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
和溫可蘭則是有眼無珠的張金鳳和張玉鳳嗎?”
“不敢!如果你肯将就的話,我倒不反對順水推舟地享受這從天而降的齊人之福。”
“是嗎?”蘇盼雲笑得更嬌俏妩媚了,“曲公子,你慢慢作你的春秋大夢吧!我有個更絕妙的辦法,我待會兒就打電話給可蘭,教她去通知魏君豪那個醋勁一級的飛将軍,說我們兩個好姊妹都非常心儀崇拜他這種壯志淩雲、又帥又酷的捍衛戰士,讓他趕快在月底挑個黃道吉回來迎娶我們兩個姊妹,而你——就慢慢捧着‘兒女英雄傳’啃香蕉皮好了。”
曲璨揚挑眉抗議了,“魏君豪?你有沒有弄錯?你是皮癢還是有被虐待的毛病?竟然把他那個粗暴成性的莽夫拿出來跟我相提并論!”
“ⅰnb428ⅲ,話不能這麽說啊!俗語說得好,打是情,罵是愛啊!這魏君豪雖然脾氣火爆了一點,但——”
“別說了,盼雲,別再提這個令我生氣惱恨的家夥,一想到他加諸在可蘭身上的傷害,我就憤怒得恨不能将他劈成兩半。”曲璨揚沖動地打斷了她,焰照生輝的眸光裏燃放着兩簇奪人心悸的怒光。
一抹動容而欣慰的光采閃過蘇盼雲清亮明媚的眼睥,她抿抿唇,慧黠的揚起嘴角。
“那你還跟我坐在這裏?還不趕快上臺北去找可蘭,讓她了解你的心意?”
曲璨揚心頭一震即刻站起身,他走了兩步又難掩關切地折了回來,“盼雲,你呢?你準備怎麽辦?怎麽去跟你姑姑解釋我們的事?”
蘇盼雲無所謂的聳聳肩,“我自會想辦法跟她解釋的,你不用為我擔心。”
曲璨揚沉吟了一下,“你看,由我去向她解釋如何?這件事我也有責任,讓我來出面可能比你适合,因為——我跟她非親非故,她并不能強迫我一定要娶你,對不對?”
蘇盼雲綻出一絲好凄楚、好無奈的微笑,“謝謝你,如果你覺得這樣做會比較好的話,我并沒有什麽意見。”
她的落寞和意興闌珊令曲璨揚擔憂了,他虔誠的輕輕伸手握住她的肩頭,“盼雲,振作起來,為了你的幸福,你應該提起勇氣克服一切的障礙,為自己奮戰到底!”
蘇盼雲心頭一酸,眼睛倏然濕潤了,倉皇之中,她只想逃開曲璨揚哪雙盈滿關注和憐惜的眼眸,“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去洗手間一下。”
然後,在情緒和不争氣的淚珠同時朋潰之前,她火速地沖進了洗手間,任瘋狂潰決的淚水刺痛她的雙眼,更燙傷她早已千瘡百孔的芳心。
曲璨揚看在眼底,不由心疼又難過地由心底探處發出一聲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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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孩,如今被愛情折磨得如此楚楚堪憐,好像在暴風雨蹂躏下失卻歡顏的一朵小小花蕊,茍延殘喘,毫無生機的面對着一片荒蕪的生命,他焦慮又悵然,不知該如何來幫助她找回生命的契機,讓她在灰心中重新展露堅韌生動的芳顏。
他從唇畔輕逸出一絲苦笑。愛情是怎麽樣磨人的一道人生習題,多少人在不留神的狀況下,被它傷得體無完膚,在人生的旅程中喪失了再生的勇氣,而變得憤世嫉俗或心灰意冷?
凡夫俗子如此,英雄豪傑又有哪一個幸免呢?
他深沉地又發出、聲長嘆,耐心靜待蘇盼雲出現。此刻愛情對他固然重要,但,友誼也是不容輕忽的,特別是在一個失意脆弱而需要朋友适切關懷的同伴面前。
曲璨揚和溫可蘭的感情發展并沒有想像中的順利,因為,他在撲了幾次空之後,才驚訝地發現溫可蘭失蹤了,打電話到她公司去,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正在放年假。問蘇盼雲她有沒有回桃園老家去,蘇盼雲的答複是她也已經好幾天沒有溫可蘭的消息。
束手無策的曲璨揚只有氣沮地暫時擱下盲目找她的沖動,把所有的心思擺在工作上頭,靜心等候溫可蘭的收假歸來。
而這天下午,已經連續失蹤了六天的溫可蘭突然打電話給蘇盼雲,說她在桃園老家,請蘇盼雲趕快到她家裏來,她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她談。
蘇盼雲立即趕了過去,她見到溫可蘭劈頭第一件事就是問她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我去香港、日本玩了好幾天。”溫可蘭淡淡地回答道。
“什麽?你知不知道曲璨揚發狂找了你好幾天?”
溫可蘭的心怦然一動,她故作淡漠的甩甩頭發,“他找我做什麽?”
“可蘭,別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知道你是愛他的,而他對你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的。”蘇盼雲柔聲說道,并接着把那天曲璨揚和她在餐廳裏的對話巨細靡遺的陳述了一遍。
溫可蘭的臉部表情慢慢松弛下來,淚霧輕漾在她那雙明亮冷豔的黑眸裏。“他——真的把我跟他的事都告訴了你?”她喉頭梗塞的顫聲問道。
“對,可蘭,相信我,他是愛你的。只是,感覺來得緩慢遲鈍點,所以才會害你吃盡苦頭。”蘇盼雲感慨的笑道。
“謝謝你,盼雲,如果不是你那臨門一腳,他這個木頭人大概一輩子也不會發覺他對我的感覺。”
“小事一件,何足挂齒!”
“對了,盼雲,我找你過來,是想讓你聽聽一卷非常特殊的錄音帶。”溫可蘭倏然想起來韓孟禹鄭重托囑她的特別任務。
蘇盼雲的心“咚”一聲撲撲狂跳了起來,“什麽錄音帶?”
溫可蘭神秘兮兮地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你聽聽看不就知道了?”然後,她快速按下錄音機的開關,不給蘇盼雲有任何退縮逃避的機會。
錄音帶裏立刻傳來韓孟禹低沉而富于磁性的男性嗓音:
“盼雲,我這個‘情歌王子’做過無數首的情歌,但我從來沒有在人前唱過任何情歌,可是,為了你,我不惜破例,只為了用心良苦的向你證明我那份任天荒地老也不會褪色的摯愛摯情。
這首脍炙人口的‘uuchainedmelood’曾經令許多戀侶心醉心碎,今天是否也能感動你呢?”
蘇盼雲的眼淚倏然發熱,一層朦胧欲雨的淚霧遮住她的視線,她的心緊緊縮在一塊,還來不及從這份揪心酸楚的悸動中理清紊亂如麻的思緒,韓孟禹那沙啞而充滿感情的歌聲已然響起,字字句句都唱進她的心坎裏,絞痛她所有的感覺:ⅳ
ohmylove,mydarling
i獀ehurgeredforyourtouchalonglonelytime
timegoesby,soslowly,andtimecandosomuch
andyou猺estillmine,
ineedyourlove,ineedyourlove,
goodspeedyourlovetome。
lonelyriversflowtothesea,tothesea。
totheopenarmsofthesea,lonelyrierssigh,
waitformenwaitforme。
i猯lbinghome,waitforme。
lonelymountainsgazeatthestars,
atthestars,waaitingforthedawnoftheday,
allaloneigazethestars,atthestars,
greaminofmylove,faraway。
當他那哀傷而深情的男性嗓音終止時,蘇盼雲已經泣不成聲地哭倒在溫可蘭的懷抱裏,霎時哭得柔腸百轉而傷心無限!
錄音機裏那頭又傳來他幽沉又略帶感傷的聲音了:
“這首‘但願長醉’是為你做的,希望——唉!你知道我的期盼和戰戰兢兢嗎?如果你能知道身在地獄的痛苦,那麽請為我打開你的心鎖吧!”
蘇盼雲啜泣得更厲害了,更凄然傷神了,而韓孟禹的歌聲伴着她的哭泣聲交融在一起,多少的柔情蜜意和刻骨相思一一輾過蘇盼雲扭曲而羸弱的心頭,化作更多洶湧婆娑的串串淚珠。
有人說愛情是一杯苦酒,
我卻為你喝得酩酊飲醉,
任憑相思化作滴滴燒炙愁腸的淚汁。
明知更深的痛也喚不回耳鬓厮磨的歡愉,
只能在醉眼迷蒙、絞痛心扉的呼喚裏,
輕輕喊着你的名字,
吾愛!情深無悔,此心願為你永遠停留!
在這淚雨交織的夜裏,再一次輕輕呼喚着你的名字,
覺得滿天繁星也在這般痛楚的呼喚聲中,碎成千片為片,失去了他們所有的光芒。
在每一個宿醉的夜裏,我依舊品味着我的執着,
也許所有的刻骨銘心真的只成了一百滄桑,
但,只要曾經擁有,我但願長醉不起!
即使這是我一生最深的痛,
我也亦然無悔!
當他無悔那兩個字輕輕刺入蘇盼雲的耳膜裏時,她的淚水早已幹澀了,她淚痕狼藉的容顏上綻放着一層好生動、好炫目的光華,晶瑩剔透的淚珠像顆水鑽輕漾在她細卷濃密的睫毛上,她屏息凝神地聆聽着韓孟禹渾厚低沉、扣人心弦的嗓音再度響起:
“盼雲,如果你從我的歌聲裏能體會出我對你那份至死不渝的真情的千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那麽,請答應我一個椎心的請求,下星期三下午雨點在你家對面的冰果店等我,讓我為我們的幸福未來再做最後一次的努力!請答應我,不見不散!”
溫可蘭動手關掉錄音機,一臉深沉的望着淚眼汪汪又緘默不語的蘇盼雲,“你那該死的自卑感消除了沒有?”
“我——”
“你怎樣?你還要怎樣折磨一個愛你的男人?我告訴你,人要懂得知足惜福,要是有男人肯為我唱這樣揪腸感人的情歌,不要說他只是要我放掉一些微不足道的自卑感,就是他要我為他死我也心甘情願,不會皺一下眉頭的,而你——你竟忍心這樣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
蘇盼雲心頭一凜,臉色倏地刷白了,“可蘭,你別罵我好不好?我這陣子也不好受啊!”
“你是自找的,而韓孟禹是活該欠你的。快說,你下星期三到底去不去赴約?”溫可蘭一副兇巴巴的口吻。
蘇盼雲芳心震動了一下,她星眸半掩的悄聲說:
“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麽忍心讓他坐在那裏癡癡等我呢?”
溫可蘭輕籲了一口氣,嗔意猶存地白了她一眼,“算你還有點良心,懂得見風轉舵,否則,我真的會替你那位枉費癡情的韓公子叫屈,雙手一伸就把你這位風姿楚楚的冰血佳人給捏死了。”
蘇盼雲淡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被褥發呆。
“怎麽了?你在顧忌什麽?想你姑姑的反應嗎?”
“不是,我只是在想,韓伯濤夫婦若是知道我的身世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像當初反對姜秀瑜一樣激烈地反對我和韓孟禹在一起?”蘇盼雲愁眉深鎖的說。
“哎呀!安吶!你呀!就是太多愁善感了,又患得患失得離譜,所以才會被你那陰森詭異的姑姑給吃定了。我告訴你,我對你姑姑所說你媽是妓女的那一套鬼話,可是從頭到腳沒一個字相信的。你随便用大腦想想看,她為了打擊韓伯濤夫婦,不惜借刀殺人,傷害和她無冤無仇的韓盂禹,甚至把你也拖下水來。為了達到徹底摧毀韓孟禹、報複韓伯濤夫婦的陰謀毒計,她什麽狗屁倒竈的謊言編不出來?以前是說韓伯濤夫婦是殺害你父母的兇手,後來又改弦易轍說你出身卑微。哼,我看她下回大概又要說其實韓伯濤是她的丈夫,汪如蘋則是搶了她丈夫的壞女人,所以,她才會費盡心思,不惜花費一切代價的要讨回個公道!”溫可蘭振振有辭的冷哼一聲,“像她這種睜着眼睛說的瞎話你豈可全盤相信?就算她這回說的是真話,人家韓伯濤夫婦可是有智慧又見過場面的人,他們哪裏會有這種落伍迂腐的門第之見?當初他們不計一切代價阻撓兒子和姜秀瑜,完全是因為姜秀瑜對韓孟禹根本是虛情假意,懷有目的,而不是因為她的身份。如果你真的不戰而退,不去弄清楚你姑姑謊言背後的真假就妥協認輸了,你不僅是親手埋葬了你的幸福,更是親手扼殺了韓孟禹對你的一片真情!”
溫可蘭的肺腑之言,像一根尖細卻威力無窮的刺針,深深戳進了蘇盼雲紛亂無措的芳心深處裏,刺得她陣陣抽痛,卻又刺醒了她的理智和思考能力,更一并刺回了她視死如歸的勇氣。
她臉色灰白而神色凝重的咬着唇,“可蘭,你說得很對,我不能讓我姑姑瘋狂而毫無理性的複仇一并淹沒了我的愛情,尤其是一份縱然灰滅亦無怨無悔的真情。”
溫可蘭明豔照人的臉上立即綻出了欣慰的笑容,溫暖而會心的微笑立刻沖散滿室的陰霾,在彼此灰撲撲的心靈裏注入了一股鮮穎而泉湧不歇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