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一心
第68章 一心
第二天,喻南深是被盛皓城弄醒的。
“八點了。”盛皓城理直氣壯地說,“不要偷懶啊哥哥。”
……如果說這話的時候手從他因晨起而微勃的性器上拿走就更好了。
昨天雲雨得太過火,喻南深現在身體敏感得驚人,随便碰一下就會産生一小陣幅度極小的快感。他當即推開盛皓城,免得這家夥心血來潮又把他弄得亂七八糟。
洗浴的時候,喻南深發現自己的精神力恢複得很快——原因不言而喻,正是因為昨晚激烈而持久的床事。Omega的身體太會食髓知味了,吞吃進腹的精液就是恢複精神力最好的補給。
喻南深有些擔心的摸了摸小腹。也許是心理作用,他似乎感覺粘稠的精液仍然在子宮之內,滿滿當當地填了一肚子。
刷牙的時候,他對盛皓城說出了自己憂慮。盛皓城正存心他擠同一個鏡子,兩個人在同一個洗手臺面前洗漱,像極了一對普通的同居情侶。
“不會懷孕的。”盛皓城對着鏡子刮胡子,他沒什麽新生出來的胡茬,更像是沒事找事幹,“我吃了避孕藥。”
喻南深:“藥的牌子我看看。”
盛皓城開始洗臉,洗完臉用毛茸茸的毛巾擦臉上的水珠:“待會我找找,沒随身帶着。”
新換了一身衣服的喻南深正在穿新的襪子。
這套新的女仆裝比昨天的簡單很多。去了累贅的蕾絲,黑裙底裙長到了小腿肚,雪白圍裙上綴着一排波浪式的花邊,白襪黑皮鞋。
接的黑色長發垂到脖頸,将腺體遮了個嚴實。盛皓城還是不滿意,從衣櫃找出一個黑色的皮革細項圈,親自給喻南深扣上。
雪白的皮膚和反着光的皮革項圈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他的脖子更纖細了,生出幾分使點勁一把能折斷的脆弱感。
喻南深端詳鏡子的自己:“…好像寵物的項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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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主人的象征。”盛皓城糾正。
用早飯時,喻南深才知道自己這個“女仆”不是做做樣子的。盛皓城說做戲做全套,安排他去照料一下自己的寵物。
随着盛皓城走過複雜結構的星艦,他們來到了第二層的一個房間。
“有些寵物太嬌貴了,不好養。”盛皓城抱怨道,用手摸了摸纏在自己肩臂上的蟒蛇。
喻南深:“……”
為什麽一個商用艦艇上會有一間專門養寵物的房間。
這房間甚至比盛皓城和他睡的那間房還要大,像個迷你動物園似的,按着不同生物生活的習性劃分了不同的區域。
而每個區域還建造了一個小小的生态園。
比如說此刻纏繞在盛皓城肩膀與上手臂的那只蟒蛇。它體長不大,色彩很花,斑紋瑰麗,遠處看像身上鑲着琳琅滿目的寶石群。
而與此同時,盛皓城正把一只短絨的白兔子放在喻南深的手心。
“這只蟒,是只生活在蛇吻星的稀有品種,漂亮吧。”盛皓城提起喻南深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那蛇竟然就這樣慢吞吞地順着喻南深的胳膊游了過來,“這只品種的格外親近人,明明是冷血動物,卻鐘情于人的體溫。”
喻南深感覺肩膀一沉。
“它在認主,等熟悉你的氣味之後就會離開了。”盛皓城領着喻南深往深處走,“親人又食草,這只蟒真給它們屬丢人。”
盛皓城所言不假。這只看起來很像兇猛動物的蟒,對喻南深懷抱着的那只小白兔一點興趣也沒有。樹懶似的挂在喻南深的肩膀和手臂上,一顆腦瓜子頂在喻南深的頭頂,看起來在睡覺。
這兔子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哪裏特別引人注目。喻南深想可能是自己不太懂寵物。
盛皓城一路給喻南深介紹:“這是郁金香鳥,早些年買的,現在買都得犯法。”
喻南深:“……”
對你來說犯法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這裏養的都是些小動物,例如說這條仙魚。”
喻南深看了看高達兩米的水族養殖箱,沉默。
走到房間深處,竟然有一片模拟草坪。郁郁蔥蔥的草,爛漫的小花,還有一座藤編的吊椅。
甚至背景,都是午後的田園風光。
“這兔子祖宗喜歡瞎蹦跶,不給蹦它就抑郁。”盛皓城說。
喻南深看了看在自己懷裏乖巧可愛的一團小兔,看不出多能蹦。
盛皓城:“不對啊,這家夥平時可鬧騰了,怎麽你一來它就這麽乖?”
喻南深猜測:“怕我?”
盛皓城否定:“可能覺得你是它同類。”
“為什麽?”
“你和他一樣可愛。”盛皓城趁機摸了一把喻南深。
喻南深被肉麻到不行,立刻和盛皓城保持距離,坐到了吊椅上。
脖子上的花蟒仿佛意識到自己會壓着主人似的,除了尾巴還纏在喻南深的肩膀上,其餘的一溜煙游到了吊椅的藤制支架上。小白兔依舊很乖地伏在喻南深的掌心下。
“我下午有事要處理,晚上才回來。”盛皓城幹脆坐到了喻南深腿邊,彙報行程。
喻南深:“外面現在怎麽樣了?”
舊人類發現了喻南深這條漏網之魚,正大肆追捕他。陸面很危險,太空也不安全,保險起見,喻南深的個人終端關掉了——以免被擅長信息戰的舊人類定位到他。
而個人終端在這個時代如同人的雙眼,喻南深斷掉了終端,無異于信息上的盲人。
盛皓城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野花:“亂。一股不明勢力——可能是你說的制造芯片的勢力——占據了首都星,首都星上的人緊急遷移到了其他星球。遷移的過程中,委員會幾名高級官員遇刺身亡。太空上,喻翰丞不知所蹤,舊人類這時亮了相,說希望盡量以和平的手段推進統一。”
“蟲族呢?”
盛皓城:“不知道。下午去就是為了這事。”
喻南深:“我等你回來。”
盛皓城轉過身,親了親喻南深的耳廓,又一路沿着下颚線親到嘴唇。
喻南深呼吸急促起來。
這時,乖乖休息的兔子忽然撲棱起來,肉肉的爪子扒上盛皓城的衣領,好像要把他推開。
盛皓城失笑:“小家夥,這麽快就胳膊往外拐了。”
“你買這只花了多少錢?”喻南深突然問。看盛皓城那麽寶貝它,也不知道這只兔子是什麽名貴品種,被發現了是不是能坐幾年牢。
“啊。”盛皓城思索一下,“好像是随便撿的。”
喻南深:“……”
行吧,豪門少爺的心思你別猜。
下午臨走前,盛皓城又特意來了趟寵物室。
“好像丈夫上班出門之前和妻子告別啊。”盛皓城笑。
喻南深:“一路順風。晚上才回來嗎?”
盛皓城在喻南深的額頭上親親一吻:“嗯。”
确認盛皓城真的離開這座艦艇後,喻南深垂眸,用最隐秘的方式潛入了這艘艦艇的精神網。
……不能讓盛皓城發現。
他喜歡盛皓城和他不信任盛皓城并不沖突。
盛皓城來路不明地出現,把他從天羅地網的戰場上劫走。
盛皓城絕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麽單純:被喻翰丞丢回搖光星混日子,靠喻翰丞做靠山發些小財,成了個吃喝玩樂的二世祖“小盛總”。
喻南深閉上眼。
眼睛最容易出賣一個人的心理狀态。他知道盛皓城必定會透過寵物室的監控盯着他,他流露的蛛絲馬跡都會讓盛皓城起疑心。
喻南深不露痕跡地通過所有的精神網連接口侵入了這艘艦艇的資料庫。他先是過了一遍在職人員的名單,沒什麽不妥,幾乎beta。商船配置beta作為員工是一件很常見的事。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喻南深開始在腦海掃描船艙用室的規劃圖。
一間間的查閱過去,他幾乎通過監控錄像游覽了整座船。而掃描到底層的房間時,他遇到了阻礙。
——有一間房,因權限設置無法查閱。
房間類型,儲藏室。用途,未知。
“乖。”喻南深躬身将懷裏的兔子放到草坪,又驅走肩上的花蟒,“我出去喝口水,一下就回來。”
他語調輕輕的,看似在溫言軟語地和兔子與蛇解釋,而實際上,他在和監控那端的人說話。
兔子不依,又蹿上他膝蓋。
喻南深又把他放到草坪。
兔子又蹿。
幾個來回後,喻南深投降,把兔子兜進懷裏。
懷裏的兔子又安分起來。
喻南深小心地繞開人群,朝船艙底走去。他邊走邊利用精神網修改監控錄像,僞造了一段自己走去茶水間的錄像。
途中還遇到了熟人,那個叫理查斯的alpha。
喻南深差點沒認出他是十年前那個給自己提供盛皓城戰鬥錄像的少年。
和理查斯走在一起的,居然是浦沙黎。
理查斯和浦沙黎一點也沒認出來那個揣着兔子的漂亮女仆是喻南深,擦着肩膀過去了。
喻南深松了口氣。
越往下走,越沒有人。
喻南深下到深處時,連燈也沒有了幾盞。通道走廊光線微弱,顯得盡頭那間未知的房室更加幽暗詭異。
那只兔子祖宗如果有人類的情緒,大概此刻正在罵人:本以為能溜達出來玩玩,誰知道現在是一副送命的架勢?
然而它膽小兔慫,只是瑟縮地團在喻南深的手心。胡須翕動,這人類的手也太冰涼了吧……
終于走到了那扇門前。
如果不是喻南深知道它的查閱權限只盛皓城本人才有,恐怕也會誤以為這是一間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雜物儲藏室。
它的門沒有任何稀奇之處。門上的鎖,卻是精神網專用鎖。
喻南深屏聲凝神,靜下心,慢慢地用精神力探入。
不知解密了多久,才堪堪“騙過”智能的鎖,讓鎖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唯一的權限者盛皓城。
悄無聲息地,門打開了。
就算是喻南深,此刻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他的手按在門扉上,用很小的力道推開。
他的心髒突突的跳。心髒高高躍起,又狠狠砸下,仿佛心室是一面戰鼓,擂出震天的心跳鼓點。
他不知道自己推開會看見什麽。
至少能肯定,他會看見一部分真實的盛皓城。
裏面很暗,沒什麽光線。房間很遼闊,遼闊到深處幾乎是無盡的黑暗。
喻南深進來時帶上了門,光源被阻隔在門外。等他眯起眼睛适應了眼前的亮度,看清室內擺放的東西時,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懷裏安靜的小兔子暴動起來。它看起來驚慌極了,柔軟的毛登時炸開,左右撲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喻南深按着它,又往裏走了幾步。
一個幽幽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喻南深……咳、咳,喻南深,救我……”
聲音嘶啞,說是垂死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