什麽陣仗都見過,所以倆人很快就既來之則安之,把蟲子弄死,把床鋪給壓壓平。
喬宸嘿嘿奸笑,一臉猥瑣,“大觸我今晚要和你同床共枕了。”
“想得美,我睡地上。”
喬宸啊了聲,“不行,我是男人,哪有讓女人睡地上的道理。這樣吧,你和我一起睡,我保證不碰到你。”
南青掃一眼床的大小,“不用了。”
“不行不行,讓人家阮大媽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你睡床我睡地。”
“好了,你很吵啊。”南青被他叽叽喳喳鬧得耳朵嗡嗡響。
喬宸被她一兇,居然生氣跑出去了。南青無奈,他怎麽和沒長大的小孩似的,她其實沒兇他啊。
090福二村(3)
她坐在床上,總覺得這個村子哪裏怪怪的,可又說不出來。外面有人在和阮大媽說話,她以為是喬宸生完氣回來了,可進來的是雲墨銘。
“你怎麽來了?”
雲墨銘穿着拖鞋,估計是剛洗漱完,他說:“喬宸來找我說不敢和你住,他要和尹哲睡,就和我換了房間。”
外面牆角根上,喬宸趴着偷聽,內心咒罵他不要臉,明明是他主動找自己說南青是姑娘家,和他一男人住影響不好,還說什麽他是南青的男朋友,倆人在鬧矛盾。讓自己乖乖的去和尹哲那個大漢子睡,要不是看在雲墨銘給他買了很多寶貝的份上,他才不會讓掉這個和大觸一起睡覺的機會。
“沒義氣的臭道士。”
“你放心,你睡床上,我在地上坐一晚。”
“随你。”南青躺上床,背朝他睡覺。
雲墨銘坐在床腳,難耐的靠着茅草,渾身不舒服,他還真沒住過這麽破爛的屋子。地上時不時爬過蚰蜒和蝼蛄,饒是他心理素質再好也忍不了這些蟲子。
月光灑進屋裏,照亮一片土地。
南青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摟着她,她剛要動手,雲墨銘捂住她的嘴巴,按住她的手腳,輕聲說:“外面有人,別動。”
南青凝神查探,果然看到阮大媽趴在門上偷看屋裏的情況,眼神冰冷宛如在看兩具屍體。她背上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大媽在看什麽?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阮大媽才走開。
兩人一直緊繃着僵在床上,等她走了才敢松口氣。雲墨銘一直忍受着那種被針紮的窺視感,渾身被冷汗浸濕了。
南青小聲問:“她要做什麽?吓死人了。”
大晚上被人盯着睡覺,那種感覺不寒而栗。
雲墨銘拍拍她的背就像哄受驚吓的孩子,“別怕,這個村子果然不對勁。我粗略看了遍這裏的情況,村民幾乎都是老弱病殘,青壯年勞動力和小孩子幾乎都不在。”
“沒有勞動力?那他們肯定不能生存。”
“對,有問題。那些年輕人去哪兒了?”
南青想起白天阮大媽說他兒子在城裏,“他們會不會都進城謀生了?”
滴滴滴--
雲墨銘的手機震動了,這裏信號不好,但勉強能接收,他點開幾條短信,看完小聲說。
“不可能,如果都進城了,那只要有年輕人回來總歸會帶些城裏的東西來。可我和尹哲傍晚都看過,這裏的東西基本都是30年前的,無論是家具還是生活用品。剛剛阿七說他住的那戶人家有羅盤和錘子。Derrick在邱支書的庫房裏發現了越野車和GPS手持機。這些估計是那些地質勘測的人留下的,除此之外你看到這裏有現代化設備或者用品了嗎?”
南青點化窗外一朵野花,将它化作一只花精,讓她出去打探打探,小花精飛回來說這裏并沒有什麽不同的東西。
南青,“也就是說除了一年前那批人,這裏可能有30年沒人進來。”
雲墨銘,“是,30年足夠一批人老死,所以這村子才會這麽荒涼。但必定有人新生,那些新生的年輕人去了哪裏是最大的問題。”
“那明天着重查這個。”
“恩。”
她翻身面朝雲墨銘,他正好面對月光,臉上的冷汗看的一清二楚,原來他也很怕。南青笑了下,“你這麽怕還來安慰我?”
“因為我更怕你害怕啊。”
“油嘴滑舌,不是好東西。”南青翻身背朝他,往裏挪了挪,可臉都快貼到牆了。
“不敢不敢,在你面前,我不敢耍什麽花樣。”
“說的比唱的好聽,你是在揶揄我被你耍了那麽久?”
雲墨銘偷偷順着她的長發,賭咒,“冤枉,我要是有這種心思,一定天打雷劈。”
“那今晚一定是雷公喝醉了,不然劈的你裏焦外嫩。”
“也許是雷公知道我一片真心,不忍心劈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好陪着你。”
她一時語塞,懶得搭理他。她手臂上忽然癢癢的,有東西在爬。她驚叫一聲,滾到雲墨銘懷裏。
“有蟲子。”
雲墨銘拿起枕頭邊上的稻草,将她手上的紅色多足蟲給弄掉,蟲子爬走了。南青被吓得不輕,雲墨銘緊張的看着她的手臂,借着月光看不太清,但她手上被咬了兩個孔。
“你怎麽樣?感覺痛嗎?”他想也不想就低頭把她傷口上的髒血給吸出來吐了,只希望她不要中毒,他們帶的藥沒有治毒蟲的。
南青愣愣的心軟了,她暗嘆一聲,他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她是仙,怎麽會中這種毒蟲的毒?不過自己好像沒告訴過他自己是仙。她将他拉起來,看到他臉色不對了。
“這下好了,我沒中毒,你倒是中毒了。”她割開手指将血喂進他嘴裏,“不能保證對你有用。”
她的血用來救植物是靈藥,可對人的療效怎麽樣她就不知道了。好在雲墨銘臉色好點了,她推了他一下,“還沒下水,你就這樣了,下去了怎麽辦?”
雲墨銘不怒反笑,“你在擔心我啊。”
“沒有,我怕你拖後腿。”
金邊眼鏡背後的雙眼,彎成了月牙。
晚上她躲在他懷裏睡,這地方蟲子太多,她看着惡心。天一亮,他們就起了,可除了喬宸,其他幾個人都睡得死沉死沉的,那幾個退伍兵裏面有幾個人不知道怎麽生了大病,昏迷不醒。出了這怪事,大家都提高警惕。
吃早飯的時候,阮大媽還開玩笑說他們水土不服,是太累了,睡幾天就好。以前來這裏的人都這樣,過幾天就恢複了。
他們拿着工具在村子附近勘測,尹哲走到雲墨銘身邊,“他們有問題,可能是吃的裏面做文章了。”
雲墨銘明白他的意思,尹哲睡覺一向很機警,從來不會出現睡死的情形,而且那些退伍兵是身體素質根本不會水土不服。
“靜觀其變,今晚大家小心點。”
他們在各個地方勘測,實際上是在找福一村的入口。小島附近的水域那麽大,要去福一村肯定有入口,不可能從水裏游過去,村民沒有精良的潛水設備,一定有另一種方式過去,說不定有入口。#####發現前兩張有重複的部分,抱歉,因為章節內容調整,但書旗沒同步,所以才會這樣。抱歉哈。
091福二村(4)
他們測了一天大概确定在村長家背後的山坡上有一處荒廢的豬圈,那裏離地下最近。幾個人收工回去,一切照常。但他們都覺得村民對他們的态度變了,總有幾個男人在他們附近轉悠,看着是在務農,但實際上是在監視他們。
南青和雲墨銘他們走在小路上。
尹哲說:“他們監視咱們是要幹什麽?”
喬宸,“可能是知道我們發現豬圈入口了,要阻止我們。”
“大少爺你說呢?”
“讓大家小心點,以免我們和上一批人一樣着道。他們可能要動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誰都沒敢真睡。
過了兩天安穩的夜晚,第四天的時候,等到夜裏兩點,阮大媽果然又來了,看了他們一個小時悄悄離開。
南青爬起來,卻發現雲墨銘睡着了。她直覺他不可能睡,叫了幾聲他沒醒,憑着他的機警不可能熟睡。估計是今晚吃的裏面被下藥了,連雲墨銘都中招了,那其他人估計都昏過去了。她施法将他弄醒。
雲墨銘揉了揉頭,好像很痛苦。
“你怎麽了?”她問。
“我聽到了唱戲的聲音,然後就跟着聲音走,走到了一座戲臺,上面有人在唱戲。我越聽越不想走,我聽到你在叫我,可我走不開,腳就像生根一樣。”
“看來有妖孽作祟啊,碰上我算他們倒黴。”
南青笑着的拿出一朵槐花,她把槐花彎曲成手環套在他手臂上,避除妖氣。好久不除妖了,神仙做的都沒覺悟了。
他們倆走出去,整個村子太安靜了,南青這才察覺哪裏不對勁,雲墨銘顯然也發現了。
他說:“這裏連條狗都沒有。”
“鄉村不養狗,不像話,好歹我還養只貓呢。”南青伸手撥開夜裏彌漫的霧瘴,大晚上迷霧這麽嚴重?
倆人在村子裏走,小心翼翼的去找尹哲他們,可他們竟然不在村民家裏,就連村民都不知道去哪兒了。尹哲他們估計都和雲墨銘一樣被弄到鬼地方去聽戲了。
“快!把他們擡過去。”幾個村民在黑暗裏擡着五六個人往前走,那些人正是昏睡的尹哲和退伍兵。
雲墨銘趕緊拉着南青躲在牆角,以免打草驚蛇。
“走,咱們跟過去。”
那些村民走到豬圈前面,把尹哲他們放在豬圈前面,跪下磕頭,“道長,我們給您送人來了,請您笑納,繼續保佑我們村子平平安安的。”
豬圈沒什麽動靜,那些村民說完就離開了。
雲墨銘走到豬圈前,蹲下身摸了下尹哲的脖子,還活着。
“不對,人數不對。”雲墨銘仔細看了遍,“少了個人。”
“小道長,他不在。”
他們看着豬圈大門,那裏黑漆漆一片,雲墨銘從包裏掏出手電筒照進去,除了普通的磚瓦沒有異樣。
“我記得我好像就是進了這裏,然後裏面有人在唱戲,小青裏面是不是有東西?”
南青搖頭,她也不知道,她又不是小道長會捉鬼,況且裏面是人是鬼還說不定。她拉着雲墨銘的手往漆黑的豬圈裏一跳,她踏着土地,每一步走走的很謹慎。
“這裏妖氣很重,你抓緊我,有危險就叫我的名字,那花環能保護你不被邪氣入侵。”
“好。”
南青還是不放心,她在靈虛裏翻了翻,掏出一把劍,想想他不會用又塞回去。她找出一把精巧但威力十足的匕首遞給他。
“這是龍匕,我師尊的法器,你留在身上。萬不得已的時候再将鞘拔了,不然龍匕的神力會将這裏的妖怪吓跑,到時候抓他就麻煩了。”
他看到龍匕竟然一瞬間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這是自己最喜歡的東西,但丢失了很久一樣。南青看到他那種失而複得的神色,心裏也有點不舍,師尊還是認得這法器的。
“好。”他将龍匕插在腰上,握緊她的手,“你明明就很在意我。”
南青身體一僵,警告,“你再廢話,我就不管你們自己回家了。真是倒了八輩子黴,遇到你們了。”
倆人在黑暗裏不辨方向的走了一段,隐約能聽到铿铿锵锵的琴鼓聲,還有人在唱戲。他們循着聲音走過去,前面是一戶人家的正堂,在正堂上搭了個戲臺子,黃楊木镂雕而成,還挂了幾盞玻璃煤油燈,那裏面的沒有燈火,但光從戲臺中央的一盞白紙燈裏發出來,照亮整個屋子。
戲臺子上有一架老式放映機,正在放一段南戲《荊釵記》裏《投江》那一折。這地方沒有入口,除了那個唱戲的地方。
倆人疑惑的互看一眼,畫布上唱戲情景忽然變了,放映機停了。而那個老生錢載和還在唱戲,可花旦錢玉蓮卻沒了蹤影。
雲墨銘,“這是怎麽回事?”
南青,“這不是影片,是執念。生前住這裏的人喜歡聽這出戲,執念太深就形成了這幻象。”
雲墨銘,“那現在怎麽辦?這裏沒有路口。”
“不知道。”
南青看着臺上獨自唱戲的老生,猶豫了會兒走上臺去。她從前也聽過不少戲,雖然專業的她不會但作為票友,哼幾句還湊和,這出戲她也聽過不少回。她和着老生唱。
錢載和:婦人,我且問你,你是何等人家兒女?因何短見投水?必有緣故。
南青扮作錢玉蓮:容奴伸訴。
錢載和:你在那裏住居?
南青:念妾在雙門住居。
錢載和:姓甚名誰?
南青:玉蓮姓錢儒家女。
錢載和:原來與我同姓。你曾嫁人麽?
南青:年時獲配鴛侶。
……
等這一折子戲唱完,執念散去,老生忽然就化作煙灰消失了。戲臺也變了副景象,南青在變換之際拉住雲墨銘,這地方換成了另一個村子,這村子并不在水下,而是一座無人居住的荒村,荒無一人。
“這就是福一村了,原來它是在結界裏。”
荒村牌匾上吊着戲臺那盞白燈,這白燈連通兩個村子的結界入口。
南青和雲墨銘往白燈那兒走,走進一間祠堂。
喬宸忽然從後面冒了出來,看到他們欣喜大喊:“你們別過去,那是走馬鬼燈,會把你們吸進去。”
兩人轉過頭,喬宸跑到他們身邊,他手裏提着七星劍。
“小道長你也來了,你聽到唱戲聲音了嗎?”
喬宸呸了聲,“日他娘的,我當然聽見了,那不是唱戲,那是勾魂呢。奶奶的,要不是我道法夠穩,也着道了。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出去。”
雲墨銘,“等等,其他人呢?”
喬宸搖頭,“我剛才聽到有人在唱戲就跟來了,其他人沒看見,咱們快走,這裏待久了容易迷失。”
他們跟着喬宸走了幾步,忽然他們斜前方的側門裏又沖出一個喬宸來,四個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回事。
第二個喬宸身上挂了彩,大喊:“大觸你快過來,那個是妖孽。”
第一個喬宸呸了聲,“你才是妖孽,大觸你別過去,他會害了你們的。咱們快走,沒準其他人已經被他給騙了。”
092福二村(5)
南青抓緊雲墨銘的手,似乎在問他哪個才是真的喬宸。
雲墨銘觀察兩個人,這裏燈光昏暗,看不清具體細節,但他們倆外貌一模一樣,甚至連裝備都一樣。
他問:“我之前給你買了什麽東西?”
“引路符,桃木劍,辟塵珠,香爐,道香。”
兩個人異口同聲回答。
“你個假貨,不許假扮道爺。”
“你才是假的,不許假扮我。”
“你們相信我,我才是真的。”
“你們別信他,他才是假的。”
“他要害你們,別和他走。”
“我不害你們,你們快過來。”
“……”
雲墨銘皺眉,“夠了!別吵了!”
這下難辦了,兩個人真假難辨。
南青問:“五葉明靈芝是怎麽拿到的?”
“是你我合二為一殺了兇獸拿到的,我還把它全給你吃了,你不能忘恩負義啊,你相信我。”第二個喬宸急道。
第一個喬宸沒有說話,南青拉着雲墨銘立即後退到真喬宸那裏。
喬宸喝道:“你是何方妖孽?竟然敢假扮道爺我?報上名來,道爺我饒你不死。”
假喬宸陰森森的笑着,“蠢蛋,我本來想放你一馬,可你又回來壞我好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你們一起死吧。”
假喬宸舉起機械弩将外面那盞白紙燈給射滅了,這個村子陷入漆黑一片。三人腳下的地面劇烈抖動,三人站不穩腳下一空掉了下去。雲墨銘死死的将南青抱在懷裏,嘭的一聲響。
“哎呀,摔死道爺我了。”
雲墨銘猜到什麽,心裏測算着距離,一翻身将南青朝上抱在懷裏,自己狠狠地砸在地上,整個胸腔一陣劇烈的疼。他哼了幾聲,摸了下南青,“你沒事吧?”
南青站起來,“有你當人肉墊子,我當然沒事。”
喬宸立即打開手電筒,再睜眼的時候,這裏已經不是剛剛那個祠堂,三個人已經站在另一間屋子裏。
喬宸四處照,“這是什麽鬼地方?”
南青也莫名其妙,他們是怎麽掉下來的,剛剛沒有陣法甚至沒有妖氣,“小道長你感覺到妖氣了嗎?”
“沒有。”
雲墨銘領悟能力很強,再加上他剛剛的觀察,說:“那個假喬宸是人,他把我們弄進來一定有目的。”
“對,那這房子應該有機關出去。”喬宸氣的大罵,“吓死道爺了,奶奶的!不過那個假貨和我一模一樣,難不成是我老爹在外面留的風流債,現在上門找我來讨債了?”
雲墨銘拍他一腦門,“正經點,先找找看機關在什麽地方,你沒察覺這裏沒有任何光線和風嗎?”
喬宸恍然大悟,“這是密封的,卧槽,那假貨要把我們悶死啊。”
喬宸雖然粗枝大葉但該心細的時候絕對心細如塵,他腦子裏回憶這個地方的布局,他說:“大觸你飛上去看看,這屋頂是什麽樣的構造。”
他把手電筒扔給南青,南青飛上去,将屋頂掃了一圈,下面的人也看的清清楚楚。在屋頂上橫貫四根鐵鏈,鏽跡斑斑,在鐵鏈中間駕着一尊八卦爐,在四根鐵鏈的底部固定着一尊神獸,神獸嘴裏咬着珠子,正好拉穩八卦爐。
南青落下來。
喬宸怪叫一聲,“這……這是煉魂棺啊,我們正經人從不用這種邪術,簡直就是變态,那個家夥要用我們來煉魂,養成他的小鬼。”
雲墨銘正好手搭在一尊神獸的嘴裏,他被喬宸怪叫給吓到,手一滑将神獸嘴裏的珠子給推進去。
“別碰!”喬宸阻止,但已經晚了。
雲墨銘沒反應過來,腰上就已經被一根鎖鏈給捆住,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