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教主之位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昨天晚上才想起已經周三了,唉唉 漫天梅花飛舞,四名白衣如雪的少女翩然而至,白色的辇輿穩穩地落在地上。輕幔飄揚,如風一般輕軟,如雲一般夢幻,那紅衣的女子就靜靜地坐着辇輿之上,疑似九天乘風而下,美得不似凡塵。
陸小鳳看得癡了,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像着了魔,在火熱的胸膛裏欲蹦而出。她的美麗與豐姿,已經占據了在場每個人全部的心神。
陸小鳳癡癡地呆了半晌,忽然長揖為禮,笑道:“在下陸小鳳,今日一見三生有幸,敢問姑娘芳名?”
那雙光彩流轉的眼眸,神色寧靜,卻又飄渺而難以捉摸,只淡淡地回道:“邀月。”
語聲也是那麽清那麽冷淡,卻是無比的優美、嬌柔、攝人心魄。
陸小鳳低低地念道:“邀月,邀月,真是人如其名……”皎若明月,出塵如仙,怕是月宮中的嫦娥也不過如此。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凝望邀月。邀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忽然一只手輕輕地擡了起來。
平靜的場面陡然生變。卻見那只美勝青蔥的玉手中拿着的,赫然又是一塊羅剎牌。
這塊玉牌比方玉飛的還有透亮、無暇、光華流轉。
玉牌是真是假?衆人心思萬千,皆默然無聲,場面變得更加平靜而詭異。
連陸小鳳都沉默了,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美麗神秘的女子,真假難辨的玉牌,事情到底在哪一步開始朝着他難以預料的方向發展?
陸小鳳沉吟半天,心中還是沒有半分思緒,卻聽一旁靜默不語的孤松悠悠地開口說道:“陸小鳳,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麽?”陸小鳳被突然一問,好久腦子才拐過彎,望着自己手中的羅剎牌,道:“我之所以能一眼辨出這塊玉牌的真假,是因為這是朱大老板的手藝。”
“朱大老板?”孤松沉吟道,“江湖中無人不知,朱停朱大老板的手藝那是天下無雙。司空摘星的易容術雖然也天下無雙,但沒了朱大老板親手制作的人皮面具,估計也不神了。”
陸小鳳笑了一笑,道:“朱大老板是我的朋友,他有什麽毛病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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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松道:“什麽毛病?”
陸小鳳轉過頭盯着邀月手中的玉牌,緩緩道:“他仿造贗品時總喜歡留下一些痕跡,故意讓別人去找。”
【孤松道:“他仿造羅剎牌時,留下了什麽樣的痕跡?”
陸小鳳道:“羅剎牌的反面,雕着諸神諸魔的像,其中有一個是散花的天女。”
孤松道:“不錯。”
陸小鳳道:“贗品上那散花天女的臉,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孤松道:“為什麽?”
陸小鳳道:“因為那是老板娘的臉。”
孤松道:“老板娘?”
陸小鳳微笑,道:“老板娘當然就是朱大老板的老婆。”】
孤松道:“那位邀月姑娘手中的羅剎牌,反面是否也是老板娘的臉?
陸小鳳無奈地笑了笑,道:“這我可真不知道了。”然後也轉過頭去看邀月。
衆人的目光就聚焦在邀月一人身上,她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像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可她手裏偏偏握着代表羅剎教教主之位的聖物!孤松嘆道:“邀月姑娘,可否将你手中的羅剎牌交我們一驗真僞?”
邀月終于緩緩地擡起了眸子,淡淡地說道:“羅剎牌,羅剎教?”
孤松點頭道:“正是。”
邀月又舉起手中的玉牌打量着,悠悠道:“是不是誰得到羅剎牌,誰就是你們的教主?”
這次孤松卻沉默了。
邀月冷笑道:“小小一塊破牌,你們當真會因它而臣服?”
一直沉默着的枯竹突然開口道:“姑娘你想說什麽?”
邀月從辇輿上緩緩走下,帶着睥睨衆人的高傲與威嚴,緩緩道:“教主之位,當然是強者居之。”
“你!”孤松與枯竹的臉色驟變,眼睛都冒出了精光,他們卻不敢認同,更不能反駁。
因為誰都想成為羅剎教的教主。他們借着玉羅剎留下的規矩,早已開始一場心照不宣的競争與厮殺。
寒梅已經死了,下一個争的人是孤松還是枯竹?
邀月冷眼看着他們,忽然輕輕地一笑,高高地将玉牌舉起,對着光悠然說道:“先教主既已去世,所謂聖物也不過是件死物,何必大費周章去驗證真僞!”芊芊玉手,柔軟無骨,卻在突然間輕輕一握,再松開手時,美玉已經化為粉塵,随風而散。
衆人已然全部怔住,四周悄然無聲。陸小鳳輕聲嘆道:“不管怎麽說,那總是一塊絕世好玉,邀月姑娘真是暴殄天物了。”
“沒用的東西,留它何甚?”邀月看了一眼陸小鳳,淡淡地回道。
陸小鳳笑道:“留着它,你可以做魔教的教主。”
邀月傲然道:“沒有它,我一樣可以做魔教的教主。”
陸小鳳一笑,只憑她輕輕一握便粉碎玉牌的功力,這裏恐怕已經沒人能阻止她了。羅剎教被武林正統稱為魔教,這個女子又亦正亦邪,若她執掌魔教,只怕整個江湖就前途未蔔了。
孤松和枯竹不知在何時他兩已經變了方位,就好像一雙鉗子将邀月夾在中間。
邀月冷然一笑。
枯竹沉聲道:“我們身為羅剎教護教長老,不若讓我們先領教領教姑娘的絕世武功。能做我教教主的人,自然得是最強的。” 雙劍在手,蓄勢待發,天下地下,只怕鬼哭神嚎。
邀月冷冷地笑道:“雙劍合璧才能破敵制勝,所謂魔教也不過爾爾。這樣的劍法,也配讓我動手!”
邀月身形已經動了,就在這一動的剎那間,雙劍便像鉗子般緊緊一鉗,其威力之大,速度之迅疾真是超出想象。
這兩把劍沒有給人留下任何的餘地。陸小鳳看得清清清楚楚。
邀月忽然嘆息道:“他們若不想殺我,下手輕一點,或者他們就不會死。”
這兩把沒有任何餘地的劍,已經深深地刺穿了對方的胸膛。熱血,正一滴滴地從冰冷的劍尖滴落。
孤松和枯竹的眼裏都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但這種神色很快消散,身體緩緩地倒下,倒在寒冷的泥土上,他們的身體也很快就會冷。
陸小鳳道:“孤松和枯竹已死,在下是否該恭喜邀月姑娘了。”
邀月冷冷地瞧着地上的屍體,忽然緩緩道:“誰是枯竹?”
陸小鳳指着近處的一具,沉重道:“是他。”
邀月沉默地一會兒,又慢慢地擡頭望着遠方迷蒙的天空,沉吟道:“如果他是枯竹,那他又是誰?”
“他是誰?”陸小鳳敏感地捕捉到了邀月話中有所指。
邀月輕輕地搖了搖頭。那個人只是給了她一塊玉牌,沒有要求她做任何事。只不過她邀月最厭惡的是背叛。不忠不信之人,終究看得她無明火起。
“我真是多管閑事!”邀月突然咬着櫻唇,恨恨地罵自己。今日事出,只怕自己在此間也無法安生。
陸小鳳摸着胡子笑道:“一般這個時候,不該是別人說我陸小鳳多管閑事嗎?”
“你叫陸小鳳?”邀月轉過頭,好笑地望着陸小鳳。
她一笑,仿佛春風一夜間,千樹萬樹梨花開。美麗脫俗,纖而不弱,神韻天成,真真又将陸小鳳看呆了。
陸小鳳想着美人垂青,卻忽然間聽到四周衆人跪倒在地,聲如洪鐘,齊聲道:“參見教主!”
陸小鳳突然神經一跳。邀月抿嘴笑道:“陸公子真是深得人心,想不到他們這麽快就奉你為教主。”
陸小鳳緊緊地捏着手中玉牌,黑着臉笑道:“邀月姑娘真是說笑了,你剛也不是說最強的人才能當教主嘛。”
邀月突然沉下臉,冷冷道:“誰和你開玩笑!羅剎牌在你手中,我也不稀罕和你争這小小的教主之位!”
語聲剛落,邀月忽然如火鳳般展翅而起,向着遠處飛去。三十六計,走為上。
陸小鳳的臉徹底耷拉下來,他霍然轉身,大聲呼道:“西門吹雪,攔住她!”
西門吹雪,他在哪裏?邀月聽到這個名字,心裏突然間好像漏了一拍。在過去的幾個月裏,除了她的妹妹憐星,只怕她想起最多的便是西門吹雪了。
邀月常常在想,她來到的這個世界裏有沒有西門吹雪。如果他們再次相見,會是怎樣的情形?
邀月想,她心裏總該是高興的。但事實是,她做的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白色的身影忽然出現,仿佛亘古以來他就存在那裏,又仿佛是剛剛從輕霧中凝結出來,比劍更鋒銳,卻又像霧一般空蒙缥缈。
邀月想自己肯定是被白霧迷住了眼,迷住了心,她突然間就抱住了眼前出現的這個人。
西門吹雪的人的确和冰雪一樣寒冷。他一動也不動,仿佛真的已經凝結成霧,成冰。邀月卻抱得更緊了,她緊緊地抱着他,可以聽到他的氣息、他的心跳……
她從來沒有想過和一個男人如此親近。情若所至,一切便随心而為吧。
“你……”西門吹雪的喉嚨動了一動,終于說出了一個字。
邀月突然擡起頭,靜靜地凝視着西門吹雪。
她看着西門吹雪的眼睛,看着西門吹雪的眉毛,她看着西門吹雪,落落大方,沒有一絲的尴尬和羞赧。
西門吹雪微微垂下了眸子,他正待說些什麽,卻突然間聽到陸小鳳跺着腳咆哮道:“西門吹雪,我是讓你攔她,你抱着她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