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宋辭

第3章 夢破

初夏時分，太湖上風景正好，柳樹成蔭，碧水如玉。一池蓮花開放，葉葉田田，粉團團的，煞是喜人。再加暗香撲鼻，沁人心脾，真是出游約會的絕佳之地。

兩人沿着湖邊走了一遭，左右也有紅男綠女并肩而行，你侬我侬。萬千條柳絲飛舞，別有一番風情。此時此地，不正是剖白心事的大好時機嘛。忍不住開口問道：“柳兄你覺得我這人怎麽樣？”

“很好呀，唐弟你最講義氣。”

我汗。

我暗忖怎麽把話題扭巴扭巴讓他開竅，諸如看那湖裏兩只鴛鴦、水鵝之類的，卻不想看了半天，只見一群水鴨。回頭突然不見了柳生，趕忙四處尋找，卻看到這厮站在樹後呆成一只木雞。我順着那個木木的眼神往前瞄。真真是大事不好。

湖邊驿道上有兩個小姑娘正在放風筝，前面奔跑牽線的年紀略小，着一身粉色的輕衫，咯咯笑着，聲音清脆悅耳，後面執風筝的稍年長些，着一身煙色曳地長裙，粉色束腰上彩鳳環繞，下垂璎珞玉墜，環佩叮當。外罩淡青色的羅紗，裙角幾朵牡丹吐蕊，間有彩蝶輕舞。頭發松松挽了個髻，只是插了個發簪。餘下發絲散落，在風裏飛的缤紛。明明是簡單尋常的裝束，看起來卻清新雅致。再加上腰身纖細柔順，像極了這池裏亭亭玉立的蓮。遠遠只依稀見的面目姣好，眉眼如畫，也不知她同前面小姑娘講了什麽，微微一笑，像是湖面輕波蕩漾，真是風情萬種。這這這人也太惹眼了吧，就像是話本裏的絕代佳人，突然活了過來，就立在七丈開外。

瞥到身邊呆頭鵝一樣的柳莊，死死盯在那邊，生似要把那個姑娘刻在眼底。心裏警報聲頓起，危險，情敵出現。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初衷。心裏不由暗罵這倆人太過騷包。風筝嗎，哪裏放不好，待在自己後花園多好，幹嘛出來現眼。還在驿道上放，不怕被馬踢呀。

趕緊拉了柳莊離開，準備請他去狀元坊吃飯，順便灌點小酒，趁醉表白也不錯。柳莊依依不舍，三步兩回頭的随我離開了。

這五月天，還真如孩兒臉，霎時風起了，雲湧了，大片的烏雲正蓋在頭頂上。還未走幾步，便有豆大的雨點噼裏啪啦打下來，砸的我頭皮發麻。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得意的打開背上的油紙傘，招呼柳生一同避了。傘下空間有限，兩人只得依偎着，我心蕩漾呀，不由感激起這場急雨來。又聽得唰的一下，萬千急雨如箭般射下，噼噼啪啪砸在傘上，突然間電閃雷鳴，趕作嬌羞恐懼狀，急往柳生懷裏躲，企圖把距離拉近點，也好日久生情。

突然間柳生一拍我的肩膀，“快看那邊！”只見大雨滂沱裏跑來兩個姑娘，想必也是出來賞荷被困雨中，只顧沒頭沒腦的向前跑着，卻不想前邊一樣是大雨，跑再快一樣被淋。再仔細看一下，原來就是剛才放風筝那兩人。看着那一身的狼狽相，心裏好生得意呀，叫你臭美，哈哈。

柳莊顯然也認出了那個姑娘，拉拉我的手臂說到，“唐弟，路見有難，當施以援手，方是君子所為，何況還是兩位姑娘，不如把傘讓與她們吧。”

我無語。心裏萬頭草泥馬奔騰。讓給她們，我就要淋雨呀，我也是姑娘呀有木有。

但是面對謙謙公子的柳莊，我又如何說的出口，只好叫住那兩個人“兩位姑娘，請留步。”

年紀略小的頓了一下，惡聲惡氣的喝道：“幹嘛？”想是把我倆當作意圖不軌的登徒子了。

正好，我還懶得搭理你。正欲轉身離開。柳莊拉住我：“我這位兄弟，看你們姐妹淋雨，于心不忍，願把傘借給你們，還望笑納。＂

笑納，笑納，我借給她們還要笑納。我想吐血了有沒有，勉強擠了個微笑，将手中那把雙鯉戲蓮的油紙傘遞了過去，＂請。＂ 那小姑娘倒也不客氣，一把抓過去。大點的對我笑了笑，側身福了一下，＂多謝公子＂聲音倒是蠻好聽的。小姑娘一把扯了大姑娘，＂小姐，我們快走吧。＂我目送我那把小紅傘在雨中漸行漸遠，像朵小花飄然不見，只剩我和柳莊，立在大雨中，變成了落湯雞。

什麽好心情，都化為烏有，抱着懷跌跌撞撞在大雨裏走回去，摸到我的床，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化悲憤為力量，一覺睡到了大天光。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麽久還沒進正題，我是有多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