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河流/03
這個平安夜, 大家玩到了很晚。
夏油傑睡着以後,七裏夏樹回到外面跟大家一起玩了一晚上紙牌。
這東西她特別擅長,以前沒少靠賭錢賺零花錢, 只不過那時候是靠着咒力欺負普通人,而此時在座的各位都是咒術師,她只能老老實實用牌技贏錢。
但是僅僅靠牌技, 七裏夏樹也贏了不少錢,錢包塞得脹脹的。
玩到淩晨,幾個人困得不行了, 才各自找了個房間睡覺。
這一覺不知道睡到了多久, 半夢半醒中, 聽到夏油傑的聲音, 他問自己是要在這裏繼續睡還是回宿舍,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了一句宿舍,然後又睡着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她看到熟悉的天花板, 是自己的宿舍。
天已經大亮,她在床頭摸到了手機,時間顯示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多了。
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夏油傑發來的。
“做了飯放在冰箱裏。”
看着信息裏又是夏油傑溫柔而熟悉的照顧, 她感覺自己睡了一覺, 昨晚那個綿軟又依賴自己的夏油傑消失了。
她給夏油傑打電話過去, 順便去給自己倒杯水。
電話很快就接通。
夏油傑問道:“醒了?”
她直接問:“你現在在哪裏。”
“在宿舍。”
不等她說下一句, 夏油傑問:“要過來嗎。”
七裏夏樹嘴角彎了彎,“我才不過來。”
電話裏, 夏油傑低笑了一聲:“穿好外套再過來, 路上冷。”
“我說的明明是不過來。”
“嗯, 是我想夏樹了,夏樹過來一下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七裏夏樹滿意地翹着嘴角,“我換個衣服就來。”
“把冰箱裏的早飯吃了再過來,熱一熱再吃,路上穿厚一點。”
她喝了一口溫水,失笑道:“夏油傑,你現在是酒醒了嗎?”
“……”
“嗯。”
她用遺憾地語氣說:“怪不得這麽啰嗦,像個男媽媽。還是昨天晚上可愛,我說什麽都聽。”
他略無奈地說:“夏樹就不要取笑我了。”
“為什麽不取笑?”七裏夏樹把杯子裏的溫水喝完,回房間:“我不僅取笑你,我等會兒還過來當面取笑你。”
“……”他壓着幾分無奈地笑:“好,那我等你。”
七裏夏樹回浴室洗了個澡,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滿臉萎靡,一看就是昨晚熬了個夜的疲态。
當她換好衣服到了夏油傑宿舍,敲門,夏油傑從裏面給她開門,看到他渾身幹淨清爽,完全沒有了昨晚醉酒後的綿軟乖巧。
她進來後,夏油傑伸手關掉了她身後的門,而後俯身将她抱進懷裏,微沉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忽然的擁抱帶着他身上溫熱清淡的氣息,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聖誕節快樂,夏樹。”
七裏夏樹原本想好的見到他之後怎麽捉弄他,這一刻忽然只剩下了想擁抱他的沖動。
因為這是第一個她和夏油傑在一起過的聖誕節,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最後一個。
她墊了墊腳,去親他的耳朵:“聖誕節快樂。”
下一句是,“我沒聽話,沒吃飯就過來了。”
夏油傑看她仰着臉,滿臉都是我就不聽話你能怎麽樣的得意,他在她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
他淡笑着:“那就餓着。”
“?”
七裏夏樹覺得不可思議,“你不應該是教育我一頓,然後去給我做吃的嗎?”
夏油傑低眼瞥了她一眼:“今天累了,不想管你。”
七裏夏樹:“你幹什麽了你就累了?”
“氣累了。”
“?”七裏夏樹試圖理論一下:“我不就沒吃個早飯,只有這一件事沒聽話好不好,這怎麽就氣累了?”
下一秒,她被夏油傑打橫抱起來。
她在他懷裏繼續理論:“平時不止氣你一次,你都沒累,今天怎麽就累了?”
見他不說話,她開始演技浮誇地嗚嗚開始哭,“是不是我讓你厭倦了,你對我不耐煩了,你已經不愛我了,那你放我走,我這就連夜離開咒術高專嗚嗚嗚。”
夏油傑抱着她進了房間,把她放到床上。
擡手敲了一下她的頭,“別裝哭了。”
“?”
七裏夏樹抹淚的手一停,繼續嗚嗚嗚:“那你先說你愛我。”
他沒說話,低着頭去握她的腳腕。
她突然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連忙把腳縮回來,“那什麽,不用說了不用說了,我,我這就回去吃飯,我吃完再來。”
然而她縮回腳的動作并沒有逃開,夏油傑握着她的腳腕微微用力,将她拽了回來。
他的掌心溫熱,貼在裸露的皮膚上,熱度仿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被燙得腳趾蜷縮,不敢再說一句話。
夏油傑淡淡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擡眼看向她:“襪子都不穿,直接穿着拖鞋就跑過來,穿的還是涼拖鞋。你知道今天多少度嗎?”
她閉着眼睛瞎說:“四十八度高溫。”
他語氣淡淡:“你怎麽不說九十度高溫。”
“……”
房間裏久久的安靜,她終于小聲誠懇認錯:“對不起,你別生氣了。”
夏油傑還是沉默着沒說話。
她軟着聲試圖讓他消氣:“我……我洗了澡換了衣服就過來了,所以拖鞋就……就穿的是涼拖鞋,我這不也是因為太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見你,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擱,才、才忘了嗎?”
她低着頭,也沒敢看他。
夏油傑雖然對她很縱容,但是在照顧她自己這方面,一點都不容她蒙混過關。
沉默了許久,她聽到夏油傑帶了點氣聲的笑,“有那麽我想我嗎?”
見他好像是有點松口的樣子,七裏夏樹覺得自己這番話果然有效,連忙點頭:“有有有。”
“想我也不行。”
“……”
“那,現在……”
他松開了她的腳腕,起身去拿遙控器,把房間裏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一點。
“自己玩會兒,我去給你做飯。”
七裏夏樹松了口氣,連忙站起來去抱住他的腰,腦袋在他背上蹭着,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才舍不得罵我。”
他無奈看她一眼,把她蹭來蹭去的腦袋推開,“你就折磨我吧。”
夏油傑去廚房做飯,她自己坐着也沒意思。
沒幾分鐘就跑到廚房去打擾他,“好無聊,我可以随便翻你的東西嗎?”
夏油傑做着飯,沒有回頭:“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哦。”她忽然起了玩心,到他身後,伸手抱住他的腰,“那我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什麽?”
房間裏開着空調,他穿得很少,只有一件寬松的居家襯衣。
她惡作劇似的伸手從他的衣服下擺伸進去,察覺到他做飯的手微停,她得逞地繼續往上。
夏油傑的手肘放下來摁住了她試圖繼續作亂的手,低眼時聲音略淡:“別鬧。”
她滿臉無辜地眨眼:“我怎麽了?”
“……”
他沒說話,伸手把她的爪子從他衣服裏抽了出去,“自己去玩會兒。”
“你這樣說話真的很像打發小孩子,問題是,就算是打發小孩子,也起碼得給個玩具什麽的吧,你讓我自己玩會兒,我玩兒什麽?”
見他暫時沒說話,她笑嘻嘻地繼續抱緊他:“更何況我不是小孩子,在男朋友的房間裏,當然只想玩男朋友。”
“……”
他沉默不說話,七裏夏樹繼續掰扯自己的歪理:“而且,你夏天的時候有任務去了海邊,肯定換度假的衣服去玩了吧,可是我連你的腹肌都沒看過,我好卑微,好可憐,好難過,嗚嗚嗚嗚——”
“好了。”他打斷了她吵鬧又誇張的哭聲,把摁着她手的手肘放開。
七裏夏樹得逞了,開開心心地繼續往他衣服裏伸進去。
這次得了他的允許,她反而肆無忌憚起來,藏在衣服下面的手作亂不停。
飯做好,夏油傑關了火,低頭看着衣服裏那只動來動去的小手,低聲問:“摸夠了嗎?”
“沒有——”她嘻嘻笑着,挑釁似的捏了一把。
“我不是不讓你摸,只是,你要知道你跟別人不一樣。”
在她一瞬呆愣的表情中,夏油傑去捉住那只在他衣服裏張狂的手,牽着她放在了他的胸前。他擡眼緩笑:“你的動作牽動着的,是我的心跳。”
細小的掌心貼着胸口,他的肌肉結實,皮膚卻細膩,心髒的跳動有力的沖撞在她的觸覺上。
她手指微縮,在他低啞的聲音中忽然感到一絲緊張。
掌心下沉重有力的心跳如同擂鼓,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她的神經。
夏油傑單手撐在桌沿上,微微俯身前傾向她壓下靠近,低頭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很輕的一個吻。
但片刻相貼的呼吸裏,她嘗到了一點情愛的熱度,在他低垂深邃的眼裏,在他柔軟滾燙的唇上,眼角,鼻梁,發梢,他的目光溫柔而迷離,成了所有火種的導火索。
他唇角微彎,目光描摹着她的臉:“回房間摸,還是在這裏繼續?”
“……我,”她後撤一步,伸手去拿碗,打算溜了:“我去吃飯。”
手還沒碰到碗,夏油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像是燙人的火種,從她的手腕灼熱燃燒,她頓時無所适從地僵在原地。
夏油傑卻松開了她的手,從櫃子裏拿出一個托盤,把碗放到了托盤上,還有筷子和勺子一齊放在了托盤上。
挪到她面前。
他微笑着,柔和如常:“別直接碰碗,很燙。”
“好……好的。”
七裏夏樹端着托盤出了廚房,腳下的步伐莫名慌亂迅速。
然後是夏油傑從她身後将她手裏的托盤接了過去,低聲無奈地說:“還是我來吧,我怕你等會兒要摔倒。”
手中落了空。
到了外面的餐桌坐下,她才慢吞吞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剛才……”
她話還沒說完。
夏油傑在她臉上捏了一下,笑道:“你玩得不是很開心嗎?”
“……那,那也不能叫玩。”她用勺子小口喝着粥,“本來就是嘛,我想摸摸腹肌怎麽了,我有錯嗎。”
“嗯,沒錯。你只是摸了腹肌?”
“胸肌摸不得嗎?”
“只是摸嗎?”
“……捏一下怎麽了。”
夏油傑淡笑着盯着她,她立馬閉嘴繼續喝粥。
然後聽到他說:“你如果喜歡,我沒關系,不過我等會兒可能要出去一趟。”
七裏夏樹疑惑道:“你有什麽事嗎?”
“買一點必需品吧。”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就是昨晚在抽屜裏看到的那個,我覺得你再這樣下去,今天可能就用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