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實證明,裝逼是要遭報應的。
等到事件進入尾聲,那個拿刀行兇未遂的青年嗚咽痛哭的時候,我才察覺到一個嚴肅且深刻的事情,那就是自己竟然做出了用手接小刀的傻×行為。
救命!真的要痛死了,我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上面有很長的一個口子,鮮血直流……這真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店門外已經響起了非常具有警示作用的警笛聲,音量由遠及近,看這架勢,警察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沖進店鋪,這家小店顯然不宜久留。
還是先撤吧,再待下去明顯不是好選擇,我懊惱地咬緊牙捂着淌血的左手,在他們到達之前就盡可能匆匆離開了這裏。
沒有人敢攔我,這是當然,槍還在手裏握着呢,只有江戶川柯南想跟上來………很可惜,這家夥短時間內出不去,畢竟推理的過程沒有警官在場,現在離開的話現場無法做出更好的解釋,要跑最好趁着現在跑。
眼見對方想裝作不知者無罪的小孩子,撞着膽子來拖住我,我連忙閃身一躲,頭也不回地離開大門。
溜了溜了,拜拜了您嘞。
剛出店門,熟悉的手機鈴聲就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口袋裏傳來“嗡嗡”的震動,不用猜都知道那是葫蘆娃大哥打過來的死亡奪命call。
實不相瞞,在小餐館拖得實在是太久了,放到TV版沒準要水上個兩集,我現在左手淌血右手拿着保護費,右胳膊裏還夾着藍冊子,身上沒有一處空閑的地方——
根本騰不出手回複啊喂!
拜托了,再給點時間吧,但凡再晚打個一兩分鐘!!我在心中止不住吶喊,然而差不多遠離那片區域,好不容易騰出手的時候,鈴聲已經挂了。
……
心裏猛地吐出一口老血,不管了,我破罐子破摔地低下頭,翻了翻手掌決定先查看一下疼得要死的傷口。
與剛才的情況相比,原本只有一條血痕的手掌此時可以用血肉模糊來形容,鮮血跟不要錢的水龍頭一樣嘩嘩往外流,這幅模樣實在看不出傷口的深淺。
不該裝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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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剛握住刀刃的時候真的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現在兩分鐘過去,這天殺的後反勁卻幾乎能把人疼死,長這麽大頭一次受這麽重的傷,我差一點就當場飙出眼淚。
苦逼地撸起左臂袖子,傷口要是再以這個狀況流下去絕對會失血過多,而且浸到衣服上也不好洗,要知道我的衣服本就不多,更別提外套只有兩件,這件報廢了就只剩下那件不咋喜歡的大媽款了。
事先說明,我完全不想穿那件騷粉騷粉的大媽款!
作為一名合格的黑手黨,每位小底層都會準備繃帶這種普通的醫用裝置,可惜我當初嫌懶沒帶在身上,不出意外的話,那種東西現在正待在網吧包間的某個小角落裏,神不知鬼不覺得積着灰長着蘑菇。
葫蘆娃大哥用了20分鐘才把車開到這裏,而我現在就想把繃帶拿到手,除非學會瞬間移動。
……果然只能找紙巾擦一擦了麽?
想起不久前為了貪便宜從便利店廁所拽來的一打紙巾,我急中生智,連忙手忙腳亂地從褲子兜裏掏出它們,先把整只血淋淋的左手仔細擦了幾遍,在廢掉差不多半沓子紙過後,模糊的傷口終于顯露出真影。
還好,疤痕并不深,只是因為血流太多了看着吓人而已,我仰起頭瞄了一圈附近的店鋪,不遠處的T字路口似乎剛好有一家藥妝店。
看了一眼之後,我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沒錯,我當然只是看看而已……因為我那囊中羞澀的口袋根本買不起啊!
我能怎麽辦,我也很悲傷,冷靜點,現在也算萬幸了不是,起碼傷口不深,刀上也沒有鐵鏽什麽的東西,不用打破傷風了。
“喂,八尋!”
就在我焦頭爛額地扔髒掉的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咬牙切齒的男聲,仿佛下一秒就要崩了誰的腦袋一樣:“你這家夥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不接老子電話!?”
完了。
腦子裏只剩下這一個念頭,我整個人猛然一僵,超級慫逼地回過頭,果不其然——
葫蘆卡娃大哥正在站在身後不遠處,表情非常憤怒地望着這邊。
他的嘴裏叽裏呱啦像吐字機一樣又罵出好幾個字,口水都噴了出來,估計也是剛收完保護費,中途我還聽到他啐了一句“警察條子”之類的話,不用想都知道他此時心情是糟上加糟。
可惡,我也不想的。
老倒黴蛋了我,悲催地低着頭,我不敢吱聲地垂眸看向地面,就在我以為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候, “還看什麽看,再不上車就把你丢這了!”
葫蘆卡娃前輩沖着我吼了一句,擦肩而過的時候瞥了眼我抱在身前的好幾摞紙巾,似乎還想皺起眉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只啧了一聲,握着一沓保護費上了車。
诶?
我懵了一下,差點沒了解他的意思,緩過神來才明白對方讓我上車,連忙屁滾尿流地跑了過去。
和葫蘆娃大哥一起把保護費随手扔到後座上,冊子上還剩一家沒有收,頂着挨罵的風險,我只能把藍冊子用沒受傷的手拿起來,指了指落下的那家店。
“昂?”正在啓動車子的大哥看了眼冊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耐煩地皺眉說道:“他家剛才收完了,你他媽下次做事能不能麻溜點兒?磨磨蹭蹭的,早晚有一天沒了那條白撿來的小命!”
“……”
哎,随便吧,對于聽不懂這件事已經非常看淡了,我裝作一臉虛心受教的樣子點點頭,感覺自己收了一波保護費後都要進化成舔狗社畜了。
等等,好像也沒差了,我明明是個高人氣(反向)的瑪麗蘇同人寫手诶!
令人意外的是,葫蘆卡娃大哥并沒有想象中的絕情,在開車回去的途中,他似乎嫌我滿手的紙巾礙眼,從扶手箱裏拿出一卷繃帶撇了過來,嘴裏叼上根香煙,吐出來的話還帶着濃重的煙味:“趕緊包上,別弄到我車裏。”
“好的。”
我感激地雙手接過,心想這大哥其實還不錯嘛,奈何自己根本不會使用,只能一頭霧水地三兩下把左手纏了幾圈……嗯,看着纏到最後多出來一根的那條繃帶,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這玩意兒該怎麽打結來着?
明明電視劇裏都包紮的很好看,我這怎麽只有一根頭兒……
這次葫蘆卡娃大哥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壓根懶得瞥過來看一眼,車廂裏彌漫着二手煙的氣味,算了,打不了結就打不了結,我插裏面固定住還不行麽。
好不容易将血止住,綁個繃帶的這會兒功夫,車外的景色已經變成了集體公寓的外圍,葫蘆卡娃前輩把車停到了不遠處的小門。
聰明如我的小機靈鬼當然很有眼力見,哪裏敢讓人家催,連忙麻溜地捧着紙團推門跳下車,就在此時,身後的前輩卻突然冷不丁開口說道:“喂八尋。”
“下午追擊的工作你不用做了,大棧橋碼頭有個打掃戰場的活兒,你去做那個。”
說完不等我回應,他便腳踩油門直接駕車離開了。
……
我在風中非常淩亂地看着對方開車離開,空氣裏只剩下難聞的汽車尾氣,不自然的冷風吹得自己頭發絲都糊住了眼睛,但這遠不及我內心中的懵逼。
等等?
大哥你剛才說了個啥啊?我只聽懂了工作和任務兩個字啊喂!!
尴尬地杵在原地,心中疑惑歸疑惑,我對身後的員工宿舍有着莫大的陰影,飛快回頭瞥了一眼老舊且熟悉的公寓樓,沒敢在這裏多停留,直接腳底抹油似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小網吧。
剛邁進網吧的瞬間,口袋裏的手機就再次震動起來,真是奇了個怪,平時一個子兒不響的鈴聲今天竟然響了這麽多次。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不由随便開口道:“唔西唔西?”
出乎意料的,電話那頭傳來了非常禮貌的打招呼聲,乍一聽根本認不出來是誰,感覺挺陌生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麽人——
“喂?你好。”
“不好意思突然打擾了,我是下午在大棧橋和你一起負責處理啞彈的人,名字是織田作之助,剛剛找負責人要到了你的電話。”
“我們要在哪裏彙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