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6)
降,四維八表天降龍神,內外幹系五祀六神,縱寧妄漏,悉憑道力符力尋得此女,太上慈悲。”
他念完祝福南青去正殿等會兒,自己去沐浴清心。等喬宸回來的時候棗木節上燃起一縷煙。他拿起棗木節,順着煙的飄動的方向轉動,定位在東南角,他驚喜喊道:“找到她的位置了,我成功了!”
南青聞聲而來,她順着煙的方向看過去,除了一片蒼翠的樹木什麽也沒有,但她知道果果他們就在那個方向。
她彎唇淡笑,湯潇,你搶走的東西,我會一一拿回來的。
喬宸暗搓搓的瞄一眼南青,被她的笑容震的毛骨悚然,他小心的問:“大觸你是不是在想怎麽對付湯潇那個妖物?”
“想?難道不是直接動手嗎?”
“對對對,能直接上手就不哔哔。”
南青抓住他的手腕,手掌一揮,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
等喬宸再次看清眼前的景物,他們已經站在了一棟別墅前面。喬宸抱着她的手臂,嘿嘿傻笑,“大觸都不用禦劍,爽,你教教我這瞬移的技能怎麽練的?”
“閉嘴!”
南青閃身進了屋裏,喬宸沒有穿牆入地的本事,只能從窗戶爬進去。
赤焰化作熊體坐在地上吃燒雞,看着電視喝着啤酒,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吧唧嘴。
南青慢悠悠的走進去,踢了腳下的啤酒瓶,啤酒瓶咕嚕嚕滾到赤焰身邊。
“孽畜,你挺惬意的,果果在哪裏?”
赤焰聽到南青的聲音,猛地蹦起來,碩大的熊身立即做出戒備的狀态,眼裏發出邪惡的光,“你居然還沒死?早知道我就把那小花精給吃了。”
“師傅,是你嗎師傅?果果在這裏。”二樓傳來果果喊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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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青看了眼終于爬進來的喬宸,感嘆此人武力值太低,她說:“這個熊精交給你練手了,他的妖丹有助于提升你的道法。”
她飛到樓上去。
喬宸嘿然一笑,眼放金光的盯着赤焰,充滿鬥志的攔住他和他打起來。
南青走到房門前,果果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哭着叫師傅。
她讓果果退後,她将門整扇踹倒,看到果果腳上套着鐵環,走一步就會叮當響。
“師傅?”果果聲音哽咽。
“別怕,師傅來了。”
她看了圈四周沒有兵器,但樓下赤焰的手上抓着一把匕首,他正在和喬宸打的撼天動地,眼看赤焰的匕首就要插進喬宸的胳膊裏。南青伸手朝虛空一抓,赤焰手裏的匕首被她憑空奪去了,赤焰憤恨的擡頭。
他罵:“你偷襲?”
南青挽了個刀花,趴在欄杆上笑道:“那又怎麽樣?你有本事将匕首奪回去?”
他惱怒的眦目欲裂,咬牙切齒,“你……別得意!等會兒主人來了,我要你們魂飛魄散。”
“不自量力。”
南青露出嘲諷的笑容,氣的赤焰分了神,而喬宸趁機狠狠戳了它一劍。
南青轉身,揮刀将果果腳上的鐵環給劈開。
果果哭着跑過來,撲進她懷裏,喜極而泣,“師傅師傅,果果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師傅你都不知道,果果有多害怕,害怕師傅會受傷。師傅被天火燒成那樣,一定很痛苦,可果果沒用,都是果果害了師傅。”
“小傻瓜沒事了,為師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我既然一天是你的師傅,就得對你負責,當然不會看着你被煉化。走,等會兒咱們找壞人算賬去。”
南青擦擦她的眼淚,一張包子臉變成了錐子臉,幹黃枯瘦的,變醜了。看來熊精虧待她了。
她把果果的指環拿出來給她,“戴好,以後不要再丢了。記着,除了為師誰也不能摘下你的指環。”
“知道了師傅。”果果把指環戴回手上,跟着她下樓。
喬宸不是赤焰的對手,被他打的鼻青臉腫。喬宸啊啊大叫,劃着弧線從天花板下飛過朝牆壁上撞過去,南青卷出一根花枝勾住喬宸的腳踝将他拉回來,輕巧的放在地上。
“大觸快快收了它,道爺差點杠上開花。”
“廢物。”
“喂喂?誰廢物了?它是幾百年的熊精,道爺我才26歲,你沒估算錯雙方實力差距吧?”
“我說赤焰。”
“對,廢物!!!”
南青揮出數十柄花劍,将赤焰紮成了刺猬,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喬宸沖上來一腳踩踏在它肥厚的熊臉上,“你起來啊?剛剛不是揚言要吃了道爺?有種再說一遍?”
熊精呼哧吐血,呸了聲,“等主人來了饒不了你們,死道士我一定會吃了你,生吞活剝,拆筋扒皮。”
“好大的口氣,道爺先滅了你。”
喬宸拿出伏妖塔,要把它收進去,南青阻止他。
她走到赤焰身邊,踢了他一腳,“打電話給湯潇,讓她過來,就說你抓住我了,要将我送給她做賀禮。”
“我不會出賣主人的。”
南青手裏多出一根滿是尖刺的構骨樹枝,她将構骨慢慢插入赤焰的胸膛,構骨上細小的毛刺就像千萬根針似的紮在它最細軟的肉上。
赤焰疼的發出陣陣熊吼,喬宸立即将果果拉過來,倆人雙手捂住耳朵。霎時,茶幾上的杯子都被震碎了。
南青蹲在它身前,手裏的構骨又紮進去一寸,“你那天用天火将我燒的差點魂飛魄散,還奪取我的仙靈。這點痛不及我所遭受的十分之一,這樣你就受不了了嗎?”
“啊……你有種就殺了我?”赤焰慘叫哀嚎,構骨樹對它們熊族來說是毒藥,被毒藥紮破心口,簡直就像是在遭受淩遲,雖然疼但只是疼,不致命。
“殺你?不屑!我說過謀殺仙族是要遭受撕裂魂魄的刑罰,那種痛可比現在厲害一百倍。你修煉成精怪不容易,可惜不分是非善惡。師尊常說要心懷善念,我插你這一枝,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手上一用力,她将剩下的構骨樹枝全都插進它的胸膛,一絲絲鮮紅的血液順着構骨樹枝滴在了瓷磚上,凝聚不散,赤焰已經疼的連呼吸都停止了,碩大的熊身痙攣發抖。
“求仙君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南青站起身問喬宸,“伏妖塔是幹什麽的?”
喬宸心思聰明,配合說:“專門用來對付這種死妖精,只要把它關進去,我給他念經超度,不出一個星期就能将他的修為耗盡,還能把它煉的幹幹淨淨,連骨頭渣都不剩。”
赤焰害怕的血色全無,伏妖塔就在喬宸手裏,它感受到塔散發出的純淨之氣,對于妖精要說,這種氣息無異于用刀劍在刺戳他。可他掙紮着還是不肯出賣湯潇,只是一個勁的求南青殺了他。
“那他交給你了,反正是精怪,與其留着助纣為虐,不如讓你收了。”
喬宸催動伏妖塔,伏妖塔就連魔界巨獸都能淨化,別說他一小熊精。
赤焰本就被構骨樹枝折磨的不成型,現在又被伏妖塔給一點點散去妖力,更加是痛不欲生,他寧可被殺也不要受伏妖塔的折磨。
他嚷道:“我打,但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
“放我回山裏,我發誓再也不出來了。”
“好,本君答應你。”
南青順手從喬宸牛仔褲裏抽出他的手機,坐在沙發上,對果果耳語幾句,果果點頭飛出去。
喬宸坐在一邊,“大觸我幹嗎啊?”
“小道長別急,待會兒真正的妖孽得靠你收呢。”她将喬宸的手機點開,找了個角度比較好的位置,将手機卡在天花板上。喬宸不明白她在幹什麽,剛想問就被她擋開了。
半個小時後,汽車聲在別墅外響起。
湯潇和章天綸一起走進來,兩個人看到南青倒在地上神色各異。
章天綸擔心的跑過去扶起南青,盯着她緊閉的雙眼,急問:“小青你怎麽樣?”
湯潇揮手将章天綸拉回來,她看着昏倒在地的南青得意大笑,“她竟然活着?赤焰你在哪兒抓到她的?”
赤焰坐在沙發上盯着她一動不動,湯潇沒發現他的異常。
她哈哈大笑着對章天綸說:“這下你死心了吧,我這次一定親手解決她,你要把她忘得幹幹淨淨的,然後我們去結婚。我給你生孩子,一起過幸福的日子,你再也不要想她了。”
“滾!”章天綸用力打了湯潇一巴掌,推開她跑過去抱着南青,“你要殺她那就連我一起殺。”
湯潇咬牙切齒的捂着被他打的地方,惡狠狠道:“我非要當着你的面把她吸走她的魂魄,讓她變老變醜,我看你還喜不喜歡她。”
章天綸溫柔的将南青抱在懷裏,冷冷道:“就算她變老變醜,我喜歡的還是她,是南青。我永遠不會娶你,你這種心腸惡毒的女人,只讓我惡心。”
“我惡毒?哈哈哈……”湯潇又哭又笑,像瘋了一樣,“我還不是為了你?天綸你為什麽對我這麽薄情?放心吧,只要南青死了,我就把你關于她的記憶去掉,如果去不掉我就把你弄成傀儡,然你一輩子都留在我身邊。”
“随你。”他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抱着南青就像抱着世間最美好的珍寶。
赤焰忽然說:“主人快跑。”
湯潇一愣,反應過來不對勁,閃身要逃出去。
南青睜開眼,迎上章天綸又驚又喜的神情,輕輕一笑,“我沒事。”
她一躍而起,伸手一撩,将湯潇包裏的骨扇奪回來,一掌将她打出去。湯潇撞在牆上落下來,吐了口血。南青一閃而來,一腳踩在她胸口上,腳下長出花枝将她綁成粽子。骨扇化作脊骨,劍尖直指她的脖子。
客廳裏四個人聚集在一起,章天綸看到她完好無損的站在那裏,一時間竟然呆愣住了
湯潇動彈不得,沒想到她居然沒事,她惡狠狠的質問赤焰,“畜生,你背叛我?”
赤焰被南青定在那裏動不了,他閉着眼愧疚道:“對不起主人。”
“廢物沒有存在的價值!”湯潇一發狠,劈手将赤焰的妖丹給挖出來,赤焰痛苦的看着湯潇。南青從赤焰眼裏看到了野獸那種想要擊殺威脅者的本能,但赤焰忍住了,收回熊爪,跪在地上死而瞑目。
那一瞬,南青看到了湯潇永遠看不到的東西。
南青說:“你錯過了最愛你的人。”
湯潇完全沒在意,只是不甘心,“你掉下山都沒死,命真大,可你為什麽不死?”
“你還沒本事拿走本君的命。”她在山林裏的半個月過得生不如死,但這些都不重要,她現在已經好了。
南青問:“是不是你假扮成我的樣子出現在亳山,騙走了果果?”
湯潇冷笑不說。
南青加重力道,“說!”
湯潇的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着,一點一點的把她的五髒六腑都給揉碎了,她慘叫着大口吐血,滿臉鮮紅,狼狽不堪。
“是……是我讓赤焰變成你的樣子把小丫頭騙走的。可那又怎麽樣?最後坐牢的不還是你嘛,你現在可是A級通緝犯,你逃不了的。”
“那些烏頭也是你們買的放在我家的?那天敲倉廷房門的也是你們?”
“是啊,我讓赤焰把那壺水換成了烏頭煮的,本想給你喝的,真可惜你沒喝,不然連你一起解決了。”
南青将骨劍往下刺了一分,再用力些就能戳穿她雪白的脖子,“上回猩的事情,我念你是真心愛天綸,是一時糊塗才被猩利用,就放了你。看來我大錯特錯,養虎為患。你想怎麽死?”
“我最讨厭你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憑什麽你可以是仙,我就不行?”湯潇目光陰沉,仰視她,變态的笑了,“你比我好不到哪裏去,你不是喜歡雲墨銘嗎?告訴你個壞消息,他就是和你逢場作戲的。他早就發布聲明和你解除合約,不是男女朋友,而且他馬上就要和柳曼訂婚了。你和我啊,一樣都是可憐人,愛的人都不愛自己。”
她報複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說什麽?”南青一分神,花枝松開了,湯潇踹開她沖向門口。
喬宸早就在門口等候了,他念起收妖咒,大門一開,伏妖塔的金光籠罩在湯潇身上,湯潇身上的妖力和南青的仙靈相互沖撞,她痛苦的捂着身體,一會兒變成妖怪,一會兒又變成人,眼中瞳孔散發的詭異的光,她的妖力被伏妖塔收走。
湯潇原本妖異的眼睛恢複正常的顏色,她倒在地上徹底慌了,她披頭散發的爬到南青身邊抓住她的裙子,哭道:“對不起我錯了,小青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不要殺我,我真心悔改了,我什麽都沒了,一無所有了啊。”
一無所有?
南青想着這四個字覺得好笑,這世間還有人比她更一無所有嗎?不,她還有果果這個可愛的小徒弟。
“你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會原諒你的。”南青将裙子撕了,撇開她往章天綸身邊走了幾步。“你既然殺了倉廷,就該償還他和他的家人,記得去牢裏好好忏悔,潛心改過。”
湯潇抓着碎布,爬過來又抓住章天綸的腿,哀求,“天綸救救我,看在我真心愛你的份上,幫我求求小青。不要殺我,放了我吧,我會好好做人的。”
章天綸嫌惡的一腳踢開她的手,“你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難道還想逍遙法外?”
湯潇癱坐在地上,頹廢不堪的盯着南青,死不悔改的又露出惡毒的眼神,“可惜我沒奪了你的仙靈,不然我就可以替代你了,天綸就會愛我,赤焰就不會背叛我。”
啪啪--
南青用力扇了她兩巴掌,一手掐着她的脖子,怒道:“你以為人化妖很容易?赤焰幫你化妖,它要遭受百倍的痛苦,可你好像不知道。赤焰那只蠢貨,那麽愛你,将自己的性命都送給你,它明明可以在最後關頭和你同歸于盡,可它沒有動手。湯潇啊湯潇,我知道自己喜歡誰,不喜歡誰。我和你不樣,我不是可憐人。”
她惡心的甩開湯潇,懶得再看她一眼。
湯潇捂着脖子匍匐在地,目光飄向那具已經冰涼的黑熊屍體,她忽然就哭了。
#####emmmm……五千字的肥章~就問肥不肥?
083他什麽時候訂婚
烏拉烏拉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的來了,幾輛警車開過來停在門口,警察跑進來。
雲墨銘和果果也跟着進來,果果跑到南青身邊,“師傅你怎麽樣?”
“沒事,你把手機拿下來,把證據交給警察叔叔。”
果果看到頭頂的手機,飛上去拿下來交給了警察,裏面錄得是剛剛發生的視頻。
南青對警察說:“真正殺害倉廷大師的兇手就是她和地上那只熊,證據在手機裏。”
警察既震驚又像看白癡似的看看南青和死掉的黑熊,警官剛想開口詢問看到了手機裏的視頻,安安靜靜的閉上了嘴。
雲墨銘凝視着南青,暗暗松了口氣,她走到南青面前,只是看着她,沒有說話。可隐藏在眼鏡背後的情緒非常複雜,南青盯着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卻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她第一次覺得,她不了解雲墨銘。
即使他擁有師尊的魂魄。
警察将手機裝進袋子裏,将湯潇和黑熊屍體都帶去了警察局。
南青也得跟着去警局,她路過雲墨銘的時候,他神色難言的看她,抓着她的手用力的握着,可還是什麽都沒說。
她之前讓果果先去通知雲墨銘,讓他找警察來,說是來抓正真的倉廷案的兇手,果果不負所望将警察帶來了。
幾個人被關在警察局裏審問,證據确鑿,一波流程走下來南青無罪釋放,公安撤銷了對她的A級通緝令。因為湯潇是公衆人物引來一大批記者,再加上南青的案子弄得滿城風雨,一時間堵着他們的記者太多。
南青和果果她們上了章天綸的車開走了,甩開那些人的追問。果果有點擔心的看了好幾次南青,想說話又不敢說。
南青靠在椅背上,“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果果看了眼開車的章天綸,不知道該不該說,章天綸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疑問的看她。
果果最後說:“師傅我們出去旅游吧,先別留這兒了,果果留着不舒服。”
“恩?”南青拍拍她的肩膀,淡淡道,“你是不是怕師傅知道雲墨銘要訂婚的事情?”
“師傅你知道了?”她驚訝,她也是剛剛去雲家才聽到雲家的人說的。
“他什麽時候訂婚?”
“八月二十。”
“好!好!好!”
果果不懂她連說三聲好是什麽意思,但她感覺的到師傅很傷心。
“小青你……”章天綸欲言又止,“我可以照顧你,真的。”
南青不在意的笑笑,“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我的福氣,謝謝你救我。不過我手腳健全生活自如,不用麻煩你了。”
章天綸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繼續開車。
南青回到家,一開門就看見客廳裏坐着雲墨銘,煙灰缸裏有幾只掐滅的煙頭,看樣子他等了很久。
他對果果說:“你先去書房看書。”
果果乖巧的跑開了。
雲墨銘走到南青身邊,看着她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腦中變換各種說辭但最後卻變成,“你還好嗎?”
南青伸了個懶腰,給自己倒了杯水,她喝完水問:“你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
她無所謂的态度讓他很反感,他最後一次問:“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案子是怎麽回事?”
警察局将她無罪釋放,但是其中細節都是保密,除了那幾個當事人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章天綸知道,果果知道,唯獨他不知道,她到底把他當什麽?
南青也生氣了,拍桌而起,“雲墨銘你是我的誰?我憑什麽告訴你?”
雲墨銘臉色變換,一股壓迫感籠罩着她,“好,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想告訴我就永遠別告訴我。”
他生氣的摔門出去,他主動來找南青已經是一再的放低姿态,只希望她能對他坦白,可她沒有。
一個不信任自己的人,他不需要。
南青趴在桌上哭了起來,他要和別人訂婚了,可他說過他可以作為自己的依靠。真是傻,她怎麽就信了他的話?
果果躲在房間裏,看着師傅哭了,蹑手蹑腳的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張手帕,“師傅,別哭了。你為什麽哭啊?”
南青擦幹淨眼淚,哭過了就好了,“傻孩子,你還不懂。”
尹哲開車送雲墨銘回家,他明顯被曬黑了許多,他這段時間帶着人在亳山一直在找南青的下落,他看雲墨銘從南青家出來,臉色不好,估計鬧得不愉快,幹脆就不說了。
雲墨銘調整好情緒,問:“你沒遇到她嗎?”
尹哲說:“我帶人在亳山挨家挨戶的問了,沒有人見過南青她們上山。但是有一批驢友團下山的時候說他們遇見過一個人,我給他們看南青的照片,他們說就是她,不過他們說她叫琉璃,估計是她用的假名。但是他們接下來說的話就有點……”
“什麽?”
“有點不太靠譜。”
雲墨銘本想讓他說完,但手機響了,是柳曼的電話。她催他陪她去看婚紗,定制婚紗和禮服都倒了,讓他去試試看禮服怎麽樣。
雲墨銘剛挂電話,“你繼續說。”
尹哲哦了聲,“他們說南青在樹林裏……”
他的手機又響了,尹哲知趣的安靜下來。這是老爺子的電話,也是催他晚上帶柳曼去試衣服,順便去柳家吃飯的。
雲墨銘疲憊的揉着眉心靠在後座上,尹哲看他太累了心疼,就沒再打擾他。大少爺這段時間為了南青的事情都沒好好休息,他為了在亳山找南青,跑的腿都快斷了,他們請了專業的冒險隊進亳山裏面,可走到無人區實在沒辦法前進,他們只能往回走。
大少爺聽到果果來找他,會開到一半就取消了,立即報警去找南青。他明明看見大少爺非常擔心南青的安危,甚至在來路上就打電話給顧律師讓他準備幫南青辯護。可現在……他從後視鏡裏看正在接電話的大少爺,貌似他做的一切都用不着了。
*****
南青這些天在家裏看書畫畫,吃吃小菜喝喝小酒,小日子過得挺惬意,一點也瞧不出有半點傷心。
果果窩在沙發裏看最新的動漫。
今天應該是湯潇法庭開庭宣判的日子,因為涉及一些超自然現象,所以宣判是不對外公開的。雖然也有上面的人找過南青聊聊這些超自然的事情,但她閉口不提,無論他們怎麽問,她都不說,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她在陽臺上畫畫,腦海裏全是雲墨銘的樣子。她只會畫國畫,書房的畫筒裏已經放了十幾副雲墨銘的畫。
她點下一筆,畫上的雲墨銘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這是他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在陽臺上休息看書的情景。
她家住的不高,樓底下正好是花園,花園裏躺着一只黑貓。
那黑貓睡醒了動動耳朵,懶洋洋睜開眼看了眼南青,一藍一棕的眼睛冷冰冰的轉轉。黑貓看到果果走過來,爬起來跳進了草叢裏。
南青畫好了畫放下筆,一擡眼就發現貓不見了。
果果趴在窗臺上說:“師傅剛才那貓的表情就像在對你笑,那貓也是精怪嗎?”
南青不以為意,“看錯了吧。”
轟隆隆--
天上打雷了,南青看了眼天氣,“今天要下雨嗎?”
她走到沙發上坐下,陪果果一起看電視,正好看到娛樂新聞播報。
“有時尚界教父之稱的雲墨銘雲先生,明日要和柳氏企業的千金訂婚,兩家十分般配,聽說雲先生和柳小姐是青梅竹馬,兩人情比金堅真是一對羨煞旁人的金童玉女……”
果果不高興看這個就把它關了,生氣罵道:“雲叔叔親別人了,讨厭,果果不喜歡他。他不要師傅了,不要果果了,他太壞了,是大壞人。”
“對,他是個混蛋,師傅也不喜歡他。”
*****
果果把家裏布置的花香滿園,養了各種各樣的花,大中午她抱着一盆花進來。
南青深吸一口氣,頭痛的問:“你買這麽多花幹嗎?”
果果把花挂在陽臺上,“這些不是我買的,都是章叔叔送的,他說他在荷蘭,荷蘭的月季很好看就讓人送過來,章叔叔很喜歡師傅哦,師傅你看這些花漂亮嗎?”
她人小鬼大,南青搖搖頭懶得搭理,不過這些花真的漂亮。
果果繼續說:“章叔叔對師傅可用心了,師傅喜不喜歡章叔叔呀?其實果果覺得章叔叔對師傅比雲叔叔真心多了。”
“情這東西不是誰對誰好的多一些就可以的,那是得你情我願。”
果果一臉茫然,“是不是像果果喜歡師傅一樣?”
南青失笑搖頭,“感情分很多種,你這叫師徒情,和愛情不一樣。”
“什麽是愛情?”
“大概是……在你危險的時候可以和他并肩作戰,生死與共;在無風無浪的時候,可以和他比肩而立,共享人世繁華。”
果果不明白,看一眼挂鐘,到飯點了就跑去做飯。她最喜歡烹饪,最喜歡看師傅吃她做的飯菜,有種很滿足的感覺。
她把油燒熱,肉翻炒的味道飄進客廳裏,南青聞了一陣惡心。她去喝口水壓一壓,惡心的感覺好多了。但果果在廚房裏炒菜,油煙味不停的飄出來,她一聞到油煙味就又犯惡心了,而且肚子也有點不舒服。
果果端菜出來,看她坐在椅子上揉着肚子,問:“師傅你怎麽了?”
“沒事。”她有點難受想吐,可能是吃壞了,“果果你先吃,我去醫院看看。”
084訂婚攪局
果果在廚房裏沒聽見她說什麽,等她出來南青已經走了。
等南青從醫院回來,果果還沒吃,她趴在桌上等她回來一起吃。南青吃不下讓她自己吃。她看着師傅總覺得她不對勁,她有點怪怪的,一直摸着小腹,好像是高興又好像是遺憾。
一定是因為雲叔叔。
她要替師傅出氣!
她消失在客廳裏,下一瞬已經出現在雲墨銘家。
客廳裏,雲家和柳家的人聚在一起吃飯,飯桌上言笑晏晏,一個個都幸福的不行。果果越看越火大,師傅那麽傷心可雲叔叔居然給陌生的醜女人添菜???
她打了個響指,雲家的電燈茲茲茲茲的閃幾下全都滅了,屋裏霎時一片漆黑,只有月光從窗戶裏漏進來。
老爺子見慣了風雨,吩咐,“去看看哪裏壞了,叫人來修一下。”
張管家應了聲出去看看。
柳曼說:“阿銘我去下洗手間。”
雲墨銘站起來拉開椅子讓她出來,柳曼剛走了一步,腳下踩到軟軟膩膩的東西,霎時尖叫起來,撲在雲墨銘懷裏。
“蛇,有蛇,它纏在我腳上了。”
一條無毒蛇纏着柳曼的腳踝,她害怕的甩動,蛇張口就咬在她雪白的小腿上,狠狠的吸了兩口血。
屋子裏充滿了女人的驚叫聲。
雲墨銘抱着她的腰将她甩了半圈,一腳踩在蛇尾巴上,另只腳踩住蛇頭,拿起桌上的餐叉插住它的脖子,蛇嘶嘶蛇信子被釘在地上動彈不了。
果果坐在二樓欄杆上,望着下面一片亂哄哄的,高興的笑了下。
“叫你們讓師傅傷心,吓死你們,壞蛋。”
嘶嘶嘶嘶--
客廳裏一下子冒出十幾條無毒蛇和蜈蚣蠍子,它們爬上這些人身上,咬了幾口。果果飛下去,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裝作鬼魅,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雲墨銘身後。柳曼在雲墨銘身前,看到他背後,兩眼圓睜,驚恐的抓着他。
“後……後面……有有有……鬼……阿銘有鬼。”
果果一雙冰涼入骨的手刷的掐住雲墨銘的脖子,雲墨銘反應極快的一彎腰躲過她的手,後肘用力擊向她的腹部,一腳将果果給踢出去。果果尖叫一聲撞在了牆壁上,雲墨銘聽到聲音認出她,立即跑過去把她給扶起來。
“果果怎麽是你?”
果果哼了聲,用力推開他,大罵,“你個大壞蛋,你要娶別的女人,你給別的女人添菜,你對別的女人好。你欺負師傅,你不要師傅和果果了,害的師傅傷心難過,我讨厭死你了。”
雲墨銘:“……”
老爺子和柳家長輩臉色都變得很沉。
柳曼走過來惱怒道:“你師傅是誰?和阿銘有什麽關系?”
“我師父是南青,是雲叔叔的女朋友。可他這個負心漢在師傅生死關頭的時候,居然要娶你。我呸,你們都是大壞蛋!”
“你胡說什麽?”柳曼臉色一變,“你這麽小就學會放蛇放蠍子咬人,你師父就是這麽教你的?這麽心腸惡毒?”
“呸!你竟敢诋毀我師傅!”果果氣的一跺腳,柳曼被她給打飛了。
雲家客廳裏卷過一陣怪風,家具和裝飾品全都碎成了齑粉,所有人都被吹倒了。
雲墨銘抓着木架,厲喝,“果果你停下。”
“你這個壞人,配不上我師傅,我連你一起打。”果果卷出幾根花枝,用力将雲墨銘給捆成一團舉起來又砸在地上,惡狠狠的又沖上去踹了幾腳才罷休。
等家裏的燈亮起了,雲家除了外殼,裏面已經碎成了渣滓,成了一片廢墟,而果果逃走了。
雲墨染趕緊跑過去扶起摔慘的雲墨銘,“大哥你沒事吧?”
雲墨銘扯開身上的花枝,手臂上劃破了,身上還有幾個腳印,“我沒事。”
老爺子氣的額上青筋暴起,“報警!哪裏來的妖孽?竟敢到我家裏來作祟,報警!”
雲墨染攔住準備報警的張管家,看向發愣的大哥,她安撫道:“老爺子您消消氣,先聽聽大哥怎麽說?”
雲墨銘背對着所有人,他挺直的脊背微微顫抖了下,他說:“柳伯父柳伯母,對不起,我讓人先送小曼去醫院,今晚的事情不要報警。果果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我替她向你們賠罪,別追究她了。”
他轉過身,微微鞠躬。
老爺子也遲疑了,雲墨銘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即使雲家賠的一文不剩,也不允許彎腰低頭露出輸者的姿态。
今晚的事有蹊跷。
柳家看在雲墨銘的面子上沒計較,不高興的走了。
尹哲送了杯熱茶給雲墨銘,他站在一片碎渣的書房裏,小心問:“大少爺,果果來鬧事,真不用報警嗎?萬一結婚那天……”
雲墨銘端着茶杯喝了口,語氣裏竟然有幾絲期待,“誰知道會發什麽呢。”
尹哲解開藥膏幫他上藥,埋怨,“小丫頭下手真狠,都出血了。”
雲墨銘疼的皺起眉,但沒有責怪的意思,“我現在很亂,你說我做的對嗎?”
“我不知道,但無論大少爺做什麽,我都支持。”
“算了,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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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微風輕拂,浮雲淡薄。
雲家,重新裝修一番。鼓樂笙簫,一片祥和喜氣。
一群一群的賓客拎着禮物送進雲家,見到雲家的人都要說句恭喜。
“雲先生,柳小姐,恭喜啊,祝福二位白頭偕老。”
“雲先生和柳小姐真是男才女貌,恭喜恭喜。”
“……”
柳曼和雲墨銘并肩站在老爺子和柳家長輩身邊,不停的迎來送往。幾家媒體也在招待區和張管家打交道,等招待完客人,兩人去和媒體朋友聊幾句。
這一圈下來,柳曼已經吃不消了,她勾着雲墨銘皺眉,“我好累啊,什麽時候能歇歇?”
雲墨銘拍了她一下,鼓勵道:“今天是咱們訂婚的日子,小曼你再堅持會兒。”
柳曼媚眼橫波的睨着他,“好吧,我是為了你哦。”
“你們倆就別打情罵俏了,以後呀有的膩歪的,還不來幫我這老爺子接待客人?”老爺子朝他們喊了聲,倆人立即走過去幫忙應酬。
觥籌交錯,雲墨銘一身禮服,在日光下那張颠倒衆生的臉露着笑意。
一時間,各大新聞媒體争相報道‘一身一世’和星遇兩家聯姻,兩位金童玉女富二代的喜訊成為一道撼不動的牆。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兩家的禮金,柳城老總嫁女兒陪襯了幾個億,而雲家更是請了時尚界各大名人來助陣,不僅給足了柳家面子而且也送了相當豐厚的聘禮。
雲家和柳家的訂婚儀式本來訂在巴厘島舉行,但老爺子年紀大了去那裏不方便,就改在海邊。
現場已經布置好了,花門上挂滿了奧斯汀的鮮花和愛心氣球。來出席訂婚宴的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都是雲柳兩家的朋友和親戚。
“大哥,我回來了!”
一個染着栗色偏分頭的大男孩兒跑了過來,他穿着剛剛換上的禮服,站在那裏就像個從漫畫裏走出來的少年。
“墨岩,你可真是架子大,哥哥結婚,你敢當天才到?”雲墨染看到他回來,從別的地方走來,雖然嘴上罵着,但眼裏卻是笑的。
雲墨岩沖過去熊抱了下雲墨染,“二姐我好想你啊,大哥呢?還有柳曼姐在哪裏?”
“大哥在接待客人,沒時間理你。你收拾一下和我去接待客人,順便去見見爺爺。”兩人往賓客那兒走。
婚禮現場一片歡聲笑語,恭賀聲不絕于耳。
雲墨銘去接柳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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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汪--
一只大黃狗很不安的在院子裏跑來跑去,它瘸腿,看起來很滑稽。
南青坐在花園裏納涼,被這黃狗吵的心煩。
“滾,再吵本君就把你紅燒了。”
大黃狗嗷嗚一聲,蹿進一邊的草叢裏。一只異瞳黑貓優雅的冒了出來,看着她奇怪的笑了。
南青玩手機看新聞,看到雲墨銘和柳曼相依相偎的畫面,他們穿着婚紗禮服,洋溢着喜慶。她捏着手機,不知不覺竟然将手機屏給捏碎了,屏幕上都是裂痕。
果果抱着西瓜過來,吓得一抖,她很少見南青生這麽大氣,她聲音發顫,“師傅……”
南青沒有回應她,直接離開了,剛剛手機上寫着訂婚地點是洞光海邊。
計程車剛在路邊停下,南青付了錢下車。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個訂婚現場,她遠遠的看見一大群人在那裏,攝像的維持治安的什麽都有。鮮花和氣球在飄動,樂隊在吹奏歡快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