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謀害 是誰要害娘娘?……
王貫一愣, 驚呼出聲:“什麽?”
“你小聲一些,別驚動了旁人,從紫宸殿來的那些宮人都是高三福親自調|教的, 機靈着呢。”
王貫道:“娘娘為何不把自己的疑慮直接告訴給師父。”
“如果現在讓高三福知道, 他定然禀告魏承越,魏承越一着急從京郊大營趕回, 會打草驚蛇,如今這孫太醫應該是剛剛動手, 很小心謹慎,不會留下證據, 我們何不将計就計,佯裝不知,好收集證據。”
“娘娘怎麽看出來這個孫太醫有問題?”
趙清音敲一下王貫的腦門:“身子是我自己的, 我當然最了解,前兩日從太醫院拿來的藥喝着同徐良之前的藥并無不同, 但昨日的藥喝下去後, 總覺得有些心慌氣短,當時還以為是懷孕期間的正常反應,直到剛才孫太醫為我診脈,我才肯定這個孫太醫有問題。”
“他說筋脈受牽扯導致疼痛, 我還沒有懷疑, 但是我說不是輕微疼痛後,他一點都不思考,立刻就說一切安好, 讓我不必多慮,好像他知道我會怎麽問,早就準備好回答一樣。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先沉思片刻, 然後再把脈,再确定有無差錯嗎?”
“魏承越對這個孩子的重視大昱朝人盡皆知,怎得孫太醫卻這般随意對待,此人定然有問題。”
王貫有些焦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是誰要害娘娘?”
趙清音緩緩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德妃。”
這個孩子的到來破壞了誰的利益,誰就是要害這個孩子的人。
“王貫,你先別聲張,這件事先不要對任何人知會,太醫院的藥還是每日按時去取,你親自熬,熬好後,把藥渣留下。如果藥渣真的有問題,我們再進行下一步。”
她原本不想再同德妃計較她在東宮時做過的那些事,畢竟賀南修的關押之地是德妃告訴她的,可是她卻偏偏不安生待着,那就別怪她不念這份人情了。
只是,對付德妃蕭可岚要比對付劉以舒難多了。
魏承越本來就想除去劉家,所以不需要她做什麽,劉以舒皇後之位被廢,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可蕭卓卻是大昱賢臣,很得魏承越賞識,看在蕭卓的面子上,魏承越曾幾次三番縱容德妃欺負衆嫔妃,還因為蕭卓的緣故給了她不少賞賜。
Advertisement
所以,要讓蕭可岚永無翻身之日,就必須證據确鑿,讓執掌律法的刑部尚書蕭卓也無話可說才行。
“好,我知道了。”
王貫顯然有些緊張,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娘娘,真的不用先讓師父知道嗎?”
“你放心,我不會拿無辜的孩子做後宮争鬥的犧牲品。還有一件事需要你現在就去辦,徐良的病恐怕也不簡單,他現在宮外府宅中養傷,我寫一封信給他,等明日煎完藥,你把這封和藥渣一并都交給徐良。“
徐良現在恐怕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害了,她要讓徐良成為自己的助力。
王貫點點頭,出了內殿。
王貫剛走,高三福就來了,語氣緊張:“剛聽人說娘娘半夜傳了太醫。”
趙清音笑笑,看來高三福把紫宸殿的人調過來,用處不小。
“高公公無需緊張,孫太醫看過了,是正常的反應,無礙的,你也不用向陛下彙報,免得他擔心。”
高三福猛然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這個徐良也不知道吃什麽東西了,自己是太醫,三天了還沒把自己治好,我今天就去催催他。”
趙清音馬上道:“別去打擾徐太醫了,讓他好好養病,我如今一切安好,請平安脈,不用非得是徐太醫。”
她可不能讓高三福壞了她的事,等她見過徐良之後,高三福想怎麽見徐良都行。
“高公公辛苦了,夜很深了,回去歇息吧。”
高三福道:“那老奴就不打擾娘娘了。”
高三福出了關雎宮,趙清音讓伺候的人都下去歇息,自己坐在桌案前給徐良寫信。
徐太醫,今懷疑孫太醫安胎藥并非你所開藥方,還請查看藥渣。徐太醫腹瀉已三日之久,可留意府中飯菜,是否有人動了手腳。若安胎藥和飯菜确有不妥,還請徐太醫暫時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繼續配合他們,查找證據。
趙清音書。
第二日一早王貫親自去太醫院取藥,又親自熬了藥,端進了房中。
房中只有他們兩人,趙清音拿着藥碗聞了聞,沒聞出什麽不對。
“這藥都是一個味道,苦。”
然後倒入了一旁的花盆裏:“可憐這花,沒幾日就要被澆死了。”
她從一摞書下取出昨日寫好的信遞給王貫:“信上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徐良若問可有懷疑的人,你只說沒有。告訴他,若發現是誰在他飯菜裏動手腳,切不可沖動行事,謹慎而為。”
王貫應:“是。”将信仔細揣在懷中離開。
傍晚時分,趙清音百無聊懶地躺在院子裏的躺椅上,擡頭看天空的雲,雲很多很白,一點也不陰沉,趙清音想看看遠處的山,卻發現,自己的視線被困在高高的關雎宮中,看不遠。
茉如走到她身邊問晚膳想吃什麽,她想了想說:“又酸又辣的就好。”
茉如打趣道:“都說酸兒辣女,娘娘既喜歡酸又喜歡辣,還真讓人猜不透。”
趙清音道:“是男是女都好,只要健康平安就好。”
話音剛落就見王貫走了進來。
趙清音從躺椅上坐起來對茉如道:“你下去吩咐吧。”
“是。”
茉如退了下去,王貫蹲在趙清音身邊道:“娘娘,信已經給徐太醫了,藥渣徐太醫也看了。”
“如何?”
“徐太醫說,藥裏面有紅花,用量不多,但少量多次可導致滑胎,他開了藥方,”王貫拍了拍胸口,衣服下面發出紙包的聲音:“我已經抓好了一副藥,一會就煎藥給娘娘喝,徐太醫讓娘娘不要擔心,娘娘只喝了一次紅花,量也很少,腹中孩子應該不會有問題,從今日開始喝他的藥方,定能确保順利生産。”
“徐太醫還說,昨日他也察覺出不對勁來,按理來說,他喝了藥,理應好轉,誰知卻更加嚴重了,今日看了娘娘的信,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說讓娘娘放心,知道此事非同小可,會全力配合娘娘找出謀害皇嗣之人。”
趙清音道:“徐良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怎麽做,我猜他應該會找人幫忙,畢竟他一個太醫,無人可用,自己又不會武功,怎麽查給他下藥之人的底細。”
王貫問道:“徐太醫會找誰?”
趙清音笑笑:“應是蘇木。”
徐良應該也曉得,若此事讓魏承越知道了,還不得放下手頭所有事物回宮來看她,哪怕并不說明是何事回宮,也會引起謀害皇嗣之人的警覺。
但蘇木就不一樣了,他若暗地裏行動,絕不會有人察覺。
趙清音嘆息:“我又欠了蘇木一次人情。上次偷他的令牌害得他被打了二十軍棍,這次他又幫忙查找證據,這人情是還不起了。”
王貫道:“這次可不能算是娘娘欠蘇将軍人情,皇嗣是大昱朝的大事,是陛下欠他一份人情。”
趙清音笑道:“你說的對,是魏承越欠他的。”
之後接連三日,孫太醫來請脈,趙清音都說自己肚子不舒服,可她看見孫太醫把脈時候的臉色一日比一日怪。
第一日還十分平靜,第二日就有些疑惑,到了今日,他把脈很久,才起身。
也是,脈象如何,還是能診出來的。
她想,孫太醫肯定很納悶,自己都喝了三日紅花了,怎麽身體一日還比一日好了。
那麽,接下來有兩種可能:孫太醫加大紅花的用量,或者感覺到事情敗露了。
不論是哪種,此事都應該要收網了,因為脈象騙不了人,孫太醫遲早能察覺出不對來。
“王貫,去喊高三福來。”
三天了,蘇木也應該查出來是德妃所為了,是時候讓德妃付出代價了。
高三福來得很快:“娘娘有何事要交代奴才。”
趙清音指了指桌子上的藥碗,那裏面盛放着藥渣:“也沒什麽大事,就是這藥渣裏有紅花。”
高三福心裏一顫,這還不是大事,那什麽才是大事。
“娘,娘娘,沒是吧。”
他緊張地話都說不清了,若這孩子出了什麽事,自己脖子上吃飯的家夥也別想要了。
“你看我現在像有事的樣子嗎?別緊張,孩子很好。”
高三福鎮定下來,他看着藥渣問道:“娘娘懷疑是何人所為?”
既然趙清音安然無恙,又如此鎮定,想來此事她已有了了解。
“這件事只能是孫太醫所為,但他是受誰人指使,還需高公公請陛下回來主持公道。”
高三福道:“娘娘放心,奴才這就前去京郊。”
趙清音道:“去之前你先讓人把孫太醫看管起來,我怕他有什麽把柄捏在別人手裏或是受了威脅,以防他畏罪自殺。”
孫太醫也是太醫院的老人了,不可能不清楚做這件事的後果,一定是德妃做了什麽,讓他不得不聽從德妃的命令。
高三福不由心生佩服,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