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是不是喜歡他?!
薛晏榮自然是看見俞靜姝了, 還有她身旁的俞敏怡——
但此刻卻是裝作沒看見的模樣,勒緊了缰繩就走了過去。
“爺,那不是俞二小姐嘛。”徐聿說道。
“就你長眼睛了, 多什麽嘴!”
薛晏榮蹬了兩下馬肚子, 速度就加快了起來。
姚十初架着馬走到徐聿身旁——
“不能說,一說就急。”
徐聿嘆了口氣——
“怎麽就成這樣了。”
視而不見的态度, 讓俞靜姝心裏難受的厲害, 眼睜睜的看着他走,自己卻無能為力, 甚至連喚他一聲都不行,想到那日在泉香閣遇到的場景, 難道兩人真的就此形同陌路了。
就在俞靜姝傷心躊躇之時,一轉頭卻見自家姐姐,竟也在出神兒的盯着薛晏榮的背影看,頓時一陣惱火就從胸腔裏抑制不住的湧了上來——
“你看什麽呢?”
俞敏怡回過神兒來,搖了搖頭“沒看什麽。”
“這個時候還要在我面前裝嗎?你以為我沒瞧見, 你方才一直再看薛晏榮。”
俞靜姝一副不依不饒的架勢,硬是要将俞敏怡的僞裝戳穿,冷嘲熱諷道——
“怎麽?現在後悔了?不覺得太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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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若是你當初不那樣做, 今日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俞敏怡的表情有些複雜,眼神裏有被俞靜姝嘲諷過後的難堪, 也有當初違背父母的羞愧, 但唯獨卻缺少了一份後悔——
“我知道, 因為那件事, 你們都怪我, 可靜姝, 你有沒有想過, 我的難處?”
“你的難處?你有什麽難處?難道二哥哥不配你?!”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薛晏榮根本不喜歡我,我嫁給他,往後的日子怎麽過?”
俞靜姝對俞敏怡的成見太深,根本就不信她說的話,冷笑道——
“難道這就是你私會別人,這麽對二哥哥的理由?!你做那些事情的時候,可為爹娘,可為我想過?
自己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到現在你都還不認?!你可知那幾年二哥哥連京城都不敢回來!爹娘與我也成了京中的笑柄!!”
“我——”俞敏怡看着自家妹妹的眼神,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你不對!你是不是喜歡他了?!”
“我喜歡誰不用你管!”俞靜姝用力甩開俞敏怡的手。
但就是這樣激動的态度,才更讓俞敏怡确定了心裏的那一份擔憂。
“靜姝!你聽我的話!薛晏榮真的有問題!他不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俞敏怡!你夠了!”俞靜姝的眼裏蒙上一層怨恨“那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你還不嫌丢人!還把責任往別人身上推!今日若不是娘親說你明日要走,非要我出來陪你,我根本就不會同你一起出來!現在看來!我就是心腸太軟!”
“靜姝!”
“別叫我!”
在俞敏怡看來薛晏榮就是一個摸不透心思的人,自家妹妹心思純良,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眼瞧着前面是火坑,她絕不能讓親妹妹往裏跳!
“我這就回去告訴爹娘!”
“你敢!那樣的話!我就一輩子都不認你這個姐姐!”
話罷,俞靜姝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臉擔憂的俞敏怡,難道她們姐妹都要栽在同一個人手上?!
不行!絕對不行!
俞靜姝回了家,就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誰也不讓進來,誰也不肯見,直到天黑了都沒有露過面。
“這又是怎麽了?”唐蓓弗本想讓她們姐妹,在最後多相處相處,可誰能想這白日出去一趟,回來竟又成了這樣,不免又有些擔憂,拍了拍俞敏怡的手“你妹妹還小,你是長姐,千萬不要計較——”
俞敏怡寬慰着自家母親——
“娘親放心,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說着俞敏怡又想到了白日裏的事情,抿了抿嘴角,又道——
“靜姝今年就十六了,若是有好的人家,就定下罷,千萬不要跟我一樣,拖來拖去——”
唐蓓弗是整個俞家裏,唯一心疼俞敏怡的人,她知道自己的女兒本性不壞,只不過當時沖動了些——
“你放心,這事我跟你爹已經想好了,是戶部張大人家的公子,只要今年鄉試一過,待他考取了功名後,就盡快讓他們成親。”
聞言,俞敏怡才松了口氣,還不等她說什麽,唐蓓弗又拉過她的手——
“當年的事情,母親不怪你,是你爹爹跟你妹妹他們不懂,薛家不是好東西!”
“娘——”俞敏怡低頭哽咽起來。
“拖了你整六年,如今你都已經生下了一雙兒女,薛晏榮呢?還是孤身一人——”
唐蓓弗心疼自己的女兒——
“若不是你爹好面子,拉不下臉,那婚我老早就去退了!何苦又讓你受這麽多的委屈!”
“娘親——”
俞敏怡撲進自家母親的懷裏,低低的抽泣着。
“不哭了,不哭了,只要你過好了日子,什麽臉子面子的,娘親一概不在乎!”
“娘,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好的!”
母女倆說了好一陣的體己話,瞧着時辰不早了,俞敏怡也該回去了,畢竟明日一早就要返回湖州了。
心裏雖是不舍,但好在夫家體諒,等明年的時候想必還能再回來。
俞敏怡側過身子,才走出來院子,眉頭就又蹙了起來,她始終是放心不下俞靜姝,這會兒調轉了方向,就朝着俞靜姝的屋子走去。
“見過大小姐——”池雨端着飯菜,欠了欠身子。
俞敏怡瞧着一口沒動的菜肴,目光又沉了沉——
“她不吃?”
“小姐說沒有胃口,不想吃。”
俞敏怡從池雨手裏接過飯菜——
“給我吧。”
“是。”
俞靜姝聽着開門聲,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說了嗎!我不吃!”
“多少還是用一些吧。”俞敏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怎麽是你?”俞靜姝扭過頭去,眉眼淩厲道:“你來幹什麽?”
俞敏怡了解俞靜姝的性子,她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主兒,對于薛晏榮的事情,不能硬來,只能規勸,她之所以沒有将這事告訴唐蓓弗,是因為俞靜姝一定不會聽,不僅不會聽,相反還會因為這樣激起心中的逆反,到時候哪怕再怎麽好言相勸,都沒有用了。
“我知道你讨厭我,可我始終是你的姐姐,有些話——即便你不愛聽,我也還是要說。”
“你想說什麽?”俞靜姝冷着眼眸。
“你跟薛晏榮——不可能的。”俞敏怡捏了捏手裏的錦帕“且不說他大你十歲,就是我曾經與他定親之事,爹娘都不會同意。”
“你怎麽知道他們不會同意?!”
“這還用問?靜姝,你打小就是個聰慧的性子,這麽淺顯的道理,難道還要我說破——”俞敏怡直截了當道:“姐姐嫁不成,妹妹就接上?外人會怎麽說?我們俞家是他薛晏榮的備用後宮嗎?爹爹在同僚面前又如何擡得起頭?
母親在那些官家夫人裏頭,又該怎麽應對?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噎死人,若是你非他不可,那當初我經歷過的事情,就要重新再演一遍,你舍得爹娘再痛苦一次嗎?!”
“俞敏怡!”
俞靜姝看着肩膀顫抖的妹妹,可依舊沒有停下,繼續說道——
“靜姝,世上好男兒千千萬,何必扒着那一棵呢。”
“你是不是已經跟娘說了什麽?”
俞敏怡搖了搖頭——
“我什麽都沒說,剛才的話,也不過是我這個當姐姐給你的忠告——”
“忠告?!哈!”
俞靜姝仰頭竟笑出了來聲——
“我用不着你給我忠告!”
說着就沖到門前,将關着的門用力拉開——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
池雨不知出了什麽事,這會兒低着頭縮着肩膀,既不敢看也不敢聽——
相比較俞靜姝的激動,俞敏怡倒是平靜的多,邁出門檻的時候,還不忘叮囑俞靜姝,把飯吃了。
俞靜姝哪裏還有胃口吃飯,人還沒走遠,就将桌案上的飯菜掀翻在地——
“小姐——”
池雨急忙進來,卻看到了一地狼藉,還沒顧的上收拾,一擡眼就瞧見自家小姐,淚流滿面的傷心樣兒——
“小姐,您別哭,別哭——”
“都是她!都是因為她!”俞靜姝從沒這麽無助過,她拉着池雨的胳膊,不住地搖頭“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
“小姐,您就這麽喜歡榮二爺?”
俞靜姝咬着嘴角,重重的點頭“嗯。”
池雨凝着目光,似是豁出去了,反過來握住自家小姐的手——
“奴婢給您想辦法!”
————
“什麽!他不走了!”薛懷丘一把推開懷裏的女子,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聽誰說的?”
“常管家說的。”朱元道。
“常管家怎麽會知道?”
“他說是問了徐聿,榮哥兒親口講的,這次回來以後就都不走了。”
薛懷丘的臉色變了又變,眉毛胡子都跟着揚了起來——
“把我的鬥篷拿來!我要回府!”
薛懷丘急匆匆的趕回府裏,直奔着順安堂就去了,可到了才發現,薛晏榮正在裏面跟魯氏有說有笑的聊着。
“你來了,正好嘗嘗這新釀的米酒,味道甚是不錯呢。”魯氏揮了揮手,随即就讓丫鬟斟滿了一杯。
薛懷丘此刻就是再急,也得先忍下去,接過米酒,小小的含了一口,轉了轉眼珠道——
“今日怎的這麽好興致,竟喝起米酒來了?”
薛晏榮面容平靜無波,起身先叫了一聲二叔——
随後,便彎了彎嘴角,道——
“也沒什麽大事,我過來是同祖母說一聲,往後就不回關外了。”
薛懷丘的表情立馬就僵在了臉上——
“是嗎?怎麽這麽突然?”
“也不突然,我年前的時候就已經這麽打算了。”
“那關外頭的生意怎麽辦呢?難不成你不管了?”
“外頭的生意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到時候他們定點會來同我禀報。”
“哦,這樣啊。”
薛懷丘坐在椅子上,端着手裏的米酒,冷冷的看着薛晏榮,陰沉的就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薛晏榮又不傻,能看不出來薛懷丘的心思,只不過他越是這般不悅,自己就瞧的越高興——
這種你奈我何的模樣,甚是好玩。
“留下就留下,你母親身子不好,你也該回來了,人老了,兒子是要陪在身邊的,不然心裏總覺得不穩妥。”
魯氏說完又将杯中餘下的米酒飲盡了。
“哎呀,現在的酒量真是不行了,這才喝了幾杯,我就暈暈乎乎了。”
“老太太,老奴扶您下去歇一歇罷。”秦媽媽走上前來。
魯氏點了點頭——
“也好,晏榮啊,那你就先回去,往後多來祖母這裏坐坐。”
“是,晏榮知道了。”
薛晏榮看着魯氏回了屋子,這會兒便也不再久留,走到薛懷丘身邊——
“二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薛懷丘皮笑肉不笑——
“好,回去罷。”
待薛晏榮前腳一走,後腳薛懷丘就闖進了東廂房——
“母親!”
“喊什麽喊!”
魯氏沒好氣的瞪了眼薛懷丘,随後便對着秦媽媽揮了揮手——
“你下去罷。”
“是。”
薛懷丘忍了一路,終于是憋不住了,沖到自家母親面前,聲音就揚高了起來——
“母親!他怎麽能留下!他不能留下啊!”
魯氏最煩的就是薛懷丘這麽個沉不住氣的秉性,厲聲喝道——
“他怎麽不能留下?!這薛府是他家!”
“母親,我沒說這不是他的家——可、可他這麽多年都沒回來,怎麽突然就要留下呢?而且若是早有這個打算,為什麽不早說?他、他這定是存有什麽陰謀!”
魯氏皺着眉頭——
“他存什麽陰謀?”
“這還用說嘛?!他這是要來霸占家業的!”
“混賬!”
魯氏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我都還沒死!他霸占哪門子的家業!我看你是想銀子想瘋了!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見母親發了怒,薛懷丘這才又軟下了聲音——
“娘,我、我這不是擔心嗎——”
“你擔心什麽?!”魯氏翻起一個白眼“我真是瞧見你這性子,就煩得慌!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麽沉不住氣,榮哥兒多大,你多大?你還怕他?!霸占家業?虧你說的出口!我給他多少,給你多少,你心裏沒數?!”
薛懷丘被說的面上臊的厲害——
“娘,那您的意思,就不管了?”
魯氏嘆了口氣——
“我管什麽?人家回家我也要管?難不成把他趕出去,你才滿意?別一有什麽事情,就慌慌張張,你看看你的樣子,方才榮哥兒還在,你以為他看不出?!你好歹也讓我長長臉!”
“娘,我、我剛才是太着急了。”
薛懷丘低着頭,又問道——
“難道母親就一點不擔心?晏榮可不是個好對付啊。”
“有什麽好擔心的,他再厲害,也不能無視尊卑長幼,日子該怎麽過就怎麽過,無非就是多個人罷了,況且,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關外,遲早都是要回來的,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意料之中的事情。”
薛懷丘皺了皺眉——
“我知道他遲早要回來,可沒想到這麽突然,母親——那本善堂往後可就真的沒我什麽事兒了。”
“都給了你布莊,你還惦記本善堂!吃着碗裏看着鍋裏!有個完沒有!”
“誰會嫌銀子多啊——”
“行了行了,你就別跟我算計你那點小心思了,你有幾只手?怕都給了你,你也沒那個本事拿的住——”魯氏擡手在肩膀上捶了捶。
薛懷丘見狀,趕忙走了過去——
“娘,我來給您按。”
魯氏眯了眯眼睛——
“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吧,我向着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知道知道,母親對兒子最是好了。”
作者有話說:
我只能說,各有各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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