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為若逸領路的侍女珠兒小心翼翼地在前面走著,不時偷看著身後的美公子,不禁惋惜要是這人做我們的姑爺該多好啊,可惜了實在。
“請問小姐找我是有什麽事麽?”溫潤的嗓音叫正在出神的珠兒吓了一跳,霎時間臉更低了幾分:“我……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個普通丫鬟,并不像翠縷姐姐那樣和小姐親厚。”
“是麽,那怎麽會叫你來傳話呢?我無意冒犯,只是有些好奇。”
“呵,公子不必在意,翠縷姐姐昨個回家探親了,我正巧經過,所以小姐就吩咐我來傳話。”,所以才有幸和公子說上話,只是後半句默默藏在了心了。
兩人說話的片刻已經快到了秦小姐所住的南苑,遠遠就聽見的哀怨的《鳳求凰》實在是與一個新嫁娘的身份不符,只不過,到底兩人也不是兩情相悅吧。
到了南苑門口,珠兒便離開了,駐足牆邊就看見開得極盛的梨花雪,風一吹就是漫天飛絮如雪,仿佛穿越了四季的軌道般,讓若逸不由想到與寒磬相遇的那天,但願磬哥不要怪我不辭而別,此刻,他也應該發現我走了吧。
“公子為何還不進來呢?”琴音戛然而止,屬于女子的軟糯細語透過重重紗幔傳到庭院中。
“那在下失禮了。”說著,若逸走進了院閣中,只是珠簾與紗簾将兩人隔住,只能隐隐約約看到一個人影,而也許是因為焚香的緣故,若逸覺得更看不真切。
“不知小姐叫在下來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說,只是有一事相求。”秦小姐的語氣有些怯懦,說完便離開琴座,從珠簾後面走出來,只見她未盤發髻,只是随意将長發束起,雙眼微腫,似是哭了一夜,臉色也不大紅潤,與昨日相比不知憔悴了多少。一件青色的外褂披在肩頭,更顯消瘦。
若逸略微一驚,若是說本還對秦家小姐有所懷疑的話,那麽此刻他便覺得是自己太多慮了,心下更是愧疚,更加謙和起來:“不知小姐所謂何事,若是在下力所能及一定竭力相幫。”
秦夕葉聽了此話自是感念萬分,只是沒想到霎時間便跪了下來:“若逸公子,真的只有你能幫我了,我真的沒有和陸公子行茍且之事,請你一定要幫我啊”
看著秦小姐梨花帶雨的模樣,若逸甚是不舍,也未顧及男女授受不親的規矩,便上前想要扶起,可是就在碰到秦夕葉的一刻,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身形不穩幾欲跌倒。
“你怎麽了?”秦夕葉趕忙将若逸扶到一旁休息。
“不礙事,只是……只是有點頭暈。”若逸努力地擡起頭,卻發現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甩了甩頭,想要讓清醒起來,卻發現整個人都在天旋地轉之中。
看到若逸如此模樣,秦小姐也十分懊惱,起身為他倒了一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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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逸好不容易看清茶杯想接過去,卻不小心握到了秦小姐的手,而秦小姐也立馬縮回手去,茶杯便不小心被打翻在地,秦小姐見此立馬道:“我再為公子倒一杯吧。”也不管地上的碎片,急忙去翻茶杯。
察覺自己的異常,若逸只求立馬離開,畢竟自己在秦小姐的閨房實在惹人閑話,雖然他本想借此探查一番,但是就考慮到自己現在的狀況,恐怕是已經身不由己了,便伸手阻止秦小姐的殷勤。
“謝小姐關心,在下回去休息片刻就好了。”發覺自己抓著秦小姐的手腕實在不合适,若逸趕忙放開,強撐著回道,站起來準備離開。
可是秦小姐人不罷休,雙手纏上若逸的手臂,叫若逸不知如何相待。
“公子若不嫌棄,就在這裏休息吧?”不知是不是錯覺,若逸只感覺秦小姐的吳侬軟語萦繞在自己耳邊,而自己的手臂更是不小心碰到秦小姐身體,眼神似乎也越加迷離,渾身的力氣也漸漸抽離,不由癱軟下來。
只見秦小姐離得越來越近,身上的脂粉香氣似乎也越來越重,頭也越來越重,便倚靠在背後的椅子上,雙手也無力地垂在身旁,只有指甲尚有知覺。
就在秦小姐要進一步靠近時,若逸不知哪來的力氣,也顧不得禮節一把推開秦小姐就沖出了門外。
而被甩開的小姐眼睜睜看着若逸離開的背影,眼神裏流露出深刻的絕望,慘笑一聲痛便伏在椅子上痛哭起來。
“看來是失敗了啊!”略帶失望的女聲從裏間傳來,秦夕葉只覺得渾身戰栗,更加不敢擡頭頭。
本就被昨晚的事弄得焦頭爛額的陸清冱此刻更是坐立不安了,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他總覺得不安,看見前來傳話的侍女路過,急忙抓住了詢問:“和你去的那位公子呢?”
“我只是将公子帶往那裏就離開了,大約還在小姐房中吧。”珠兒被陸清冱吓了一跳,本來她心中就不大喜歡這位上門“姑爺”,見他如此魯莽,口氣自是更加不好:“姑爺不必擔心,公子是位正人君子,我家小姐也是大家閨秀,兩人自有分寸。”陸清冱聽了這話自知自己成了那“卑鄙小人”,只好讷讷地放了手。
還是去看一看吧,就在他除了院門轉彎的時候,發現若逸倒在牆邊,手上還流着血,也不知有多久了,地上積了一灘血窪,甚是吓人。
陸清冱趕忙過去想要叫醒他,可是将他的臉擡起一看竟是白得吓人,滿頭的冷汗,趕忙把若逸抱回自己的房中。
且說珠兒本就想阻止陸清冱卻沒想到更在身後居然看到這麽一副景象,早就吓得說不出話來,看到陸清冱把人抱回房中,趕忙跟了上去,興許會用到自己。
只是看陸清冱一臉防備地将門關上,珠兒只好讷讷退下,心想着要去向老爺報告。
手邊也沒有包紮的東西,只能老法子下擺扯下布條,至少暫時止了血再說,再查探脈象,似乎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可是總不會無緣無故昏倒啊,難道還有什麽外傷麽?可是檢查了半天,似乎也只有手掌上的一個傷口。
看來也只好等人醒了再說了。
果然不一會秦老爺就領着大夫來了,只是因為昨天的事陸清冱對秦老爺本就沒什麽好感,又加上若逸無故昏倒,自然沒什麽好臉色了。
打發走了前來探望的秦老爺,陸清冱走到床邊坐下,再次探了探若逸的脈象,奇怪,好像真的只是有些疲勞。可是這兩天也沒看到他有什麽不對勁啊,難道是宿疾麽?前去翻了翻若逸的包裹,似乎也只有一些衣物而已。恐怕這秦府真的有蹊跷了,自己最好還是守在若逸身邊的好。
只是自己的床被若逸占了,陸清冱只好坐在床邊小憩,想來真好笑,這是第二回了,自己因為若逸只能另覓睡處,不過好像也是自己自找的。
就這樣看著若逸的睡顏,陸清冱當真覺得人與人的差別真大,明明是個男子,但是五官卻生得這樣精致,但是卻又透着英氣。兩人雖一開始有芥蒂,但是也是一笑置之了,而今自己身陷囹圄,他也未棄自己而去,當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只願他趕快醒過來,否則他當真難辭其咎了。
陸清冱知道自己的外貌多是繼承了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與母親長得一點也不像,但是自己的父親究竟長得如何,他也不知道,倒不是父親早逝,而是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更別說是生是死了。
不知道若逸的身世如何,但聽若逸的口氣,他似乎并不太願意提及自己的家人,但是定然是不俗之人。
也許,他的家人與那位羽瑤公主有所聯系吧。
陸清冱想起了韓公子那晚的話,聽口氣,他似乎是見過羽瑤的,也許他會知道吧,只可惜他家中有急事,提早離開了,否則真想好好問問他。不過這樣也好,他若留下來倒是又要卷進這是非中了,但願有緣再見吧。
只是話說回來,自己這次的任務倒是忘得一幹二淨了,否則又要被娘念了,一定要想辦法盡快脫身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