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柔小知青
幾個知青相互打招呼,也都跟着各寄宿的人家回去,一時間這打谷場裏,只剩下她和這白淨好看的知青。
他走了過來,溫四月才發現這小子不但長得好看,個還高,很帥,不過雖然得不到,但不要緊,他不是彎了嗎?
“你好,我叫蕭漠然,很高興認識你。”對方伸出手,太陽底下那手更漂亮了。
溫四月看了一眼,“你高興得太早了。”也不管對方因為自己的話而尴尬愣在原地,轉頭撿起自己方才帶來的背簍,遞了一個給他,“認識那孫小強不?”
蕭漠然看着這有些黝黑的漂亮姑娘,她應該就是大家口裏說的那個溫四月吧?聽說是這後寨最漂亮的姑娘,就是潑辣得很,沒人敢沾惹。
在短暫的尴尬後,他很自然地收回手插回褲兜,“我也要背麽?”
“不然呢?”溫四月挑眉,有些嫌棄他動作慢吞吞的,“你麻利點,下午還要再去地裏。”今天才掙了4.5的公分,等去找孫小強把苞谷要回來,還能去地裏鋤兩個小時。
到孫小強他們村子裏,其實也就走半個小時而已,穿過了小河溝就能到。
溫四月走得飛快,兩人也沒說話,到垭子村的時候,大家正好要出工,溫四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扛着鋤頭跟着知青們說說笑笑,要去地裏的孫小強,頓時加快腳步追了上去。
孫小強等人并沒有看到溫四月來了,不知道在說什麽,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溫四月走上去的時候,正好聽到有個留着平頭的男知青笑問,“小強,你不怕桔梗她妹妹麽?聽說兇得很,後寨那些知青,沒有不被她收拾過的。”
“一個小姑娘而已,更何況那兩背簍苞谷是桔梗那傻子心甘情願背給我的,屬于贈送品,難道她還有臉來要回去?”孫小強大言不慚地說着,眉眼間那叫一個得意。
其他人聽完,說起那桔梗容貌還算清秀,便打起了葷腔。
頓時引得大家一陣猥瑣笑聲,但還沒等那笑聲完全釋放,忽然孫小強的身體朝前撲去,随後雙腿跪下,整個人就栽倒在地上,手裏的鋤頭也滑落。
他一聲吃痛唉喲地叫着,一面大罵:“是哪個狗娘養的踹老……”
然話還沒說完,就見着其他幾個知青也倒在地上了,一個個狀況也不必他好。他艱難地轉過身,便看着一個背着背簍的漂亮姑娘目光冷冷地瞪着自己,莫名地叫他有些心虛害怕,聲音也弱了幾分,“你是哪個?”不會是她動的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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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穿過溫四月,看到他身後身材高挑的蕭漠然,應該是他。
這是天大的誤會,蕭漠然追來的時候,就看到原本那雙走得飛快的小腳忽然一下跳起來,然後一個飛腿朝着正在談笑風生的孫小強踹到。
這還不算完,而只是一個開始,一群人誰也沒落下。
當下看到孫小強懷疑的目光,正要開口撇清和自己沒關系,溫四月就上去了,一腳踩在孫小強的胸腔,小手往他身上翻找,一把扯下鑰匙,然後狠狠往孫小強身上踹了幾腳,一邊罵:“溫桔梗傻子是不是?姑奶奶辛辛苦苦掙來的糧食香不香?”
這會兒誰還不知道她是溫四月?屁都不敢放一個。
只能眼睜睜看着她拿着鑰匙,招呼着蕭漠然去他們的宿舍背苞谷。
等反應過來趕緊跌跌撞撞起身追去時,沒想到溫四月把他們大隊長都喊來了,兩背簍苞谷也裝好了。見着孫小強等人來了,把鑰匙塞給大隊長,“叔您可看好了,我就把我家苞谷背回去,別的什麽也沒動。”
說完,瞥了一眼不敢言語的孫小強等人,罵了一句。
沒想到她這一罵,那孫小強等人立馬朝大隊長告狀,說溫四月打了他們一群人。
溫四月絲毫不擔心,背着苞谷招呼着蕭漠然,“那誰,蕭漠然是吧,走啊,你還想留下看戲啊?”
然後就聽到大隊長痛心疾首地罵,“一群沒出息的,你們好意思開口我都不好意思聽,幾個大老爺們兒拿捏不住一個小姑娘,還有你們平日裏在村子裏鬧一鬧就算了,騙到別的組裏去,扣你們兩天的公分。”
苞谷拿回來了,溫四月也有時間想別的事情了,回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蕭漠然,好像那原文裏沒這號人。
而且好像也沒寫隔壁采石場滑坡埋了村子。
就很疑惑,不過現在也弄不清楚原因,只想着那孫小強不能就這樣放過了,回頭要是爺爺的風濕痛有好轉,那說明自己畫符還是有用的,得給那小子安排安排。
回到家裏,桔梗已經把東屋收拾出來了,她跟溫老頭也下地去了。
溫四月招呼蕭漠然吃了飯,扛着鋤頭也趕緊去地裏。
見到溫老頭的氣色好了些,可見符還是有些用處的,一直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
只是上去和溫老頭才說了幾句話,溫老頭看到她領來的蕭漠然,滿臉的失望之色,“沒別人了麽?”怎麽就領了這麽個比姑娘家還要姑娘的男娃兒?瞧他拿鋤頭那樣子,跟拿繡花針一樣,看得溫老頭一陣心急如焚。
就這樣那蕭漠然怎麽掙工分?掙不到公分,分不到糧食就得吃他們家的。他一把老骨頭,每天就拿那點公分,家裏全靠兩個孫女,現在又多一個男人……
蕭漠然很溫柔,說話溫柔就算了,連鋤地都很溫柔,就在他旁邊的溫四月看得急促不已,“你用力點挖,你是怕泥巴會疼麽?”
蕭漠然也不惱,擡起頭沖她微微一笑,“好的。”
答應得是很爽快,但動作一往如故。
溫四月很懷疑,從前他怎麽分到糧食的?還是全靠他那個男朋友救濟?
忍不住又把蕭漠然訓斥了一頓,正說着,忽然聽得田間一陣熱鬧聲,大家紛紛放下鋤頭圍過去看熱鬧。
只見田壩下面去往河邊梯田的田埂上,大隊長熱忱地領着幾個穿着中山服的城裏人,一面朝着四周的田地指指點點,不知道在說什麽?
還有人說他們是坐着反光皮鞋來的,也就是吉普車。
車對于這樣的鄉間,自然是稀奇,孩子們都成群結隊朝着打谷場跑去,聽說他們的車就停在那裏。
溫老頭聽見了,也朝溫四月道:“今天也掙不了多少了,你和你姐也去看吧。”
溫四月想提醒溫老頭,她已經十九,姐姐已經二十了,不稀奇看。
她倒是好奇那些人來幹什麽?村裏第一次來車,不是那王家來接自己麽?于是放下鋤頭朝着田埂圍過去。
很快便聽人說,是城裏來的大官,剛查到他們家的祖宗埋在這一片,這不是快到七月半,特意來找麽?希望趕在七月半前,把祖宗遷回祖墳地去。
但是如今這前後左右,綠茵茵的全是莊稼,而且還幾乎都是稻田,能有什麽墳頭?
而且村裏上了年紀的,比如溫老頭,也被喊過去問了,他也不記得這附近哪裏有什麽墳。
讓那城裏人一度覺得,可能是消息出了錯,不免是惋惜遺憾。
溫四月卻是看到了,她從那城裏人臉上,透過他的五官推衍,以對方為中心點,一下就發現了他腳下十丈處那塊水田的角落上,往下挖兩米,有一點紅光,應該是他祖宗的殘骸了。
但是村裏老人們都問了遍,誰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貿然上去說曉得,就算人家信,自己又要怎麽解釋自己知道呢?
前年隔壁村子那個跳大神的被拉出來游街,打得半死不活的,那慘相她還歷歷在目呢。
不過這些人有來頭,就算是攀不上關系,但肯定也會給自己點好處,不能這樣錯過了,家裏現在又多了一張嘴,那兩背簍苞谷怕是難撐到分糧食的時候。
正是這時,身後傳來蕭漠然溫潤的聲音:“怎麽了?”
溫四月回過頭,看着文質彬彬的他,忽然就有了主意,當下示意蕭漠然,“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