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胎記
蟠桃盛宴從昨日傍晚開始,到今日午時就結束了。此時,天近黃昏,在三重天界的仙君府內,确切的說是在司徒虞的卧房內——
“——嗯,啊……離夙,你,你輕點啊。”
“離夙,你太快了,慢點嘛。”
“嗯,好舒服,就是這樣,啊,再往裏點……”
“……”
雕花大床紅幔半遮,從隐約間傳出一串串令人遐想的呻.吟低語。司徒虞府趴在床上,只穿一件銀白色的錦緞裏衣,衣領敞開,露出後背,潔白如雪的肌膚上卻散散分布着幾塊紫紅色的印記。白衣美人坐在床頭,一只手輕輕按在那人滑嫩的後背上,而另一只手拿着……一瓶藥。
“大人,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叫。”美人深吸一口氣,額頭隐隐有青筋凸起。
“有什麽問題麽?”司徒虞語氣無辜,轉過臉來,意外地看見慕容離夙面帶嫣紅,随後嘴角揚起邪笑:“哎呀,離夙啊,你在想些什麽呢臉這麽紅?”
“胡說什麽。”慕容離夙撇開臉,手上突然用力。司徒虞立即嚎叫出聲:“喂喂,狐貍你故意的。我現在可是法力全失,與凡人無異的,你就不能憐香惜玉點?”
“只是暫時失了法力而已,還不至于那麽弱,何況不用力,淤血又怎能快些化去。”慕容離夙冷着臉,手上力道倒是小了許多。“要不是三兒來找我,估計你還要多吊幾個時辰。”回想起今早,當金色大狗領着她走到那西花園,看見被吊在樹上的司徒虞時,除了訝異,心裏面居然還生出那麽些心疼,嗯……還有些生氣,就好像自己的小時候養的那只雀鳥被人傷了的時候心裏邊那種感覺,但又似乎有所不同……
“那刁蠻公主,下手真狠。”仙君大人叼住被角,恨恨道。
“活該。”美人一語總結。
再把一些藥酒倒入手心,傾身在司徒虞背上反複揉搓,暗褐色的液體帶着草藥香氣把那嫩白的肌膚也染黃,淤血的那幾塊地方卻是更加紫黑,看上去猙獰可怕。慕容離夙驀地冒出些怒氣,但是又不明白這種難受的感覺從何而來,一時間心煩意亂。向來清冷的白衣仙子此刻突然很想把那整瓶藥酒都潑到正趴在床上哼哼的人臉上。
“诶,離夙,我腰側也傷了,你也幫我塗塗那兒吧。”床上哼哼的人突然開口。
慕容離夙正在抹藥的手頓了下,冷聲道:“那裏你自己塗。”
“別呀,離夙你別這麽狠心嘛,我夠不到啊,而且法力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到時候留疤了我會哭死的。”司徒虞伸手去扯美人的衣袖,如同一個向娘親撒嬌的孩子,只是美人并沒有在這個時候母愛泛濫,而是漠然地把那只扯着自己的手搖來搖去的狼爪扒拉下來,精致的眉眼間盡顯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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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給別人上過藥,今日這般,已是破例了。”
“那就索性破到底啊。”司徒虞幹脆耍起無賴,坐起身子就要脫衣服,香肩裸.露之際,她回過頭來看了眼身後難得地流露出一些窘迫神态的慕容離夙,語氣玩味:“還是……你害羞了?哈哈,你我都是女人,怕什麽,何況,都看過摸過了,再往下點又何妨?”
真是……無賴!
慕容離夙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地拿起藥瓶。司徒虞嘴角上揚,背過身繼續寬衣解帶,銀白色衣料緩緩滑落,露出玲珑妙曼的曲線,膚若凝脂,在燭光下瑩白剔透仿佛能掐出水來,身後看到這一幕的白衣美人微微愣住,漸漸覺得臉上有些發燙,但又不好轉過臉不去看。裏衣滑落至腰間,司徒虞整個腰背都暴露在空氣中。慕容離夙把視線移到她腰兩側,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瘀傷的痕跡,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想稍微撥開腰側遮擋的衣物。
腰側的軟肉被微涼的指尖輕輕滑過,司徒虞忍不住輕顫了下,意識到是慕容離夙的觸碰,突然地有些緊張起來。雖然心裏明白她是要做什麽,還是忍不住抱有些期待,僵直着腰不敢動。房內一時安靜異常,時間仿佛滞凝不動。然而,那只觸碰的手卻猝然抽離,伴着一聲短促的低吟,就好像被什麽驚吓了一般,司徒虞正想回頭看發生了什麽事,慕容離夙再次傾身過來,急急扯開她那腰側的衣物,完全不似方才的小心翼翼,而是隐隐帶着慌亂的急促。
衣物翻開,只見司徒虞後腰側有一塊二指寬的類似紋身的暗青色月牙形狀。牙形尖銳,彎曲如勾,在雪白的肌膚上,妖異而鬼魅。
“這……是我打娘胎裏帶出來的胎記啊,就樣子怪了些,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司徒虞看見慕容離夙死死盯着自己的胎記看,目光發直,很是奇怪。
“怎麽可能……”慕容離夙低喃着起身,往後退離幾步,眼裏滿是不敢置信。“一模一樣的……”蒼白的顏色浮上她絕美的容顏,指尖微微顫抖着卻不知該指向何處,只能按在心口,用力地抓住那素白的紗綢。
這月牙形的胎記,她再熟悉不過。可是這深深烙印在記憶裏的圖案如今出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
“夙兒,你在岸上別亂跑,我下水捉魚給你炖湯喝。”那一年,盛夏河邊,俊秀少年對着嬌美少女說,溫和的笑容一如那耀眼的陽光。少年已是脫了上衣,準備跳入河中。稍微有些小麥色的皮膚溫潤無暇,後腰間那塊胎記格外顯眼。
“瑤哥哥你的胎記真好看。”少女抿唇笑道。粉雕玉砌般的容顏精致俏麗,臉上還帶着稚氣,聲線尚且糯軟,卻是不難看出其日後的傾城之姿。這兩人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一樣般配。
“呵呵,這是我特有的标志哦,這世上獨一無二。”少年自豪地說道,神采奕奕,轉身躍入河中,動作靈敏,連濺起的水花都很少,仿佛他本來就是生活在這片盈盈銀光中的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少女失神地望着少年隐沒的那一處水面,綻放甜美的笑容,低聲說道:“你也是獨一無二的。”
盛夏的陽光穿透茂密的枝柯,投下一片光點。岸上的花草随風搖擺,清香淡淡。一切都如此美好,美好得讓人以為抓住了幸福。
曾經以為,那就是永遠了呀……
慕容離夙墨色的眸子裏聚起水汽,目光茫然找不到焦點。
這傻瓜,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司徒虞嘆口氣,拉好衣服,走下床,把慕容離夙拉進懷裏,語氣悵然:“喂狐貍,你醒醒啊。”不要和我在一起時總想到別人吶。
“司徒虞……”慕容離夙擡頭看她,茫然的目光一點點地找回焦距,只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司徒虞抱緊她,用手在她後背拍撫,平息她的情緒,動作溫柔輕緩。漸漸地,懷裏的人平息下來,臉色也恢複如常了,才輕輕掙脫開這溫柔的懷抱。
“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态了。”慕容離夙突然有些不敢看司徒虞的眼睛,心下懊惱自己方才讓她看到如此失常的樣子。初見到她腰上那塊月牙胎記時的驚訝慌亂徒然變為自嘲,明明是兩個人不是麽?只不過,是巧合罷了。
“是因為莫瑤吧。”司徒虞好似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語調輕松地問,眼底的暗淡轉瞬即逝。
“嗯,他……也有這麽個一模一樣的胎記,同樣在後腰處。”
“是,是麽,好巧。”聽見慕容離夙的回答,司徒虞心底鈍痛。女子若是清楚地知道男子身上的印記,還是親密的愛人,那意味着什麽,不言而喻。讷讷地坐回床上,掩飾她此刻臉上的灰敗神色,只是此刻同樣垂首低眉的人沒有看見。
“對不起。”沉默良久後,白衣美人才緩緩開口。
“離夙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我的傷已無大礙,不用再上藥了。”司徒虞背對着她,躺回床上,悶悶出聲。慕容離夙微怔,而後勉強牽起嘴角,“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門被輕輕帶上,房內只剩一室燭光。靜靜躺在床上的人,黯然神傷。
……
夜色陰沉,距離仙君府很遠很遠的萬裏之外的一片山坳深林裏,濃重的瘴氣覆蓋整片林子,詭異死寂。于死寂中又似乎傳來些凄厲的呼喊,隐隐約約的,女子的哭喊,在這濃重的夜色裏格外駭人。
瘴氣深處,密林掩映的地方是一個山洞,幽深望不到裏面狀貌。那哭喊聲便是從那幽深裏傳出來,斷斷續續,似是正在遭受着某種可怕的對待,聲嘶力竭。漸漸地,聲音戛然而止,周遭重新陷入死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山洞口,然後走進裏面,從那身形看,是個高大的男人。不一會,男人走出洞口,手中竟是是拖着一具屍體。屍體上血跡斑斑,衣衫淩亂,裸露的肌膚上傷口遍布,那人眼珠暴突,死相可怖,可是依稀還能辨認出是個年輕女子。
“影,我接下來要閉關,你再去弄些女人來。”洞內傳出來沙啞的聲音,同這夜色般陰沉可怕。聽到命令的男子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站立不動。
“還不快去!”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随着一陣驟起的狂風從洞內席卷而出,狂風卷起沙礫打在男子臉上,男子閉上眼睛,英挺的面容隐入夜的暗色裏,看不清表情,“少主,真的要這樣做嗎?”
“我說過,我一定要報仇的。怎麽,你敢不聽我的命令?”洞內的人厲聲說道。
“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會去做。”男子緩緩回答,聲音低得仿佛是在自言自語。洞內的人不再有聲音。四周寂然如初,好似剛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唯有那霧氣還是濃得散不開。男子抓起腳邊的屍體,走進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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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外:
影拖着屍體一步一步走出林子,背影蒼涼寂然。
小泊:卡!就是這樣,定格在這一幕就好了。收工,領盒飯。賈心蘭,恭喜你又殺青了。
女屍驟然起身,抓住作者君的衣領,怒斥:這就是你之前承諾的很好的角色?!!
小泊:不好麽?又輕松又深入人心。
軒轅屠(睜大眼睛狂點頭):是好深入人心的,她剛剛自個一個人在那裏叫得好凄慘,吓死我了……
影:少主別怕,來,抱抱……
司徒虞(突然冒出來,恐懼狀):哎呀人家也好怕怕,離夙快點來給本仙抱抱。
賈心蘭:情侶去死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評論說司徒虞多桃花,小泊在此鄭重聲明,此文非NP,專一,絕對專一哦……不過話說回來,那些美人小泊都好喜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