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本來兩人還期待着那晚的神秘人會通過秦小姐再對他們進行試探,可是出奇的,在那以後兩人就再也沒機會見到秦小姐了。連日來似乎都籠罩在喜事的忙碌之中,看着下人們拿來的一件件喜服,陸清冱才感到原來自己要成親了,可是老天爺啊,我連情窦還沒初開就要成親是不是也太殘忍了點,還要為自己從未做過的事負起責任,叫陸清冱實在是受不了。
可是就如若逸所言,自己現在真的不是什麽都不能做,而是什麽都做不了,除了那晚兩人竊聽之事,再也無其他線索了。不過仔細想來兩人的隐匿之術算不上十分高明,若是真的高手怕是早就發現他們了。
可是如果那個背後人當真是一流高手的話,事情就會更加棘手了,那說明對方早就已經算無遺策,縱使叫自己和若逸聽見,也無關大局。
他讨厭這種被人愚弄的感覺,仿佛是被囚在籠子裏的老鼠,就算你死命的掙紮也逃不出籠子外面伺機的貓。
說來也奇怪,自從那天以後,若逸似乎突然變得無所謂了,其實本來就和若逸沒幹系,驚覺自己說錯了話,陸清冱趕忙在心裏糾正過來。其實也不能說無所謂,至少不像之前那樣熱心地找自己商量。雖然自己也去找過他,可是他還是那句“靜觀其變”,只不過比起之前,神色間多了幾分篤定,而這之前就是兩人找到密室的那一晚。
之所以多了幾分自信是因為那天晚上他看見了床頭上那株梨花雪,雖然白天在秦小姐的南苑也有見到,但是絕無可能是秦小姐給自己。可是,一旦想到梨花雪對自己的特殊意義,答案就不言而喻了。這個答案叫他既高興又有些不安,高興在于,現在自己的處境,若真是他,不,一定是他,那麽他和陸清冱絕對可以全身而退,而不安,顯然是因為自己的不辭而別,不過既然他會送來這株梨花雪,那麽就代表他并不介懷,就算是有,恐怕現在更多的也是擔心。想及此,若逸心裏不由一陣溫暖,神色間不由露出幾分喜色。
只是,自己暫時也沒辦法主動聯絡他,正這樣想着,若逸邊擺弄着手上的梨花雪,突然發現花枝似乎很軟,再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花枝已被挖空了,因為自己剛剛一捏,底下的封蠟便落了下來。雖然不想毀了這株新鮮的梨花雪,但是自己手上也沒什麽小巧的匕首,只能硬折了。
果然,折斷後才發現花枝裏藏着一張卷起的紗,待展開來才發現這紗薄如蟬翼,卷起來便是如一根碳棒,即使被人發現了底下的封蠟,也看不出裏面藏着書信。
信上很簡單,只有“城郊紫榕林”五個字,看來對方也有意面談,現在天色已晚,府中應該也沒什麽人了,再加上那個神秘人如此自信,想來也不會在意自己,看到隔壁院落的燈熄了,若逸便換了一身深色的外衣,畢竟一身白衣在晚上飄實在是太詭異了,更容易引起注意。
于是吹了燈便離開去了城郊,因為下山第一天曾經來過,若逸很快就找到了那片紫榕林,遠遠就看到一個月白色的人影,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細碎的銀色粉末,獨身孤立在高大的榕樹下,那片人影顯得更加冷清,若逸也不再用輕功,只是不加任何掩飾地走了過去。
其實他早就聽到背後才在樹葉上的“沙沙“聲,雖然這也是自己三年來所一直期待的,但是在之前他還在擔心若逸會不會來,畢竟他連當面告辭都不願意,雖然是姑父的特意安排。本來以為自己聽到足音會安心,可是此刻心頭又籠罩在無措之中,或者他更加害怕若逸冷漠的臉。
“磬哥?”雖然是問的語氣,但是若逸在心裏十分确定。
知道自己不能在逃避,,但是當他轉過身時,還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原因無他,此刻若逸的表情無疑反駁了他所有無為的猜想。
眼前的男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孩子,如今已經和他比肩而處了,臉上泰然自若的表情帶着淡淡的自信,還有對自己的懷念和溫情。
“你長大了。”看到若逸唇邊那抹笑意,寒磬知道自己所有的無措都是多餘的,話就這樣自然地流淌出來。
“是麽?”略一驚訝,随即也回道:“可是磬哥一點也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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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做什麽?”這話自然是問若逸滞留在秦府的事。
“有點麻煩?”知道自己瞞不過,而且也不用瞞,畢竟這就是他來的目的。
“怎麽了?”他知道若逸不會無緣無故留在秦府,但沒想到若逸會直接說有些麻煩。
“到底怎麽回事?”猜測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一回事,不覺間卻失了冷靜。于是若逸将兩人如何相遇到發現被算計一一說了出來,而自從陸清冱的名字到第一次提起,寒磬就開始皺着眉頭了,而在若逸提到自己昏倒時,寒磬的眼裏的怒色早已掩飾不住了:“和我回去!”
“什麽?”就在若逸準備将自己的計劃告訴寒磬時,寒磬突然打斷了他的思緒,一時間無法理解寒磬的意思。
“和我回去,回東林,你是姑姑唯一的孩子,也是東林的世子。”寒磬的情緒不由有些失控,抓住了若逸的雙臂。
知道寒磬是關心自己,所以若逸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抗拒,只是略帶安撫的讓寒磬先放下手。
“對不起磬哥,我不想去東林。”對他來說那無疑是脫離了一個牢籠後又投入另一個牢籠,而母親對他說過的話更是讓他對那個所謂的“故鄉“充滿排斥。
“為什麽?因為姑父的話麽?”
“爹告訴你了?”這下輪到若逸吃了一驚,當日爹和他說那些話本來就是不希望別人知道,沒想到爹也告訴了磬哥。
“是。”
“不過和那沒關系,我只是想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是爹告訴了磬哥,那也沒什麽可在意的了,于是若逸也就實話實說了。
“在東林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等到這句話說出口時,寒磬才發現自己在說謊,自由麽?他憑什麽作出承諾,至少他不自由,身在皇室根本不可能自由。
若逸無須反駁,因為寒磬已經給出了答案。
“那麽你要我怎麽幫你?”知道若逸的性子,而且考慮到現在朝廷的狀況,确實也不是回去的好時機,寒磬便退了一步,把話題轉開。
見寒磬轉了話題,若逸也以為他放棄了,于是說出了自己的辦法:“你只要在成親當天,在喜堂上亮出身份,光明正大地帶我們走就好。”
“就這麽簡單?”本以為要什麽部署,結果只是出面就行了,寒磬下意識反問道。
“當然不是,還得有個理由。”
“什麽理由?”
“這個由你來想,天色不早了,我要趕快回去,免得被人發現。”說着便縱身離去,留下寒磬在原地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