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山一趟,要不要這麽倒黴
這聲巨響,讓景钰心裏的臭罵都停了,他擡眼看人,脖子發涼。
“本座暫且不會休了你,你既然要裝,就裝的像一些,記得你的身份。”至少能像個女子。
景钰沒想那麽多,只以為這人是在說假裝夫妻和睦的事,愣愣點點頭。
他頭頂有些發暈,估計是剛才一路被扛着的緣故。
南清弦看着蒙在被子裏的人,腦海中竟然想起了他當時看到的舞動身影....
一個男子那般做派,真是....惡心!
“再有下次我不會讓你活着離開魔教,辱我名譽,還請你自重!”
“切,我去你大爺的自重,我又不怕被人看.....” !!!
他的啞穴是什麽時候解開的!
原本只是心裏想的話,竟然就這麽大咧咧的罵了出來!
景钰一臉驚恐,迅速把頭縮進被子裏,只留個眼睛悄悄眯着打量那個被罵了的人。
南清弦看着眼前這位爆粗口的’夫人‘,嫌棄極了,擡手拔出銀魄劍,轉身就走。
直到春花步履蹒跚的扶着門框走進來,撲到床邊查看他的安危時,景钰才緩了過來。
他沒被打,也沒被殺,只是被威脅警告了幾句。
渾身猛地松懈下來,卻覺得腦袋暈的更厲害了。
“小姐,你,你怎麽了?”春花衣袖上還沾着血污,是剛剛擦過嘴角沾上的,也不方便查看床上的人有沒有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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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春花....我怎麽...這麽暈啊....”
說完,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青玉笛的毒性,發作了!
——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淩晨破曉時分,整個清風居燈火通明。
景钰迷茫的看着周圍,過了一會兒才恢複視線。
屋子裏有三個人,伺候教主夫人的花鈴,那個給他把過脈的鐘淩芳,還有....面色冷漠的南清弦。
“......”他拍了拍床板,只覺得嗓子幹疼難受,喉間有股血鏽味兒。
花鈴連忙走了過來,手裏端着清茶,作勢喂他,景钰也不反抗,渾身無力,就着小侍女的手連吞兩杯茶。
喝完了才發現,床邊的痰盂裏存着一層黑血。
啊這....不會是他吐出來的吧?
那邊坐着說話的兩人,也停止了交談,同時轉頭看向床榻方向。
景钰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肯定臉色煞白,他扯扯嘴角:“教主,你肩膀把我五髒六腑硌碎了?”
“......”這個蠢貨!
南清弦一句廢話都懶的說,站起身就走了,手裏拎着蒙了布的青玉笛子。
景钰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能看向那邊稱着藥材的鐘淩芳。
鐘淩芳沒回頭都感受到了身後人的疑惑,沉聲:“教主夫人往後切莫再動阿宸的東西了,那小子渾身都是毒,能逃過一命....實屬僥幸。”
“?”什麽毒,景钰不太明白,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漂亮姐姐,你是說....那個笛子上有毒?”
鐘淩芳不說話了,花鈴湊過來耐心解釋着。
“夫人,白護法最擅制毒,他的随身物品都沾過毒物的,這次真是您運氣好,竟然扛了這麽久....”
一年前,有個進山送綢緞的小厮,年紀不大,看着來接洽貨物的白宸溫和可親,就鬥膽偷偷摸了摸白宸別在腰間的笛子。
白宸當時在忙,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因為這是經常供貨的一家綢緞莊,他就沒有抱着戒心。
沒想到送完貨,那小厮還沒走到山腳,就毒發身亡了。
後來白宸親手安葬了那個小厮,并拿出了一大筆銀子補償他的家人,但心裏還是愧疚的。
從那之後,他的随身物品就再也沒人敢碰,他自己也十分注意,從不經手他人。
但沒想到,這次陰差陽錯被灌醉後,笛子被不明覺厲的景钰偷走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真是倒黴啊。”
景钰問清楚以後,癱在床上氣喘籲籲,嗓子還是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昏迷的時候吐了多久。
腳腕也疼,似乎裹上了紗布,那是被南清弦一瓜子打出來的傷。
鐘淩芳拎着一包藥,走過來丢到花鈴手裏,面色清冷的說話:“沒被毒死,倒也不算太倒黴。”
景钰搖搖頭,不想說話了。
他只是下趟山而已,先是被一群姑娘追着打。
再又去了青樓被抓包,吓得沒尿出來。
緊跟着腳脖子被打的腫了一片,被人扛着在馬車裏疼了一路。
剛回到清風居,毒發暈倒了。
......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下了一趟山。
正自己躲在被窩emo着,床邊的鐘淩芳卻沒離開,而是奇怪的盯了一眼躲在被窩裏的人。
她想問一件事,卻沒法兒張嘴,畢竟剛剛被教主叮囑了,不能打草驚蛇。
“花鈴,照顧好教主夫人,一定,不要讓她再下山了。”
這句話一語雙關。
花鈴應了一聲:“是,奴婢一定看顧好夫人。”
景钰總覺得這對話怪怪的,似乎....是讓花鈴監視他一樣。
等到鐘淩芳的腳步出去之後,他才拽了拽被子,說:“....春花呢?”
“回夫人,春花姑娘被教主....打傷了,正在自己房裏躺着,已經喊了醫師去照顧了。”
“嗯?扶我去看看她!”景钰掙紮着想起來,卻覺得身子極其虛弱,又摔回枕頭上。
“夫人,您還是別亂動了,才剛解了毒,至少喝了湯藥睡一覺,身體才能好受些。”
“.....哦。”
“您躺着別亂動,奴婢去喊人煎藥,等喝完藥兩個時辰後,您就能用些湯飯了.....”
景钰沒有再說話,只是閉着眼睛在心裏想事情。
南清弦果然是個狠人,但不知道為什麽沒對他動手,卻把春花打到躺床上。
如果春花死了,他在魔教就是孤身一人。
說起來,春花是原主的貼身丫鬟,他一個穿越來的人,倒是沒有什麽太重的主仆情誼。
但眼看着那丫頭處處護着他,雖說偶爾有些固執,強迫他嫁進魔教什麽的,可也都是為了報平山王的養育之恩。
這麽一想,那丫頭人不壞,景钰想把人護着,至少來日有危險時,春花會毫不猶豫的保護他。
“花鈴,你們教主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春花回來我身邊伺候?”
“夫人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妥帖嗎?教主....想讓春花姑娘回皇城裏走一趟。”
“哈?為什麽?教裏沒人了嗎?”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偶然聽見的,夫人....您就別為難奴婢了。”
“......”
喝藥,喝粥,發汗,難受的熬到天亮,總算是睡了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