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7)
子。
她走着走着速度慢了,甚至最後停下來。離得越近她走的越慢,她甚至有點不想進去了,現場的聲音聽得越來越清楚。
縱使人聲嘈雜,她依然聽出了雲墨銘的聲音。
“我和小曼很早就認識,那時候她就算個愛哭的鼻涕蟲,總是喜歡粘着我。說來也好笑,我那時候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畢竟她那時候又難看又愛哭……”
賓客一陣哄鬧,所有人都在歡笑,唯獨南青站在人潮外面無表情的聽着。
“可她是善良的天使,每次當我失敗或者受挫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都是小曼。她是我的天使,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見了你,并且和你走近婚姻的殿堂……”
衆人爆發一陣鼓掌聲,南青踉跄幾步依靠在石壁上。她的心猛地一揪就像被人用剪刀狠狠的紮碎了,她扶着心口痛苦的抓着衣服,疼的臉色慘白。她手背上濕了,眼淚不停的滾落下來。
她緩緩摸上自己的肚子,雲墨銘你太過分了。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苦笑從嘴角蔓延開來,一點一點爬上眼睛,明亮的眼眸變得越來越暗。她輕聲笑,腦海裏全是雲墨銘的一言一行。
當初那張卡片上寫着他的話:愛你,就是一輩子從承諾。
可現在,他萬分深情的對着柳曼說一輩子的承諾。
她的心真的很痛,比天火燒身更加的疼痛百倍。
海邊的花草樹木紛紛抖動着枝葉,它們感受到南青的悲傷,樹葉從樹上飄落。
她仰頭怒視天空,“該死的天後老妖婦!你TM讓誰給我寫的命簿?竟然把我寫的這麽慘?好啊,你們想看我狼狽?我偏不如你們意。”
她一把擦掉眼淚,将脖子裏帶的白玉墜子扯出來。這是雲墨銘送自己的定情信物,他說這是送給媳婦的。
“送你娘個鬼!本君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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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花門走過去,那裏有保安攔着她。她将保安全都踹出去,她速度極快根本不給保安反應的機會。賓客只看到一個白色的人影閃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雲墨銘拿出訂婚戒指,正要給柳曼戴上,一個綠發白衣的女人出現在紅毯中央,她雙手環胸,冷冷的看着他們。
啪--
雲墨銘手裏的戒指滑落在地,他緊緊的盯着南青,一口氣憋在心口,但面上卻看不出異常。
“怎麽回事?她是誰?”
衆人紛紛議論這突然出現的女人。
南青筆直的站在那裏,眼裏燃燒着決絕的火光。她掌心一翻将白玉墜子扔在雲墨銘腳下,不屑笑道:“雲老板訂婚,怎麽不請我來?不過還是說聲恭喜!這東西你應該認得吧,今天我還給你,從今往後咱們各不相幹。”
“小青……你……”
南青打斷他的廢話,傲然站立在紅毯中間,全然不顧別人異樣的眼神,“你曾施我恩情,我記着你的好,但你做了那麽多不可原諒的事情,天大的恩情我也還清了。雲墨銘你配不上我的真心,我惡心你這種混蛋。你送我的東西我還你了,但有一樣東西,你得還給我。我的納靈鏈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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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柳曼死了
雲墨銘心情複雜,這時候雲家看着,柳家也在看着。他說錯一句,對誰都不好。
他盯着摔碎的白玉墜子肌肉緊繃,聲音沙啞,“南小姐請不要胡鬧,我應該沒有邀請你來,請南小姐先離開。”
胡鬧?
“滾蛋!誰稀罕你請我。把手鏈還我,你不配擁有。”如果不是師尊的魂魄在他身體裏,她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頓。
“手鏈我早就扔了。”雲墨銘示意尹哲過來。
南青揮手将尹哲扔出去老遠,淡淡道:“你扔了本來是要陪的,就算賠上整個雲家的家財都不夠。不過我南青不想和再和你有任何瓜葛,這納靈鏈丢了我就不計較了。不過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裏,不然我新賬舊賬一起算。你感謝你脖子裏的鳳凰印吧,不然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雲墨銘伸手貼在肩頭印記的位置。
柳曼說:“保安呢?有人來胡攪蠻纏,你們把她送出去。”
保安一個個圍過來,南青也沒怎麽動手就把他們全給弄昏了,她挑釁似的對柳曼說:“你還要叫誰來?誰敢來?”
柳曼咬牙不語。
老爺子立即讓雲墨染報警抓她,“你……簡直胡鬧!”
“那又怎樣?”南青譏诮一笑,雲墨銘負了她,不教訓他一頓怎麽行?難道還要讓他安安穩穩結婚?讓你結個鬼!
她揚起一陣風将整個婚禮攪得亂七八糟,鮮花和氣球都炸了,嘉賓席也都翻了,賓客歪歪扭扭的撞在一起。
她飛走了,獵獵白衣在風中飄動,驚得衆人呆愣當場。
柳嫚臉色極其難看,拉着他問:“怎麽回事?”她其實猜出來了,只是心情很糟糕。
雲墨銘沒說話,只是望着南青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現場亂成一團糟,雲家和柳家臉上都挂不住了。
柳曼聽到客人的一些閑言碎語,又看到雲墨銘心思在南青身上,忍不住氣悶的把捧花一扔跑了出去。
“小曼!”雲墨銘追了過去,但她跑的很快消失在花道上。
砰--
吱嘎--
一陣尖利刺耳的急剎車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海邊,白色的人影像是被抛上天空的風筝,狠狠地摔向地面。
肇事司機急忙沖到她身邊,“小姐,你沒事吧小姐?”
雲墨銘神色冷峻,海風從他身後呼嘯而過将他內心點燃,一團火焚燒着他的整個胸腔,他手背上的青筋隐隐跳動,太陽穴疼的厲害。老爺子憤怒的看着他,他顧不得別人,沖了出去。在一輛土方車面前躺着一個白衣服的女人。
所有人都亂了,都跑了過來。誰都沒想到在婚禮上會有這麽喪氣的撞死人。
司機坐在柳曼身邊吓傻了,她雪白的婚紗上都是血,臉上頭發上也都是血。
雲墨銘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是柳曼松了口氣,他剛剛只看到一瞬的白影,他以為是南青,還好不是她。他跑過去抱起柳曼,伸手貼上她的脖子,動脈很微弱的跳動。
“快叫救護車,尹哲叫救護車!”
雲墨染跑過來,心知事情嚴重,盡量攔着大家別過去,她吩咐雲墨岩,“你去安撫柳家的人,讓張老把賓客安頓好,我去處理大哥的事情。”
她這時候還能這麽冷靜,不愧是雲墨銘的妹妹。
賓客被張老帶走了,周圍很快就沒了圍觀的人,只剩下他們幾個。
雲墨染走過去蹲在他們身邊,“大哥你安心送她去醫院,這裏交給我。”
“小曼,你撐住,救護車就快來了。”他手足無措的抹着她臉上的鮮血,柳曼呼吸困難了。她不能死,她死了會很麻煩。可天不遂人影,柳曼徹底閉上眼,救護車來了,她被擡走了。
雲墨銘臉色非常糟糕,他跟着救護車上去。雲墨染也跟着去了。
柳曼剛被推進醫院病房就被推了出來,心跳已經停了,沒救了!
完了!
柳城家裏勢力不簡單,有雲家觸及不到的層面,如果柳城報複下來,雲家恐怕會很麻煩。雲墨銘趴在她身邊,抓着她的手,感受不到一點生命的氣息。
雲墨染站在一邊,心疼的看着大哥,“柳曼死了,咱們要不要通知柳家?”
雲墨銘猶豫着阻止她,“你把小曼先送回家裏的醫院,先不要讓柳家的人見到她,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對外宣稱她在接受治療。”
“紙包不住火的。”
“先拖着,我想想辦法。”
“怎麽想辦法?人死不能複生,柳家遲早會知道。”
“那就讓我負責,我盡力抱住雲家。”
雲墨染聰明機警,她和南青見過幾次,從今天的狀況基本能猜出她是不普通人,她小心翼翼的說:“大哥,我們是不是可以請南青小姐幫幫忙?她或許……”
“不行。”雲墨銘打斷她的話,“我已經傷害小青很深了,你讓她來救我的未婚妻,豈不是在她心口上插刀?她既然走了,就讓她快快樂樂的過以後的日子。”他斜睨了眼妹妹,警告道,“你不許打她的主意。”
雲墨染擔憂的抓着他,“大哥柳家會對你不利的,你是我哥哥,我不忍心看着你有事。”
雲墨銘微笑着摸摸他的頭發,像安慰小孩子,溫和道:“別怕,大哥會保護你們的,你答應大哥一件事。”
“什麽事?”
“替我去看看南青,她現在一定不想見到我。你幫我多帶些吃的用的給她,她這人對自己粗心,沒人提醒幾天都不吃東西。她喜歡吃甜的,多買點蛋糕和巧克力送過去。別說是我讓你送的,去吧。”
雲墨染不解,“既然你這麽關心南青,你怎麽還和小曼結婚?”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雲墨染擁抱了下大哥,鼓勵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在你背後,大哥你要好好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南青的。”
她開車去買些南青愛吃的東西送到南青家。
雲墨銘剛回雲家,老爺子就已經準備好了藤條,不等雲墨銘開口,啪的一聲,藤條狠狠的抽在雲墨銘身上,藤條滑過他的臉把他的眼鏡打落在地,右臉上一道口子,鮮血順着下颌流在毛衣上。
“你要氣死我?訂婚事情出現這種情況?”剛剛尹哲回來把事情告訴他,說是柳曼沒救了,“柳城家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家要是報複過來,我們雲家就完了,有些人我們是得罪不起的。你不知道嗎?”
雲墨銘擡手摸了下臉上的血,伸出掌心,手心裏一片紅,“我知道,對不起爺爺。”
“你現在道歉沒用,柳家不會聽你的話,他們遲早會知道柳曼的死訊。”
“我會承擔。”
“你怎麽承擔?把命送給柳家?”
“倒也不是不可以。”
“混賬東西。”老爺子被他氣的又舉起藤條要抽他,尹哲擔心的沖過去擋在他身前,挨了一鞭子。
老爺子說:“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尹哲急的解釋,“老爺子您別打了,這事兒也不怪大少爺,柳小姐是意外啊。”
“你給我滾開,雲墨銘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要氣死我?”
“爺爺你消消氣,我盡力解決柳家的事情。”
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事情看幾眼就明白了,他杵着藤條,質問:“把那個南青給我叫來,要不是因為她,小曼能跑出去嗎?能死嗎?把她交給柳家。”
雲墨銘額角突突直跳,斬釘截鐵的拒絕,“不行,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和小青無關,她是無辜的。”
尹哲在一邊看的心驚膽戰,他糾結着說:“大少爺,咱們可以求南青幫忙,讓她救活柳小姐,她會法術一定可以救的。”
“閉嘴。”雲墨銘厲喝。
老爺子已經氣的心髒疼,他問:“尹哲你說什麽?”
雲墨銘插話,“沒什麽,爺爺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我沒問你,尹哲你說,敢撒謊我就把你趕出雲家。”
尹哲說:“南青不是人,她會法術,她說不定能救活柳小姐。”
他之前在亳山遇到的驢友團,那些人将南青殺靈犀獸的事情告訴他,他當時就懷疑南青不是普通人。雲墨銘上次和南青吵架之後,拖程警官拿到了倉廷案的視頻,他看到南青和湯潇之間的對話,已經知道她的身份。再加上尹哲對他說的,他就更加确定。
老爺子順着氣,從今天的狀況也猜出幾分南青和雲墨銘的關系,他問:“你去找南青,讓她救活小曼,要多少錢我們都肯出。”
雲墨銘冷靜的望着他,“我做不到。”
“你說什麽?不孝子!”老爺子氣的胸口起伏,擡手指着他一口氣梗在心口上不來,差點倒了下去。
雲墨銘立即扶着老爺子,讓張管家拿藥來。老爺子抓着他的手,喘氣,幾乎是帶着哀求。
“墨銘啊,我不是為了自己,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都是要入土的人了。你要想想墨染和墨岩,墨岩還小還在讀書,墨染還沒成家。雲家離不開你,咱們不能得罪柳家,你不忍心看着雲家被人整垮吧?孩子,算是爺爺求你了,為了弟弟妹妹,你就答應吧。”
雲墨銘閉上眼,點頭答應,妥協道:“我會去辦的,爺爺你安心休息。”
*****
燈火昏黃,夏天天色暗的很晚,他擡手看表已經七點了。
雲墨銘倚在車邊将第三根煙抽完,他擡頭看着小區樓,南青家裏的燈亮起來了。他将煙頭踩滅,上樓。
門鈴響了,果果來開門,看到雲墨銘糾結了下。雲墨銘朝她做了手勢,問她南青在不在。果果剛想關門,被他攔住了。
雲墨銘進來,他看到南青在客廳裏畫畫,他耐心極好就站在那兒看着。果果知道他們有事要說,就出去玩了。
“果果來看看,師傅畫的這幅畫像不像?”南青擱下畫筆,一回頭看到最不想見的人,“呦~雲老板大駕光臨有什麽事?”
086人渣又怎樣
雲墨銘還是那副斯文儒雅的樣子,開門見山,“我有件事來求你。”
求?
能從雲墨銘這樣的人嘴裏聽到這個字眼真是不容易,不過南青并沒有興趣。
“不方便,請回吧。對了,這屋子是你的,過一段時間我會搬家,錢我會留下。”
雲墨銘并不希望她搬走,但沒有理由讓她留下,她要走他是留不住的。
“房子的事情我會讓尹哲來處理,小青我沒想到會傷害你,對不起。”他走過來,南青退後一步,他幹脆站住不動,“我知道接下來的話會有點難以接受,但……小曼出車禍死了。求你救救她,我知道你一定能救她。”
“你要我救你的妻子?雲墨銘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南青徹底怒了,将他扔出屋子,關上門,“滾,別再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果果跑回來,看到雲墨銘站在門外,問道:“雲叔叔你來幹什麽?師傅為什麽那麽生氣?”
雲墨銘蹲下身,看着果果,解釋說:“你相信叔叔,不是故意讓師傅生氣的。”
“我不信你,你要娶別人了。”
“叔叔不娶別人了,真的。”
果果天真的看着他,“那你要娶師傅嗎?”
“會的,但恐怕你師傅不答應。”
“我其實……”果果畢竟是個小孩子,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我喜歡章叔叔多一點。”
雲墨銘伸手摸了摸果果的頭發,“相信叔叔,你師傅和叔叔在一起會比和章叔叔在一起更快樂。”
“胡說,師傅和章叔叔在一起才開心,章叔叔總是會想各種好吃好玩的哄師傅笑,你才不會呢。”
雲墨銘蹲在那兒,呆愣的忘記了要站起來,他對南青也很好,也會哄她,可似乎他所做的并不是那麽如人意。
他問:“為什麽?我也會送很多好吃的給小青,也會帶她去旅游,也會花時間陪着她。我對你師傅也很好,為什麽說她和我在一起不開心?”
果果氣呼呼的說:“師傅快死的時候是章叔叔陪着她。師傅說對一個人好就是真心實意的,才不是你送的那些寶貝,師傅又不缺寶貝。章叔叔就只對師傅一個人好,可你對好多人好。”
他從小就在爾虞我詐、精明算計的環境下成長。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要考慮到得失利弊,都要顧慮到所有人。他照顧弟弟妹妹,照顧整個雲家,撐起這份偌大的家業。他的生活裏鮮少有只對一個人好這種概念,即使是裝出來。
他忽然明白自己錯在哪裏,他愛小青,但愛的不夠單純。他無聲嘆息,現在沒機會對她解釋了,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會更加糟糕。
當他明白該怎樣對南青的時候,卻要背負整個雲家的興衰。
他沒有第二條路,只有破釜沉舟。
果果不理他,跑進屋裏去,“師傅,章叔叔在樓下等着了,他說要帶我們去吃飯。”
南青和果果打扮好出來,看到雲墨銘還站在門口就當沒看見他,兩人下樓坐上章天綸的車子離開了。
章天綸帶他們去吃飯,吃完飯送她們去府城路上看房子,售房小姐看他們三人一起來的,介紹道:“你們一家三口要買房的話适合買這種200平的大型房,正好三口之家以後要是添個二胎再養個寵物,那就差不多了,我們這裏的房子是地熱的,很環保。”
果果笑嘻嘻的跑開去看房子了,南青尴尬的說:“我們不是夫妻。”
章天綸摟着南青的肩膀,“帶我們看看庭院。”
售房的一聽南青的話臉都綠了,又看到倆人摟在一起,內心翻滾着一幕幕未婚先生子的高能戲碼,暗嘆他們倆看起來年紀不過30,思想倒是很超前。
這地方交通便利,周圍的基本設施都齊全,南青也沒那麽挑,住的舒坦就行。她就挑了這個房子,付了首付,過一段時間搬過來。
章天綸站在庭院裏望出去,“這裏空氣不錯,采光也很好,私人空間也大,你什麽時候搬過來?到時候我幫你。”
南青笑着錘了他一拳,像兄弟一般,“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随便找個樹洞就住下了。再等一段時間,我把家裏的東西收拾好就招呼你來幫忙。”
“別和我客氣。”章天綸招呼果果過來,“我們回家了。”
“好,章叔叔我想要娃娃。”果果看到客廳沙發上有一只粉色的小熊,非常可愛。
售房小姐把娃娃拿過來給她,“小朋友喜歡就拿去吧。”反正錢也付了,東西都是他們的。
章天綸和南青她們出來,售房的送他們出去,将鑰匙交給他們,八卦說:“這房子啊用來做婚房正好合适,最近天氣又好,你們一家買的正巧了。”
南青已經懶得和她解釋,章天綸反倒是很開心。
他開車送南青她們回家,他拎着一些吃的上樓,“你廚房裏多放些吃的,別自己不餓就忘了小孩子,果果在長身體,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
南青聳聳肩,“你知道不會做菜,我不是故意虧待果果的。我忘性大的時候,自己幾個月都不吃飯啊。”
章天綸失笑,“那我天天做給你吃。”
“那果果也要吃。”果果抱着熊開心的跳着,“師傅你看章叔叔真的很好啊,對師傅也特別特別好。”
章天綸對這小丫頭還挺喜歡,該說好話的時候絕不偷懶。
南青當然明白他們一大一小的意思,她晲了眼果果讓她安分點,有些線不要亂牽。
章天綸忽然看着她家門口的某個人,眼神變得不友善。
“你怎麽還來這裏?”章天綸問。
他們三個人站在一起還真像一家人剛剛購物回來,雲墨銘皺眉,“南青我和你談談,關于那件事我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
“不必了,雲老板回去吧,我是不會答應幫你救柳曼的。人死不能複生,就算是我也得遵守天道,不可能幫你救活她,而且我也救不活。”
章天綸将南青擋在身後,警告,“你算不算男人?你當小青是什麽?救人也要她來?你離小青遠一點,不要再來打擾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
“小青的事我不會放着不管。”
“好了,你們別吵了,天綸進來吧。”南青開門,果果跑進去,章天綸拎着東西和她們一起進去,将雲墨銘關在外面。
章天綸放下東西,對南青認真說:“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小青答應做我女朋友吧,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我先給你講個故事。”南青讓他坐下,拿出一盤棋來和他下棋,一邊下棋她一邊說。
“我本來是一株長在天宮墓園裏的槐樹,吸收着天界死去的神仙的精魂長大,那都是渾濁之氣,你想想我身上的喪氣得多重?我生來帶着黴運,誰靠近我都不會有好下場。我離開天宮的時候,師尊戰死,熾篁神尊變得癡傻,師叔被貶。而我在下屆待了好幾萬年,就連我身邊最疼愛的坐騎貍貓獸,都被我克死了。最要命的是,凡是和我成親的人,最後都被雷劈死了,無一例外。”
章天綸聽着忘記落子,南青提醒他下棋。
“你為什麽會這樣?”
“這我不能告訴你。上個被雷劈的人在是民國初年,一個叫李茨的元帥,他看中我了要娶我做八姨太。很不幸,在花轎過他家門的時候,他被雷劈死了,差一點他就是我丈夫了。你看看我單身幾萬年那不是吹得,要不是因為我一直過不了這個坎兒,我早就回天宮裏做個逍遙神仙了,還來這裏受什麽氣。天綸不是我對你無情,我只是把你當生死相交的朋友,也不想害了你。”
章天綸思考很久後落下一顆白子,沒什麽表情說:“我可以不娶你,就這樣陪你一輩子。”
啪嗒--
南青驚得手裏的黑棋掉下來,她又拿了一顆棋子,假裝鎮定,“你太客氣了,我有果果陪着,況且我的一輩子太長了。你呢,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娶個愛你的美嬌娘,生個胖娃娃,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多好呀。我是十幾萬歲的老槐樹了,你和我差太多了,天綸你可別一時沖動啊。”
他把手裏的棋子一扔,生氣了,“我說了我只想陪你,我的一輩子是我的事。”
這人也是個一根筋的,反正說不通,南青幹脆換個話題和他聊聊最近的八卦。心裏卻在盤算着,改天把房子給退了,她得帶着果果去雲游四海。既然不能讓他死心,那還是不見他的好。
南青從靈虛裏拿出一塊白玉遞給章天綸,“這是白玉司南佩,能祛病辟邪保護主人,在你危險的時候它可以幫幫你。”
“怎麽忽然送我這個?”
“怕你再被哪個妖精惦記上,免得再弄一身傷。”她把司南佩放進他手心裏,這是她靈虛中法力較強的寶貝。她要和果果去雲游,不放心他一個人,希望他以後過得平平安安。
章天綸出來看到雲墨銘還在門口站着,他走到雲墨銘身後,打了他一拳,這次意外的雲墨銘沒躲也沒反擊。
章天綸将他拉出小區,“你夠了沒有?你不要再來糾纏小青了。”
雲墨銘推開他,“這是我的事。”
章天綸又打了他一拳,但雲墨銘依然不還手,“你這個人渣,不要再來找她。”
雲墨銘嘴角被打出血,他并不在乎反而覺得輕松很多。他帶着三分微笑,七分涼意看着章天綸,似乎嫌他還不夠生氣,不夠憤怒,不夠危險。
他刺激道:“人渣?那又怎麽樣?章天綸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不然我們來打個賭,她一定會答應救小曼的。因為我比你了解她,知道她的弱點在哪兒。你也知道我是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不像你是個正人君子。”
#####雲墨銘:被打的宛如抖M! ̄へ ̄
087找聚魂香救她
章天綸從小受着良好的教育,一些罵人的髒話也僅限于混蛋人渣這類毫無殺傷力的詞彙,他今晚把能想到的話都罵出來了。既然罵不過瘾,他就狠狠的把雲墨銘打了一頓。雖然他知道自己不是雲墨銘的對手,但奇怪的是今晚他出奇的打的很順溜,雲墨銘并沒還手。
章攝影師有時候還是有點意氣用事,比如現在正好幫了雲墨銘的忙,他被打一頓能減輕點他的愧疚。
等章天綸走了,雲墨銘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口鼻流着血。地上很冰涼但對他來說正好讓大腦清醒清醒。他盯着頭頂的月亮,彎鈎似得下弦月,那月角看着都冰涼入骨。
不知道是誰沒有公德心,從樓上潑了一桶冷水下來,好巧不巧正好潑在雲墨銘身上,他臉上都浮腫了,碰不得,幹脆躺着,越看越暈,最後只看見一雙眼睛,一雙熟悉的眼睛。
南青看他昏過去了,走到他身邊來。她本來要睡了,可果果說雲墨銘在樓下昏倒了。她不想管,但忍不住還是下來了,就算是為了師尊吧。
她蹲在雲墨銘身邊,他被打的很慘很狼狽。她從他褲子口袋裏拿出手機,打了尹哲的電話,讓他把人接回去。
她将手機放下準備上樓,右手卻忽然被猛地捉住了,他用力一拉将南青拉進他的懷裏。
“你幹什麽?放開!”
“噓……你看天上的月亮,像不像你第一次救我的時候,我們一起回來看的那樣?”
都一個月亮有什麽差別?神經病!
南青碰着他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忽然覺得不對勁,他肩膀上有一道抽打的痕跡,她這才仔細看他的臉。他戴着眼鏡看不出,但仔細看能看到他臉頰邊上一道血痂,傷口看着很新。她掀開他的衣領,身上都是抽出來的傷痕。
她爬起來,坐在地上,解氣道:“誰把你打成這樣?活該!”
“對,活該。”他一直都閉着眼睛,沒有睜開。
南青回樓上,雲墨銘第二天第三天又來了,在她家門口從早等到晚,鄰居看到了不像話。她連正常出門都不方便,一出去人家就說她虐待男朋友。
她氣的把門一甩,罵道:“你天天來這裏幹什麽?我說過我不會救她的。”
已經沒有時間在托了,柳家的人已經開始懷疑柳曼的病情。雲墨銘走進來,一步一步,低沉的聲音裏帶着疲憊,“那麽用我的命換她的命,我把命給你,求你救她。”
南青驚愕的擡起頭,盯着他忽然覺得小腹一陣疼,她捂着嘴巴忍住惡心,平複呼吸。
“你要為了她死?”
“是。”他的聲音絲絲入扣,就像最平滑的綢緞一樣,流進她心裏,狠狠的傷她。
啪-
她用力甩了雲墨銘一巴掌。
“那你去為她死吧,我不會管的。”
他臉上有清晰的五指印,可他依然不退步,“求你救救小曼,我知道你能救她,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難道我就可以死嗎?”南青怒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除了你沒有人可以救小曼,我不能讓她死。”她死了,整個雲家會覆沒在他手裏,他還有弟弟妹妹,還有老爺子。
她怒極反笑,雙目圓睜,“雲墨銘你太高估自己了,本仙君活了恁些年歲,從來沒被誰要挾過,你的命在本君眼裏如蝼蟻一般,本君不稀罕。趁着本君還有點好脾氣,你滾出去。”
撲通--
一身跪地的聲音,雲墨銘筆直的跪在她家門口,腰板兒筆直,來來往往的鄰居看到這一幕都避嫌的離開了。他這一跪,南青心裏是極其錯愕的,雲墨銘這樣的高傲又掌控雲家命脈的男人,居然就這樣屈尊的跪在她面前。
“小青是我對不起你,但小曼是無辜的,求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他一直不停地重複這句話。
南青沉默很久,他這麽愛柳曼卻要自己來承擔,是不是太殘忍了?
她一揮手将雲墨銘弄暈了送進屋子裏,她往外走,果果跑出來,擔心問:“師傅你要去哪兒?”
“醫院,你跟我來。”
果果陪着南青一起去了柳曼住的醫院,她被放在冷凍的冰棺裏,裏面涼氣森森。病房裏有很多護士看着,尹哲在門口看到她來了,意外又驚喜。
“南青你終于來了。”
尹哲讓人都離開,請南青進去,果果被她留在門外。
南青看了眼柳曼,她的魂魄散了,但元神還在。一個人沒了魂魄就相當于一具行屍走肉。
南青打量了圈屋子,吩咐:“你讓所有人都離開這裏,把監控都給關了,如果你陽奉陰違……”
她似笑非笑的樣子看的尹哲一陣發虛,“好的,我明白了。”
她讓果果進來,果果彈了下她的軀體,“師傅,她還有救嗎?魂魄都散盡了。”
“生人三魂七魄,死則散離,本無所依。要救她就得先找到聚魂香,将她的魂魄收集回來。”
“可找到聚魂香也沒用啊,她的魂魄還能拼起來嗎?”
“用續弦膠就能将他們凝聚起來,果果你在這裏護着她的元神,不要讓它散了,等我回來,在這期間誰都不許進來。”
“是,師傅。”
南青離開了,她并沒有聚魂香,如果七天之內還是找不到,那柳曼就真的沒救了。
喬宸接到南青的電話,立馬放下自己的工作跑到帝都來找她,他遠遠地看見南青在路邊站着,朝她揮手,“大觸我在這兒呢。”
南青來到他身邊,問他:“小道長別來無恙啊,沒想到這麽快我們又見面了。”
喬宸臭不要臉的說:“你是不是想通了,要帶上我闖蕩江湖?”
“機智如你!”
“真的?”她一口承認反而讓喬宸有點疑惑。
一只小精靈飛回來繞着喬宸轉了圈,停在南青手心裏,叽裏咕嚕說了一堆喬宸聽不懂的話。
“他在說什麽?”他問。
“他說一百年前的祥雲道觀裏存着三根聚魂香,可一根被神秘人搶走了,一根被供奉在道觀裏直到今天,還有一根不知所蹤。”
小貍為保住她的魂魄和肉身,盜取了那根聚魂香。剩下兩根……這可麻煩了,道觀裏供奉着的那根有人員監控看管,她如果去硬搶,無疑就是和整個道門作對,她可不願意為了個不相幹的被人追殺一輩子。那只能寄希望于那根失蹤的了,是流落民間了嗎?
喬宸一把揪住那個小精靈,戳着它玩,“你們找聚魂香做什麽?我好像聽師傅說過,聚魂香是用來收集魂魄的,那東西都丢了,你不會是讓我陪你去找聚魂香吧?”
南青用很欣賞的目光看他,“小道長果然聰慧過人,你答對了,走吧。”
“stop!我不去,那活累死人了,萬一找不到還浪費我時間。”他小聲嘀咕,“我又不是你,挂了還能活。”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對他應該不管用,南青幹脆算起帳來,“在亳山水下,我救了你一命,小道長應該還記得吧。”
“哎呀好了,算我欠你的,走吧。”
祥雲道觀原先建在寧州市福一村的一座小山上,可都一百年過去了,小村莊早就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再要找到原來的祥雲道觀恐怕難如登天。
088去福二村
喬宸聯系他的道門好友,幫忙搜尋這個道觀,但找了七八個祥雲道觀,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南青出去找小精靈問情況,她的手機放在桌上忘記帶走了,它已經震了第七次。喬宸看着上面雷打不變的雲墨銘三個字,已經煩了,他接起來。
“喂?你找誰?”
雲墨銘遲疑了會兒,“你是誰?”
“雲墨銘先生是吧,大觸她去忙了,你有什麽事需要我幫你轉告她嗎?”
“你們在哪兒?”
“你是誰?”
“我是南青的男人。”
“噢,失敬失敬,我們在新河碼頭。”
一個小時後,等南青從外面回來看到屋裏多出來七八個人,她疑惑的看向喬宸,是他告訴雲墨銘的?
喬宸高興的摸着一疊符紙,一看就是新買的,“哇靠!大觸你男人太牛逼了,這種引路符都能買到,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哦,不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你胡說什麽?”什麽她男人?
喬宸剛要說話雲墨銘擡手打斷他,他身後站着七八個人,清一色迷彩服,往那兒一站就能看出訓練有素,看樣子是退伍兵。
南青走進屋裏坐下,倒了杯水喝,“雲老板是打算帶他們去玩過家家嗎?”
那些人個個身手不凡,聽她這麽侮辱性的話,怒道:“你不要胡說,我們都是最專業的,出任務很少失手。”
“你們那是對付人,但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你們排不上用場。”
“你怎麽知道我們不行?”他鼓起肱二頭肌示威。
南青開口,話是說給退伍兵聽的,可眼神卻看着一臉凝重的雲墨銘,“捉鬼收妖降魔,請問各位會哪一樣啊?露兩手試試?說句難聽的,你們這些凡人去了,就是送死。”
“……”
喬宸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