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娛]花魁

第3章 貳 - 中島裕翔（上）

時間去如流沙，不知不覺，四季又轉了一圈。

身處花街的人總是會有一種突然又一年的感覺。無他，只因花街夜夜苼歌，與世隔絕，總教人忘卻時間。

「小姐，今天便是你的十七歲誕生日了，小姐你想怎麽度過啊？」大貴為涼介梳理她那長長的秀發。

涼介輕輕托着臉蛋，臉上卻看不見生日該有的喜悅：「對呢……一年僅有一天的假期，該怎過才好呢？」

看不到涼介亳無表情的臉，大貴還是很雀躍：「我們要不要出去花街之外逛逛啊？」

「花街以外的地方局勢現在可是緊張得很。」涼介擺弄着三味線的撥片，似乎這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大貴執起一撮涼介的長發：「雖說如此。可是緊張了半年，結果還不是沒打成嗎？說真的，什麽時候才開戰也是一個問題呢！」

「嗯。」涼介仍然是漫不經心地玩弄着手中的撥片。

「但是啊！小姐真的不出去嗎？難得的誕生日嘛！而且今天也不用接客。」大貴口中還是念念有詞：「不出去可惜了難得的假日啊……」

涼介罕有的笑了笑，這一笑，把她的臉也變得溫柔了許多：「也對，那我們就出去吧。去花街以外的地方。」

大貴不可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可以嗎？小姐你不是說局勢很緊張嗎？」

「沒關系。大貴，準備出門。」涼介掠過大貴笑得正歡的臉，臉上再次出現一抹笑意。

不一會，兩人就出門了。

從紙傘下看着那有點刺眼的陽光，到底有多久沒有出門了呢？

早上到下午都是花兒的自由時間，但她卻總是三步不出閨門。她總是在三樓的房間裏透過窗戶看着花街的景色，似乎有點高傲。

「小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呢！一直在笑。」大貴那張燦爛的笑臉出現在涼介的眼裏。

伸出左手輕輕撫過唇邊，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就笑了。

涼介輕輕側了側頭：「走吧，大貴。」

「是的，小姐！」大貴精神奕奕的應聲。

平日熱鬧無比的大街上只剩下零零星星數個路人，商店有一大半也關上了門。

因為大部份的店鋪也關上了門，結果兩人只好在難得有開門的和果子店裏坐下來吃些茶點。

「難得小姐你會出門，可是街上卻是這種狀況，真掃興啊！」大貴一臉不憤。

涼介呷了一口甘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戰争如箭在弦。」

「可是都拖快一年了吧！要打就快點打吧！城裏這種氣氛還真讨厭啊！對不對，小姐？」看着大貴一臉憤概，涼介微微笑了笑，大貴又繼續說道：「說真的，幕府這麽不得人心，怎打也打不過藍軍吧？搞不懂藍軍這大半年一直示弱是要做什麽的！快快推倒幕府……」

「大貴！」涼介喝聲制止正要長篇大論的大貴：「我們走了。」

「小……小姐？」大貴一臉狀況外的站了起來，看着涼介。

原本坐在她們身後那桌子的三個男人拍案而起，其中一個外貌粗犷的男人高聲道：「女人，你剛才說什麽！有本事你就多說一遍！什麽幕府不得人心？還說會被藍軍推倒？開什麽玩笑！」

大貴的身體顫了顫，喃喃道：「什……什麽？」

涼介瞄了瞄大貴，微微低下頭：「各位大爺抱歉，我家侍婢不懂大體不會說話，還請大家別見怪。那麽，我們先失陪了。」

「有人說要讓你們走嗎？」似乎是首領男人待店主快速逃出後便一腳擋住了大門，硬是把兩人堵住了：「女人！擡起頭來給本大爺瞧瞧！」

涼介偏過頭，用垂下來的流海擋住她的臉蛋。

「你！」男人伸出他那粗糙的大手，掐住涼介的下巴強逼她看着自己，力道之大行動之粗暴讓涼介不自覺皺起眉頭。男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女人，你長得還真美啊！來跟本大爺大戰一回吧！」

另外的兩個男人看到涼介的臉龐後相繼露出一面猥瑣。

「你們……住手啊！」大貴雖然一手打下男人想觸摸涼介胸口的手，但她卻害怕得連聲音也在抖擻：「你……你們……」

「我？我怎麽了啊？」男人不氣反笑，笑容惡心至極。他那被打下的手這次伸往大貴的臉上：「女人，你也有一副不錯的臉蛋跟身體嘛！」

另外兩個男人也笑了，笑得一臉猥瑣，還向兩人走來……

「住手！」一聲喝斥從遠處傳來，試圖阻止他們的，是遠方一個又高又瘦的少年。

那三個男人輕蔑一笑，眼裏盡訴不屑，顯然沒有把這個瘦削的身影放在眼裏。

三人中的首領伸手握住了涼介的下巴，把她的頭轉向自己：「女人，和我們玩一下嘛！」

「放手！」涼介不甘被輕薄，怒聲道。

男人輕笑，俯身想親吻涼介的嘴巴時，一陣從頸部傳來的涼意讓男人的身體一震：「我剛才就叫你們住手了吧？你！放開你的髒手！」

不容反駁的話語是出自那個高瘦的少年，雖然身體瘦削，可是他的氣勢卻沒因而減少，甚有大将之風。

「明……明明剛剛還在那麽遠的地方……」另外的兩個男人後退了數步，接着受迫于少年的眼神，光極逃離店鋪。

少年看着逃去的雙人身影冷笑一聲，接着他笑意盈盈的道：「你說我是不是該斬下你這雙不安份的手？」

「不……不要啊！」男人的眼裏盡是恐懼。

恐懼的原因大概跟放在男人頸上的日本刀沒有太大的關系，因為少年的氣勢過于強大，以至他身邊的人也能感受到他的殺氣。

涼介手放胸前，盡量壓下內心的恐懼感：「那個……請放了他吧。」

大貴呆了呆，立即說：「小姐！你想就這樣放了他？」

少年對上了涼介的目光，涼介這才看清他的臉。

瘦削的臉蛋，美麗的輪廓，深邃的烏黑眼睛，高挺的鼻梁……

「真的要放走他？」少年問。

涼介點點頭，接着，少年輕嘆一口氣，從男人的頸上移開了鋒利的日本刀：「滾！」

少年收回日本刀後，伸出了右手為涼介整理淩亂的頭發：「涼介小姐，沒事吧？」

原本因為有點怕而沒有看着少年的涼介擡頭愕視少年，少年的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邊：「以前，我們見過的喔。」

「诶？」

少年沒有說什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此時，數個少年朝他們所在的和果子店走來，其中一人說道：「中島組長，總長他在找你。」

「知道了，我現在回去。」少年再次對上涼介的眼睛：「那麽，涼介小姐，但願我還能再見到你。」

涼介愣住了，接着，她對着少年的背影問道：「那個！請問你的名字是？」

「裕翔。」少年轉過頭，沖着涼介微笑：「中島裕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