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傑英莊
羽瑤的別院早已經漸漸荒涼了,雜草已經長到了半身高,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闖進來,怎麽也不會想到這曾是驚絕一代江湖的佳人住所。
只是,它存在的意義早在羽瑤逝世之際就已經結束了,而今會再踏足這的人不過屈指可數。
就在來之前,寒磬已經去拜見過了姑父封曉,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他本以為姑父是不知道自己的來意所以才遣若逸離開的,但事實上姑父是知道的,他是特意在寒磬來之前讓若逸離開的。這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本以為他會至少找一個借口說是巧合,但是姑父卻直接挑明了。
“我不希望若逸和你走。”
“為什麽?”他等了三年就是為了今天,卻得到這樣一個叫人失望的結果,本就已經十分落寞,如今姑父的阻攔無疑有增添了變數。
“他不該為我和羽瑤的身份所累,這是我和你姑姑早就決定的。你父王應該也是知道的。”封曉話盡于此,便吩咐寒磬退下了。
雖然寒磬曾經疑惑過三年前父王似乎是有意阻攔,但這一次明明是父王派他前來的,這又是什麽意思。
就在他離開封曉的書房後,就正好遇見了二嬸,封辰領着一群人前來,本以為是向姑父請示什麽的,結果卻是找他的,畢竟是長輩,寒磬實在不好推辭,只好與他們一起用了晚飯,可是姑父卻沒有一起用,他無心問了一句,卻惹得在場的晚輩都青了臉,還是二嬸打趣了一句才解了尴尬。而飯後,寒磬卻是實在無力也無心在繼續糾纏了,于是就來了羽瑤荒廢的別院尋個清靜。
只是沒想到人非,連物也去了,哪裏還有往昔的精致。察覺自己的手下回來,寒磬也不避諱,直接将人诏了出來。
“有消息了麽?”
“是,屬下在山腳城鎮的一家客棧打聽到公子似乎在那裏住過一晚,還有兩個年輕人同行。”
“哦,可知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他知道若逸的性子有點怕生,一般不喜歡與人交往太密,難道是他變了麽?這三年裏,他竟變了這麽多麽?
“屬下還在調查。此外,屬下還打聽到,公子似乎住進了秦家。”
“這麽說他還沒離開?”
“是,屬下已派了人在秦府外守着,一定及時向您禀告。”
Advertisement
“不用了。”
“什麽?您的意思是不再監視了”
“不,你們繼續守着,過幾日我就去城中。”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帶若逸會去,如今人不在他自沒有理由多留,更何況他實在無心應付家中的那些遠親,不過該盡的禮數還是必要的,畢竟東林和傑英莊不僅僅是親家的關系,其中的厲害實際上千絲萬縷,父王雖曾提及卻也沒有多做解釋。
難道是傑英莊裏有人要威脅若逸麽?所以父王才會違反和姑姑的約定叫自己來。這樣一來就說通了,可是究竟是什麽人呢?
秦府廂房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若逸終于醒了過來,擡手一看手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多虧了地上的碎瓷片,他才尋回些力氣回來,要不然恐怕自己也得着了道,輕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沒想到一出門就遇到這種事,只是若自己連這點障礙的無法逾越,以後就更不必說了。
“醒了麽?”陸清冱本來守在床邊的,只是一直守到傍晚人都未醒,而自己的肚子早已撐不住了,于是出去找些吃的,剛剛回來就看見若逸已經在床上坐起,于是放下食盒走過去,握起若逸的手腕,想要再看看脈象。
“幹什麽?”練武之人最忌諱別人扣住自己的脈門,若逸自然也不例外,甚至過猶不及,說着就要縮回來,只是陸清冱握得緊,竟沒甩開。
“我會些醫術,只是幫你診脈而已。”沒有在意若逸的拒絕,陸清冱執意而行,只是若逸也沒再拒絕,很配合陸清冱。
“還好只是有些氣虛,修養幾日就好了。”
“只是這樣麽?”他知道自己會昏倒絕對有蹊跷,只是沒想到只是這麽個結果。
“你是說,是有人加害?是誰?”
“我也不确定,只是我本在秦小姐的房中,當時只是覺得有些昏沉,接着秦小姐就不斷靠近我,但沒想到既然會漸漸沒了力氣。”
“于是你就借着利器劃傷自己。”聽到這陸清冱就已經猜到了那個傷口的原因,以及若逸為什麽會昏倒在院外。
“真是亂來。要是不小心割深了,你的手可能以後就廢了。”娘老說自己喜歡亂來,今天總算見到了更沒數的家夥了。
若逸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做什麽反應,已經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出于關心地訓斥自己了,嘴角不由扯出一個微笑。
“謝謝,不過我沒事”
陸清冱說完就後悔了,本想着若逸又要甩他個冷臉,卻看見若逸嘴角邊淡雅的笑容,一時間人又柔和了幾分,着實叫陸清冱說不出話來。
“那個……我拿來寫吃的,一起用吧。”發覺自己有些臉紅的陸清冱急忙撇開頭,岔開話題,轉而走向桌子布菜。
用過晚飯後兩人終于有機會好好談談近日的情況了。
“看來這秦府确實有古怪,我們要盡快脫身。”
“确實。”陸清冱露出難得嚴肅的神情,“今天,你走了之後,秦老爺就派人來傳話,說婚禮定在三日後。”
可是看如今的情況,顯然沒那麽簡單,沉默一陣後卻發現若逸沒有答話,擡頭一看發現若逸正走向床:“你說那天你睡下之後就在沒知覺了,醒來就在秦小姐的……閨房?”
“是。”
“那麽恐怕就是這床的古怪了。你沒覺得什麽異常麽?”
“我覺得沒什麽不同啊,你剛剛也躺過,你覺得呢?”
“好像确實……”突然仿佛想到什麽,若逸直接爬上了床,叩擊與床相鄰的那面牆,附耳傾聽。
陸清冱自然聽見了那空洞的聲音,也湊上了上去,這樣床上更擠了,兩個人連說話都嫌太近,更不用說摸索機關了。
“我們還是把床搬開吧。”陸清冱提議道。
就在兩人彎腰時若逸發現了床腳的異常,于是叫陸清冱過來,果然唯獨牆角的床柱是用金屬材質的,雖然也塗上了紅漆,但是金屬的光澤還是隐隐約約可以看見。
走過來的陸清冱先是一驚,叫若逸十分奇怪,剛想詢問,就聽見陸清冱令人驚訝的回答:“這個機關……我也許會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