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夫人昨日覺得那燒烤甚是有意思，不僅美味，自己吃得還開心，而且還和孫子孫女、兒媳關系拉近了不少。
索性她今日準備拉上自家二兒子和三兒子，一大家子人一起吃吃燒烤聊聊天。
而那劉師傅也已學會了穿串和制作那燒烤撒料，他更是把那烤串的手法在顧楚楚離開後，還拿着個空竹簽在那定制炭爐前進行無實物練習。
太夫人便也不好意思再麻煩她，特地早早地讓彩蝶到她家傳話，讓她今日好好休息放松。
本來顧楚楚今日有好些個事情需要準備，原本還擔心自己會忙不過來給太夫人準備那鹵肉。
現在趕巧太夫人給自己今日放假，正好讓她忙起來并沒有後顧之憂。
傍晚酉時，顧楚楚的大排檔按時營業了。
今日天氣不似前幾日那般随時會落雨的煩悶，而是秋雨過後的清爽涼意，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間便覺得舒暢許多。
她的神色也不似昨日那般郁郁寡歡，而是信心慢慢，格外有精神氣。
她周圍攤位的商販老板明顯感受到了她今日的不同，目光也不自覺地瞧着她。
只見顧楚楚從扁擔框中拿出案板和一個泛着黃色的面團，然後往案板上撒上些幹面粉，便将面團分成四等份。
取其中一份，将其揉至柔軟适中，然後将那揉好的面團慢慢抻開成長條。
她這面團加了堿水和雞蛋，很是有韌勁和彈性。
她手腕抓着抻開面團的兩頭輕輕晃動，面團就在案板上彈跳。
彈跳間，面團不知不覺就變成了粗細均勻的長條。
顧楚楚将面團兩頭對折，面團自己轉圈纏繞在一起，然後繼續進行剛剛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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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複多次後，原本粗笨的一坨面團竟在她手中變成了粗細均勻、根根分明的細面條。
她這一番操作下來，大排檔前吸引了不少行人在此駐足，随着她拉面的節奏，他們的嘴巴不自覺地也跟着張大。
周圍的其他商販看了，也暗暗在心裏承認這小寡婦确實有兩把刷子。
顧楚楚看着自己大排檔聚集着的人群，心中便拿定了幾分，今日自己這拉面表演确實可以幫自己拉到些客人。
她将那細長的拉面整理成幾份，用那幹淨的蒸籠布蓋上防止面條的水分流失。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裏冒出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妹子啊，你今兒個又做啥子新奇吃食哩！”
是那賣綠豆糕的熱心娘子，她那不善言辭的丈夫正挑着家夥什站在她身旁憨笑着。
顧楚楚見到那賣綠豆糕娘子的笑臉，心裏也莫名有了底氣，“随便折騰了個新吃食，娘子要不還是老樣子嘗嘗？”
娘子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幾分，趕緊點點頭，她可是知道顧楚楚嘴裏的随便折騰可是自謙。
這小娘子做得吃食屬實在是比這縣裏的許多大酒樓都要好吃不少！
顧楚楚今日把家裏的另一個鐵鍋也給帶了過來，還将之前大排檔的單竈改為雙竈。
能這麽快改造成這般，她當然是借助了些“魔法”，花掉了不少幸福值。
她同時點火，将其中一個鍋倒水燒開，然後放入面條。
然後另一個鍋熱鍋倒油燒熱，“娘子，你豬肝、腰花還有大腸都不忌口的吧！”
那娘子先是一愣，趕緊點點頭，“不忌口不忌口，我啥都吃！”她完全沒想到顧楚楚會做這豬下水。
豬下水因為腥味重所以價格十分低廉，但也因為這腥味重，十幾年的老師傅都不一定能料理好，這年紀輕輕的小娘子能料理好嗎？
一些個沒有嘗過顧楚楚吃食的食客看着她的模樣很是懷疑，但也因為如此他們也遲遲沒有離開，就想看看這小娘子是不是藝高人膽大。
而周邊的商販滿眼不屑，只覺得這倆人定是顧楚楚她專門找來演戲招攬生意的拖兒。
油燒熱後，顧楚楚放入姜蒜片還有斜刀段大蔥白爆香。
然後放入提前用料酒、胡椒還有澱粉腌制好的豬肝、腰花還有大腸，在那熱油鍋裏快速滑鍋。
待這些個豬下水在鍋中稍稍變色後，立馬倒入她提前調味好的水澱粉。
大火爆炒十下左右，便快速出鍋。
空氣裏滿是饞人的油香和濃厚的醬香，一點往日豬下水的腥氣都沒有。
此時的面也煮得剛好，顧楚楚撈出面條問道：“娘子，你想吃那蔥油拌的，還是那湯面。”
突然被問的娘子很是為難，自己一時做不出選擇，每一種都想嘗嘗。
顧楚楚笑了一下，又拿出一個碗，“沒事，我兩種都做，很簡單不礙事的，正好你和大哥換着吃，都可以嘗嘗。”
然後将一份面均勻分到兩個碗裏，一碗澆上蔥油拌勻，另一碗加上提前備好的清雞湯。
最後再分別蓋上剛剛炒好的醬爆豬下水還有那提前拌好吸飽醬汁的烤麸。
加上濃油赤醬澆頭的面條看起來格外有食欲，顧楚楚趕緊端到矮桌上，招呼綠豆糕夫婦趕緊坐下品嘗。
圍觀人群的眼睛就跟随這那兩碗面同時移動着。
就在如此衆目睽睽之下，那娘子和大哥被手中的那碗澆頭面已經饞得不行，根本不顧得其他人灼熱的目光。
可那幾乎半碗都是料的澆頭面，讓他們竟有些無從下筷。
夫婦倆對視了一下，才用筷子夾起了一塊烤麸和木耳放入口中。
烤麸吸滿了醬汁，一咬便在口腔中爆發出醇厚的醬汁，瞬間裹滿了整個舌頭。
烤麸柔軟有嚼勁，木耳又十分脆爽，兩種不同的口感，搭配在一起很是相得益彰。
烤麸和木耳還沒咽下去，倆人就又夾了一大筷子豬下水。
那腰花的花刀切得很是漂亮，豬肝和大腸也挂着濃稠的赤色醬汁看起來十分誘人。
嘴裏的東西咽下後，趕緊将這豬下水放入嘴中，豬肝和腰花十分滑嫩，裹着濃郁的醬汁，一點腥氣都沒有。
而那大腸像是提前鹵過，處理得很是幹淨，大腸還帶有些肥油，咬下去還能吃到讓人倍感滿足的油脂香氣。
澆頭面整體味道醬香濃郁，鹹味夾雜着适中的甜味調出醬汁和食材的鮮美。
如此美味的澆頭再搭配上一口勁道的面條，食物劃過喉嚨咽下的瞬間，幸福和滿足直接寫到了臉上。
那娘子和大哥忙着往嘴裏塞那面條和澆頭，誇獎的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圍觀的人就已經被饞得直咽口水。
而那幾個剛剛還滿眼不屑的商販老板，也忍不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夫婦倆手裏已經吃掉一小半的澆頭面。
喉嚨更是狂動不止，想要将嘴裏不斷分泌的口水趕緊咽下去。
那娘子連吃好幾口後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誇着澆頭面，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妹子啊，你看我這吃得都忘了誇你這手藝了！”
“不礙事，不礙事，看娘子和大哥吃這麽香，我便放心了！”顧楚楚笑盈盈的，她這副模樣看起來更加招人喜歡了。
那往日裏最是不輕易開口的大哥都忍不住問她，“你，你這，這加了什麽——”
“他的意思是，你這豬下水處理得一點子腥味都沒有。”
他那娘子見他說話這般不利索，趕緊打斷生怕産生什麽誤會。
顧楚楚笑了笑，“娘子和大哥喜歡就好！”
一聽這話，圍觀的食客們便再也按耐不住了，裏面有些人多少吃過或者聽過她之前做的那鐵板燒。
原本今日還猶豫這豬下水不好處理，看來根本是多慮了。
“小娘子，別再吊我們胃口了，快說說你這面怎麽個價格，怎麽個賣法啊！”
“對啊！對啊！可別像是之前那考運豆腐一樣，只賣個十幾份啊！”
一聽這考運豆腐和這新到這擺攤的小娘子有關，人群裏一下子就熱鬧了。
“這之前不是那個偷考運豆腐之名的人被抓起來了嗎？這正主怎麽現在還在這兒做起生意了？”
“對啊，小娘子怎麽想的，也不避避嫌！”
……
顧楚楚看着七嘴八舌讨論的人，才意識自己前幾日客人少，光顧自己的幾乎都是些關系好的熟客，所以根本沒想這麽多。
但現在看來自己這冒然換到這攤位，确實考慮不算特別細致，忽略了不少潛在問題。
不過也還，索性趁現在人多，把事情說明白了也好。
她清了清嗓，開口道：“各位，是這樣的，我知道這攤位之前和我多少有些關系，但是我相信清者自清。也希望更多新的客人願意來嘗試我這大排檔的更多美食！”
“還有今日這面，便是我新推出的菜品，名叫澆頭面，可以用蔥油拌，也可以加雞湯。”
“單純的蔥油拌面和雞湯清面便只要三文錢，另外加澆頭的錢另算，煎蛋是一文，烤麸是兩文，加那腰花、豬肝還有肥腸是三文，可以單點、雙拼還有三拼都可以。”
“具體吃多少、吃多貴，這個豐儉由人。”
“如果每種澆頭都想試試的話，我推薦我這裏的全家福套餐，就是剛剛大家看到的那碗，裏面包含了烤麸、腰花、豬肝還有肥腸。”她指着夫婦倆手裏端着正大快朵頤的兩碗面說道。
“湯面和拌面都可以選。價格也更優惠，只要七文錢，比這幾樣澆頭單點加起來還要便宜一文！”
她看着圍觀人群躍躍欲試的表情，突然話音一轉，微微颔首滿臉歉意，“只是我今日第一次賣這澆頭面，并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準備的食材并不算多，撐死三十碗。”
“而且這面條和澆頭都是現做的，可能等會兒還需要大家耐心等待。”
“我不是故意的，是我今日真的沒有準備那麽多，實在不好意思！”
蒼天可鑒啊！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搞這饑餓營銷的！她這小身板是真的吃不消啊！
可她這話并沒有引起食客們的不滿，反而更是調動了這些個圍觀食客的積極性，生怕吃不到一般地搶着點單。
作者有話說：
顧楚楚：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我沒有饑餓營銷！
宵夜7號：傳下去，宿主是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