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魚

隔天之後，Harry Potter「書店求婚失敗」的八卦，蟬聯好幾天的報紙頭條。失敗與否自然不是本人承認的，但大夥兒都沒在Harry手上找到那枚該戴上的訂婚戒指，這個消息在隔天下午不胫而走。

接著是被求婚對象Malfoy的現況、與Scorpius Malfoy的存在。依據未成年巫師權益維護條例，即便任何報章雜志不能随意登載未滿七歲巫師的照片，但Scor被确認并公開為Harry與Draco之間所出之子這件事，并沒有花上多少天。配合Harry之前放出的『故事』，二人間分分合合的糾葛（加上定位不明的女性角色Ginny），立即成為接下來最勁爆的話題，沒有之一。

為此Harry把湖邊小屋的防禦魔咒再升高了一級，多出的功能是阻隔任何不在清單之列的貓頭鷹信件。隔壁新屋的建設工程也為了這個停了下來，就怕有心人士藉著工程藉口，混進了Harry設置的防禦圈。

而Scor的學校，早在一開始Harry就去打了招呼。他應付這種事還算有些經驗，加上有Hermione的幫忙，她把學校該為學生盡到的保護義務條列得清楚明嘹，并附上了督察室的谘詢窗口，把這間規模不大的小學校吓得嚴陣以待，确實加強了校園保安。

至于Scor上下學的路途，以往的步行不得不被改為坐車，Harry不知從哪兒弄來了部利用魔法操控的黑色小金龜車，圓圓的車身，圓圓的車身，車窗也都是黑呼呼的，讓Scor又新奇又興奮，稍稍彌補了因此造成的不便。

無論如何，在外頭吵吵鬧鬧的這段期間，Harry致力維持湖邊小屋的安寧。即便最初收獲不少Draco的冷眼，但Harry厚起臉皮抱著Scor湊上去，總算找回先前較為輕松的氣氛。

所以可以的話，Harry是絕對不想這個時候離開Draco他們身邊。

但幾天後的某個下午，Harry被找去了Graham偌大的辦公室。

***

Harry一進門，Graham看也不看來人，坐在辦公桌後面就往Harry這頭丢了疊資料在桌上。「這個你去，別給我們丢臉。」

Harry就這種态度見怪不怪，Graham在獨自面對Harry時，連最低的禮貌都懶得維持。于是Harry拿起資料，略微翻了翻，「沒興趣，我拒絕。」以同樣的方式丢回桌上。

Graham視線立刻擡了起來，「我沒有問你意見，這是個決定，」一頓後，冷笑，「除非你辭職，當然可以不去。」

Harry壓下反擊的沖動，「我不打算這時離開英國，去德國勤務中心開會這種事，據我所知，不屬于傲羅任務範圍，自然沒有決定不決定這問題。」

Graham把雙手搭在下巴下，「可惜，是不是任務由我說了算。畢竟我們這組撥不出更多人手，我們得集中火力追查『失嬰案』的一切線索，這算是種任務支援，…也是為了Malfoy先生好，不是嗎？」

Harry眯了眯眼，評估著Graham，「這是個威脅？」

「端看你怎麽想，」Graham慢條斯理地拿起那份被丢來丢去的文件翻閱，「這個案子更快結束，Malfoy先生也能更快脫離嫌疑...」

Harry立刻打斷，「他本來就沒有嫌疑，他有不在場證明。」

「但也有幕後主使的可能，我們都知道這個。他的嫌疑并非完全為零，」Graham放下文件。

「若是如此你們還找他問話？并告訴他這些？」Harry不信地質疑，「這豈非打草驚蛇？」

「這是我的判斷，輪不到你幹涉，」Graham哼笑，「你只要照我說的做，你想抗命？」說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Harry臉色不善，沈默幾秒後，最終上前抓住那疊文件扯過，扭頭離開了辦公室。實際上，他成功地忍下利用『金色魔法』修改Graham腦袋的欲-望。他打敗了黑魔王，不是為了成為另一個魔王。

Graham望著Harry的離開背影浮上得意舒心的微笑，殊不知自己的腦袋才逃過一截。接著他打開右手邊的抽屜，拿出一疊魔法照片，上面竟都是Draco各種角度的近照。從背景來看，應該是Draco前次拜訪傲羅總部時，被暗中拍下來的照片。

Graham輕輕摸著一張Draco回頭的照片，自言自語，「你其實無庸擔心，Potter，我怎麽可能對他不利...」

「你只需要讓出他身邊的位置，給我。」

照片中的Draco轉過頭之後，視線直直對上了偷拍者的鏡頭。

***

周三上午，Harry送了Scor上學，接著他會往傲羅總部展開一天的工作。Draco決定選擇這個時間，來到小屋後面的湖邊。在此之前，Draco在小湖的周圍，額外設置禁止任何人進入的禁制咒，等會兒他要做的，不該讓任何人看到。

畢竟，Draco打算測試自己的能力。

自從17歲的某天，Draco身上的人魚血脈覺醒不久後，他就致力于抗拒血脈對『服從伴侶』的要求。同時，Draco也非常抵制血脈帶來的魔法利益，也就是覺醒後的自然魔法。因為他讀了很多有關人魚的書籍，書裏面都告訴他，自然魔法運用的越多，就越需要待在伴侶身邊平息血脈裏的『躁動』。

所以Draco覺醒了自然魔法，卻極少使用。

但他不止一次看過這個。他在Harry身上，以及Scor身上，認出了那種金色的魔咒光芒。它們不受任何規則的約束，它們可以協助達成控制者的任何願意。只是強弱有別。越強力的巫師，越能随心所欲。較弱的巫師，則引動這種力量掙脫現有秩序的範圍就越小。

而人魚的另一個種族特性，自然是人魚型态。

不限于海，只要是水裏，血脈可以讓他獲得水下呼吸的能力，附帶優異的水性及一條魚尾巴。Draco其實很不願意看見自己變化，17歲以前，他都以為自己會是個『純』巫師，即便魔法生物的血統更較巫師受到尊崇，但他還是習慣并更滿意自己原有的模樣。加上他覺醒在戰争期間中，那時根本沒有環境讓他轉變型态，不久後遇上了『伴侶』的困擾，Draco抵制之馀，鮮少嘗試轉換型态這種主意。

可是Scor卻有可能也是人魚，這是Draco最大的擔憂。

Scor更小時候的魔力暴動，其中都有金色魔法的影子。近期的綁定咒*更是。他不能确定這是否意味著當Scor 17歲那年『必然』覺醒，抑或所有帶有人魚血統的小巫師都是這種情形。書裏對這個問題的描述模棱兩可，原先祖先們也許曾留下相關記載，但也因為戰争的關系早被破壞殆盡。

所以，如果Scor真的覺醒了血脈，Draco就得是Scor的老師。

他該教會Scor有關人魚的一切；所有好的、壞的。

至于他原先擔心的『躁動』問題，Snape昨天帶給他另一劑更強力的鎮定劑；那更偏向無害的深度麻醉劑，再不然，最差的情況也不過是上一次的狀況而已...

至此，Draco沒法否認Harry的表态，确實抵銷了些一直頑固的抗拒...

就好比，他會相信Harry的求婚是真實的；而相信的如此輕易。

他也承認Harry對家庭的渴望是深切的；而7年前自己做的确實不公平。

另一方面，他有自信，下次他能重新堅持住血脈對伴侶的『渴望』；

但Harry做的卻是，一點一滴拿掉他對于屈從血脈的憤怒。

『...別因為我是被選中的那個，所以一點機會都不該有...』

Draco望著波光閃爍的湖面，不知第幾次回憶著這句話。

只是換了個角度，事情為何看起來如此不同...

最後他甩甩頭，回到眼前他該做的。他最後一次确認周邊的禁制魔法後，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渾身赤-裸地，慢慢走進湖水裏。

夏末的水溫不算溫暖，即使今天是個陽光充足的上午。Draco不禁打了個寒顫，小小吸氣後，他一鼓作氣地沈進水底。

這時，從身體深處傳出一種深層的歡欣鼓舞，就像血液在血管裏歡呼著一般。Draco閉上眼睛體會了一番，接著順著感覺輕輕一個轉動，身體竟像條靈活的游魚，頭上腳下靈活地轉了一整個圈。

等Draco再回到原有姿勢，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腿竟已發生變化；無庸任何特別意識或指令，它就在那兒了。

Draco扭動著尾巴，首次不帶成見地觀察著。

它比他原有的雙腿更長了些，上面布滿銀藍色的鱗片，順著摸光滑的就像一般的皮膚，逆著摸只會有些微癢，鱗片似乎非常柔軟。而在背部的部分，一條從背脊中央延伸而下的透明魚鳍直直到達尾端的部分，并在尾端鋪散成像水中輕紗一般的尾鳍。

Draco再次擺動著它，只感覺水流溫柔地從身旁刷過，剛才寒冷的感覺現在竟覺得溫暖。水中感受到的失重，就像待在掃帚上的感覺，Draco似乎有些領會又或者血脈告訴他如此，他本能地一個擺動，整個人竟就像金探子，沖了出去。

自由、無拘無束的奇異感覺從四肢百骸流了進來。

Draco微眯著已經完全變化成銀色的眼眸，抛開上一次變化時的抗拒與不願，僅是放空地讓身體感受一切，讓喜悅帶著他在湖底一圈圈巡曳。

所以當Harry這天前來報告隔天必須的出差行程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

Harry在小屋裏找不到Draco，卻遠遠看到了一堆衣物散在湖邊。他有些疑惑，立刻往湖邊走，接著卻感受到了另一個禁制咒，但對他沒用。Harry皺著眉，抓起湖邊那堆衣服，第一個反應就是往湖裏找人。

立刻的，Harry就看到了水裏的Draco；即使那在幾十公尺以外。

那時一條美麗的尾巴正從水面破出，灑出一串串晶瑩閃亮的水珠，下一秒，Draco優美地腦袋從水底下鑽出，輕輕地甩了甩。Harry看愣了好幾秒。

于是他忍不住呼喚，「Draco？」

而遠處的Draco腦袋轉了過來，他也聽倒了Harry的聲音，卻沒有馬上靠近，只是在湖水中間遠遠地望著Harry。

Harry提高聲量又喚了聲，Draco卻似乎打定主意不理睬，接著竟躲進了水底。

Harry知道只能自己主動，他輕輕一蹬，頓時金色的魔法彙聚到周身，帶著Harry輕飄飄地浮在空中。

然後Harry快速往Draco消失的地點飛掠而去，速度竟不輸任何掃帚。他在上頭盤旋了一會兒。等著Draco再度浮上水面。

果然僵持了十幾分鐘後，一顆金色的腦袋從水下悄悄的浮了上來，他似乎想偷看Harry是否離開了湖邊。他要變回來可是裸-體，如果Harry拿走了他的衣服，他得待到Harry離開才能上岸。

而Harry正巧飛在Draco的腦袋後方的上空，忍不住露出笑意，為了Draco的探頭探腦。他故意大喊一聲，「Draco！」

果然Draco驚訝地轉頭，Harry大大地咧嘴，立刻解除身上的漂浮效果，把自己重重砸在水面上。

「嘩啦！！！」一聲，湖面頓時濺起數公尺高的水花。

Draco被水波的沖擊弄得有些失去平衡，等較為平靜後，Harry已藉著下沈的反作用力，從Draco附近冒出了頭。Draco被再次濺起的水花打擾，下一秒，Harry就緊緊抓住了Draco的一條手臂。

「抓到你了！」Harry抹掉了臉上的水珠，咧嘴說。

Draco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就想把人甩開。他從沒在人前這個模樣，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看起來什麽模樣。

「別走，」Harry手抓得更緊，整個人被Draco扯的在水裏載浮載沈，但奇異的魔法讓Harry即便如此也沒有嗆水，「別走，拜托。」Harry再說了聲。

Draco一頓，只能用僵硬武裝，「...這時候來有事？」

Harry把人拉近了些，卻答非所問，「...你好漂亮。」

Draco随即難以置信地瞪大眼，Harry卻忍不住著迷，Draco不知該如何反應的模樣就像卸除了所有僞裝，Harry實在忍無可忍，「我想吻你，可以嗎？」

在Draco被問愣的那一瞬間，Harry已迅速地把唇貼上。這樣的大動作在水中不可能再維持平衡，于是又是一陣水花濺起，兩人竟漸漸沈入水底。

随著水流與氣泡的上升，Harry在水中更拉近了Draco，用兩手緊緊抱住，然後歪過脖子專心致志地親吻著自己的人魚。

而型态轉變後的Draco對伴侶的親近幾乎是無法抗拒的，頓時，巨大的快感與激越就像海浪，從每處被Harry觸碰的地方傳來，他全身不住地細細顫抖卻又棉軟無力，明明已不用呼吸，卻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Draco幾乎要投降在這種感覺中，幸好Harry的長吻中間有了個小小的中斷，Draco在迷蒙中試圖拉回理智，卻因為Harry又帶著純粹喜悅的表情湊了上來，Draco突然想不起自己在掙紮什麽。

接著，又是一個熱切又令人窒-息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