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木懷哲每游走一個地方,就會問我:
他問:“你愛我嗎?”
我回答:“我愛你。”
他問:“你愛我嗎?”
我回答:“我愛你。”
他問:“你愛我嗎?”
我回答:“我愛你。”
這樣的回答,一遍一遍,他不覺得煩,我不覺得煩,直到我們一起,被淹沒在愛的海浪裏。我之前一直想要等到打下青州後冷靜的思考跟木懷哲的感情,等到打下青州以後我才知道,愛是沒有冷靜的日子,沒法思考其他。
“你愛我嗎?”
“我愛你。”
為什麽我們總愛問彼此這樣的問題,我有時候會想,為什麽我們不像一個男人和女人,卻像兩個缺愛的孩子。
“你愛我什麽?”
“你是我的希望。”
“什麽希望?”
伴随着每一次沖撞,我一遍一遍找着所謂的希望:“向日葵的太陽……青草的春雨……鳥兒的天空……我的木懷哲……”
為什麽我們總愛問彼此這樣的問題,是因為我們總能從對方那裏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嗎?是因為我們把世上的一切都變得不再純粹,盡是我們話裏的隐喻嗎?身上要多添一件衣服的那個某一天,那個他休息的日子,我們就這樣厮混在一起,一直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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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我們熱得推開了窄榻旁的窗,看着窗外天上布滿星星還有一個朦胧的月亮。
木懷哲從身後抱着我,他問我:“你知道為什麽天上有星星嗎?”
傻瓜因為除了太陽天上還有別的恒星啊,我在心裏想着,反問他:“為什麽?”
他親了下我的臉頰,告訴我:“因為是我給你的禮物。”
我轉頭問他:“你給我的?”
“嗯。”他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質疑到:“可是星星一直都在天上。”
“對,我一直把它們放在天上,一直等着今天晚上好送給你。”
話裏盡是理直氣壯,無理取鬧,荒謬。這些在我們的感情裏都可以被理解,變成一起的大笑,因為愛有時候就是喜歡他送你的星星。
後院的圍牆外傳來了三更天的打更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地提醒我們該睡覺了,我卻突然起了叛逆的興致問他:“你想看日出嗎?”
“日出?”
“嗯。”
于是我們就莫名地開始等着看日出。
等着等着,有人要打瞌睡,所以我還得捧着他的臉親醒他。
木懷哲擡起惺忪的眼,額頭頂着我的額頭,話裏盡是睡意:“我們的愛裏會有日出嗎?”
我盯着他的嘴唇,好奇地問着:“我們的愛裏會有什麽呢?”
“都聽你的。”
他把頭搭在我的肩上,我一點一點想着我們的愛裏該有什麽,我每想出一個,他就輕輕地點頭。
“信任。”
“嗯。”
“理解。”
“嗯。”
“尊重。”
“嗯。”
“支持。”
“嗯。”
“陪伴。”
“嗯。”
我繼續想着,我們的愛裏還應該有什麽。想着想着,聽着他突然說:
“兒子。”
我想要轉頭,他先一步起身,他看着我,木懷哲希望我們的愛裏有一個兒子,我也看着他,補充道:“還有女兒。”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好。”
我鑽到他的懷裏,抱着他的腰,聞着他身上溫柔細膩的淡淡檀香。那大概是我一生中覺得最踏實的時候,任憑夢裏萬箭齊發,千軍萬馬,我也不怕,只告訴自己,我只是在做夢,我可是在木懷哲的懷裏。
對的,那天我們沒有看成日出,周公幫我們關上了窗。
我做着安心的夢,一直到了早上。
到了早上,我醒來的時候,木懷哲正爬到窄榻的外側企圖離開,我努力睜着惺忪的眼,拉着他的袖子問他:“去哪?”
他輕聲說:“找子珒下棋。”
我拉着他的袖子不放,話裏每個字都是抱怨:“為什麽不跟我下棋?”
他的話裏每個字都是覺得不可思議,“你也會下棋?”“你瞧不起誰呢?”莫名激起了我的勝負欲。
往常放着茶和點心的桌子被擺上了棋盤,自然該是我的黑子和自然該是他的白子被一個一個順着我們的心意放到棋格的線上。也許木懷哲是該瞧不起我的圍棋技術,一盤棋開始了一刻鐘我就自覺到了這一點。但是我不知道木懷哲是已察覺正察覺還是未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我還在一本正經的拿着黑子逞強。
我吃掉了他的一個白子,聽着他說:“不要總是吃那個子,沒有意義的。”
好吧,木懷哲無奈的話證明了大概他比我自覺的那個時間還要早些。
圍棋裏有一種局面叫做打劫,就是木懷哲正在抱怨的這件事。打劫的局面裏,黑子吃掉白子的時候下一步白子就能吃掉黑子,然後它們就會進入這樣的無限的循環裏。所以圍棋的規矩裏添了一條,不能連續打劫,所以我就守規矩的“隔一手打一劫”。
我的黑子吃掉他的白子,因為我的棋術也就停留在那個層面上,隔了一會,他的白子總會再吃掉我的黑子,因為那是他陪着我在棋局裏胡鬧。你說既然已經都在胡鬧了,為什麽不能做好人做到底,他偏要拿起白子小聲抱怨:“臭棋簍子。”
惹得我生氣踢了他一腳。
“嘶。”
他一喊痛,我想起了他的小腿上還有青北一戰縫合的新傷。
“我忘了我忘了,對不起。”
我着急地蹲下不知所措的想要檢查傷口,手剛剛碰到他的褲子便想起了一個事。
“根本不是這條腿。”
氣得我起身的時候又打了他一掌。
“哎呦,這一下真的挺疼的。”
木懷哲正抱怨着,我們聽着門被風風火火推開的聲音,梅子珒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兄長啊,你到底記不記得今天我們還有一局棋啊?”
他一腳跨過裏屋的門,看到桌子上的棋盤,再看看我跟木懷哲,眼裏的情緒從驚訝迅速轉到了譴責。
“你們怎麽……狼狽為奸啊!”
我跟木懷哲狼狽為奸,梅子珒被放了鴿子,他不打擾我們,轉頭就去找了闊茲王爺告狀。
隔天中午,闊茲王爺拿着一個包袱就過來為他“伸張”。
隔着兩個巷子大概都能知道闊茲王爺過來了,讓我忍不住提前拿着扇子扇着風。
闊茲王爺把包袱打開放到桌子上,一如既往熱情地招呼我們:“嘗一嘗。”
我做了全部的待人接物的自我暗示,用盡全部的勇氣,終于拿起了筷子,伸向了包袱。
告訴你當時我的心中所想,時代來來去去,宇宙多元或平行,但是事實證明無論在哪裏,臭豆腐都是永垂不朽的。不管是青北還是荊州,這個理論體系裏明明有那麽多的好吃的東西,美食和闊茲王爺也不知道是誰在繞着誰走,就是沒有緣分見面。
不是我歧視臭豆腐,你也知道我很寶貴我的鼻子。再說了,這個理論體系裏它不講究城建那一套,對于臭豆腐沒有不準過臭的要求,那這個豆腐它臭起來是一個純粹啊。我戰略性的夾不起臭豆腐的時候,木懷哲已經吃了一塊。他說:“嗯,太好吃了,這個也給我吧。”然後搶了我準備夾起的那塊。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覺得好吃,還是心懷慈悲舍棄自身救我于水火之中。總之,闊茲王爺心滿意足的離開,我幸免遇難,木懷哲吃了兩塊臭豆腐。
于是當天晚上,當木懷哲想要做事的時候,我嫌棄地打了他的手:“你別碰我。”
他一臉委屈:“我又沒用手碰過。”
對啊,他沒有用手碰過,身上依舊是淡淡的檀香。我跟他糾纏了一會兒,卻又伸手推開了他湊在我脖子上的臉。
“又怎麽了?”
“我總是想着你吃了那個東西。”
他無語地看着我,我覺得那眼神裏的意思是說,那你要怎樣啊?
再過幾日又是那該小心紅色的日子,它提醒我的方式讓我饑渴的很,我看着木懷半敞開的衣領,又伸手纏上了他。
我貼上他的嘴唇,腦海裏突然閃現了一塊臭豆腐的模樣。我轉移到他的脖頸,腦海裏突然閃現了一塊臭豆腐的模樣。他伸手摸向我的後腰,我腦海裏突然閃現了一塊臭豆腐的模樣,伸手把他掀翻到床的另一側。
我勸自己:“算了,睡覺吧。”
他從我的手臂逃離出來,起身跨過我下了床。
我看着木懷哲整理着衣服要走向屋外的樣子問他:“你幹嘛?”
他伸手拿了一件外衣流利地穿上,黑着臉也不看我,徑直走向門的方向。
“我去找子珒睡。”
“你別……”我的目光跟着他的背影,不讓他離開,“你去煩他,他又要來教育我。”
他轉頭話裏盡是委屈:“那總不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