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考
溫四月和蕭漠然幾人面面相觑,誰的臉色都不是很好,也沒有誰要繼續開口審問程副團長和小餘。
反而是那小餘先冷靜下來,朝着溫四月求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你救救我姐。”
原來那個被活活打死的女人是小餘的姐姐,因為有海外關系的緣故,父母為了保住他們兩姐弟,便離婚改名。
可沒想到他姐姐因為太漂亮,引得文工團裏的其他女人嫉妒,又不願意委身團長,所以徹底地将他們得罪。
而程副團長就是她的丈夫。
那時候的程副團長,已經被下鄉勞改了,他也是今年才回城裏的人,整個人老了不止十歲。
團裏的人根本沒有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畢竟前幾年,這樣不明不白死的人很多,也沒聽誰去追究。
程副團長在痛失妻兒之後,如果不是這報仇的信念讓他活下來,他根本就承受不住那些折磨。
他回到團裏,發現小餘已經在團裏了,兩人策劃了好幾次,終于促成了這一次下鄉演出,決定趁機動手。
“我知道這九家灣的堰塘很深,掉下去後屍體也不可能漂上來,原計劃将他們抛進堰塘裏後,我和姐夫也跳下去。”至于整個文工團都忽然失蹤,将成為未解之謎。
只是小餘沒有想到,居然被發現了,他也很不解,擡頭朝溫四月問,“你們怎麽發現的?”他自認為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下在葵花籽裏的迷藥,也是自己攢了幾年原材料才制成的。不過問完,想起剛才他們都出現在姐姐被害死的禮堂中,就覺得無法用科學解釋,便自嘲一笑,“真是天意。”只是老天爺真不公平。
當年姐姐無人來救,現在這些畜生卻有人救。
沒想到這時候卻聽溫四月說道:“報仇有很多種途間,不見得非要選擇絕路。”而且這團裏,有的人根本沒參與當時的事情。
蕭漠然聽到溫四月的話,心中了然,示意丁榕山他們給小餘和程副團長解開繩索,“是去是留,你們自己決定。”
然後跟上溫四月的腳步,朝着回村裏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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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榕山他們幾人很快也追上來,正好聽到溫四月和蕭漠然說:“爺爺說得對,我就是多管閑事。”她以為她是來救人的,但是如今看來,這團裏大部份也不能算是人了。
但蕭漠然卻笑着安慰道:“怎麽不是救人?我們不是救了程副團長和小餘麽?”
溫四月嘆了口氣,“還能這樣算麽?”不過她更好奇,明明沒有靈力,為什麽能進入別人的記憶呢?還想因為剛才的契機?又或者是蕭漠然的緣故?畢竟她是自己的貴人嘛。
不過說到底,如果自己能将那相術學精了的話,哪裏還用這麽費勁,早憑着程副團長和小餘的面相,應該就能推理出來了。
她決定今晚回去就惡補功課。
她不知道蕭漠然怎麽交代丁榕山他們幾人的,反正這事兒此後再也沒提,過了兩天後才聽大隊長說,去銀珠村那邊的山裏,有瘴氣,文工團的人都栽在上面了,幸好被老鄉們及時發現才沒出人命。
回頭她和蕭漠然說起,只聽蕭漠然解釋道:“他們那天中的迷藥,是小餘制止的,不但如此他還熟悉本地的地理環境,所以他拿瘴氣做借口,讓團裏的人都相信,應該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溫四月一聽,覺得這小餘好像個危險分子,“那你覺得他們還會報仇麽?”
“肯定還會計劃報仇,只是可能聽取意見,不會搭上自己。”事後蕭漠然聽丁榕山他們說,為什麽不直接毒死,而是将文工團的人迷暈,毒死了不是更省事麽?
蕭漠然那時候是這樣給丁榕山他們解釋的:“那樣小餘可能覺得太便宜他們了,他們中的毒并不深,被扔進水裏後應該就會醒來。”但是除了無法呼吸的恐懼之外,身體還在不斷向下沉去,一切掙紮都無濟于事。
小餘要那些人死前還經歷這些痛苦的折磨。
轉眼到了八月,開始收苞谷割稻谷,一天天忙得團團轉,沒有一天空閑的。
等秋收完了,糧食才曬幹裝好,還沒分發下來,又開始割田裏的谷杆地裏的苞杆,還要把地挖出來,年前種上麥子。
不過這個時候還是稍微清閑了些,溫四月家裏開始修補房屋。
眼下有蕭漠然這個孫女婿,也不用請村裏人了,他一招手村裏那幾個知青就來幫忙,都是年輕小夥子,三下五除二,不過大半天的功夫,就給房屋換了頂上的茅草。
可把鄰裏羨慕得不行。
轉眼天氣逐漸變冷,夜裏已經有霜花爬屋頂了,大隊長進了一次城裏,回來就将大家喊道打谷場裏去通知。
恢複高考了。
最高興的莫過于困在村子裏的這些知青們,只是溫桔梗卻高興不起來,憂心忡忡地看着溫四月嘆氣,“四月,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麽?”
“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倆那結婚證上的章又不是假的。”她頭也沒擡,覺得自己最近刻苦用功,雖然看不清楚自己身邊人的面相,但是看路人甲,已經很有成效了。
可惜了,越是學,看蕭漠然的命運就越是看不清楚。
溫桔梗想要一把将她看的這些書奪過去,她頭一次發現溫四月看的時候,吓得不輕,但是勸了幾次,發現蕭漠然都不說什麽,也就只能作罷。
正擔心着,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高興的聲音,是蕭漠然回來了,丁榕山他們也一起。“他們回來了,快收起來。”生怕叫丁榕山他們發現給舉報了去。
溫四月應着,将書塞進箱子裏,姐妹倆一起出來。
只見着幾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忽然從衣服裏拿出一個用芭蕉葉裹着的東西:“孝敬四月姐的。”
是只野雞。溫桔梗膽子小,吓得連忙去關注轅門,低聲問着身旁的胡小泉,“你們又去山裏了?”這陣子,他們隔三差五沒少來家裏吃飯,每次都能掏出些野味。
但是他們不是才從打谷場回來麽?還把這野味揣着去了?不怕被發現麽?
幾人明顯是慣犯了,只見于胖子又掏出一只野雞,“桔梗你膽子真小,那只煮湯,這只炒辣子雞,好一陣子沒吃了,饞死了。”
“還沒分辣椒呢。”家裏早就沒了,溫桔梗回着,想說要不一起炖了。
沒想到丁榕山居然從口袋裏抓出一把辣椒,“還缺什麽,桔梗你盡管開口。”
然後劈柴的劈柴,燒水的燒水,一面慶幸他們家離鄰裏不算近,不然這香味絕對會飄過去。
但為了以防萬一,炖雞的時候,還是将竈房的門給關緊。
有大家忙活,溫四月兩手一攤,繼續回屋子看書,蕭漠然跟着進來了,“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說的麽?”
“你要離婚?”溫四月挑眉問?
做夢吧,離了婚沒準自己就莫名其妙一命嗚呼了。而且自己還指望着他能帶自己離開這村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