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雙雙遇難
第二日幾人早早邊收拾好了前往雲瑤山,一行人找了個當地人做向導,走了小半日總算是走到了。
幾人從向導口中得知雲瑤山實際上是兩座山,主峰被側鋒擋住了半邊山體,高聳的山頂藏在雲端裏。雲瑤山離牡州城區較遠,平日除了獵戶根本無人會來這裏。
雲奕晗許久未運動過,這會兒已是氣喘籲籲全靠段羽攙扶。廖安白在前方探路,一行人沿着石道上行。
突然廖安白卻挺住了腳步,宋謹修正準備問發生了何事,卻見廖安白擡手示意禁聲。
幾人就見側前方的樹林裏樹葉搖曳,傳來“ 窸窸窣窣 ”腳踩過枯枝落葉的聲音,一行人站在原地一臉戒備。
廖安白解下手上的銀絲線,就見一個穿着褐色麻衣小男孩,背着比他人還要高的木柴從樹叢裏跌跌撞撞的走出來。
小男孩顯然也沒想着平日裏無人的山道上會站着幾個陌生人,他受到了驚吓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聲。
段羽眼疾手快的扶住小男孩和他背後的柴框,叮囑道:“小心些。”
小男孩就着段羽的手站穩後,迅速收回自己的手怯怯回道:“多謝公子。”
雲奕晗眼裏帶着友善的笑意,扶着小孩背後的木柴問:“你可是這山裏的人家?”
小男孩見眼前人親切些,不像另外幾個公子冷冰冰的,立馬回道:“回公子我家就在山下,我爹是獵戶。”
雲奕晗笑着點頭,摸着小男孩的頭道:“你可真厲害,快些回去吧。”一邊将自己放在段羽懷裏的桂花糕拿出分給小男孩。
小男孩拿着桂花糕卻沒走而是一臉認真說:“山路難走,公子還是小心些為好。”言罷不待衆人反應,搞怪般給雲奕晗做了個笑臉。
目送小男孩走遠後,雲奕晗見廖安白還在看着下山的路一臉高深莫測。經過月餘的相處,雲奕晗也知廖安白露出着表情準沒好事,好奇問道:“安白兄,我們不走嗎?”
廖安白若無其事一般笑笑:“暫時無礙,繼續走吧。”
蕭辭聽出廖安白話外之音在一旁插話道:“暫時?”他也覺得這個小男孩有些可疑,方才小男孩口中叮囑雲奕晗小心些眼神卻瞟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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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安白在前面頭也不回道:“不知。”
蕭辭不明所以,宋謹修牽着他的手道:“方才那小男孩不像是普通人。”
身後背滿了柴木,氣息絲毫不亂,卻要裝作一副跌跌撞撞的模樣。小腿和手腕露在外面的皮膚粗糙黝黑,應是常年在外風吹日曬之人才有。
段羽走在最後聽着宋謹修的話,沉思片刻後道:“肌肉有力,觀其骨骼應是習武之人。”方才他特意扶了一把小男孩,隔着厚厚的麻布試探了一番,但也不敢完全下定論。
雲奕晗回憶着見小男孩的情景,若不是在場有許多高手,他是定不會覺得可疑。
他在一旁狠狠嘆了一口氣,感嘆江湖不好混各個都深藏不露,随便一個小孩都是習武之人,自己分分鐘就能被撂倒。
幾人沿着石臺階走了幾個時辰也沒到達當年魔宗和劍閣交手之地,石臺在兩遍樹木之間。
雖說有寬大的樹葉為幾人遮蔽了不少毒辣的日光,即便如此幾人還是覺着實在是寸步難行,就連常年在戰場上的宋謹修也覺勞累。
雲奕晗這會兒頭暈腦脹的,哪還管得了那麽多,牽着段羽的衣袖目光呆滞,段羽走一步他就走一步。
廖安白見幾人實在是走不了了,四周看了看找了個寬敞地道:“去那歇息吧,那裏涼快。”
蕭辭看着那處的斷崖下意識皺眉,但雲奕晗卻已先拉着段羽幾步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石頭上沖蕭辭他們喊道:“快來這裏,有風!”
無法,蕭辭只好将未說出口的話憋回,朝雲奕晗他們走去。突然林子裏暗箭襲來,宋謹修在第一時間便撲倒護住蕭辭,仍舊慢了一拍。箭穿透了蕭辭的胸腔,離心髒只有一拳的距離!
蕭辭痛苦的按着傷處,宋謹修一邊抵擋從林中跳出來的刺客,一邊喊着:“護駕!”
蕭辭此行只帶了三名鋒刃,三人立刻在蕭辭身邊圍成一個圈,配合着宋謹修撤退。而廖安白則被另外幾人拖住了手腳,一時也分不了心。
變故來得太快,雲奕晗見着蕭辭受傷的那刻,腦子裏的弦“崩”的一聲就斷了,什麽也不顧便想要上去替蕭辭擋。身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喊叫:“小心!”
随後他便只能見着不斷上移的景物和遠處的碧空白雲,他被人擁入懷中,感受到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緊收,某個令人安心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說着:莫怕。是誰?片刻後雲奕晗理智回籠,段羽為了救他與他一起滑落懸崖了!
雲奕晗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态自我調節中想着能和美人一塊死,怎麽算怎麽劃算。就見抱着自己的美人,突然伸出右手快速朝崖壁砸去,随即傳來金屬與土石摩擦的刺耳的聲音。片刻後雲奕晗一臉麻木的想:是了,美人會武功。
段羽将随身攜帶的匕首抽出,釘在崖壁上。顯然段羽的匕首也不是凡物,承受着兩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與土石的阻力,仍然盡職盡責的為主人博一線生機。
斷崖并不高,但要想上去也吃力。斷崖下是一條深不見底的河流,段羽冷靜道:“奕晗待會深吸一口氣,抱緊我。”不待雲奕晗反應,段羽雙腳一蹬借力,當機立斷拔出短刃跳入河中。
小河在日光不易照進的峽谷中,即使是在夏日河水仍舊冰冷刺骨。雲奕晗還未準備好就被段羽帶入河中,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在掙紮間嗆了幾口水。
然而兩人本就裏河流尚遠,這會兒離水面還有一段距離。雲奕晗正想着快點游出水面吸氣,卻見段羽拉着他的手,朝他逼近。雲奕晗瞪大眼睛看着段羽在水中模糊的輪廓,感受着唇間的柔軟。
直到浮出水面雲奕晗的思維也還停在兩人唇齒相觸的一瞬,雲奕晗見段羽一臉坦蕩,于是乎也不好再說些什麽,沉默着任着段羽将自己拉上岸。
這下兩人才來得及打量四周,他們現下在主峰與側峰的夾隙之間,日光也很難照進。河流是由幾條瀑布流至低處相聚而成,周圍靜悄悄的毫無生氣。
峽谷內氣溫太低,凍得雲奕晗直打顫,抖着聲音問段羽怎麽辦。
……
由着雲奕晗二人離得遠,宋謹修他們并未發覺兩人不見了。此時,蕭辭因着失血過多昏了過去,宋謹修急紅了眼,全然顧不上那麽多,抱着人立刻朝山上下跑去。
宋謹修他們不知道的是,刺客在他們撤離後立刻緊追,只是半道上被一群從未見過之人攔住去路。為首的是一個半人高的小男孩,小男孩一行人且戰且退引着刺客朝樹林走去,待刺客察覺到不對勁之時,迎接他們的是白晃晃快如殘影的劍光……
鋒三本在房間內研究自己新調出來的毒,就聽樓下傳來驚呼和喧鬧聲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細細聆聽,沒過多久自己的房門便被大力踹開。
宋謹修抱着滿身是血的蕭辭沉着臉走進來,一瞬間鋒三就大致猜到了發生何事,立馬找着藥箱跟着宋謹修進了內室。
待鋒三仔仔細細處理完蕭辭的傷口,月牙都已高高挂在夜空之上。廖安白也才剛剛回來,此時正和鋒刃一齊坐在另一房裏歇息。
宋謹修本想留在鋒三房內看着蕭辭,怎奈沒了主心骨他得把衆人安排好,給蕭辭減少些負擔。宋謹修推開廖安白幾人在的房門,看着衣衫破爛卻毫無狼狽之氣的廖安白道:“怎樣?”
廖安白搖頭,沉默在幾人間漫延。突然宋謹修轉了圈,沒見着自己想見的人,沉着臉問道:“奕晗和段羽呢?”
幾人面面相觑,跟去的鋒六一拍腦門,大聲道:“好像掉下懸崖了!”當時場面太混亂,他們竟現在才發現雲奕晗和段羽不見了!
幾人誰也不知那懸崖有多高,山崖下會是怎樣的情景,一時間氣氛愈加凝重。廖安白也有些自責,只是多說無益,廖安白快速的在心裏盤算着自己在牡州可動用的的人脈。
鋒六小心翼翼道:“廖公子身手不差,想來帶個雲公子也……”看着衆人越發難看的臉色,鋒六聲音越說越小直至全無。
廖安白突然起身,朝宋謹修點頭也不管宋謹修是否明白他的意思,便朝外走去。
除去暗中看着陸迎南的鋒二和鋒三,鋒刃其餘幾人這會兒都在這。宋謹修看着他們沉默片刻後,語氣微緩:“鋒一你安排幾人去找奕晗和段羽。”
廖安白回房換了身衣服,拿起筆墨将今日遇着的小男孩畫下來後,也顧不上會暴露立即喚來下屬道:“查。”
随後坐在屋內自飲,卻拿到了雲奕晗送的美酒,無奈道:“救你一次。”飲盡杯中酒後,翻窗而出,來到城中的一處藥鋪。
因着今年暑氣太過毒辣,城中有不少百姓中暍,這會兒藥鋪內仍有不少百姓在等着抓藥。學童見廖安白氣度不凡立即迎上恭敬道:“公子可是來抓解暑藥?”
廖安白在他人見不着的角度拿出自己的門主令,門童看清後驚訝的神色轉瞬即逝。愈加恭敬道:“公子請随小的來,您的藥已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