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招供 還不住嘴!……
高三福離去, 趙清音又吩咐王貫:“你現在去告訴徐良,讓他時刻準備入宮。”
王貫道:“是。”也轉身離去。
趙清音悠悠看着窗外含德殿的方向,她只想與世無争安靜生下孩子, 根本沒想過皇後的位置, 德妃位份比她高,皇後被廢後, 後宮事務都有德妃主持,除了名分, 其他都同皇後無異,又何苦和她過不去。
再者, 等孩子生下,她便再也沒有理由留在仇人身邊,是遠走他鄉青燈古佛常伴一生, 還是魂歸故裏到九泉之下請罪,她怎麽選, 都不會繼續留在大昱朝後宮。
德妃未免也太着急了一些。
兩個時辰後, 魏承越風塵仆仆趕到了關雎宮。
她還是頭一次見魏承越身穿盔甲的樣子,黃金戰甲紅盔纓,十分威武。
他跨進關雎宮,将銅胄交到身旁高三福手中, 三步兩步走近內殿, 急匆匆往趙清音身邊趕來。
“阿音,你沒事吧。”
趙清音搖搖頭,看他額間有了汗珠, 便說道:“我沒事,陛下先去換身清爽的衣服吧。”
魏承越道:“不用,我已經宣了徐良進宮。在來的路上, 蘇木也将事情同我講了。”
他往前走一步,緊緊握住趙清音的手:“阿音,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怎麽都瞞着。”
趙清音上下打量魏承越,“你看,就是怕你會如此才瞞着你。”
魏承越喜上眉梢,拉着趙清音坐下:“阿音,你是怕我擔心,所以才不告訴我的嗎?你終于相信,我心裏有多重視你了嗎?”
趙清音甩開他的手:“魏承越你別誤會,你重視的分明是孩子,你都登基三年多了,連個孩子都沒有,誰知道你……”
魏承越怔愣住,剛才喜悅的心情,瞬時就沒了,阿音這說的是什麽話。
Advertisement
“我為什麽沒有孩子,我為什麽沒有孩子。”魏承越氣得在房間裏打轉:“那還不是因為……”
魏承越被自己噎住,不知該如何說。
坐在凳子上開始生悶氣。
趙清音也不理他,不知為何,她特別害怕聽魏承越說溫情的話,似乎就得激怒他,讓他氣得說不出來才好。
兩人一個坐在房門口的凳子上,一個站在窗邊,隔了很遠。
忽有小太監匆匆禀告:“陛下,徐太醫來了。”
魏承越道:“先讓他進來給娘娘把脈。”
徐良進到內殿,為趙清音把脈,神情平穩有喜色:“陛下,娘娘,一切安好。”
魏承越道:“徐良呀,你膽子也夠大的,既然知道孫太醫的安胎藥有問題,也不禀告,反倒和蘇木合起夥來欺瞞朕。”
卻在此時,蘇木也走了進來,禀告道:“陛下,徐太醫府上的小厮末将帶來了。”
“你們兩人……”魏承越搖頭不語。
蘇木和徐良對視一眼,徐良緩緩跪地道:“陛下恕罪。老臣了解孫太醫,他絕不會做這種事,定然是有人用什麽事情威脅了他。若陛下三日前就知道了此事,定然如現在這般萬事不顧急匆匆回宮來,而那時孫太醫只用了一次藥,及時收手還來得及,定然什麽都查不出來,自然也不會知道是何人指使。”
蘇木補充道:“陛下的行蹤難免引起謀害皇嗣之人的警覺,所以,未免陛下擔心,末将便私下裏調查,現在已經查出了結果。”
魏承越回頭看向趙清音,神情委屈:“阿音,如今整個皇宮,所有人都知道朕對你的心意,蘇木和徐良都知曉我擔心你,只有你不信朕。”
蘇木和徐良面面相觑,他們原本以為魏承越會問主謀是何人,沒想到卻同容妃理論起了真心。
“陛下說錯了,是所有人都知道陛下重視這個孩子。”趙清音也很倔強,她才不要承認。
魏承越還要說什麽,趙清音馬上道:“陛下難道不想知道是何人所為嗎?與其同我說這些,不如先聽蘇木如何說。”
“不用蘇木說,朕已經猜出是何人了。”魏承越問蘇木:“如今是不是證據确鑿?”
蘇木道:“孫太醫和徐太醫府中小厮,現已帶到紫宸殿門口,聽候陛下審問。末将還找到了被德妃控制的孫太醫的女兒,而徐太醫府中那小厮不禁打,只兩鞭子就招供了。”
魏承越點點頭:“三福,請德妃和蕭尚書到紫宸殿書房。”
“是。”
他轉頭問趙清音:“阿音,一同去吧。”
趙清音颔首,她是一定要親眼看着謀害她孩子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魏承越進內殿脫去一身盔甲,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走出來時,紫宸殿書房中蕭卓和德妃都已經到了。
魏承越讓高三福給兩人賜了座,也不兜圈子,直接讓蘇木把徐良府裏小厮的供詞和裝着瀉藥的藥瓶遞給了蕭卓。
蕭卓有些納悶,聽到魏承越宣召,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朝政,沒想到就是讓自己看太醫府中小厮的供詞,想着是不是要讓他斷案。
魏承越道:“蕭尚書,你看了這瓶藥和供詞,算不算是證據确鑿?”
蕭卓起身道:“自然是證據确鑿。”
坐在另一邊的德妃有些緊張,這幾日她時刻關注着魏承越的動向,她認為,趙清音如有所察覺,一定第一時間告訴魏承越。
所以今早聽說魏承越突然來了,她不由地心中一驚,她倒不怕魏承越調查,如果現在開始查,她大可以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她只是氣憤為何趙清音的孩子沒有滑掉。
昨晚孫太醫還告訴她,許是趙清音這兩年漂泊在外,體質比宮中嬌生慣養的嫔妃要好一些,想要加重紅花的用量。
這樣說來,三日的紅花,根本沒起作用!她謀劃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找到個機會,就這麽失去了,真的很不甘心。
她原本想三日時間足夠滑胎了,沒想到這孩子這麽大的命!
她昨日還想,徐良腹瀉也有六日了,再繼續下去,徐良恐生疑,也打算讓孫太醫直接給趙清音一副重劑量的滑胎藥,再對孫太醫殺人滅口。
沒想到計劃還沒實施,魏承越就回宮了,此時她就是後悔,為什麽當初要聽孫太醫的少量多次,要是聽她的直接一碗堕胎藥了結了多好。
魏承越又問蕭卓:“蕭尚書可知朕為何要讓你看這份供詞?”
蕭卓突然不安:“微臣不知。”
魏承越看向德妃:“蕭尚書,這份供詞你讓德妃看看,她能給你答案。”
蕭卓拿着供詞用疑問的目光看着德妃,将供詞遞給她。
德妃不過看了兩行,就明白了,徐良府中的小厮把什麽都招了,不過招了就招了,這種小事,她怎麽可能親自出面,找個替罪羊還不容易。
她拿着供詞佯裝無辜:“陛下,春桃前幾日去太醫院和徐太醫發生了些争執,沒想到她竟然這般小心眼,買通徐太醫府上的小厮謀害徐太醫。妾身一定好好教訓春桃。”
德妃沒在怕的,魏承越出宮的第一天,她就讓春桃故意找了徐太醫的不是,就算是東窗事發,也同自己無關。
蕭卓一向不關心後宮之事,他問德妃:“岚兒,供詞上的春桃真是你宮中的宮婢?”
一個宮婢找人給一個太醫下瀉藥,這樣的小事,陛下怎麽會鄭重其事讓他和德妃都來,事情定然沒有這麽簡單。
德妃點點頭。
魏承越笑道:“德妃承認了就好。蘇木,把春桃帶過來。”
德妃一臉平靜,心道,把春桃帶過來也和她無關,她只讓春桃找人給徐良下藥,可沒對她說要謀害皇嗣之事,大不了就說自己看不慣徐良。
春桃一進紫宸殿就立刻跪下來說道:“陛下饒命,奴才沒膽子給徐太醫下藥,是娘娘讓奴才去的。”
德妃一愣,随即一腳踹在春桃身上:“吃裏扒外的東西。”
她真的沒想春桃這麽快就招供了,蘇木還沒審問呢,她就迫不及待都招了。
殊不知,蘇木早知道魏承越要宣春桃,剛在殿外,蘇木已經審過了。
春桃也是個不經吓的,蘇木不過說明了謀害皇嗣要誅九族,她就什麽都招了,想來她家鄉應該還有親人。
德妃道:“陛下,妾身不過是看不慣徐良仗着陛下的器重,一副清高目中無人的樣子。”
蕭卓一聽,險些沒背過氣去,前幾日女兒還說想當皇後,如今這副善妒的模樣如何入主中宮。
魏承越道:“德妃,你承認是你給徐良下瀉藥就好。”然後大聲喊道:“宣徐良。”
徐良走進來依次行禮。
蕭卓馬上道:“徐太醫真是抱歉,德妃自小被鄙人寵壞了,還望徐太醫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計較。”
徐良道:“不敢,不敢。德妃娘娘厭惡老朽,別說給老朽吃瀉藥,就是毒藥,老朽也得吃啊。”
“只是……”
他恭敬對魏承越行禮:“陛下,老臣有話要對蕭尚書說,若言語不當,還請陛下恕老臣無罪。”
魏承越道:“恕你無罪。”
蕭卓心裏直打鼓,還想着,是不是自己女兒當真對徐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要人命的事,徐良深得陛下厚愛,他該怎麽賠罪。
誰知道徐良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徹底呆住了。
徐良緩緩道:“只是娘娘要傷害的不是在下,而是皇嗣!”
蕭卓不由道:“此……此話怎講?”
德妃沖上來指着徐良:“你胡說!你不就是仗着陛下偏愛,你信口開河,你誣陷,你……”
蕭卓擡頭看了一眼魏承越,見魏承越神情肅然,已猜到是怎麽回事。
轉身“啪——”地一聲,重重給了德妃一巴掌:“還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