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教育你啊。”
我看着他,解開了裏衣的系帶,話裏盡是叛逆的理直氣壯。
“你過來教育我啊。”
流利地穿好的外衣被流利地脫掉扔到地上。讓我安心的男人晚上還是留在床上。上半夜品嘗着好處,下半夜在夢裏,我眼睜睜看着跟狗熊那麽高的臭豆腐精一口把我吞掉。臭豆腐精的肚子裏,闊茲王爺吹着長長的大胡子憨憨地笑,氣得我淩晨就起了床,坐在床上口吐芬芳:“XX的X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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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梅将軍從豫州趕到青北和我們一起過中秋。晚上,我們一起在知府家吃宴。宴會進行了一半,木懷哲突然找了一個爛借口帶着我中途離席逃了出來。
我們走在後花園裏,後花園的路邊上每隔一步都點着元寶燈,映着我們衣擺的影子在地上。
天上有一個飽滿的月亮,十五是一個團圓的日子,可我覺得我跟木懷哲都像是沒有家的野孩子,只有我們彼此能在熱鬧的宴會上看到彼此的寂寞,只有他能在我因為熱鬧的寂寞掙紮的時候随口說一個爛借口把我解救出來。我們握着彼此的手,我覺得那個距離遠遠不夠。我認為往後的日子我們只有彼此可以依靠。我認為我們只能一起走在點着燈的夜路上,靠着月光的施舍把我們的影子融合在一起。我希望這已經是幾十年以後,我們已經一起戰勝了大把歲月。
我們走了一小會兒,我看着不遠處就是他的書房,他讓我等一下,自己走去了書房,推開了牆上緊閉的窗子,伸手進窗子裏拿了個什麽出來。
我看着木懷哲走過來把手裏的東西遞給我。
“我給你做的燈籠。”
我接過那個紙紮的燈籠,看着他彎腰用火折子點燃裏面的蠟燭。
樸素的燈籠瞬間就亮堂了起來,看得我忍不住嘴角微笑。
“倒是比木兔子簡單。”
他起身吹滅火折子,也是笑得漂亮。
“那東西你就別惦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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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拿着亮堂的燈籠,一手挽着他,跟他一起接着走在不知道盡頭的路上。
“還不是你讓我惦記着的。”
“你不如抽空多惦記惦記我。”
“你又要去打仗?”
他的确是打算九月份就攻上雍州的。可是八月十五後在知府家,一群大人物讨論了一番,其中一個叫石磊的參謀分析了一堆兵力和糧草的問題,提議說開戰的時間最好推到年後。
石磊的提議讓很多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木懷哲只好暫時同意了那個意見,然後回家狠狠地拍着木桌子撒氣。
我聽着他話裏一堆對石磊的抱怨,從翻舊賬到純粹生氣的人身攻擊,一口氣講了得有小半個時辰。
終于看着他喝了口茶沒有了後話,我伸手拿了桌上盤子裏的一塊琥珀核桃喂到他嘴裏,順便好奇地問道:
“他講的沒有道理?”
木懷哲一邊嚼着核桃,一邊不服氣地回答:“有道理。”
這我就不解了:“那你生什麽氣?”
“嘶,”他眼裏給石磊的那份淩厲的怒氣也轉頭分給了我一分,“我讓你跟我一起罵他,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我……”我忍下了想要罵他的話,趁他意的罵道,“石磊個不知好歹的。”
我正說着,就看着他咽下了口中的核桃,自己一邊伸手向零食盤子,一邊點頭:“其實他說的挺對的。”
“你!”他個出爾反爾的。
他朝嘴裏扔了個核桃碎,關切又煩人地問我:“怎麽了?”
“真是的……”
讓罵人的是他,自己消氣的還是他,怎麽也該輪到我生氣了,我轉身準備離他遠遠的,又聽着他說:“哦,對了,這個給你。”
我轉頭看着他手裏多了個點心包袱,正放到桌子上解着繩子。
包裏打開是切好的棗泥糕,他拿了一塊給我。
“我正生氣呢,吃不下。”
然後棗泥糕就被他親手送到了我嘴裏。
我嚼着,他問我:“怎麽樣?”
我認可地點了點頭:“好吃。”
我方才是不是正在生氣來着,不知道,忘了,我當時記得的是只剩了一件事。
“我也有東西給你。”
給木懷哲禮尚往來的新衣裳今日剛剛送到,我拉着他起身試着。
也不知道是哪個襯得哪個好看,衣服和他好像給了彼此靈性,讓把兩者湊在一起的我顯得格外高興。
“剛好合身,我厲害吧,你的腰身大概……”
我回憶着比量着往日抱着他腰的動作,那個次數才幾個月就多到能為他做一身合身的衣裳的動作。
我得意的看着他,不知道怎麽就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切,這有什麽。”
他坐到身後的窄榻上,認真地兩手比量着:“你的腰身。你的大腿。”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嫌棄,還放下了一只手,只一個手手心向上比量着:“你的胸。”
我用力地打了那只故作誇張的手,沒來得急逃開被他拉到了懷裏。
他看着我,眼角笑了起來,接着講着:
“你的臉。”
他親了我的臉。
“嗯。”我笑着看着他。
“你的脖子。”
他親了我的脖子。
“嗯。”我忍不住喘息。
“你的腰帶。”
他伸手解着我的腰帶,我低頭看着。我的腰帶好像總是他的,總是他給我解開,他替我系上。
深秋的一天,木懷哲為了帶我去練兵場,受不了我緩慢的穿衣速度,親手給我系上了腰帶。
我本來對那天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
因為他一大早就興奮地把我搖醒。
“快起來,跟我去練兵場。”
“不要,你自己去。”
因為他堅持,執着,一點都不體貼。
“不行,今天你得跟我去。”
“為什麽,外面涼的很。”
因為他的話有那麽一點像是扯謊的借口。
“今天我練的招式很漂亮,你一定得看。”
“那你現在練給我看吧。”
“不行,在練兵場看起來才帥氣。”
于是我懷着期待跟他去了練兵場,看着他在空地上利落的把梅子珒撂倒,看着他看着我得意的笑。
當真是個平平無奇的漂亮姿勢,男人的話語有時候是多麽的樸實無華,多麽純粹,你根本用不着多想。
梅子珒一邊拍着身上的土起身,一邊心懷怨念的看着我,我終于想起了漂亮招式的事情,不合時宜地鼓起了掌,
“阿嚏!”
卻被深秋看不下去的風教訓了一番。
我至今還記得我上大學第一天的一件事,我拉着比我腰身還高的行李箱爬着沒有電梯的五樓,放着一旁我那癡迷體育比賽的免費勞動力爸爸在一旁吹風。後來我的胳膊疼了一個星期,我每日都反省,我真傻,我爸說要幫我我就應該痛快的把箱子給他。要是那天是他提箱子,我不用胳膊痛,按他的量級計算,估計他也不會遭罪。
就是那件事讓我意識到男女差異這種事,如果不是有人對你心懷歹意的情況,沒有必要非要在體力這樣的事情上執着逞強。男人在為自己構建的社會體系裏做了幾千年的勞動力,女人有一天步入職場,大可不必阻擋着他們揚長,而是要知道自己的長處在何方。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講這件事嗎,因為我在努力為同樣在練兵場吹了冷風,那兩個人依舊生龍活虎而我傷風感冒這件事開導自己莫要抱怨。
傷風感冒而已,生病了,生病多好啊,正是大好的機會去理直氣壯的無理取鬧。
“我想喝臘八粥。”
我轉頭看向坐在床一旁的木懷哲,他放下手中的書一本正經地分析道:“還不到年關,沒有多少店家賣臘八粥。”
“嗯。”
看來他還沒有産生我生病了所以有特權的覺悟,我只好嘆了口氣。
生病的時候失望又虛弱的嘆氣會變成讓人心生愧疚的武器。他起身出去買粥,我終于不用再聽他滔滔不絕地讀古書給我聽,疲憊地鑽到被子裏休息。
好不容易腦外的聲音停了,可是我腦內又響起了聲音。我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在夢裏,我聽着兩個人在吵架,她們一個人長着樂陽的臉,另一個人還是。
她們在吵架,那我在哪?我正在一旁看着她們聒噪。一張臉三個人用,你說這造物主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些。
她們在争論是誰奪走了她們的生活,我很想走過去勸勸架,告訴她們:都別吵了,你們的生活都是我奪去的。
這是在夢裏,一點邏輯都沒有,我只是想一想這件事,她們就都聽到了,一個兩個轉過頭來質問我:
“你為什麽做這樣的事?”
“你為什麽做這樣的事?”
“你為什麽做這樣的事?”
不公平,一點都不公平,她們冤有頭,我的債主又在哪裏?我本來也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